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雁过拔毛

在那个黄沙弥漫的地方,柯德平紧紧把对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把在场的战士看得眼珠子都直了。

“老朱!又是你娃子。”

“半年不见,力气见长啊。拿着,日本清酒和牛肉罐头,我上次欠你的人情。”朱真穗拿出一网兜珍品,递了过去。

“放屁!格老子滴,替你背黑锅,就这么点要打发老子?!你得慢慢还!”

“哎呀,我就一穷光蛋,我要有老婆,把老婆押给你咯。”

“放屁!你那婆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肚子里!你晓得不?美女,他不要帅锅,特别是那种看起来像女人的。”

朱真穗大笑,柯德平这个家伙,幽默起来挺有四川味的。须臾之间,柯德平觉得事情不对了,怎么不对呢?“黑森锋”装甲团,包括真穗在内,个个看起来精神奕奕的,虽然汗臭味是挺足,但一点中暑和高温症的迹象都没有。难道说这太阳只晒自己还不晒人家不成?

“兄弟你跟莪说句心里话,你们咋个木得事情。”

朱真穗上前一看,马上就知道“桑德斯”团的坦克手受了什么罪。看着这些倒霉鬼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脸上不由苦笑。

“是不是条例要求战斗中不得打开舱盖?”

“是了嘛。”

朱真穗没好气的说道:“你也是老虎团长,王牌军有哪个是守规矩的?人都热死了,你们还关着舱门开,不晕才怪!”

柯德平循声望去,果然,“黑森锋”团的坦克全部打开舱盖,不仅驾驶室舱门大开,炮塔顶部,甚至侧后逃生舱门也打开了,全车通风。在坦克全速行驶的时候,迎面风把内部热气全部带走,车内气温与环境气温接近,正是因为这样,人家一路奔袭,除了有人轻微中暑,一个热晕的都没有,战斗力保持得非常好。

这一夜对日军来说注定是难以入眠。人民军发起攻击的当天,林铣十郎就知道日军南线突击部队已经被包围了,尉氏县的后勤补给站电话随即断线,另外一方面,14师团也报告,自己退路已断,正在向北面的日军攻击部队靠拢。15师团的情况就不太乐观了,14师团向北,北面的第1军协力向南攻击,就东北军那点战斗力,应该是不难脱逃。而第15师团却是更糟糕一些,他南面可没有日军接应,而是数万东北军。这就意味者,如果15师团要跑,必须在东北军的防线上打开一个口子。

直到这个时候,林铣十郎赫然发现,自己安排的纵队突击战术竟然变成了一字长蛇阵,人民军用四个装甲团的兵力,把日军切成四个互不相连的部分。其中第2、第10师团和混成旅团被围在最西边,冲进去包抄东北军侧后的14和15师团分别被穿插十八里店的人民军军分割成南北两个部分。而负责正面牵制的第4、第18师团则被重新堵上突破口的人民军卡在外面。

一个围攻东北军,前锋直取新郑的大好局面,一夜之间变成了人民军分割包围日军的大逆风局。林铣十郎花白的双鬓汗珠不断的滴落,甚至没有想要擦一下。这里不是石家庄,也不是平津,如果今天他走错一步,等待他的恐怕就是军事法庭。

粟志裕这一手极为高明,专打日军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这一个软当。日军两日鏖战,油料弹药消耗甚多,补给线突然断裂,影响当然是致命的。更糟糕的是,为了达到攻击的突然性,日军在没有肃清东北军的情况下,孤军深入,落入了对方的算计。现在,林铣十郎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要被围部队坚守阵地,调动此时还在归德的日军过来解围,亦或者命令他们突围。

林铣十郎有点拿不定主意,他找来了松木直亮,看能不能想出一个两全之策。但是没等他那边想出来,下面的日本将官自己就动手了。

最先动作的是第15师团末松茂治师团长,14师团是常备师团,战斗力强,北边有第1军支援,想走随时能走,他周围只有一个自身难保的第2军突击集团,外面又是以最弱鸡师团而闻名的大阪师团。现在不走,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末松茂治所料不差,由于“安齐奥”装甲团没能按时到达,仅凭一个装甲团是不可能守得住这么大的豁口的,末松茂治脑子也不傻,利用人民军阵地与东北军据点之间几公里的豁口,在反坦克炮掩护下连夜撤退。就在这个档口,松木直亮那边突然出了一个馊主意,他是这么认为的,人民军在淞沪战场已经遭到重创,根据日本人的恢复能力计算,这些部队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的,现在的反击仅仅是对方抽调现有力量发动的短促突击而已。既然如此,郑州方向的防御必定空虚,南线日军应当坚守阵地,等北线日军突破郑州,南线之围自解。

