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夺命罗刹

二人正待展开轻功,只见四海游龙陆贾,领着四个老叫化,踉跄奔了过来,药中王急步迎上道:“帮主受伤了?”

陆贾摇了摇头,张口哇地喷出一口瘀血,药中王迅速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纳入他嘴里道:“咱们入内再谈。”

几人重又进入禅房,陆贾盘膝榻上调息了一会,蓦地双目睁开,长叹一声道:“丐帮这次可说栽到家了!”药中王接道:“陆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贾摇了摇头道:“近日来本帮兄弟损伤极多,对方似是专门冲着本帮来的,兄弟为减少损伤,尽量约束门下,再不让外出,另派坛下八大护法,私下查访,不料八大护法又在钟山遇险,兄弟不得不亲自去看看,想不到与本帮为难的,竟是那老贼……”

药中王打断他的话头道:“想是看错了,肖大侠岂能与丐帮为敌?”

陆贾长叹一声道:“兄弟也是这般想,是以见面之后,以礼相见,谁料他一语不发,出手便施煞招,兄弟迫不得已,与他动起手来,竟失手伤在他龙腾八式之下。”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此人年貌、口音如何?”

陆贾横了他一眼道:“老朽与他多年相识,自问老眼不花,绝不致看错,再说等闲之人,也不见得能伤得了我。”

药中王沉吟了半晌,徐徐道:“不管怎样说,兄弟仍认为内中尚有别情……”

陆贾经过一阵调息,又服下了药中王的丹药,精神已大为好转,霍地跳下榻来道:“二位请稍坐,兄弟还得出去分派一番,丐帮绝不就此认输。”

就在此时,一个小叫化匆匆行了进来禀道:“东海派掌门人求见帮主。”

陆贾欣然道:“快请。”又对药中王道:“杜兄,咱们出去迎接他去。”

三人才行至大殿,修罗王已然行了进来,哈哈笑道:“请恕我这不速之客深更半夜来访。”

陆贾拱手笑道:“兄台说哪里话来,彼此道义之交,岂可拘那俗礼。”

修罗王又看着杜君平道:“你到行馆去了?”杜君平点了点头。

一行人回到禅房,修罗王劈头一句便道:“二位对铁髯苍龙重入江湖之事,看法如问?”

陆贾道:“兄弟委实难以测透,愿闻高论。”

修罗王冷笑道:“这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药中王接道:“难道他另有别图?”

修罗王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各位请想,九九会期时间不及一月了,肖铮身为盟主,哪有工夫呆在金陵,自然应该坐镇松鹤观,以便与各派之人相互洽商。”

陆贾接道:“兄台的意思是说此人并非真的肖铮?”

修罗王道:“正是如此。”

药中王忍不住插言道:“他弄个假的肖铮在金陵,用意何在?”

修罗王道:“肖铮在金陵出现,并以毒辣手段,对付丐帮,一来可使丐帮精锐集中金陵,无暇顾及泰山之事,再则可借丐帮子弟,为他把消息传入江湖,令江湖人均把目光集中金陵。”

陆贾摇头道:“兄台此言虽属有理,但此一肖铮,无论武功年貌,俱与真的一般,兄弟倒不信他是假冒。”

修罗王微叹一声道:“此人兄弟亦曾会过,武功确属肖大侠的门路,可是刚猛有余,火候不足,他不敢与兄弟硬拚掌力,这就说明了他功力差逊兄弟一筹。”顿了顿又道:“兄弟亦曾派出门下弟子各处探查,据报天地盟之人已大部分撤出了金陵。”

药中王愕然道:“此事当真?”

修罗王点头道:“兄弟深信此言不假。”

陆贾目视修罗王道:“照兄台如此说法,本帮应即速赶去泰山才是。”

修罗王点头道:“各派仰仗丐帮的地方极多,贵派似不应留在金陵与他们作无谓的争斗。”

陆贾起身拱手谢道:“兄台一言顿开茅塞,兄弟今日便即起程,赶去泰山。”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兄弟不过是提供贵帮参考,一切仍望自行裁夺,如能留下少数几位在金陵虚与周旋,岂不更妙。”

陆贾连连点头道:“极是,极是。”

修罗王立起身来道:“几位想必还有事情商量,我师徒暂时告别。”

拱了拱手,偕同杜君平大步往外行去。

四海游龙没有挽留,亲送至大殿外,一揖而别。

途中修罗王没有说话,一路低头疾行,杜君平忍不住开言道:“伯伯,咱们该去泰山了吧?”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且慢,今晚尚有一场好戏,俟过了今晚再去不迟。”

杜君平甚是不解道:“伯伯不是说天地盟的人俱已去了泰山么,咱们留此何益?”

修罗王道:“不错,可是另有些人还没有走,你且不要问,到时自知。”

杜君平知他不肯明说,也就不再问了。”

修罗王突然开言道:“老夫有一件事,很久就要问你,你一定要对老夫说实话。”

杜君平怔了怔道:“伯伯所问何事,只要是晚辈知道的,无不实说。”

修罗王面容一整道:“飘香谷主谢紫云有两个门下对不对?”

