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说了五个字!?”惊讶莫名的李普呆呆地看着凌,没有深思那五个字所代表的意义,满腹心思都在语言的个数上打转。
“嗯!”再次恢复成惜字如金的样子,凌将手中的汤药递到尚在发呆的李普手中,淡淡道:“喝药!”
“哦!”依旧呆愣的李普傻傻地接过汤药,顺势一口喝下,原本茫然的神色马上便被痛苦所取代,只见他秀俊的双眉深深地皱起,咂咂嘴,说了句:“好苦!”
不理会叫苦的病患,凌拿回磁碗转身便欲离开
“等等!”着急万分的李普由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没有办法起身拦住凌,只好大声地叫道,“你刚刚说要拜我为师?”
“对!”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稍微放慢了离去的脚步,凌的表情自然也无人可见,无处可猜。
“为什么?”压下满肚子的惊喜,李普不解的想询问原因。明明自己“英雄救美”的计划失败了,为什么他还愿意拜自己为师?难道是可怜或同情!
“……”
“喂!不用你可怜我,我会凭借自己的本事让你小子心甘情愿拜我为师的!”凌的沉默间接应验了李普的猜测,这让心高气傲的他不能接受,于是气呼呼地放弃了难得的收徒机会。
“不是!”微皱眉头的凌转过身来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李普,慢慢道,“我是心甘情愿拜你为师的!”
“哇!”李普夸张地大叫一声,惊喜地提醒着面前的少年,“凌,你刚才说了十一个字耶!好厉害哦,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不理会一惊一乍的李普,凌拿着空碗迅速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徒留对方在床上不停地叫唤着。
日出日落,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李普的伤也好了大半,现在能下床轻松地行走了,除了一些剧烈的运动之外,它与普通人已没什么区别。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李普的伤势不仅好了许多,连与凌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只是“收徒”这件事两人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李普是为了想确认凌的真实心意,加上自己的重伤,所以隐忍着。而凌则是抱持着无所谓的态度,既然李普不提,他也不会多事地谈起。
现在伤势几乎已经痊愈的李普开始关心起“收徒”这件大事了。在河边的土地上,李普成功地找到了外出钓鱼的凌。只见他感兴趣地坐到凌的身旁,拿起一根用竹子做成的鱼杆,大手一抖,杆上的丝线被甩在了清澈见底的河里。
两人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河里的鱼杆上,宁静的气氛环绕着岸边的两位垂钓者,谁也不忍打破它,直到——
“凌,你的鱼杆动了!快!鱼儿上钩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李普见对方没有下一步该有的动作,不禁替他着急起来,扔下自己的鱼杆便想上前去抢别人猎物。
李普虽快,但凌的动作更快。在李普快要接触到鱼杆的前一秒钟,灵敏的凌已经迅速将鱼杆抬起,而丝线上的鱼儿也被“抛物线”般投掷到了竹篓里。
“呃!?”没抢到猎物的“劫匪”愣了一秒钟,接着便笑嘻嘻地拍拍凌的肩膀夸奖道,“不错,反应够快!”
被夸奖的当事人却充耳不闻,径自在鱼钩上重新挂上鱼饵,又开始了下一场的静待。
“咳咳——”有些尴尬的李普假装咳嗽几声,接着抱怨道,“为什么我的鱼杆上没有猎物上钩呢?难道是讨厌鱼杆的主人我吗?还是我没凌你这么可爱?”
“鱼饵!”淡淡地瞥了李普一眼,凌继续专心地钓他的鱼。
“鱼饵?”李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鱼杆大叫一声,“糟了!我忘了在鱼钩上放上鱼饵了!”
这就是鱼儿们光顾凌的原因所在了。想钓鱼却没放鱼饵,你以为李普是姜太公啊,愿者上钩吗?当然是一条鱼也没有钓到了。
可怜兮兮的李普非常自觉地坐享其成,按照他的说法是:既然凌能钓到鱼,那自己钓不到也就没什么关系了。能者多劳,自己只要负责将钓上来的鱼儿们都吃掉就算是自己的生存价值了!
趁着凌烤鱼之际,无聊的李普又旧事重提了:“凌,你到底要不要拜我为师啊?”
“嗯!”简单地点了一下头,凌将鱼儿反个身继续烤。
“真的!”听完凌的回答,李普眼睛的亮度噌的一下急速飙升,连天上的月亮也望尘莫及了!
“嗯!”
“那你赶紧拜师啊!”
“拜师!”凌的双手象征性的抱着拳对着李普拱了拱,接着又回去替鱼翻身了。
“就这样!?连句师父都不叫,直接说句‘拜师’!谁教你这么拜师的?”气急败坏的李普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小子难道是故意的?
“没人。”完全无视李普“师父”的滔天怒气,凌耸耸肩,平静而自然地回答。
“算了!我来教你该怎么拜师!”有气难伸的李普只好委屈一点,亲自教导凌这个不成器的“劣徒”如何拜自己为师了。这恐怕也是历史上的一大创举了,师父教徒弟怎样拜师父为师!看看,多拗口啊!
