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之计?”杨亮节皱了皱眉头在刘谨坤身边坐了下来,说道:
“现在泉州陆路、水路都被封锁,全是王竞尧地人四处巡查,为的就是抓你,你又能跑哪去?”
刘谨坤象是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听说王竞尧的得力干将符海波即将成婚。那时泉州城里必然忙成一团到那天就是我脱身的最好时机”
杨亮节点了点头:“不错,或许是个机会刘兄要能成功回到广州,还是得麻烦你和蒲寿庚蒲爷打了招呼,我看这大宋朝迟早会被鞑子所灭,到时候一切都要依仗蒲爷了!”
刘谨坤叹了口气:“这次误中王竞尧奸计,导致起事兵败眼看皇宫就可以攻打进去,却想不到功败垂成不过也让我看清楚了王竞尧这个人,若是下次再和他交手,胜的未必是他。败的未必是我杨大人,你听我一句劝,现金是蒙古人地天下,那王竞尧地势力不出福建一省,兵不过数万,就是比起蒲爷来亦大不如,如何能与蒙古人抗衡?我看普天之下,能打败蒙古人的只有蒲爷一人而已杨大人不如在福建积蓄力量与蒲爷遥相呼应将来若是蒲爷得了天下,杨大人荣华富贵不可想象啊!”
一席话说的杨亮节频频点头,他本来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只要能保住自己,他不在乎为哪个朝廷效力,蒙古人也好,蒲寿庚也罢,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地,那刘谨坤却又是另一个想法,在他的眼里,不管是杨亮节或者蒲寿庚,都只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当棋子没有利用价值之后,随时都可以象口破麻袋一样抛弃他本来就文韬武略具备,胸怀大志这次起事差点就可以成功。不过刘谨坤不是个容易气颓的人,在他看来只要重新积蓄力量,东山再起只是迟早的事情在王竞尧的刻意安排之下,这天地泉州鼓乐喧天,到处都洋溢着喜气的气氛天卫军水军大将符海波统领今日成婚,成为了近段时候天卫军内的第一喜事王竞尧专门为符海波置办了一幢新房。里外进出几间,颇为气派那些天卫军中分派在福建各地的团练使、都监们一个个都到齐了这也是自从白莲教叛乱后天卫军将领第一次聚集的那么齐全等一对新人符海波和阿留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发现平常不是顶盔贯甲,就是穿着软衣水靠的符海波,今天像模像样的穿上了大红衣服,看起来还真有点不伦不类随后被人搀扶出来的阿留,走路的样子颇是奇怪,别别扭扭的,这符海波和阿留都已无父母。这“高堂”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王竞尧身上。王竞尧也不客气,坐在位置上大马金刀地受了新人地一拜,一边笑道:“这个阿留,当初吵吵囔囔的要杀了本元帅,现在总应该感激着本帅了吧?海波,我教你的法子有没有用?”
符海波咧着嘴笑道:“禀元帅,果然管用得紧烈马已经本小将驯服,现在阿留已有身孕,要不了多少时候,小将就又可以请元帅吃孩子的满月酒了,哎呀……”他忽然怪叫了一声,原来是边上的阿留见他公然把这事说了出来又羞又愧,竟然狠狠地拧了他把。
室内武将哄堂大笑,文官连连摇头,王竞尧乐不可支,这未婚先孕在自己那个时代算不了什么可在宋朝当真是道德败坏了符海波大大咧咧,竟全然不知隐晦,看来要不了多少时候,自己和天卫军必然又要成为那些老夫子们口诛笔伐的对象了。
王竞尧面色正了正,说道:“阿留,本来流求造反。天卫军是朝廷的军队,自然要去平叛,你也不必记恨你阿妈是死在依那思罗的手上,需怪我们不得。你今天新婚,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前日我已命人斩了依那思罗,替你报了这仇,也当是我送给你们夫妻的礼物吧!”
阿留听得浑身颤抖,红巾后泪水涟涟拉着丈夫跪了下来:“多谢元帅成全,阿留现在已经不再恨你了,你帮我阿妈报了仇。阿留永远感念元帅之恩!”
王竞尧大笑:“好,好,我祝你们白首俯老,生生死死永不分离!今天大家畅开了喝不把新郎灌醉了谁都不许回去!”
