第125章 身份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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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每日都会回水府一趟,大夫人瞧见她的时候,似乎会恢复神智,询问着她的身体状况。但是没有多久,她惊慌的抱着襁褓摇晃着轻哄。对水清漪竖着食指,示意她噤声。

水清漪心中酸涩,大夫人出身名门,却命运坎坷。

这一切都是命定之事,她上回胎儿差点不保,若是依言与水守正和离,孩子兴许不会出事。

“小姐,夫人太过可怜。她把您当成亲生,如今神智不清,心底却惦念着您。昨夜里忽而清醒了过来,她说后悔将水守正放出去,怕他会掀起风浪。这一辈子,她对不起三个人,一个是夫人姐姐,一个是您。她恐怕不能够给您更多,日后您莫要再来侯府。”李妈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大夫人交代的这些话,仿佛在嘱咐身后之事。

水清漪看着大夫人喂襁褓里的玩偶羊乳,鼻尖一红,眼底发涩。别开头道:“我感激她还来不及,不是她我如今还在小渔村,食不饱腹,她又怎得对不住我?”并没有问出心底的疑问,大夫人亏欠的第三个人是谁。

李妈妈欣慰的点头,抹干眼角的泪水,哽咽的说道:“小姐今后莫要再来了,镇国老夫人在开河有一所别院,明日我们便动身搬走。”或许换了环境调养,大夫人的身子又恢复了呢?

水清漪觉得搬走也好,大夫人过的太压抑。这里的一景一物,都让她睹物思人,加重她的病情:“明日我来送母亲。”

李妈妈摇了摇头:“天微亮就走,您身子不适,就莫要再送了。”忙将水清漪送出府门。“这是夫人的意思。”

水清漪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李妈妈一路送到了府外,看着水清漪上马车的背影,急忙上前两步。绣橘打起帘子,李妈妈见四下无人,忙说道:“夫人说她不会归京,这里的事儿算是尘埃落定。她也不想拘着你,当初是镇国公老夫人透露你的消息给她去寻你。老夫人知晓您的身世,大夫人哀求了老夫人,您若想知晓大可去问。”

水清漪颔首,她心中大致有了数,她的亲人恐怕是在西越。

回到王府,水清漪还不曾坐热,便听到庭院门口有人喧闹。水清漪拧眉:“发生何事了?”

“世子妃,是四小姐的婢子来寻您做主,恰好在院门口碰见了伏筝姑娘。不知缘何,便争闹起来。”绣橘瞅了一眼窗外,脸色有些不好的说道:“平日里四小姐无事便去伏筝姑娘的屋子里,有说有笑。奴婢晓得伏筝姑娘心里是个明白人,甭管四小姐说什么,她都不说什么。怕是近来您给伏筝姑娘安排了伺候的人,四小姐听了些风声,便拿伏筝姑娘扎筏子了!”

长孙凌早已想要分府出去,王府遭逢变故,此事便耽搁了下来,一直没有动静。她瞧着伏筝是长孙华锦请回府的人,便想着拉近关系,拐弯抹角的说一些她不中听的,与伏筝套近乎,一同对付她。可没有料到,她如意算盘打错了,心里怨恨着伏筝没有与她表明身份,让她赔尽笑脸,却没有料到又是一个与他们平分家产的人!

如今,怕是乘着伏筝在府里没有站稳脚跟,便率先出手了!

“当真是好利害的人!我们小姐平素对你不见差,怕你一人方才进府,便日日陪着你解闷儿,讲解一些个府里的事儿,免得你犯错。可谁知,你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旁的什么不拿,竟是将小姐二十四颗东珠打的金头面给偷拿了!”可儿指着伏筝的鼻子大骂。

“你少满嘴浑唚!我们姑娘性子软,你便别以为她好拿捏!我们姑娘平日里可忙着,倒是你们家小姐紧赶着贴上来,扰得我们姑娘做不得活。今儿丢了东西,反倒是那我们姑娘作筏子,这事儿没完!”莲心听着可儿的数落,脸一红,冷笑道:“谁不知你们小姐将那套头面当作心肝儿宝贝,旁人多瞧一眼,便觉得怀揣着占她便宜的心思。比起世子妃送姑娘的好东西,差了十万八千里,谁稀罕!”