杜君平点了点头。

修罗王又道:“大的一个名叫阮玲?”

杜君平点头道:“是的,大的叫阮玲,小的名王珍,武功俱已得了谷主的真传。”

修罗王笑了笑道:“她二人对你的情感都不错吧?”

杜君平乃是诚实之人,面对长者自然是实话实说,点点头道:“是的,她们对晚辈都不错。”

修罗王冷冷道:“据说飘香谷主曾有遗言,要将她们二人许配给你。”

杜君平脸上一热,急道:“晚辈并不知有此事,再说我大仇在身,岂敢有那家室之念。”

修罗王朗声一笑道:“男女间事原就无法勉强,是以老夫一向不主张由做长辈的硬行撮合。”

杜君平想不透他话中之意,是以不便插言。

修罗王忽又道:“我那七儿你昨晚见着了?”

杜君平知他说的是易晓君,当下点点头道:“昨晚在空屋里见着她了。”

修罗王喟叹一声道:“这孩子任性得很,老夫真拿她没办法。”

抬头看了看天色,话题一转复又道:“金凤几天前便约老夫去船上喝几杯,今天正可忙里偷闲去看看她。”

杜君平见修罗王一会儿提起阮玲、王珍,一会儿提起易晓君,一会儿又提起金凤几天前约他去船上喝茶的事,真不知这位前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这个时候还要去逛秦淮,他不便明着反对,却暗中用话点醒道:“伯伯不是说要办事吗?”

修罗王朗声笑道:“俗语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未办事以前,咱们正该先乐一乐。”说罢脸色一整复又道:“不过席无好席,筵无好筵,咱们在金陵的所作所为,早已引起了天地盟的杀机,此后步步危机,不可不防着点。”

杜君平知他这句话才是真正要说的话,也一声朗笑道:“不招人怨是庸才,既承天地盟瞧得起咱们,咱们更该大闹一场才是。”

修罗王笑道:“你这孩子简直与你爹一模一样,很好,今天就看看你的。”

修罗王与杜君平踱到秦淮河畔,已是未牌时分了,这河上的生意要到上灯时分才开始,是以显得冷冷清清,二人很快便找到了金凤的船,躬身裣衽道:“老爷子果是信人。”

又对杜君平嫣然笑道:“杜公子你好。”

杜君平见她一身盛装,愈益显得艳光照人,不由朗声笑道:“金姑娘人比花娇,越来越迷人了。”

金凤横了他一眼道:“你是老实人,怎的也说起俏皮话来了。”

杜君平笑道:“在下之言乃是由衷而发,可不是俏皮话儿呢。”

金凤暗暗一叹,低头行入内舱,二人随即在客舱坐下,修罗王举目四顾,突然用传音道:

“贤侄,你的水上功夫如何?”

杜君平亦用传音答道:“幼时曾与乔大叔学过,似这一洼死水,尚淹不着我。”

修罗王微微一笑,但瞬即敛去笑容,又道:“我看她们今天或将重施故技,用对付令尊的手段来对付咱们。”

杜君平心头猛地一震,修罗王如此说,那是已然查出杜飞卿是被这船上的人毒害的,这些年来他矢志亲仇,迄今未找到仇人,今晚突闻此说,心中顿时激动起来,急道:“伯伯此话当真吗?”

修罗王点点头道:“虽不中亦不远,只是此事鲁莽不得,须得耐心求个水落石出。”

杜君平霍地立起身来,但听一阵环佩叮当,金凤偕同一位中年宫装妇人,款步行了出来。

修罗王眼睛一亮,亦跟着立起,显出一付色迷迷之态,猛盯着那妇人。

金凤抢前引见道:“家师闻知老爷子光临,特地亲自赶回接待。”

修罗王哈哈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夫人请坐。”

杜君平细看那宫装妇人,两眼角已带鱼尾纹,年纪想已五十开外,但因保养得宜,仍显得风姿绰约,十分动人。

宫装妇人对着修罗王嫣然一笑道:“老爷子既看得起我师徒,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修罗王哈哈一笑道:“夫人眼力果是不差,在下原无意戴这面幕,只因这副嘴脸委实见不得人,是以才借重这副面幕藏拙。”

宫装妇人冷冷道:“难道令徒也是一样?”

修罗王笑道:“有其师便有其徒,他那副尊容比老夫也强不了多少。”

谈笑之间,后舱使女已将酒菜送上。

宫装妇人让修罗王上坐,杜君平坐在下首,她与金凤主位相陪。

修罗王此刻已从记忆里想起了一个人,心中暗暗冷笑忖道:“原来杜飞卿是死在她的手里,今天倒得好好盘问盘问她呢。”

杜君平也和修罗王是同一心意,他虽不知宫装妇人是什么来历,可是由她的举动之间,已可看是一位极其难惹的人物。

在表面看来,修罗王的兴致似乎极好,酒到杯干,一连干了几大杯。

中年妇人一面殷勤劝酒,一面用言语试探道:“老爷子这番进入中原纯是为了游历?”

