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繁华是归二几人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处处富丽堂皇,大街小巷相连,也是过往的商人,贩夫走卒,三教九流的汇集地。神武城中格调最为高雅的店铺、饭庄都在东城,王公贵族,巨商富贾多在此地留连。
用眼花缭乱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在鲜于章的带路下,归二等人来到三层高楼门口。朱战天叹道,“没有三哥带路,打死我也找不到这里来,皇城比起凤阳城可大了好几十倍。”归二笑了笑没有说话,皇城带给他的惊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甚至在繁华街道的背后,归二有种游离的感觉,那是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感觉,这个地方并不适合他。
太岳搂是皇城最好的饭庄之一,除了一楼有些散座外,楼上都是为贵客所留,鲜于章订的雅座在二楼朝西,迎着窗户正好看见皇城景色,兄弟五人开怀畅饮,小叙离别之情。
鲜于章问了归二等人在凤麟的遭遇,方才知晓当年自己的担忧的确成真,“大哥这几日好好休息,我带兄弟们四处走走,三天后恐怕就没如此悠闲的功夫了。”
归二问道,“军令上只是让我们三日后到九渊阁报到,不知那是什么去处。”
鲜于章笑答,“不止是你们要去,我也要去。神武不仅有太学,除了诗书之外的杂术也有专门的机构管理,九渊阁就是最高的设置。也是神武最为神秘的机构之一,凡是候选的官员,都在那里学习,考试合格后才会前往元长。”
子叔不解,“直接比试就好,为何还要考试。”鲜于章解释道,“云台山选不仅仅有道术、法术,还有机关、医术等等,九渊阁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它的藏书,即便不能入选云台,此行对我们都是大有裨益。”
兄弟几个正在闲聊,突然楼下一阵嘈杂,楼下有些事端。
几人从窗口看得清楚明白,朱战天面色一紧,归二觉得奇怪,站起来才看见楼下两伙人正在对峙。“宇文豹!”朱战天恨恨道,果然其中一方正是当年与火风道人交手的宇文豹。鲜于章剑眉一挑,宇文霸与他有杀父之仇,仇人子弟现身,哪里还坐得住。归二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他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伙人的身上,为首的年轻人他也认识,只是今天此人穿了身军服,正是李七的保镖康远。
见大哥盯着年轻军官,鲜于章插话道,“宇文豹也是来参加山选的,兵部文书上有他的名字,那个年轻人是元长道永宁军的军官,大哥对他感兴趣?”
归二端起酒杯,寻思着心事,笑道,“我们来时曾经碰到过这个年轻人的同伴,本来要劫杀我们,后来只因一面之缘,不了了之,今日才知道,他们是元长道的军人。”转头又看了眼朱战天,“暂且不要生事,宇文家的债,我们慢慢算。”
子叔问,“现在怎么做?”归二坐回酒桌,轻笑道,“看戏
楼下的对峙已经接近沸点,原本克制的双方,都显得有些焦躁,起因很简单,是为了一座包厢,太岳搂里最好的太岳厢。康远和同伴事先预订,可宇文豹说什么也要这间雅座,店小儿无奈之下的解释,成了双方的***。商家是喜欢见到这样的情形,至少说明自己的饭庄有什么样的影响力,可惜店小二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楼前的两伙人看样子难免刀兵相见。
楼里吃饭的客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离开,生怕受了无妄的牵连。
宇文豹很恼怒,没想到自己进皇城的第一天就碰到这样不识抬举的人。“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江临道少三将军宇文豹。”忍住即将爆发的怒火,宇文豹又报了遍家门,对面的年轻人军官轻笑道,“你是谁与我们无关,我也说过了,太岳厢我订下了。”
“我愿意付两倍的订金,或者多少钱你说。”宇文豹继续让步,他今天要宴请的是自己非常重要的长辈,无论如何不能丢了面子。
年轻军官取笑道,“不好意思,宇文公子我们不缺钱花。”
宇文豹身边的家将再也无法忍受,破口大骂,年轻人的同伴们也没好气,都是军中粗鲁之人,骂的话是越发难听。宇文家将朝军官们呸了一口,嘴里道,“什么东西,少将军给你们脸,你们这群没长眼睛的奴才竟然如此下贱。”话没说完,影子飞起,噼里啪啦扇了家将两个耳光,满嘴是血,动手的正是康远手下的一个军官。
宇文豹终于发怒了,念动法咒,青藤暗生,刚才动手的军官立刻被藤条缠绕起来,同样被狠狠抽了两下,脸上立刻两道血印。宇文豹用出道法,出乎康远意料,来不及多想,抽出军刀,寒光闪过,将青藤碎成几段。双方正要发作,耳边传来一声赞叹,“好刀法!”
两伙人都没注意,他们争执之时,一顶官轿来到太岳楼门口,轿中走出一个老者,紫衣金冠,气度非凡,长髯在胸。康远大吃一惊,临来之际他曾经仔细了解过皇城的重要人物,眼前这位,看容貌应该是大司徒宇文越。果然宇文豹下马见礼,口称伯父。宇文越没有理睬自己侄儿,倒是有意无意朝二楼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对康远道,“小兄弟应该是元长道来的吧,许久没有见过雷节度使了,不知道我不争气的侄子哪里冒犯了你,年轻人不要介意,你们都是朝廷栋梁,还是多亲近亲近好。”
康远哪里不知进退,连忙施礼,“宇文大人见笑,在下元长道鹰郎将康远,方才不知道少将军宴请的是大人您,一场误会,就此告辞。”宇文越颇为赞赏点了点头,“不妨不妨,一起喝一杯。”康远连忙道,“末将不敢。”带着一群军官,转身离开。
归二在楼上百般无聊,一场好戏刚刚开打,却被老头坏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