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距离青光城一百余里,信使骑着快马花了半天多才匆匆赶到,而林海则是骑着龙血马,一路猛赶,两个时辰就到了青光城,此时青光城还没开启城门,但高大的城墙却拦不住林海,林海施展身法,轻松跨越了城墙。
“青山,你这么快就到了”
穆德英见天还没亮林海就到了,显得极为震惊。
“左右无事,就赶来了,岳父大人,现在情况如何了”
“上官云锐不肯见我,其余大人倒是见了我,但却丝毫不敢答应求情的事情,上官云锐这个皇族身份非同小可,牢狱那边已经打点过了,你的人不会吃苦”
“看来上官云锐真的是要拿青光城大族开刀了,咱穆氏首当其冲啊”
“是啊,青山,你说这可怎么办,上官云锐的后台可是圣上,咱可怎么办”
穆德英极为的忧虑,穆氏几百年的家族,仇敌无数,但绝大部分仇敌都无法让穆德英心慌,唯独这个上官云锐,穆德英怕了,因为它背后站着的是皇帝,所有规矩都是皇帝制定的,裁判都下场了,他怎么赢啊。
“无妨,既然上官云锐不守规矩,那咱也不守,破罐子破摔了,我这一次非得把上官云锐拉下马不可”
“啊,这,这····”
“岳父大人不必担心,没事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对策,穆氏无忧”
林海安慰道,朝廷限制大族发展,维护小民的利益,这一点林海一点都不会反对,可上官云锐这种玩法,那林海就不同意了,非得和上官云锐斗斗法不可。
“青山,这上官云锐可是带着皇权来的,你要小心啊”
“我知道,上官云锐是皇权插手地方事务的一个旗帜,要是上官云锐做好了,其余州府的太守也会换成皇族中人,以渡过朝廷危机,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未免也太小看天下人了,尤其是精英辈出的世家大族,所以岳父大人不必担心,我们的盟友其实不少”
林海解释道,大秦天下一片混乱,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上官云锐是一个旗帜,两三百年来皇族担任地方太守的第一人,要是上官云锐在青州做出极大的政绩,那么皇族会陆续替换其余州府的太守。
这个想法是不错的,可这种做法把朝廷大员以及世家大族放在那里了,世家大族有钱有人,下一步就是向着权利进发了,而一州太守是朝廷高官的必经之路,有这个履历才能执掌一部尚书,甚至封侯拜相,这些人是不会允许皇族这么做的。
林海非常记得,当初中学历史可是说过的,封建社会权力斗争最显著的就是皇权和相权的斗争,而相权背后就是靠世家大族以及文武百官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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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作为青州首富,产业是涵盖了全社会行业的,粮食布匹只是其中的主业,但其余行业也有涉猎,其中就包括了造纸作坊以及印书作坊。
第二天一整天的时间,林海没有露面,而是泡在了印书作坊里,让工人雕了木版,印刷大字报。
大字报内容很简单,就是写一些上官云锐荒,淫无度,贪财好色的事情,然后连夜印刷,能印多少是多少,天黑之后,林海花了一百两银子,让这些大字报出现在青光城的每个角落。
天亮之后,青光城舆论哗然,不过太守府并无多少反应,林海又继续刊印,内容多了一些,写的是上官云锐不学无术,贪墨钱财,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破门灭户等事情,事情真真假假,有些是林海瞎编的,有些是林海从穆氏那边打听到的,穆氏则是从京城那边搜集来的消息。
其中关键一点就是点明了,上官云锐查封万盛楼的原因不是万盛楼偷税漏税,而是看上了万盛楼那几十个漂亮的侍女,要霸占侍女,万盛楼的财富也让上官云锐眼红不已。
随着舆论的酝酿,上官云锐顿时坐不住了,让青光城巡捕严查,可那些巡捕除了抓获一些发大字报的地痞流民之外,什么都查不到,他的这个行为反而是像坐实了这种想法。
第三天的时候,除了前两天的大字报继续之外,又多了一则,这一次林海转变了叙述手段,以太守府下人的口吻,点明了上官云锐的企图,万盛楼只是开始,只是对穆氏的敲打而已,下一步就是收拾穆氏,穆氏要是收拾了,青光城其余大族还能跑吗?
这个消息可比之前那些名誉诽谤严重多了,青光城的世家大族哪家没点污点,他们一家动辄上万亩的田地怎么来的,他们商号就没有漏点税?他们家族之中就没有几个纨绔子弟做点为非作歹的事情?