林铣十郎犹豫了半天,咬咬牙,决定相信!现在的林铣十郎就如5178点的中国股民一样,无论你告诉他多少危险,他都会看到一万点,松木直亮的话在他犹豫的天平上放了一颗坚定的砝码,他当即下令,日军固守现有防线,等待后续部队增援。

末松茂治看到这份命令,当即撕碎,丢到地上,命令通讯兵不得回复,炮兵和辎重先走,全军向十八里店缺口突进。第15师团连夜发起攻击,贴着人民军主阵地占领了外围几个村子,顶着东北军和人民军的火力,掩护主力撤退。

在朝阳东升的那一刹那,韩兰达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日出。

滚滚黄沙之下,远处车水马龙,黑压压的一大片日本兵拥挤在工兵临时开辟的道路上,不顾一切的向东面逃去。人员、车辆、马匹,混杂着牛羊,中国劳工,像一条长蛇,蜿蜒蠕动着。对面的日军阵地上肯定有47b反坦克炮,人民军短时间内难以突破。

“通讯员,把二突子都叫上来!全部!”韩兰达喊道。“电报员!通知军部,来轰炸机!越多越好!”

这二突子就是2号突击炮的诨名。3号坦克量产之后,2号底盘的生产线也不能荒废,于是兵工厂就把大量库存的21倍径75mm榴弹炮直接装到上面,制造出2号突击炮。同时,由于装甲车和坦克都需要47mm炮,劳动党这款火炮的产量严重不足,一些多余的3号坦克底盘也被装上75mm炮,由于大车扛小炮过于浪费,劳动党为3号突击炮配备了36倍径75mm炮管,称为三突子。

韩兰达眼看不可能阻止日军撤退,尽量给日本人杀伤就成了当务之急。一时间,二突子,122自行榴弹炮,120迫击炮,或是自己开过来,或是被装甲车拖过来,紧急进入射击阵地。

人民军主阵地距离日军脱逃路线大约5000米,接近120迫击炮的最大射程。炮兵们根本来不及构筑工事,便以自由射击的方式向日本人轰击。因为日军根本无法规避,也没有什么防炮洞,只能摆在平地上挨炸。

韩兰达突然想起了老家一项传统——过牌坊。以前封建族长为了残害妇女,凡是寡妇再嫁或者什么追求爱情的事情,他就会用一种古老的方式惩罚,寡妇或者不从父命的女子如果能通过牌坊,跪谢祖先,就可以自行嫁人。这个规矩听起来非常人道,不就向祖先叩个头谢个罪嘛,又不少一块肉。可是族长通常都会召集村民拿着木棒和鞭子守在路边,对妇女百般殴打,跑过去算你好运,跑不过打死无论。

现在的日本兵,正是处于这样一个境地。

人民军集合24辆二突子,8辆“正义”自行炮,2门120mm东风迫击炮,对突围日军进行无情的轰击。

炮弹开始落在行军队伍附近。

日本兵吞了一口唾沫,这不像是流弹,倒像是有计划的试射。人民军炮兵没有来得及建立射击阵地,也没有电话线联系,只能各自为战,爬到房顶上去观察日本人的动向。

几发炮弹过后,心有戚戚的日本兵终于等来了一发近失弹。75mm炮弹的弹片轻易撕裂了蠕动行军队伍,长蛇仿佛被什么推了一下,人体就像玩具一样,被冲击波直接吹飞,形成了一个小缺口。

队伍嘈杂起来,那些中国劳工疯狂的嚎叫着,惊慌失措。日本兵用枪托强迫他们震惊,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很快,一发122mm炮弹正中队伍中央,爆炸的烟尘分明已经被日本人的血肉染成了红色。日军人马嘶鸣,很快乱作一团,那些背着弹药的牛马,在炮弹巨大的爆炸声响中崩溃,他们疯狂的奔跑,全然不顾地上被震晕的日本兵。这日本鬼子用中国牛运送弹药真的是脑洞大开,竟然没想到会挨炸,没有受过训练的动物们狼奔豕突,将本就有点混乱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人民军仅第一轮炮击,就把拥挤的日军给炸得四散而逃。

看着日军散乱的逃跑,120迫击炮也不甘寂寞,向逃散的日军轰击,把日本人往道路那边赶,另一边,东北军也用为数不多的马克沁重机枪扫射,用迫击炮轰击。

日本兵在几面火力的狂轰之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完全陷入混乱。炮弹落到左边就跑到右边,落到右边就跑到左边。在惨叫声中,横飞的弹片,从天而降的机枪子弹,无情的将日本兵扫倒撕碎。日本兵在地上痛苦哀嚎,艰难的拖着血迹爬升,抱着脑袋,喊爹喊娘,试图寻找一点帮助,这一刻他们终于尝到中国人民身上曾经遭受到的痛苦。重型榴弹炮的轰鸣震天动地,无情的将倒在地上的伤员像灰尘一样震起,冲击波撕裂内脏,伤员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伤痕,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液将肚子充得满满的,然后在流血的痉挛和痛苦中死去。