修罗王朗笑道:“秦淮河的无边风月,已足令我师徒留连忘返,哪里还有工夫顾到别的。”

中年妇人冷笑道:“这些都是由衷之言?”

修罗王突然道:“难道有什么不对?”

中年妇人斜睨了他一眼,嗲声嗲气地道:“真的是如此吗,那么今天就不用走了。”

修罗王大笑道:“固所愿也。”端起巨杯一饮而尽。

突然-耳搭在中年妇人的香肩,色迷迷地道:“十余年前,老夫曾来过一次江南,风闻秦淮河上有位绝代佳人,花名玉壶香,不知倾倒了多少英雄豪侠,可惜那时有事,竟尔失之交臂,今天思之,犹觉遗憾。”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这话有些不尽情理,若说倾倒众生,不过是夸张形容之词,还可说得过去,为什么单单要指英雄豪杰。”

修罗王笑道:“你这就不惜了,那玉壶香表面是一代妖姬,秦淮名妓,实际却是黑道中鼎鼎大名的夺命罗刹,她隐迹秦淮,乃是别有用心。”

杜君平心里一动,偷眼朝中年妇人看去,只觉她表面仍在笑哈哈的,双目的眼神中,已然隐泛杀机。

修罗王似乎兴致愈来愈好,一看壁上杜飞卿的遗墨道:“当时这位风流大剑客,便是秦淮河上的常客……”

蓦地,修罗王一声大吼道:“不好,这酒里好像有人下了毒。”

中年妇人纤手一按桌沿,人已倒退五尺,冷冷笑道:“你已吃下了老娘的化骨散,六个时辰内骨化神消。”

杜君平大怒,举手一掌朝中年妇人劈去,一股巨大的潜力直撞了过去。

中年妇人身子一摆,忽地挪开三尺,那股掌力直撞在板壁之上,震得木屑纷飞,哗啦乱响。

杜君平一击不中,挪身再进,耳际却传来修罗王的传音道:“不可鲁莽,看我的举动行事。”于是硬生生地把身子撤了回来。

此时修罗王已踉跄出座,高喝道:“不要与她争斗了,咱们快走。”纵身一跃落在甲板之上。

杜君平应声跃出,金凤一声娇喝道:“站住,今天你们还想走吗?”

中年妇人摇手道:“凤儿,不用追他们了,省点气力不好吗!”

修罗王对她师徒之言充耳不闻,脚尖一点落在河面,就势腾身再起,踏着烟波,朝河岸飞去。

杜君平亦展开飘香步法,追踪在后,晃眼之间已到了河岸,修罗王轻声道:“随我来。”

领着杜君平,不往闹市,却朝杜飞卿埋骨之处奔去。

二人到达山下,修罗王嘴一张,酒浆犹如匹练般由喉中射出。

杜君平如法炮制,都把逼住的毒酒吐净。

修罗王摇了摇头道:“这化骨散果是厉害,咱们若不是预先服下解毒丹,只怕难以禁受呢。”

杜君平四下望了望道:“伯伯,你把我领来这里干什么,万一那婆娘走了,岂不是坐失良机。”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她与令尊无怨无仇,却乔装秦淮歌妓,设下圈套,将他毒害,内中必有原因,咱们若是一掌将她震毙,怎生查得出内情?”

杜君平恍然省悟道:“伯伯的意思是假装中毒,引出她幕后主使之人。”

修罗王点头道:“正是如此。”突然倾耳细听道:“有人来下,咱们得装得像一点。”

二人随即在一株大松树下,颓然坐下,靠着树干闭目不言。

约有一盏茶时刻,只见夺命罗刹领着四个背剑女郎飞奔而来,见修罗王两人靠在树下,不由格格笑道:“任你功力如何深厚,也难逃老娘的手掌。”

修罗王霍地立起身来,踉跄前行二步,又复颓然靠在树上,神情十分颓顿。

夺命罗刹冷笑道:“不用挣扎了,你还有几个时辰好活,如能老实听话,本座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修罗王嗔目怒道:“老夫与你无怨无仇,何故下此毒手?”

夺命罗刹徐徐道:“本座原无意取你性命,这是你自己找的。”

修罗王故作不解道:“老夫自信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

夺命罗刹格格笑道:“你两师徒来到金陵,目的何在自己心里明白,这些天来你得的机密也不少了,岂能容你再活着坏我大事。”

修罗王若有所悟道:“如此说来你是天地盟的人了?”

