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让刘谨坤跑了!”本来两广到手的消息让王竞尧兴奋了几天随即任晓晟带给他的这个消息就让他不乐意了这刘谨坤几次差点抓到,又几次让他逃跑。
“是地,属下无能。”任晓晟低着头说道,本来这次安排周密,蒲方田就如同颗钉子一般牢牢监视着刘谨坤谁想到蒲方田一时疏忽大意,不光没有擒获反而还送出了性命。他的情报处正在走上正轨,不过此次跟头跌的可不轻。
“算了,算了!”王竞尧轻轻叹息了声:“也许他命不该绝,早早晚晚都会抓到他的。”
看到元帅就这么一笔揭过,任晓晟接着说道:“元帅,根据大都传来地消息,那个被铁将军杀死的唆都之子脱不花,接连给忽必烈上了几封信言说福建渐渐坐大,又进兵两广,若不及早征剿,必是蒙古之患。忽必烈怜惜唆都重用,已经破例提拔脱不花为万户长,最近又渐渐给脱不花说动心思,大有起兵犯我福建的想法!”
这让王竞尧吃了一惊若是忽必烈真地被脱不花说动,尽起大军入侵福建,以两军实力对比,天卫军虽然能取得几个胜利但后劲必然不足,两广之地又新定一时间还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要蒙古鞑子连续不断地进攻,自己必败无疑!
脱不花当日献计奇袭平江,文天祥吃了他的大亏。王竞尧甚至现在都觉得那次顺利突围是不是就是这人的主意,故意放自己跑出去的,他开始隐隐地感觉到脱不花也许会是他恢复中原道路上的一个劲敌!
“一定要想个办法,让鞑子分心,无暇顾及我们!”王竞尧呼出了口气,坐下说道:“想一想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
但他话是这么说,真要做起来又谈何容易那忽必烈雄才大略,岂会被自己牵着鼻子走?王竞尧苦笑了下,要是自己现在就有几百挺机枪就好了,管他什么蒙古人还是胡人!
忽然,王竞尧眼睛亮了下,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竟然念出了几句诗出来:“涉险应难得命还倭中风土索蛮顽。纵饶航海数百万,不直龙王一怒间!晓晟我前几日闲着无聊看到了这首诗,其中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任晓晟怔了下,这首诗在汉人中流传较广。当年高丽顺从蒙古,高丽人欺骗蒙古人说倭岛日本遍地都是黄金,让忽必烈大是垂涎,当即就派使者赵良弼一行历经千辛万苦到达日本,命令其归顺蒙古偏偏当时地镰仓幕府根本不知道蒙古人是什么物种,无知者无畏,连见也不见,把赵良弼一行晾在太宰府。
忽必烈看到日本一点消息没有,当时大怒,命凤州经略使忻都、高丽军民总管洪茶丘二人为帅,在高丽造战船九百艘,载士卒一万五千,从合浦港出发向对马岛展开进攻。攻击首战顺利,马岛的倭军被全歼蒙古人在肥前遭到顽强抵抗,但一当摆出火炮轰击。手持大刀身穿大肥免裆裤的倭兵倭将登时就傻眼了在此之前倭国从来就不知道世上还有火炮这种东西,倭兵大败但是。当连战连捷之后,蒙古士兵却非常失望,因为他们发现日本根本就不是什么“遍地黄金”完全是个贫瘠海岛,腥风劣土。
蒙古将领求战顿失,不打想打下去了,命令全军撤退。不料,台风忽然在夜间来袭博多湾。睡梦之间,四分之三地蒙军与被击碎的船体一起,连绝望都来不及,就刹那间沉入漆黑的日本水下地狱。
消息传回来后,忽必烈大是郁闷不过当时正是灭南宋的关键时候,他也只能把这口怨气压回到了肚子里而汉人却大是幸灾乐祸,就有人做了这首《元贼谋取日本》的诗来。
现在王竞尧忽然说了这诗,任晓晟像隐隐看出了什么,但却没有把握。
“蒙古鞑子很厉害啊,非常厉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军到处,望风披靡!”王竞尧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站起来说道:“一个小小的倭岛让他们地大汗大丢颜面,士可忍,孰不可忍,连我都为忽必烈不值啊。晓晟,明白我地意思了吧!”
任晓晟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动用张傲云,让蒙古征讨日本,无暇顾及我们这里?”
“一个张傲云不够!”王竞尧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你不是还在监控着一只兔子吗。这只兔子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放它出来派些用场了!”