可儿气急,咬紧牙根,撸起袖子上前就要收拾她。

莲心也不是吃素的,往日里她是三等丫鬟,常被可儿拿着出气。今时不同往日,她可不能让姑娘没脸!

伏筝脸一沉,道:“住手!”

莲心听着伏筝的话,忙停下了手,可儿素来泼辣惯了,伸手在莲心清秀的脸上抓了几条抓痕。

莲心捂着脸,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不肯罢休了。

两人扭作一团时,只见长孙凌打发人来唤可儿。九儿老远瞅着水清漪出来,小跑着过来:“你这偷奸耍滑的死丫头,杵在这里作死,四小姐四处在寻你,还不快回去!”

可儿已经气昏了头,俨然忘了长孙凌的交代,添油加醋的好一顿说。九儿拉扯不住,还见她竹筒倒豆子,说个不停,心头起火:“四小姐何时说东西是伏筝姑娘偷拿了?那是过几日及笄要用的头面,她只心里头着急上火,心里不记得放在何处,差你问一声伏筝姑娘,东西可是落在她屋里头了!”手指狠狠的戳了可儿的脑门,随即福身给伏筝赔礼道歉:“伏筝姑娘莫要见怪,她心直口快,肚里藏不住事儿,让你受气了!”

可儿心里不甘,被九儿戳了脑门,醒过神来,吓得沁出了冷汗。

伏筝毕竟是在大宅里长大,只是母亲一直不肯说出她的生父是谁,适才被赶出来了。那些日子,她在容府可不知受了多少罪,腌臜事见得也不少。

这丫鬟说的中听,可暗地里的话却没有半句顺耳。她虽数落可儿,东西不是她拿的,可字里行间却不是这个意思。反倒是将长孙凌抬举得心眼好,她却是忘恩负义,贪墨了长孙凌的头面。

水清漪心里冷笑了一声,好生厉害的丫鬟!

“四小姐的头面她好好收在屋子里,伏筝不曾去过她屋子,怎得是她拿的?何况,昨日里我送她一套红玛瑙头面,她何须要拿四小姐的物件儿?”水清漪目光锐利的看向九儿,九儿缩了下脖子,辩称道:“小姐瞧着她是个心灵手巧的,昨日里拿着头面去询问她意见,走的匆忙,将东西落下了。”

听着九儿笃定的口吻,水清漪笑道:“你方才不是说四小姐记不太清放在何处了,怎得现下倒是改词儿了?”

九儿一愣,低垂着头说:“小姐统共也就是去了伏筝姑娘的屋子,回去便一直没有再去哪儿。若是落在自个的屋子里,早已是找了出来,可翻遍了没有影儿。那东珠都是朝廷贡品,所用的金子足足有二十几斤,价格不菲,保不准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动了心思。”

莲心听着九儿奚落嘲讽伏筝姑娘,心内又气又委屈。呜呜咽咽的哭道:“世子妃,我们家姑娘是被陷害的!您给的那一箱子东西,姑娘都不曾带在身上,嫌太贵重了。一直好好妥帖收着,若是换成银子,可值十来副东珠头面。”瞪着九儿道:“平日里四小姐来便是变着法子套姑娘的话,说一些世子妃不好的话。姑娘心里不耐,又怕她是无心之言,便没有说给您听,怕伤了一个好人的体面。有听了她说有一个游手好闲专惹事的父亲,母亲又是个搬弄是非的主儿,姑娘便愈发的怜她,每回来都没有做活,等她走了再做,常常熬到半夜三更眼睛熬得通红。谁知这盆脏水泼在姑娘的身上,没得姑娘又因她的事儿怄气!”