夺命罗刹点头道:“算你还有一点眼力。”突然一挥手道:“去把他二人的面幕掀开,我得看看是什么变的。”

一个背剑女郎应声跃出,朝修罗王奔去,她是明知对方身中奇毒,一伸手便去掀修罗王的面幕。

修罗王一闪身退到树后,脚下踉跄不稳,几乎跌倒。

背剑女郎见状冷笑道:“我看你还是自己掀吧,免得姑娘动手。”

与修罗王并肩站立的杜君平冷笑道:“你少得意。”一伸手将她手腕扣住,乘势点了穴道。

四个背剑女郎乃是夺命罗刹一手训练出来的护身女婢,不仅个个剑上造诣极深,而且有一套缜密的合击之术,不料出其不意被杜君平制住。

夺命罗刹见状既惊且怒,蓦地身形一飘,疾向杜君平扑去,长袖一抖,笔直地点向面门。

杜君平只觉她攻出的这一式,看似平淡无奇,实际隐藏着极其厉害的煞招,但他硬是不闪不避,左掌一招,倏向攻来的袖子抓去。

夺命罗刹暗哼一声道:“你是找死。”她攻出的衣柚原藏着许多变化,眼看杜君平手掌抓来,衣袖突然折回,袖中的纤纤五指齐弹,直取前胸五处大穴。

从表面看来,杜君平出招甚是鲁莽,实际他早有防备,左掌抓空,右掌早出,猛地一吐劲,一股巨大潜力直撞了过去。

夺命罗刹五指堪堪弹出,忽觉一股巨大潜力涌来,当下顾不得伤敌,一挪步往斜里跨出三步。就势一把将地下女郎抓起,拍活了穴道。

杜君平一掌将夺命罗刹迫退,并不追袭,卓然屹立不动,静看着对方的动静。

夺命罗刹成名多年,对自己的武功自信极强,今被一个后生小子一掌逼退,心中甚是恼怒,将手中女婢扔下后,一脸杀机,复又往前趋近。

修罗王突然一声沉喝道:“且慢,我师徒虽已中了你的化骨散,但若动起手来,不见得你便能得便宜,我且问你,我师徒究竟与你何仇何怨,竟要下此毒手?”

夺命罗刹冷冷一笑道:“这得问你自己了。”

修罗王朗声笑道:“不用打哑谜了,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做了为何不敢说?”

夺命罗刹冷冷道:“好吧,本座若不说出,你死了也是个糊涂鬼,不过在未告诉你以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修罗王仰面笑道:“好吧,老夫已是快死的人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夺命罗刹突然趋前一步,双目直盯着修罗王道:“前些日子据说修罗王亲率手下,打进了天地盟的扛南分坛,劫走了不少的武林人,至今此事成为悬案,近日你师徒二人突在金陵出现,武功既高,来历又复不明,是以有人怀疑你就是修罗王。”

修罗王哈哈笑道:“原来你们张冠李戴,错把老夫当作了修罗王,真是可笑已极。”

夺命罗刹哼了一声道:“既不是修罗王,为何不敢以真面日见人?”

修罗王冷笑道:“修罗王何等声威,他若真个已然康复,岂容天地盟横行”说若把脸一抹道:“你真的要见老夫的真面目,那就请看。”

夺命罗刹细看之下,吓了一跳,只觉此人不仅又老又丑,而且那张满布皱纹,白一块黑一块的丑脸,已现浮肿,涔涔流下黄水,腥臭难闻,不由连退两步道:“够了,够了,把脸蒙起来,省得本座看了恶心。”

修罗王黯然长叹道:“老夫毒已发作,可否给我一颗解药,我还有许多未了之事要办呢。”

夺命罗刹冷笑道:“你认了命吧,化骨散无药可解,别说是你,当年神剑杜飞卿何等英雄,照样地禁受不了。”

杜君平听后不觉热血沸腾,猛地冲前两步厉喝道:“你说什么?”

修罗王深恐他鲁莽,沉喝一声道:“不许你多嘴。”跟着唉声一叹道:“如此说来我师徒已然没救了?”

夺命罗刹冷冷道:“不错,如果你们妄图反噬那可是死得更快。”

修罗王踉跄退了两步,背靠着树,喘息着言道:“想不到我师徒竟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夺命罗刹格格笑道:“俗语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杜飞卿自许风流,结果死于花下,你师徒二人步他后尘,亦可算得是两个无名之鬼。”

修罗王喘息了一阵,似乎精神稍复,突又道:“据老夫所知,你与杜飞卿并无过节,和修罗王更谈不上仇怨,下此毒手究为何事?”

夺命罗刹冷冷一笑道:“不错,本座与杜飞卿果然没有过节,我乃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杜君平忍不住大声吼道:“此人可是孟紫琼?”