“是。我明白了!”任晓晟点了下头等到任晓晟走后,王竞尧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现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形势一面大好,其实步步危机,只要稍有不慎,也许自己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现在南征大军不知道行进到了哪一步,安南等地虽然已经平复,但如何治理却还是个大问题。
这时候,已经有段时候没有上门的姚家姐妹和安小惠悄悄走了进来。自从自己收了依那乔心之后,这三姐妹大是吃醋,赌着气的不来找他。可她们哪里能够想到王竞尧满心想的都是南征北伐的大事,又岂会为了这点儿女私情而纠缠不清。三人在家中等了几天,一丝一毫也看不到王竞尧有上门赔罪的意思,自己倒反而忍不住了。
“喂!”一进门,性子急躁的姚楚明就大着嗓门叫了声。
王竞尧懒懒地抬起头来,看到是这三个女孩,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你们啊。”
看到他这个样子,几个女人反倒吓了一跳。安小惠的父亲乃是神医一流人物,她也得了父亲七八分真传。此时急忙搭上王竞尧手腕,看看脉象却又没有什么异常,大感奇怪。
“坐吧,我没有什么问题。”王竞尧苦笑了下:“只是最近政务军务繁忙,有些疲惫罢了”
“你真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什么事情都能够自己一个人处理?”
姚楚菲叹了口气坐下说道:“你把手下地那些文臣武将一个个都派了出去,现在泉州只留下你一个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连个帮手都没有”
王竞尧笑了笑,姚楚菲这话说地的确是自己目前的状况他所认识的这么多女人里面,姚楚明只知使性子,安小惠天真烂漫。依那乔心和太后惟自己命是从,还只有姚楚菲能为自己出点主意,帮自己分担点忧愁还有那个陈霞,不过自己把她当成一个纯粹地晚辈来看待而已,她是结义大哥陈昭的女儿,自己可不能有半分歪心思。
想到陈霞陈霞就出现在了厅中她长高了不少,比以前更加漂亮,只是神情却一天比一天忧郁,现在和王竞尧呆在一起,王竞尧总觉得两人之间不再象以前那么亲密似乎有了一点什么隔阂,也许这就叫代沟?
“听说昨天文天祥文大人把你找去了”看到陈霞,王竞尧顺口问道。
陈霞点了点头:“是的,文天祥大人让我转告你。要做一个青史流芳地忠臣要对朝廷尽忠,他还让你多读读书,尤其是董狐之笔和王莽纂汉这两个故事。”
王竞尧嗤之以鼻:“又是这一套,大丈夫行事岂能被书本束缚!”
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直盯着陈霞说道:“恐怕不仅仅就是这样的吧!”
“就是这点事情。”陈霞淡淡地说道。
但她脸上分明掠过了一丝惊慌,这如何能逃的过王竞尧的双眼他也不想点破。微微笑了一下:“以后少和这些人接触,对你没有好处。”
“外面现在都在传说你早晚会当皇帝”安小惠天真地说道:“是不是你因为这个不许陈霞妹子和陆秀夫来往,因为你们迟早会翻脸?”
“这话怎么能乱说!”姚楚菲瞪了安小惠一眼,责怪地说道:“现在朝廷上下,对王大哥的非议本来就很多了,要是这话再传到他们耳朵里,只怕又要为大哥带来麻烦!”
王竞尧倒一点都不在意,笑了笑说道:“让他们去说吧,我都已经习惯了你们说假如我明天就死了,那么史书上会怎么说我这个人?王竞尧,率众抵御鞑子,颇有功劳:还是王竞尧。结党营私,专权误国?”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谁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大丈夫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又何必管史书上怎么说你?”陈霞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表情:“人人都说吕布三姓家奴。可换个人站在他的位置,做的未必就比他强上多少。人人都说李世民雄才大略,是千古一帝,可他借助突厥骑兵统一中原,玄武之变手上沾染的亲兄弟之血这些事情,又有多少人会提起?只要你能带着汉人,赶跑了蒙古鞑子恢复了我汉人江山,你就是汉人中第一等地大英雄,大豪杰,谁又会去管你在此之前做过了些什么?谁又会去管那些什么结党营私。专权误国?”
众人都怔在了那里,想不到这小小地陈霞,嘴里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话可和她地年纪一点也不相符。
“不错,我的见识如何还不如一个女人!”王竞尧象是想通了什么,大笑着站了起来:“大丈夫做事只管问心无愧」哪管成败得失!忽必烈就算明天就亲自带着百万大军犯我福建又能怎么,我自起汉人大军,与其决一死战,做个轰轰烈烈的汉人做个轰轰烈烈的汉魂,一败又有何妨!”