九儿面红耳赤,莲心的一番话,令她心里膈应!她们小姐当作宝的物件儿,被她全然不放进眼底。

“你——”可儿上前要争辩,被九儿拉住了。可儿剜了莲心一眼,委屈的说道:“世子妃,还请您给四小姐做主。那头面及笄便是要用,若是寻常的物件儿,丢了便丢了。那时候若是拿不出体面的头面,怕是会丢了王府的脸面。”

水清漪看向伏筝,听她如何说。

伏筝敛目,沉默了许久道:“便将世子妃送与我的红玛瑙头面赠给四小姐,当作她的及笄礼。”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追究,不是我心虚。你们也心知肚明,比起红玛瑙的头面那副东珠的着实差远了些,我不过是不想生事罢了。”转而对水清漪说道:“世子妃,我若要为我好,就让我去你的修房利做针线。我本就不是富贵命,也不想认祖归宗,只想平平顺顺的过了这后半辈子。”

水清漪沉默了片刻,看了眼可儿与九儿,冷声道:“此事我定会彻查到底!”

可儿与九儿心头一紧,面面相觑。

恰在这时,长孙凌匆匆走来,头上的金步摇碰撞得叮当作响。脚程走的快,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面颊晕红的说道:“大嫂,不过是一副头面,既然没有找着便算了。免得弄得人心惶惶,伤了和气。”意味深长的觑了伏筝一眼。

伏筝见长孙凌是打定主意要欺压到她的头上来,便也没有再忍让:“你昨日将头面给我瞧了一眼,便装在锦盒里交给了你的丫鬟保管,随即与我一同打络子。如今不见了,你该拿你的丫鬟问罪才是!”

可儿脸色一白,那锦盒是交在她的手上。

长孙凌一怔,没有想到伏筝方才一贯隐忍,反倒她来了便牙尖嘴利的辩解。难不成之前是以退为进,让水清漪给她讨公道么?

“东西我先前是交给了可儿保管,可你那里缺了一根丝线,便唤她去我屋子里拿……”长孙凌话不曾说完,便被伏筝打断道:“你遣她回去拿丝线,以你对那副头面的上心,她定然是一同拿回了屋子,又岂能随意搁在我的屋子里?何况,我屋子里的人手杂,进进出出的也多。怕就是有心人瞧见了,便钻了这空子。”高深莫测的看了可儿一眼道:“若是在她手头上丢了,便是失职,难逃其咎!”

可儿心头一紧,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说道:“你浑说!我怎得会拿小姐的头面?分明就是你偷拿了!而今顺水推舟的将红玛瑙头面给小姐,恐怕是想要息事宁人,掩盖了自个的罪行,又讨了一个好名声,反倒是显得我们小姐气度小!”

伏筝见可儿这般刁钻,冷笑道:“那你说说,昨儿个将东西搁在何处了?”

可儿一愣,呆怔的看向长孙凌,她压根就没有留心伏筝的屋子。不知格局,倘若她当真将东西搁在了伏筝的屋子里,定是知晓的。不由得心里着急,吱吱唔唔的说道:“我是顺手搁在伏筝姑娘炕上的小几上。”

“你扯谎!”莲心哼笑道:“姑娘屋子里压根就没有炕,而且每日接待你们都是在偏屋,你怎得将东西搁在姑娘的炕上了?恐怕不知是搁谁屋里的炕上了!”

水清漪脸沉如水,目光森寒的看向可儿,可儿双腿一软,险些跪在了地上。

长孙凌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陡然厉声道:“可儿,原是你从中作怪!亏得我如此信任你,你却……”长孙凌伤心的垂泪道:“幸而真相大白,不然我倒是错怪了伏筝姑娘。”

“小姐……”可儿盈盈闪烁着泪珠的眸子里布满了惊恐,长孙凌这是将她推出来顶罪!