夺命罗刹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杜君平切齿道:“我早该想到是她了。”蓦地一声大喝道:“今晚先杀了你,再找那贱人算帐。”

剑光一闪,直向夺命罗刹攻去。

修罗王急拦阻时已然不及,不禁唉声一叹,他原意是欲从夺命罗刹口中,套出天地盟的主脑人物,这一来全盘计划尽弃。”

夺命罗刹已把二人当作了待宰羔羊,说话毫无保留,此刻见杜君平如疯虎般攻来,心中大感惊诧,急撤身往后一跃,避开了杜君平凌厉的一击。

杜君平暴怒之下,一击不中,腾身再进,而夺命罗刹的四个护身女婢已剑光连闪,分四面攻了上来。

杜君平挥剑大喝道:“休要来寻死。”呛啷一声,把四支长剑格开,再度朝夺命罗刹攻去。

四个女婢乃是久经训练的剑手,就这刹那间,已然展开合击之势,四支长剑,汇成一重密密剑幕,兜头盖了下来。

杜君平怒仇填膺,长剑如轮,一抢地硬对硬架,但四婢训练有素,此进披退,配合极为严密,一时之间竟无法冲出剑幕。

夺命罗刹见杜君平毫无中毒现象,心中大感惊异,偷眼朝修罗王看去,只见他仍然萎顿地倚在树上,心里不禁一动,忖道:“这小的纵然武功高强,恐亦难脱出四婢的剑阵,我何不先行将这老的宰了再说。”

当下念动即行,悄悄一挪步,倏向修罗王冲去。她知修罗王身子已开始溃化,不愿弄脏手,远远便把手掌一抬,发出一记劈空掌力。一股阴柔之劲,当头盖下。

修罗王蓦地双目睁开,朗笑道:“相好的,你是自寻死路。”

手掌陡地往外一对,他功力深厚,这一掌乃是蓄势而发,急劲异常。

夺命罗刹掌劲已发,无法再行收势,暗地一咬牙,又加添了两成力道。一刚一柔两股劲力接实,夺命罗刹只觉胸间一紧,不自主地连退二步。

修罗王大笑道:“可要再接一掌试试?”

大袖一拂,又打出一股掌力。

夺命罗利虽是江湖上有数的魔头,但与修罗王的修为相比,却要差逊一筹,此刻为时势所迫,不得不咬牙又硬接了一掌。只觉对方浑厚的掌劲中,隐夹一股强纫的弹震之力,胸间一阵剧痛,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修罗王沉哼一有道:“米粒之珠也放毫光,老夫不愿杀你,滚吧。”

夺命罗刹心知自己已负极重的内伤,不敢再接击,霍地扭转身形,疾奔而去。

这面修罗王两掌惊退了夺命罗刹,那面杜君平也以一式波澜壮阔,震飞了四婢的长剑,朝夺命罗刹飞扑过来。

修罗王摇了摇手道:“由她去吧,不用追了。”

杜君平怒气勃勃道:“这贱人就是杀害先父的正凶,如何轻易便放过。”

修罗王微微-笑道:“不用你劳神,自有人为你代劳。”

杜君平知他手下的人极多,必然另有安排,便不言语了。

修罗王把脸一抹,除了脸上的面幕,原来他戴了两层面幕。当下低低地道:“咱们这身打扮又得换了。”

随纵腰问解下包袱,自行换上一件团花长袍,又递给杜对于一件蓝衫道:“你也换换吧。”

杜君平依言将衣衫换了,又换过了脸上的面幕,这才问道:“伯伯,咱们装束已改,当该如何了?”

修罗王面容一整道:“对这重公案,老夫已然查明了十之七八,咱们该去泰山了。”

杜君平急道:“伯伯既已查出端倪,何不痛痛快快地告诉晚辈。”

修罗王摇了摇头道:“此刻尚非其时,等到了泰山再说吧。”

杜君平大失所望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瞒着我?”

修罗王轻喟一声道:“你不用性急,等到可以说明,老夫自当对你说。”顿了顿又道:

“老夫已然派孟雄去证实另一件事,待得回报,便可证实老夫所料不差了。”

杜君平遂不再多问,放步往前疾行。

不几天工夫,二人已然到了泰山,这泰山乃是名山胜地,到处都是寺院庙宇,当下找了一个小寺院住下。

修罗王叮嘱道:“此刻情势已然十分紧急,近日内你最好是少管闲事,更不可泄露身份,避免惹出意外的麻烦。”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晚辈既已来到泰山,自该先行找到飘香谷的人才是。”

修罗王起身道:“不用了,老夫自有安排。”看了看窗外天色道:“老夫得出去安排一下,天明以前回来,没事你最好是别出去。”

杜君平点头应允,目视修罗王走后,心中大感不是滋味,觉得这等大事,自己竟不能参与主张,委实是太以无能了,想着想着,信步往庙外行去。

行出庙外是一片松林,步过松林乃是一个斜坡,只见山坳之内,赫然有座寺院,里面钟鼓齐鸣,似乎是在做晚课,不觉微微一叹道:“江湖上人哪及得出家人清静,每日青灯古佛,不知少去了多少烦恼哩。”

他一个人正自感慨万千之际,突然一条人影由山那面翻来,飞向寺内投去,只觉那人影熟极,心里不觉一动,立即展开轻功跟了上去。

远远见那人影投向后院,遂也跟着追去,前面那人似有急事,竟未觉察,一跃进入了寺后的一座小佛堂内。

杜君子愈看愈觉可疑,纵身趴在檐头,悄悄向内察看,此刻才看清那人原来竟是神风堡的总管皇甫端,心中更觉疑窦丛生。

那皇甫端进入佛堂,轻咳一声道:“老禅师在吗?”