只有122榴弹炮的烈焰可以解除他们的痛苦,炮弹一发接一发的延伸,炽热的钢铁暴雨笼罩着整个大地,血肉在爆炸中溶化,大地也仿佛棉花一样弹软,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大地轰隆颤振,热辣的空气从四面八方吹拂,呛鼻的硝烟,因爆震而痉挛的五脏六腑,锐响的耳膜,充满眼睛的血红色,残肢断肠,脑浆人头,焦黑赤裸的尸体,恶臭的肉焦味。日本兵失魂落魄的向前跑去,他们只是机械的移动,向唯一的活路冲去。

在韩兰达眼里,这些日本人就像活死人一般,他们根本不知道痛苦与恐惧,三五成群的向硝烟弥漫下的突破口涌过去。在这段地狱般的公路上,日军94式轻战车根本无视满地的尸体,开足马力,向破口猛冲,一时间血肉横飞,履带直接从呻吟哀嚎的日军伤员身上碾过去,将他们拦腰碾成两段,血肉在车身上飞溅起来,形成一层血色的污泥。

人民军炮兵根本不需要再调整了,他们只需要在日军经过炮口的时候开火,把炮弹狠狠的送到日军队列里,在这个狭窄的口子形成一片死亡地狱。

末松茂治在这个时候还是犯了致命错误,本来如果他命令炮兵原地掩护,应该可以压制一部分人民军炮火,掩护更多的士兵逃脱,但是这样一来,师团所属的炮兵也就必定全军覆没,末松茂治舍不得这些火炮,在晚上撤退的黄金时间优先让火炮通过,结果这些突出去的炮兵没办法提供任何支援,任由人民军炮火无情的屠杀剩下的步兵。他那个在行军队伍中混杂中国劳工的方法也没有发挥任何作用,日军征用劳工,用完就杀,从无生路,这让人民军炮击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顾忌。反正横竖是个死,打得一片混乱也许还有生还者。

末松茂治看着炮火下翻滚挣扎的日本士兵,自知大势已去,就算突出包围,短时间内15师团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在这个时刻,作为一名负责人的师团长,应该就地切腹自尽!不过嘛,末松茂治还有使命,他不能死,因为后面掩护的日军还没有撤退不是。

看着后方捆着炸药包冲向人民军坦克,然后被机枪打成一团大火球的日本兵,那一望无际的黄色扬尘,末松茂治作出了一个明确的判断,掩护的中队已经“玉碎”了,他们是唯一还没有撤退的部队。

师团长阁下迫不及待的跳上一辆94式装甲车,开足马力,在惨叫哀嚎中从伤兵满地的道路上闯出了一条“血路”,一路飞奔。他手下的参谋见状,也纷纷爬上装甲车,追随而去。

这一追可出事了,本来,零星的94式装甲车人民军很不好拦截,毕竟这么远的距离,间瞄射击是很不容易命中这种小而灵活的车辆的。可日本人偏偏几辆车在一起,这下子还不暴露目标,人民军突击炮马上盯上了这个车队,炮弹循迹而去,打得尘土飞扬。

这个时候,匆匆赶来的人民军轰炸机部队,被炮火打得硝烟弥漫的战场完全掩盖了飞行员们的视野,谁也不知道烟雾下面是什么。但是飞到头顶,不炸这也是说不过去的,飞行员们一动脑子,干脆,就炸炮火最密集的地方!

s-6乙编队一字鱼贯而入,向炮火炸响的地方投弹。

末松茂治突然感觉到巨力涌来,自己就像一片狂风中的树叶一般,仿佛一瞬间失去了重量。在250公斤炸弹面前,94式豆战车就像纸模型一样,轻易的被冲击波甩到空中,然后重重的砸下来,当场翻车。

末松茂治嘴角吐着鲜血,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被抽走,他想动,但是腿脚却不听使唤,他想说话,但是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在这辆沾满了日本兵血肉的豆战车上,末松茂治咳嗽着喷出血沫子。刚才的巨震已经让他脊椎断裂,巨大的冲击波震动将五脏六腑全部震裂,腹腔大出血,渐渐失去意识的末松茂治反而轻松起来,至少,他会被抬进靖国神社,得到穷尽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的大将军衔和金鵄勋章。

在这辆歪在旁边的豆战车之外,日本兵艰难的通过炮火封锁线,零散的向第四师团的阵地走去,正如末松茂治所料,第15师团已经残废,再上战场或许已经物是人非,或许跟他的师团长一样,事事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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