“你当真是罔顾我的信任,在府里生事,挑拨主子关系,这是触犯了家规。念在你往日尽心照料我的份儿上,便不将你发卖了!”长孙凌趁着水清漪发话之前,赶紧的定了可儿的罪,赏她吃一顿板子。

水清漪却说道:“四小姐就是如此心善,才让这些奴才欺主,倘若这次轻饶了她,没有震慑其他的下人,恐怕下次又会再犯!给她黥面,杖责四十大板,逐出王府!”

四……四十大板,那可是要人命!

就算她侥幸活了下来,她脸上的黥面,也会将她逼上绝路,没有哪家主顾会用犯了大错的婢子!

可儿傻了一样跪在地上,泪水刷的滚落了下来。蓦地回过神来,忙抓住长孙凌的裙摆求救:“小姐……我没有……您救救奴婢……”

长孙凌见她险些说出口,扔了一记刀子眼,可儿吓得浑身一哆嗦,忙含糊不清的打岔过去了。

长孙凌脸色极为难看,水清漪拂了她的话,便是落了她的脸面。这样重罚可儿,怕是在给她警告!咬紧了一口细白的牙齿,掩不住失望,柔柔的说道:“可儿,不是小姐不愿救你,实在是你……”似乎不忍说出口,别开了脸,重重一叹道:“家规不能废,念在这些年的主仆情谊,若你有个好歹,我便替你照顾好你的父母。”

可儿背脊发凉,明白长孙凌的威胁,泪水流的更加凶猛,被人拖了下去!

水清漪安抚的拍了拍长孙凌的手背:“你就是这么心善,莫怪被这些个下人给爬在了你的头上。方才我也瞧清楚了,你院子里的人都是机灵的,有些小聪明。婶娘如今也身子身子不适,管不了那么多。我这做大嫂的也不好插手管,便给你拨一个嬷嬷去调教调教她们。”

长孙凌眼睫颤了颤,福身道:“凌儿谢过嫂嫂。”颇为责备的说道:“嫂嫂身子也不适,凌儿还要劳烦嫂嫂来操心,心中极为难受。经过这一茬,心里也明白主子是主子,奴是奴,纵不得。饶是再不忍心,未免他们犯下大错,也是要好好整治一番,便不劳烦嫂嫂费心了!”

“一家人客气作甚?长嫂如母,我辛苦些,家里安宁也是值得的。”水清漪不容置喙的说道,随即将魏妈妈安排到长孙凌的院子里。

长孙凌自然知晓魏妈妈是水清漪的奶娘,脸色倏然一变,撕扯着手中的帕子,咬牙忍了。领着自己的婢子,拂袖离开。

水清漪望着她的背影,眼底闪烁着寒星子。沉声道:“有些事无须忍让,你退一步,他们便得寸进尺。你强硬一些,暗地里防备着,他们也不敢轻易对付你。”

伏筝只是觉得她寄人篱下,不好大动干戈,给水清漪添乱。轻叹一声:“我日后会小心。”

……

水清漪回了屋子,便瞧见花千绝倘若无人的躺在炕上,挑剔的捡着盘子里的果子,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样酸?”拿着丝绢包着吐了出来,扔在了篓子里。

水清漪看着碟子里的荔枝,淡淡的说道:“现在荔枝的节气已经过了,这些剩下的是放在冰窖里冰冻的,口感自然是不好。”她只是突然记起还有一些个荔枝,便差人从地窖里搬出来。

花千绝眉梢一挑,嫌弃的说道:“长孙华锦当真是小气,收着都成精了,才拿出来给你吃。”琉璃双眸里闪过一抹潋滟光泽:“随我去西越,好吃好喝的供奉你,也不会有这些个闹心事。如何?”