“好!”凌似乎终于感受到了李普的怒气,竟乖乖地点头受教。
“首先,拜师的时候要给师父敬茶,待师父接过茶杯后再跪下来恭敬地磕三个响头。”为了自己的肝脏着想(怒气伤肝),李普非常尽职地充当着教导的角色。
“师父!”非常受教的凌马上端来一杯茶,递到李普的面前。
“呵呵——徒儿乖!”喜笑颜开的李普很怕乖徒儿反悔,立马便接过茶水咕噜咕噜地一口饮尽,他那满足的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刚才喝的是什么珍贵的极品仙茶呢!
“磕头!”凌又按照李普的教导恭敬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好,第一步完成了。乖徒儿起来吧!”李普马上便进入了师父的角色,严肃地对着自己的新徒弟训话道,“记住,我们的门派叫‘天下第一骗’,不要以为神骗都是坏的,只要利用好了骗术,它也是可以造福世人的。为师姓李名普,字玄天,是本派的首席门主,你上官凌则是为师收的第一个徒弟,将来有可能会继承门主的衣钵,希望你好好练习骗术,除了帮助有需要的人外,还有把本门派发扬光大也是你的责任之一,明白了吗?”
“明白!”凌依旧冷静而淡漠,但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睛里不时闪动的亮光却泄漏了他的真实情绪,原来再冷淡的人也是有激情的。
“很好,现在我们来上第一课:骗术的起源。”
…………
想“英雄救美”却演变成“苦肉计”的李普成功地收到了他人生的第一个徒弟——上官凌。为人聪明但却冷淡的凌为什么愿意拜既懒散又罗嗦的李普为师呢?这个原因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寂寞!
自从凌的父母双双去世以后,独自生活在荒林里的凌已经三年多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活人了。长久以来的寂寞养成了他淡漠的性格以及对事物的无所谓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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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如酒,藏得越久越加浓烈,想要摆脱寂寞的方式不是封闭,而是应该走出酒坛,走到天地间,阳光下。
李普的出现犹如烈日下的一眼清泉,让凌干涸的心田注入了一股清凉,也让他从寂寞的炼狱中脱身而出。由于长时间的封闭,凌忘却了怎样同人类交往,而李普的聒噪更让凌无所适从,只有以沉默的冷淡来面对他,直到李普掉入陷阱受伤的那一天,凌的心境改变了,防备也松懈了。
看到李普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巨大的恐惧不受控制地扑面而来,险些让没有丝毫准备的凌晕倒,心头的震颤提醒着凌一个事实:他非常在乎李普的生死,在习惯了他的聒噪和美食以后。
“习惯”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它往往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和情感,让人不设防地掉进了它的陷阱,直到事发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改变。
“混蛋!看到师父这么悲惨,不帮忙救人已经很不孝了,居然还幸灾乐祸地嘲笑我!你小子不想活了吗?明天的日出还想不想看了!”李普的这句怒吼打乱了凌的沉思和心底的惊悸,为了尽快救回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凌以最快的速度一把扛起他往小屋奔去。他的这个动作却引起了李普更深层次的疼痛,吓得凌刚到小屋便马上把他给甩了出去,深怕自己迟一步,他有个好歹!更“粗鲁”的对待让李普直接晕了过去,连痛也喊不出来了!
如果让李普知道那钻心的疼痛都是凌“好心施救”的结果,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恐怕仰天长叹是少不了的!
在凌悉心的照料下,李普的伤势以飞快的速度愈合着。当李普能够开口说话并要收凌为徒的时候,凌自然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但凌的转变却让李普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还以为是凌同情他的结果,硬是没有再次提起,直到钓鱼的那天为止。
就这样,李普收了上官凌这个徒弟。
剩下的时间,李普倾囊相授自己学过的所有骗术,而凌也认真地学习着所谓“天下第一骗”的神骗技术。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勤奋,时间便在不断的教与学中飞速滑过了。转眼间李普已经在这个荒林里待了2年!
“师父!”2年的成长,让原本就英俊可爱的凌更加俊美了,身高也快追上李普,已有1.74米。
“是凌啊,怎么样,今天打到了什么猎物?”在木椅上悠闲喝茶啃野果的李普对着爱徒笑了笑,并柔声问道。
“野鹿。”依旧不太爱说话的凌只以简单的两字来回答他师父的问题。
“哦,又是野鹿啊!我们已经连续吃了十天的野鹿了,你就不会换个花样吗?野兔、野鸡、野猪也行啊!”凉凉地抱怨道,李普这个从不动手的人训起人来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不管是谁说吃腻了野兔、野鸡和野猪的。自从凌拜李普为师开始,一日三餐便全由凌一人负责了,李普美其名曰:“尊师重道”。
“师父,有出口。”被抱怨的凌也不反对,一边将猎来的野鹿剥皮去内脏,一边缓缓地说道。
“出口?”三十秒过去了,李普突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地问道,“凌,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有出口。”没有停下忙碌的身影,凌继续将处理好的野鹿洗净,上锅,点火。
“你——你找到荒林的出口了?!”
“嗯。”
“在哪?”
“那边。”凌终于处理好了晚餐,朝着南方指了一指。
“我们快走,带为师去看看!”不理会徒弟辛苦弄好的晚餐,李普激动地拉着凌往南方跑去。
可怜的野鹿,价值还没完全体现出来就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