只听后而-声佛号,行出了-位发眉皆白的长眉老和尚,口宣佛号道:“是哪阵风儿把施主吹来了这里。”

皂甫端拱手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此来乃是奉家主人之命,有求于老禅师。”

白眉和尚低宣佛号道:“施主远来辛苦,请快坐下,有话慢慢再谈。”

皇甫端也不客气,随在一张椅上坐下。

杜君平此刻已然恍然,原来那白眉和尚就是神风堡寺内的老和尚,并曾说与杜飞卿认识的话,如今突然在泰山出现,必然与天地盟九九大会之事有关。

只听皇甫端唉声一叹道:“老禅师可知事情已然起了大变化么?”

白眉和尚摇摇头道:“老衲久已不问江湖之事了,此番因来泰山朝圣,是以在这寺内挂单几天。”

皇甫端朗笑道:“老禅师与家主人乃是知已的方外之交,为何把在下当作了外人?”

白眉和尚正容道:“老衲自入空门,此心已如止水,岂有再参与江湖杀伐之理。”

皇甫端道:“你可知就因为贵派的那本琴谱,已然为江湖带来了一场杀劫吗?”

白眉和尚喟然叹道:“老衲已然知道了,无论如何,老衲当尽一己之力,收回师门失物,至于此外之事,恕老衲无能为力。”

皇甫端立起身来道:“家主人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既蒙禅师慨允,在下先行向掸师道谢。”

白眉和尚起身合什道:“旋主言重了……”

猛地一抬头,微阖的双目睁开,冷电似地朝檐头一扫,沉声道:“何方施主夤夜光临,何不请下来相见。”

杜君平暗中听他们交谈,正自听得入神,闻言心里一惊,心中犹豫是否现身相见,或者一走了之之际,但听一阵微风声响,佛堂已落下了一位中年宫装妇人,正是飘香谷的叛徒孟紫琼,面凝寒霜对着白眉和尚冷哼一声道:“我早知你会来,想不到你果真来了。”

白眉和尚对她似乎十分忌惮,合十嚅言道:“老衲此来乃是朝山,别无他意。”

孟紫琼冷笑一声,目光朝向皇甫端沉喝道:“你鬼鬼崇崇前来会晤他,存的是什么心?”

皇甫端拱手赔笑道:“在下因老禅师亦来了泰山,是以赶来看看,别无他意。”

щшш¸ тTk ān¸ ¢O

孟紫琼冷冷道:“刚才你们谈了些什么?”

皇甫端忙道:“只是几句寒喧话,没说什么。”

孟紫琼重重哼了一声道:“你放明白些,东方玉明现在我们掌握之中,你们若不安分,小心我先宰了他。”

皇甫端躬身道:“在下岂敢有异心。”

孟紫琼微晒道:“量你也不敢。”霍地转过身来,对着白眉和尚冷冷道:“九九会期已到,你与我马上离开。”

白眉和尚合十道:“老衲一俟朝过山便行赶回。”

孟紫琼声色俱厉地道:“不行,朝山的事以后再来,我已为你备好了车,今晚便起程。”

白眉和尚面现难色道:“老衲已然许过愿了,你如此紧逼,那是逼着老衲……”

孟紫琼脸色一沉道:“你敢。”

白眉和尚合十低宣佛号道:“求施主容我朝过山再上路,老衲感激不尽。”

孟紫琼仰着脸道:“我说话向无更改,不用再说了。”

白眉和尚以求援的目光看了皇甫端一眼,意思是要他帮腔说话。

皇甫端会意,干咳了一声,徐徐道:“老禅师既已许了宏愿前来朝山,求副盟还是让他朝了山再走吧。”

孟紫琼白了他一眼,厉声道:“此是我们中之事,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她似是根本没把皇甫端看在眼里,转过脸来又朝白眉和尚冷冷道:“你走是不走?”

白眉和尚唉声一叹道:“你不嫌太过份吗?”