水清漪拿着账单翻阅,并没有理会他。

花千绝自讨了没趣,却并没有气馁,叹声道:“索性我也不走了,你给我收惙一间屋子出来,我要住在你隔壁。以咱两的交情,不会比不上李亦尘?”语气里透着一溜酸味。

水清漪冷笑道:“你是比不上。”

花千绝蓦地扑了过来,一张脸倏然凑在水清漪的眼前。看着他突然放大的脸,吓得水清漪站起来身,心跳急促的跳动,惊魂未定的看着他脸上露出欠扁的笑,沉声道:“他和我有四年的交情,你算算你多久?”

花千绝双臂枕在脑后,浑不在意的说道:“他也就那四年了,我可是一辈子的!”

水清漪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却不露分毫,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若怀着不轨的心思,恐怕朋友都没得做了!”随即,面色沉静,严谨认真的说道:“我不想他难过。”

花千绝伸手盖在眼睛上,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他就是来找虐的!

“我先认识你……”花千绝喃喃自语,似乎在寻找着一丝他能胜过长孙华锦的优越感。

“我先认识他。”水清漪驳回了花千绝的话,这辈子她的确先认识长孙华锦,而后才见到他。

屋子里一片寂静,香炉里的檀香,熏得花千绝头脑发晕。理智让他离开,可他却偏生犯贱的一动不动。厚颜无耻的留下来,且控制不住的继续犯浑:“这世间,对你好之人,你都十倍偿还。唯独对我,一如既往的那么狠心!”语气里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与自嘲。

水清漪也不知为何对他能够如此的心硬,随即,眼底闪过一抹释然。“是你不肯断了执念,我早已为人妇。若要与你结成连理,早已随你走了,定不会另嫁他人。我早已与你说清楚,我们只能做友人。否则,见面只有尴尬。我对你不强硬,对你的伤害会更深,也不想让他难过,我自己为难的处境。”

花千绝呼吸都轻了几分,这些话,他早已听得耳根发腻。他也想要控制对她的情感,可若是能够控制得了,又怎得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她不快?

时间并没有冲淡了对她的感情,反而是如酒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对她的感情愈发的浓烈。

“你最先紧近我,怕是带着目地。我也不知为何最后你会对我生出这样的心思,但这也是你输给了他。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利用我分毫。”水清漪知道她太过份了,虽然花千绝是抱着目地接近她,却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反而,几次替她排忧解难。

屋子里的空气陡然冷冽下来,花千绝浑身散发着戾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当真是想掐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心底除了长孙华锦,恐怕是再也装不下其他。”

水清漪感受到脖子上微凉的手掌,缓缓的收紧,并没有挣扎:“你知我心小,又为何要撞得遍体鳞伤也要强塞进来?我是如此不知好歹,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耗费心思的对待。”

花千绝蓦地松开手,嗤笑道:“想要我打退堂鼓么?可惜你用处了方法,我这人最会知难而上。你若顺从了我的心意,恐怕我就此腻烦你了。”花千绝脸上的笑容熠熠生辉,妩媚的桃花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情意,张开双臂道:“不信,你试试。”

“牧风,将人打出去!”水清漪觉得些许时日不见,他脸皮厚的愈发自然了。

花千绝轻叹道:“我今夜再来。”

水清漪看着他红如烈火的背影,眸光渐深,他的心思愈发的深了。原以为他去了西越,两个人的关系便淡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可眼下看来,怕是纠缠越深了。

水清漪坐在窗前,静静的出神。长孙华锦来了,也毫无所觉。直到肩膀上搭了一件衣裳,适才拉回了思绪。

“回来了。”水清漪起身,却被长孙华锦制止了:“想什么呢?”

水清漪摇了摇头,不安的说道:“花千绝他回西越,如今情况如何了?”

“他在朝中有自己的势力,能与二皇子一较高下。”长孙华锦说的是保守估计,二皇子是孟纤的胞兄。

“西越皇没有让她娶妃么?”水清漪寻思着他成婚了,或许就会歇了对她的心思。

长孙华锦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他来过了?”

