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眸,不像欧向北冰冷的银色,而是充斥妖冶的血红色!
那双闪烁着一种沉睡且未觉醒的杀戮欲的血眸,冷酷而肃杀,好像能将胆小者的灵魂撕裂开、撕裂成碎片;又好像一个无底的深渊,令望其一眼的人深陷其中无法逃离,或许即使是血红色的,不,即使是染血的红罂粟,也无法与他瞳孔的妖艳作比较!那样的冰冷、深邃、无情、高傲,又岂是一般人所能这般自然地融合的?
这个少年的瞳孔,未免太过恐怖!
那浓如红墨的眼眸敛去一点傲气,更多地释放了一种安静,致使刚才看来如地狱来的阎罗般的容貌多出了几分漂亮,却仍抹不去那邪傲。
阎漓秋与少年四目相对,一个震惊一个平静。
阎漓秋没有开口问话,少年也只静坐,一言不发。
此刻气氛并无特别的尴尬,少年动了动身形想要站起来,无奈右手锁着铁链,只好再次坐下。
与他的瞳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少年的这几个动作让阎漓秋觉得他是个很安静的人。
阎漓秋抬手,召出六芒星,忍了忍眩惑感,忘记了火焰会灼烧少年手腕的她试用炽炎魔焰融化那铁链,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她想了想,觉得那铁链似乎是会吸铭力的。
刚想要研究研究怎样解开那锁链时,少年开口了:“不需要徒劳了,这是消逝枷锁,能隔绝铭力的。”
他道,声音有如潭水上的霜雪,又冷又平静。
阎漓秋微微一惊,还没有想什么时,突然忆起了最初的问题:“你……是谁?又为什么会在东方风城的地下训练营?”
“地下训练‘营’,意味着有很多‘室’,这仅仅只是其中一间,是专门为我造的。”
少年避开她的话锋,却恰好不冷不热地将她的思路带进了又一个迷宫。
“单独给你建造的?”阎漓秋不解,稍稍眯了眯眼眸,问。
少年好看的薄唇有些苍白地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血眸一眨语调平静道:“为了束缚我的铭力。”
他的声音很是冷淡,一点情感都没有,却让阎漓秋心里打起了警鼓。
能让东方风城专门建造一个房间来束缚他的力量,不知道他该是有多强大?银临毕竟也不是一个喜欢杀戮或是喜欢囚禁他人的人,除非到了一定的极限,否则应该不会这样轻易地便动手。
她的眼眸显得有些呆滞,完全将心绪堵截在心口,收不去也释放不出。
少年依旧只是静静望着她,眼眸里升腾起了一种稀薄的雾气,不浓却能使得人根本看不清那血眸中的思绪。
“那么,你到底……是谁?”阎漓秋冷不防来了一句,少年微微一怔,撤去眼眸里的迷蒙,那尖锐的神色直直刺破他的血色瞳仁。
“我吗……其实怎么样都无所谓。”少年的话既像在对阎漓秋说,又像自言自语,但是阎漓秋知道他这样不简单的人,绝不会装糊涂地自言自语。
“无所谓?”
“我们很快会再见,只是我无法猜测下次见面时我们的角色,会变成什么样子?”少年一扬唇角,很是好看,却幽深莫测、神秘之至,勾着阎漓秋的好奇心,为那朦胧罩上一层薄膜却就是不打破。
黑暗中没有他的六芒星的颜色,可他确确实实地挣开了那种对他力量的强大束缚,消失在了这空间中。
不知道为什么,阎漓秋感觉虽还是晕眩,可却没有先前那样站也站不住的感觉。
她轻轻地皱了皱眉,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少年所散发的王者之气,已经盖过了他身上的血色,压抑着她的感觉系统。
她用大量的炽炎魔焰照亮这个房间,这才在橙色炽热光芒下看清了整个房间——一片银白,除了角落里少年身上遗留下的不知是他人的还是他自己的血的角落,其他地方都干净无比,连一丝灰尘也找不出。
找到回去的路,她不再留恋,立刻反身前往东方风城的王城内部,一路上瞬时记下了路,想到直接问问银临那个少年是谁。
她想,银临不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