皇甫端此时已然怒容于色,他知目前僵局如若无法打开,白眉和尚势必要顺从孟紫琼的意旨,她如把白眉和尚囚禁,岂不误了大事,心里一急之下,暗中把心一横。

就在这时,檐头呼地飞来一团黑物,直向孟紫琼扑去,孟紫琼一身功夫已尽得老飘香谷主的真传,乃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听风辨位,身形的溜一转,就势罗袖一拂。

但听扑通一声,那团黑物被她那股拂劲推得倒碰在墙壁之上,顿时鲜血四溅,滚倒地下。

孟紫琼目光锐利,一扫之下已然认出是自己带来的属下,想是被人点了哑穴扔下来的。

心中立时大怒,身形一起,如一道青光朝檐头射去,恍眼没入了暗影之中。

白眉和尚低宣一声佛号,复又摇了摇头。

皇甫端心中大感不服道:“禅师乃是师兄,怎的如此怕她,难道她……”

白眉和尚喟然一叹道:“此是我师门之秘,施主请不要问了。”

皇甫端知他必有难言之隐,话题一转道:“她既知老禅师驻于此寺,必定还要再来,禅师还是离开这里吧。”

白眉和尚点头道:“目前只好如此了。”

二人双双腾身而起,飞向檐头,直向皇甫端来时所行的山脊奔去。

再说杜君平自孟紫琼现身后,重又把身形隐匿,看她作何举动,及见她威迫白眉和尚离开,心中大感不平,一长身正待跃下,突见一个高大蒙面人,挟着一个女的奔来,对他摇了摇手,一抬臂把那女子朝孟紫琼扔去,扔过之后转身就走。

杜君平知道这一来孟紫琼定必追来,遂又把身子伏下,果见孟紫琼身如紫燕蹿空,飞跃而上,朝前门追去,心中如释重负地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心中盘算着,皇甫端与白眉和尚已双双跃出,朝山脊奔去。心知二人都是高手,脚程极快,不敢怠慢,也急展身形追踪上去。

翻过山脊,行了约有三五里,已来到一处山谷之内,前面的皇甫端霍地把脚步停下,杜君平不防他有这一着,赶紧一闪身,藏在一堆岩石之后。

皇甫端突然仰天一阵哈哈大笑,冷冷道:“朋友,出来吧,你跟了我们这么远,究竟为何?”

杜君平心知行藏已为对方觉察,踌躇起来,出去之后,究竟用什么话来掩饰?

皇甫端发过话后,并未朝他藏身之处行来,仰着脸冷笑道:“朋友,藏着不是办法,你不妨回头瞧瞧。”

杜君平回头一看,只见谷口早已为人堵住,那是一群江湖打扮的壮汉,人数约有十余名之多,显然皇甫端预先便有布置,以防暗中有人追踪。

杜君平不禁暗暗点头,觉得皇甫端倒不愧是一位具有谋略之人,思虑极是周详,当下一挺身站了起来,大步朝皇甫端行去,拱手一笑道:“在下只是一念好奇,井无恶意,尊驾别误会。”

皇甫端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是一位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倒大出意料之外,徐徐问道:

“小哥是哪个门派的高足,追踪兄弟意欲何为?”

杜君平答道:“在下姓朱,乃是东海派门下,因见二位翻山越岭,行色匆匆,是以跟来看看。”

皇甫端冷冷一笑道:“你可知兄弟是什么人?”

杜君平摇摇头道:“在下已然说过,我只是一念好奇,并不知二位是什么人。”

皇甫端哈哈笑道:“果真只是因为好奇?”

杜君平道:“在下似无撒谎的必要。”

皇甫端点头道:“兄弟相信你说的是实话,我不难为你,去吧。”

这话听在杜君平的耳内,倒是大出意料之外,怔了怔,把手一拱道:“如此在下告辞。”

皇甫端微微一笑道:“请便。”

杜君平原意是看看千手神君,但因不能泄露身份,只好作罢,扭转身子朝来路行去。

突地,一条人影飞奔而来,在皇甫端的耳衅说了几句话,皇甫端听后突然色变,厉声喝道:“回来,老夫有话问你。”

杜君平停下脚步道:“尊驾有何赐教?”

皇甫端沉哼一声道:“老夫原以为你是诚实的君子,想不到全是一派谎言。”

杜君平大为不悦道:“在下何时说谎了?”

皇甫端沉下脸来道:“此时老夫无暇和你多说,你还是乖乖与我站着吧。”

杜君平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上来,冷冷道:“在下话已说明,恕我不能久耽。”放步朝前奔去。但见人影连闪,飞来四个壮汉将去路挡住,齐声喝道:“乖乖与我站着。”

杜君平心中虽觉气愤,但处此敌我难分之际,倒也不能责怪对方,当下一回头,朗声道:

“皇甫总管,我与你是友非敌,莫要太过误会。”

他一口喊出了对方名号,倒把皇甫端怔住了,略一沉忖,朗笑道:“好啊!原来你早知我们来历,那么此番跟踪是有意的了。”

杜君平-应声道:“实不相瞒,此番跟踪只是想看看东方前辈。”

皇甫端大感惊诧道:“尊驾究竟是谁,请说明来历,免得我们得罪了好朋友。”

杜君平摇头道:“请恕在下有难言之隐,此刻尚不能说明身份。”

皇甫端冷冷一笑道:“皇甫端并非三尺孩童,岂能仅凭你几句话便深信不疑。”

杜君平轻吁一口气道:“尊驾要如何才能相信?”