水清漪颔首:“你有法子将他弄回西越么?”一只手抚着胸口,那里的心跳絮乱,心慌感弄得她极为难受:“我自从见到他后,做过几回梦,情景都是一样的,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这个梦太过逼真,我宁可信其有,事先防备,避免发生。”

长孙华锦幽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思,沉吟道:“好。”

……

水远琪从学子监出来,便听到有人在唤他。回头望去,瞧见一身邋遢褴褛的水守正冲他挥手。微微一怔,略微思索,走了过去。

“大伯。”水远琪温和礼貌的唤了一声,凝思道:“四弟他在水府过的好,您不必担心。”

水守正一愣:“那疯妇没有虐待他?”说到水远希,水守正感觉腰际发寒,他的那一推令他心凉。他还是五岁,这样小。为了活下去,将他这个亲生父亲给推下去!

如此的心狠手辣,不知是像谁。

水远琪眼底闪过不悦:“大伯母并没有亏待他,给他请了西席启蒙。”

水守正心底生疑,并不相信水远琪的话。生怕他对自个生了间隙,适才替乔若潇说话。小声的说道:“琪儿,我们才是一家人。乔若潇她与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掌管着水府的大权。而你是水府的侯爷,却要事事听信她,我们水府迟早要被她折腾得灭亡。”顿了顿,满脸颓丧的说道:“大伯这辈子子嗣单薄,也就只有生下希儿一个,自然心底是放心不下。水府里的香火,还是要靠你开枝散叶,毕竟只有你一个嫡子。”

水远琪眉头微蹙,温和的说道:“大伯,您还有大姐。”

水守正眼底布满了伤痛,眼角竟是有些湿润:“不瞒你说,你大姐早已是死了。而今嫁到静安王府这个,是你大伯母寻来假冒的,为了巩固她在侯府的地位。若不是如此,你母亲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水远琪震惊的说道:“大伯,此事切不可乱说,这世间哪有如此相像的人?侄儿还有要事,便先回府了。”说罢,便越过水守正匆匆离开。

水守正三两步的追上来说道:“你如此对她言听计从,可不就是因为惧怕静安王府?你若是揭穿了,那么整个水府就是由你当家作主!你可以将你的父兄接回府,不必让他们流落在外!”

水远琪觉得荒谬,摇头说道:“大伯,你这话若是乱说出去,便是会给侯府惹来灭顶之灾!到时候水府就当真走到了尽头!侄儿权当没有听过这一席话,您好自为之。”

回到府邸,水远琪脚步一转,去了大夫人的院子里。瞧着丫环奴婢忙进忙出,在打包箱笼,询问道:“这是要作甚?”

李妈妈笑着说道:“明日我们便要搬走了,你年纪还小,身边没有中用的人。往后啊,这偌大的侯府便要靠你操持了。”将一个包袱塞到他的手中:“这是账房、库房的钥匙和私章,还有田产地契,夫人全都留给你了,若是能经营得到,日子也极好过。你若考取了功名,便能给水府光耀门楣。”

水远琪眸光一闪,觉得手上的包袱沉甸甸的。

“李妈妈,方才我下学碰见了大伯。他与我说大姐不是大伯母亲生的女儿,你让大伯母小心一些。此事若是传出去,不论真假,大姐怕是难过。”水远琪简单的复述了水守正的话,随即便回了院子。

李妈妈心一沉,心里觉得不妙,便将此事说与了大夫人听。

原本坐在梳妆镜前梳妆的大夫人,手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暗芒。若无其事的继续梳着长及迆地的发,描好了精致的柳叶眉,染了红脂,换了一袭大红的牡丹缠枝锦裙。眼底涣散的光芒凝聚,精神极佳的说道:“李妈妈,你快些将东西收拾好了。我先去看一看姐姐。”

李妈妈欲言又止,随即想夫人每回去看大小姐,都没有带人过去,便叮嘱了一声:“你小心。”

大夫人颔首,独自上了马车离开。

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水清漪是野鸡变凤凰的消息,如星火燎原,从角落里传遍了整个帝京。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镇西侯夫人,难掩眼中的诧异,忙将萧珮唤来:“外边的传言你可听见了?她是你的好姐妹,你应当最清楚。”心里觉得此事有大古怪,若当水清漪当真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女子,怎得会有那样好的气度?