可以说,只要太守肯查,哪家都脱不了干系,到他们这一个地位的人,要动就不是律法的事情了,而是政治事件,而世家大族又和京城的高官息息相关,这牵扯的就大很多了。
“混账,混账,给我查,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到底是谁做的”
太守府之中,上官云锐气得暴跳如雷,诽谤他的名誉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危害,多少京城子弟还以纨绔为荣呢,但点明了他政治上的企图,那就不一样了,这是把水底下的事情放在阳光底下了,意义完全不同。
一旁的下人根本不敢说话,只能默默挨骂,这里的下人都是上官云锐从京城带来的,深知他的脾性,这时候要是做得不好,可是要命的。
“云锐”
“都下去,快滚”
上官云锐的谋士到了之后,上官云锐把下人们都赶走了。
“老师,外面怎么样了”
“事情开始恶化了,城中大族已经开始疏散族人了,不仅八大家族,还有其余中小世家也是如此”
那人回答道,就在消息扩散不到半天时间,世家大族纷纷做出了回应,他们的回应是把一些嫡系族人以及财物送往外地,主家要是真的覆灭了,这些人就是东山再起的资本,甚至会遗祸无穷。
要知道大秦以武立国,各大家族谁家没培养几个武道高手出来,侠以武犯禁,要是不能斩草除根,以后光是应对刺杀就得让他们头疼不已。
“老师,怎么办,我被这贼子搞得灰头土脸的,我的脸往哪放,皇族的脸往哪放,我不能这么算了”
“云锐放心,我已经查出是谁做的了,我今晚会去会会他,把大先生借给我”
“大先生,青光城还有先天武者?”
“应该是,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还是让大先生跟着我比较稳妥一些”
那人回答道,大先生是上官云锐身边的贴身护卫,先天期的高手,他查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得有大先生保护才比较稳妥一些。
·····
青光城外的印书作坊里,林海正在思考如何下一步刺激上官云锐,林海要他多做多错,不做更错,只有调动上官云锐,才能找到其中的破绽。
然而就在林海思考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气势逼近,林海顿时大喝,让印书作坊的工人迅速的离开。
“轰”
林海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对着来人猛然劈出一刀,劲力在刀身上流转。
“砰”
那人也挥出一刀,刀口碰撞,迸发出一阵火光。
“果然是先天期武者”
来人冷笑一声,青州武道学院也是够废的,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有先天高手都不知道。
“来者何人”
林海喝问道,此人不是青州武道学院的院长,因为院长林海见过,而且他的劲力很特殊,不是武道学院出身。
经过和万青门的人交谈,林海已经知道,武道学院所传授的武道,都是极为中庸平和的,因为这种武道最适合培养中下层武者,但这些武者到了先天期之中就会比宗门武者更弱一些,所以宗门武者是看不起武道学院出身的武者。
“老夫复姓上官,你说我是什么人”
“上官,皇族的供奉,上官云锐呢,没来?”
“杀你何须世子出发”
老者冷笑一声,挥刀再攻,林海也是挥刀反抗,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要是之前的林海,肯定是要输的,但得了万青门的资料,林海自己又修习了宗门的一些武功秘技,把自己的短板补上来了,虽说还是不如这个皇族供奉,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被他打败的。
“住手”
第五十个回合后,林海慢慢的出现颓势,不过此时,一个文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出现了,让那皇族供奉住手,他迟疑片刻,还是停下来了,他只是一介武夫,不懂权术,这个文人极受世子赏识,应该听他的。
只是他也没想到,文人只有很弱的武道修为,看不出两人争斗的局势,以为供奉无法拿下对方,所以才开口喊停。
“听闻上官云锐有一个谋士叫做郭若海的人,就是你吧”
“在下的微名都传到青州了吗?”
“果然是你,我说呢,以上官云锐的本事,如何能够有这么老辣的手段”
林海回答道,这些日子穆氏一直在京城搜集和上官云锐相关的消息,林海通过种种线索判断,上官云锐并不是精于权术,老谋深算的政客,背后必有高人指点,这个人应该就是这个郭若海了。
“你小看世子了,世子还年轻,假以时日,郭某这点手段可是上不得台面的”
“是吗,可惜上官云锐似乎没什么以后了”
“什么意思”
“你看”
林海扔出了一张纸过去,郭若海一看,顿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