皇甫端道:“老实把你的身份来历说明。”

杜君平摇头道:“在下已然说过,此刻尚无法奉告。”

皇甫端色变道:“如此说来,兄弟只好从武功上来判别你的身份来历了。”

杜君平微感不耐地道:“动手过招,难免死伤,那又何苦呢。”

皇甫端方待答话,前路已然传来喝叱之声,想是有来敌侵入,杜君平紧接又道:“在下已然说过,你我是友非敌,前路想是有人怪人,尊驾先应付强敌去吧。”

皇甫端想了想,突然放步往前路奔去。

杜君平此刻倒不好走了,他知只要一行动,势必招致四个壮汉的截阻,虽然四个壮汉并未放在他眼内,究竟不太好动手,是以静立不动。

哪料,就在皇甫端放步前行之际,二条人影已悄没声地落到了眼前,来人不仅身法轻灵,形象尤为怪异,一个头大如斗,满头黄发披肩,身高不满五尺,一个身材细长,一张马脸,犹如活无常一般。

皇甫端久走江湖,识得二人乃是川湘一带,凶名久著的苗疆二丑披头煞常风、活无常金亮,不禁暗吃一惊,霍地把脚步立定。

二丑目光四下一扫,旁若无人地朝白眉和尚行去。

皇甫端蓦地一声沉喝道:“站住。”

披头煞冷冷道:“此地乃是泰山,不是神风堡,不过倘若有人阻挠我兄弟办事,那可就说不得了。”

皇甫端明知他是冲白眉和尚来的,却故作不知,紧接道:“但不知二位所办何事?”

披头煞手一指道:“我兄弟找的是那老和尚。”

杜君平此时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知神风堡或许尚有难言之隐,不能放手一拚,试是自己出头的时候,于是跨前二步,挡在二丑的身前道:“他一个出家人,与世无争,你寻他作甚?”

披头煞突见一十面生的年轻人出面说话,微感一怔,冷哼一声道:“小哥莫非是神风堡的少堡主?”

杜君平朗声笑道:“错了,在下与神风堡扯不上关系,我乃是过路人。”

披头煞森森一笑道:“既不是神风堡的人,你与我滚远点,免得惹火烧身。”

第十二回 闭关墓穴第十九回 修罗岛主第二十六回 三姑忌恨第二十六回 三姑忌恨第二回 魔女宫主第二十六回 三姑忌恨第三回 官道劫镖第八回 毒蝎娘子第二十八回 栖霞道长第二十九回 上官女侠第三十回 中岳庙会第二十三回 巧遇药王第十二回 闭关墓穴第一回 飘香谷主第二十一回 误陷险境第十八回 智破魔影第二十回 秦淮河畔第十三回 阴风老怪第二十五回 泰山古寺第二十回 秦淮河畔第二十一回 误陷险境第十七回 云梦山人第十六回 锦衣公子第四回 困禁魔穴第七回 红衣女郎第十二回 闭关墓穴第二十三回 巧遇药王第二十四回 夺命罗刹第二十二回 燕山老人第十四回 北妖蛇娘第二十九回 上官女侠第二十三回 巧遇药王第二十四回 夺命罗刹第十回 索隐山庄第一回 飘香谷主第四回 困禁魔穴第二十九回 上官女侠第十六回 锦衣公子第二十三回 巧遇药王第二十六回 三姑忌恨第二十一回 误陷险境第六回 神风堡主第十七回 云梦山人第二十回 秦淮河畔第十六回 锦衣公子第二十五回 泰山古寺第六回 神风堡主第八回 毒蝎娘子第二十二回 燕山老人第三十回 中岳庙会第十一回 真假难辨第二十二回 燕山老人第二回 魔女宫主第二十九回 上官女侠第九回 绛衣丽人第二十九回 上官女侠第十六回 锦衣公子第十八回 智破魔影第十八回 智破魔影第三十回 中岳庙会第二十九回 上官女侠第十一回 真假难辨第七回 红衣女郎第十回 索隐山庄第十六回 锦衣公子第二十八回 栖霞道长第四回 困禁魔穴第二十七回 截获金凤第十九回 修罗岛主第二十九回 上官女侠第二十三回 巧遇药王第一回 飘香谷主第四回 困禁魔穴第二十四回 夺命罗刹第二十七回 截获金凤第三十回 中岳庙会第六回 神风堡主第十七回 云梦山人第十九回 修罗岛主第二十三回 巧遇药王第二十八回 栖霞道长第十二回 闭关墓穴第十六回 锦衣公子第十八回 智破魔影第十六回 锦衣公子第十一回 真假难辨第二十七回 截获金凤第十五回 神通丐帮第二十回 秦淮河畔第三回 官道劫镖第四回 困禁魔穴第二十四回 夺命罗刹第十三回 阴风老怪第十三回 阴风老怪第二十四回 夺命罗刹第七回 红衣女郎第四回 困禁魔穴第七回 红衣女郎第二十回 秦淮河畔第六回 神风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