就算是一般的世家千金,都显得小家子,不如她那般大气。

萧珮最近与郑一鸣和好,两个人日日关在书房中培养感情。并没有听到半点的风声,乍一听镇西侯夫人的话,惊诧道:“母亲,我有两年时间不曾见到清儿。可这回相见,并没有不同之处,怕是有人在暗中污蔑她。”

镇西侯夫人也觉得极有可能,想到她帮助自己府上的事儿。沉吟道:“珮儿,你与鸣儿去封住传言,看能否挽救。”

随后,听到消息的是将军府,萧老夫人震怒,命人传出消息:“散播谣言者是与将军府为敌,若是谁揪出恶意中伤水清漪的人,重金酬谢。若谁跟风传递谣言,别怪将军府不手下留情!”

这一招极为管用,强劲的势头被压制了下来,可私底下仍旧有人传得沸沸扬扬。其中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之人,莫过于文成侯府文小姐。摸着肿成猪头的脸,眼底布满了阴毒之色。心想老天爷可算是开了眼,这贱人遭了报应。

“杏儿,你快去!将这消息想方设法传到太后娘娘的手中!”文菁心里极为的兴奋,仿佛看到了水清漪的惨状。她可不傻,水清漪是太后亲自赐婚,她这是犯了欺君之罪!越发的得意起来,想来这个贱人得罪了不少人,那么多人盼着她死!

“小姐……”杏儿眼底有着为难,皇宫那是什么地儿,岂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去?

“死在这里了?还不快些去!”文菁横眉竖眼,她断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以水清漪的人脉,怕是许多人会封锁了风声,宫里也有人压下了消息。她怎么能不推波助澜呢?脸上不由得露出狞笑,极为的阴毒渗人。

心里畅快极了,不用等着她出手报复,就有人率先替她报了仇了!

水清漪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她一觉醒来便发现周遭的气氛压抑,胸口闷得有些透不过气。看着一旁盯着脚尖出神的绣橘:“你在思考什么问题?莫不是想嫁人了?”

绣橘难得的没有反驳,脸色惨淡,跪在床榻边道:“世子妃,外边已经在传您不是水府的大小姐,而是一个山野丫头冒充。甚至有些人传得很难听,说是您想要嫁进王府,害了真正的大小姐,假扮她嫁给世子爷。”

水清漪紧揪着床褥,眸子里有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了下来,他是知道的,别慌!别乱!

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的说道:“世子爷可知道了?”心里知道他知道是一回事,但此事并没有戳破。突然的爆发出来,水清漪怕长孙华锦失望、责备的眼神看着她。

绣橘连连点头道:“世子爷让奴婢好生照顾您,他出去应付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绣橘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怔怔的看了水清漪一眼,急忙凑到窗前去看,瞧见是萧珮来了,松了一口气。

萧珮一阵风似的进来,看着坐在床上的水清漪,她脸色苍白不见血色,担忧的说道:“清儿,你别怕。这件我们会尽快的摆平,揪出造谣者。”

水清漪看着萧珮,心里平和了不少。清冷的眸子定定的望向萧珮,伸出手握着她布满茧子的手掌,浅浅的笑道:“珮儿,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可我也很抱歉,欺瞒了你。”嘴角露出一抹涩笑,极为平静的说道:“我原以为可以瞒过去一辈子,可没想到还是被揭发了。这样快,快的我没有一点准备。”或许她早已预料到了,只是心底一味的在逃避,她不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所以宁愿放之任之。

不管她如何躲避,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萧珮脸上的笑容一僵,她这话的意思,不得不令她多想。

“我的确不是。”水清漪望进了萧珮的眼中,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里除了错愕外,慢慢的凝聚着复杂的情绪。水清漪眼底闪过自嘲,她如今得来的一切,都是偷来的。缓缓的,松开了萧珮的手。

倏然,萧珮反手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无比笃定的说道:“不论你是谁,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水清漪眼底凤眸里盈盈闪烁着水光,脸上绽放着一抹浅笑。有他们这几个这样的信任,对她不离不弃,就算生活对她有再大的考验,她都坚信她能够跨过去!