等把新娘扶了回去,登时室内室外一片乱哄哄的,那符海波娶了个美人,还没有成婚的天卫军将领人人眼红,成了婚的典霸天和司马南轩都没有声张,悄悄把流求当地女人一娶了事,看到符海波今
日场面,大是羡慕,因此今天谁还肯放过符海波?人人抢着向前,把一碗碗的酒争着送到符海波嘴中。符海波性子却直,也不推三阻四,但有酒来就大口大口灌到肚子里去,他酒量虽大,但这么个喝法不一会就喝得大醉王竞尧看着部下的样子,笑着对身边黎师说道:“我说军师,你什么时候也娶个美人。我也为你好好操办一场”
黎师笑着摇了摇头:“我哪有这个功夫?流求初定,到处都需要亲历亲为,我现在恨不得一个人当成两个来用”
“让你去治理流求,有些大材小用”王竞尧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这流求却是我们地大后方,目前谁都不知道鞑子什么时候再会进犯福建,我军现在虽然有了一些规模,但势力还是太弱。万一福建不能保全,那流求就成了我们唯一的退路,因此我不得不派你去治理。一年之内你一定要给我弄出规模来有不服从管教的,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一点都不用客气,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现在流求土人为多,我再往那多派汉人,等当地的汉人数量超过了土人,那流求自然也就不会再反。”
黎师一一点头记了下来,正想说话,却看到右丞相文天祥从外走了进来,黎师急忙把位子让给了文天祥,自己跑到武将群中喝酒取乐“兄长,你可来得晚了”王竞尧笑着将文天祥让到了身边,命人换上新的碗筷,说道:“来来,先罚上三大碗。”
文天祥将一小小布包放到桌子上,说道:“这是我。陆丞相和张将军的一点小小意思,我刚进来的时候听说符将军已醉。王大人就代他收了吧。”
王竞尧笑着点点头,将布包解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几本《论语》之类的书籍,他当时心新雪亮,这些人是借着这个机会。告诫天卫军的将领要多学孔孟之道,要如何如何忠君爱国。王竞尧虽大不以为然。却还是笑着将布包递给了身边的铁残阳,悄悄嘱咐了一句:“烧了!”
文天祥看着王竞尧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大是感慨。当日在平江之时他甚是看好王竞尧认为他迟早会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文天祥地眼光一点都没有错。王竞尧短短时间内已成为朝廷里位高权重的重臣,只是所作所为却大大偏离了自己地要求有的时候文天祥觉得自己实在太幼稚了些。王竞尧辞官前后,他总是处处帮着王竞尧说话,总是认为王竞尧是受人迫害的受害者但当自己亲眼看到了王竞尧在白莲教起事前后的态度之后,心中对这一看法起了极大的动摇。
现在的福建。尤其是泉州。天卫军上下只知元帅,不知朝廷;老百姓中只知王大人不知大宋朝。福建到处都是王竞尧的势力,朝廷官员只要不是王竞尧一党,当真寸步难行,这哪里是文天祥所希望看到的中兴气象?
“大哥!”司徒平一带着天卫军诸将乱哄哄的来到王竞尧桌前,看到文天祥也在,略略怔了怔,说道:“丞相也来了,正好。兄弟们敬两位几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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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不好推却,他酒量甚浅,只喝了两碗便感酒力不支,告了个罪坐到了文官席上。那些将领本来也嫌他坐在边上碍事,此时文天祥一走,这些人哪里还由顾忌,一个个轮番敬酒,存心要把天下兵马都元帅灌醉。
王竞尧喝上了兴头,来者不拒,一碗碗酒象白水一样灌进肚里。当日在常州艰苦守城之日,哪里会想到有今天这番气象,心中想着这些喝起来更快,不一会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匆忙找了个借口离酒席,寻个没人的地方哇哇大吐一阵,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等一站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正想让铁残阳送他回去却看到铁残阳与众将喝得甚欢,也不想打扰了他,自己悄悄从后门走出。歪歪斜斜的骑上黑月驹,自己一个人就回到了家中。
才到家里,发现冷冷清清,原来姚家姐妹那些女人都去了符海波家中陪伴新娘子,又没有人知道王竞尧这个时候回来,因此也没有人来伏侍王竞尧。
王竞尧也不管这些,自顾自走到卧室,躺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不一会,一个人影悄悄闪到王竞尧房中,看着王竞尧熟睡地样子脸上露出恨意,拔出一把刀就向王竞尧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