想通了,就那么简单的事没人知道他想通了什么,但王竞尧从这一天开始。把心中本来还有地一点束缚已经全部扔开,这一天对于王竞尧,甚至整个汉族历史的轨迹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行事彻底肆无忌惮的王竞尧,在这一天里终于走上了前台……
“俞家米铺”的老板俞容伟在泉州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了,他曾经义助王竞尧,对抗吕中和的事迹,在泉州几乎是无人不知。因此他开的这家米铺,生意比别人来得都要好。
不过这天上午当米铺的伙计才睁着睡眼蒙蒙的双眼打开店门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官差站在门口,笑容亲切地告诉他们王竞尧王国公要见他们的老板。
这还了得,国公亲自召见掌柜的,肯定是有什么大喜事了,小伙计跌跌撞撞的急忙跑进去把俞容伟叫了出来。那俞容伟一听说是王竞尧召见,赶忙换上了一件最光鲜的衣服在官差的带路下离开了米铺。
自从从福州回到泉州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王竞尧,这次他正想把自己的生意拓展到泉州以外的地方,如果得到国公的,那必然办起来得心应手但走着走着,俞容伟忽然发现路向不对,这哪里是去元帅府的道路?
“两位大哥,走错路了吧?”俞容伟停下了脚步,疑惑地问道。
当头的一个官差笑了下:“没有错,是在这里!“忽然狠狠地在俞容伟后颈处斩了一下,俞容伟当场就昏了过去。等他醒过来地时候,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阴暗的房间内,房子里挂满了各种刑具,几个着上身的彪形大汉抱着双臂站在那,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对面是张台案,后面坐的两个人俞容伟都认得,一个是朝廷情报处统制任晓晟,还有一个就是福建上下说到这个名字就害怕地杜狱。
“大人,小人犯了什么事,要劳动两位大人地大驾?”俞容伟并不惊慌,问道。
“姓名!”杜狱冷冷地问道;“小人俞容伟,商人。经营着俞家米铺。”俞容伟起身欠了欠身,回答的非常详细。
“姓名!”杜狱却依然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俞容伟!”回答这句话地时候,俞容伟脸上地笑容已经有些凝结。
杜狱叹了一口气:“我最恨不说实话的人,你如何敢欺骗于我?请鞭!”
立刻,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上来,将俞容伟架了起来,几把就撕光了俞容伟的上衣,将他架到了一具刑具之上。向杜狱看了眼杜狱点了点头。一条沾着水的皮鞭高高扬起,接着用力落下,刑室中只听到皮鞭声声着肉的声音和俞容伟的惨呼。
一连抽了十几皮鞭,杜狱这才示意停了,把已成为个血人一样的俞容伟放下来后,杜狱依然问着那个相同的问题:“姓名!”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真的是叫俞容伟啊!”因为痛苦。俞容伟整个脸型都扭曲了,但却一口咬定地说道。
“何必那么倔强呢?”任晓晟笑笑说道:“浙江根本就没有你俞掌柜地这么一位大商人,我已经专门派人去调查过了你要知道在杜狱这就没有敢不说实话地人。早些说出来,你也可以少受点苦头,我也可以早点交差,你说是不,掌柜的?”
不想这俞容伟却倔强无比,就是一口咬定了自己是这名字,想必是他任晓晟搞错了任晓晟叹息着摇了摇头,只能把这难办的事重新交给了杜狱。
“剔骨!”杜狱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道。
当时行刑的大汗将一块外面包裹着碎步布的木头塞到了俞容伟的嘴里防止他受刑不过咬舌自己杀,又把他牢牢绑在一张固定在地面的椅子上俞容伟惊恐地看到一个大汉托出来一只木盘。上面放着精巧的各种刀具,金针之类。
“开始!”杜狱一声令下。有个浑身精瘦的汉子出来先仔细打量了俞容伟的一只左手有半柱香的时间然后拿起一把小刀割开了俞容伟左手小指上的皮肉。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这时俞容伟额头上已经大汗连连。身子因为极度痛苦而不停扭曲挣扎了,但却被捆绑着而动弹不得。
精瘦汉子却完全不受这些影响,就象自己在做着一件神圣的艺术工作一样,拿过一把带勾地金针,伸到骨头下面,用力往上一抬,一小块骨头就被勾了起来,然后小刀快捷无比的两边一割,这块骨头被生生割下俞容伟早已疼得昏了过去。
精瘦汉子将骨头放在一只碗中呈现到杜狱面前,杜狱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喂肉汤!”
一个大汉拿去俞容伟嘴里地木塞,捏着他的鼻子,将一碗又浓又香的肉汤给他灌了下去。
任晓晟看的几乎要吐了出来,他强忍着一阵阵的恶心问道:“杜大人,为何要给他喂肉汤,这我却不懂了”
“有些犯人体格薄弱,会因为受刑不住而活活痛死,肉汤是为了给他们补充体力地!”杜狱冷冷地说道:“为了确保这些犯人在死前能把口供交出,我们还备有千年人参。用来为他们保命之用,任大人走的时候要不要带两株走?”
“谢了谢了,不用,不用!”任晓晟连连摇手说道这里地人参,别说吃了自己想着就觉得害怕,吃下去只怕非但无法保命,当时就会被活活恶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