皇宫里,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坐在榻上久久沉默。

李亦尘端着茶杯,望着里面金黄的茶汤,目光平和,里面的宽容仿佛能容纳百川。倘若没有见过他真性子的人,轻易的被他的外表给蒙蔽。

“此事你怎么看?”太后思绪乱了,原本她心里有了一个打算,突然水清漪被揭发不是水府嫡女,此事极为的棘手。

李亦尘略作沉吟,低声说道:“她知晓了太多,对我们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说罢,拿掉棋盘上的一颗白子,随意的扔在棋笥里,薄唇轻启道:“可弃。”

太后眸光微闪,明白李亦尘的意思。水清漪的身份不凡,而恰好龙幽在东齐国之际,水清漪的身世被质疑,不得不令她生疑,这件事是否是水清漪自己别有用心的散播出去。

手指极有节奏的敲击着案几,显示她还拿不定主意。

李亦尘对太后有一定的了解,淡淡的说道:“听闻水清漪中了胭脂红,龙幽亲自给她施针,延长了她的性命……”

李亦尘点到为止,意思极为清楚。龙幽阴晴不定的性子,大家都明白。只听闻他杀人,断然没有救过人。若不是他猜忌水清漪的身世,恐怕水清漪就是惨死在他眼前,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太后心中主意已定:“来人,传静安王世子妃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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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拍案订亲第31章 虚伪第153章 重罚第11章 嫁给二舅第31章 虚伪第136章 外室临盆第38章 占便宜第107章 踩踏第58章 珍视第6章 隔阂第146章 狭路相逢第97章 宴会风波第72章 大婚二第112章 王妃被囚第70章 命运颠倒,婚期至第147章 引鱼上钩第39章 刺杀身世第59章 争宠,惹祸上身第23章 同意婚事第26章 识破第35章 反目第50章 心头之好第75章 纳妾第1章 了断,二舅羞羞第17章 心机谋划第18章 允嫁第90章 计中计第57章 身败名裂第131章 温柔缱倦,筹谋第24章 自断手腕,大夫人之疯第7章 回光返照第6章 隔阂第106章 琴瑟第110章 秘闻第31章 虚伪第18章 阴谋败露第41章 贼喊捉贼第2章 她的孩子第三十六章第67章 卑微萧珮,中毒第123章 活死人第4章 跪下问罪第15章 复苏第21章 休弃第23章 绝育第106章 琴瑟第88章 温情第八十一章第109章 解药第148章 赶尽杀绝第10章 欲擒故纵?第143章 赤蛇血第32章 回暖第77章 问罪!第29章 逆转第9章 示好第112章 王妃被囚第78章 大殿对峙第112章 王妃被囚第51章 将功折罪第102章 验身第63章 心生间隙,仇怨已深第111章 休书第22章 婚期第一百一十三章第123章 活死人第48章 毁容第157章 伤寒药?萧佩完第4章 故人将至第13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第一百一十三章第84章 死了第83章 逼问第32章 让她死!第14章 破绽第77章 问罪!第6章 情投意合第35章 反目第80章 小产第56章 嫁妆第153章 重罚第2章 相逢第63章 心生间隙,仇怨已深第57章 身败名裂第28章 毒针第59章 争宠,惹祸上身第118章 兑现交易第34章 笨!第118章 兑现交易第71章 大婚第83章 逼问第13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第30章 救场第31章 祸起第34章 笨!第22章 逼供第144章 登门道歉第15章 赔礼道歉第16章 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