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想不到王竞尧说翻脸就翻脸,又眼看着铁残阳虽然身形没有两个黑人那么高大,但浑身透露着彪悍,整个人就象头狼一样,两个黑奴未必就能打得赢这个军官。
姚楚菲急忙站起来说道:“伯伯,王大人请你们各自都平息怒气,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又何必如此?
李成看到侄女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自己本来就个吕家不对劲,此时也不敢当真就和朝廷的命官翻脸,挥了挥手,那两个黑奴顺从的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记恨恨地瞪上一眼铁残阳,象是因为没有和他交手而觉得非常遗憾。
王竞尧也借机让铁残阳重新站到一边,微笑着说道:“进入本官来找你,可不是为了争勇斗狠的。本官出来兴化,人生地疏,将来要仰仗李公的地方甚多。我和你有什么矛盾?咱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吕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李公想必也对吕家恨之入骨吧?既然如此,我们二人为何不能携起手来,一起把吕家的势力,从兴化,从泉州,从福建整个铲除?此事对你有利,对我也有利,何乐而不为?此王竞尧肺腑之言,是合作还是敌对,请李公自行三思。”
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李成沉默了下来,王竞尧说的,正对着他的心意,不过他象是在顾忌着什么,久久没有言语。
“父亲。”李襄阳站起来说道:“吕家欺我太甚,父亲岂非早想找机会把他们除去?既然王大人和您想的一样,为什么你们不能联起手来?吕贼虽然势大,但父亲在福建交游广阔,朋友遍天上,加上有王大人的帮忙,看他吕贼能猖狂到几时!”
“荒唐,大人说话,几时轮到你一孩子插嘴!”李成呵斥了声,不过口气明显温和了许多。其实王竞尧的年纪要小上李襄阳许多,不过李成显然不再想得罪王竞尧,而把他提高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辈分。
“王大人,你说的我会考虑的。”李成把头转向王竞尧说道:“不过乱世中什么都得凭实力说话,现下吕平方正欲置你于死地,你若能逃脱了这一劫难,那时我们再谈合作不迟。否则你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住,又谈什么合作呢?”
王竞尧大笑了声,站了起来,摸着肚子说道:“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了,李公,本官自从从常州一路奔波而来,风餐露宿,可没吃过一顿好的。今日到了你的府上,想必你也不会小气,不如招待本官大吃上一顿?”
这次连姚家姐妹都怔住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跑到人家家里,先和别人准备打上一架,接着又和没事人一样,公然讨要吃的。
姚家姐妹脸色涨得通红,连连对王竞尧使出眼色,可王竞尧就象没有看到一样,笑嘻嘻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看着李成。
李成眯起双眼,仔细打量着王竞尧,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可王竞尧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瞧不出他半分心思。
“备宴!”李成忽然吩咐道:“再把我那坛二十年的好酒拿出来,为王大人接风!”
从酒宴开始之后,王竞尧大吃大嚼,浑然没有一点朝廷命官的样子,一坛好酒几乎被他一个人吃了一半,直吃的双颊发红,满嘴油光,这副吃相,看的姚家姐妹恨不得在桌子底下找条缝钻进去,省得在这丢这个人。
李成却对这位从天而降的福建道兴化州知军事的王大人越来越好奇,此人忽软忽硬,一会象个大义凛然的大官,一会又象个江湖上的粗豪汉子,怎么也猜不到他的真实想法。李成也算当真有耐心,一言不发的看着王竞尧大吃大喝。
好容易酒足饭饱,王竞尧满意地拍拍肚子,好久没吃过那么香甜的饭菜了,要是现在能再来上一根烟就完美无缺了。看到李成老狐狸一样的眼睛,王竞尧差点笑了出来,在猜老子这么做的举动目的是什么对不?你偏偏就是想不到本大人还就是为了混顿好吃的。
“父亲。”李襄阳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说道:“从王大人一进咱们家开始,外面就多了很多可疑之人,都是些吕家的人,看样子是一路很着王大人而来。”
李成疑惑的看向了王竞尧,王竞尧笑道:“你别看我,这些人可跟了我一路了。”
“大人。”李襄阳恭敬地说道:“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您部下,叫池文隆的请求见您。”
王竞尧脸上喜色一闪而过,对铁残阳点了点头,铁残阳随即站了起来,走出厅外,不知去做些什么,王竞尧剔着牙道:“李公子,麻烦你把那池文隆叫进来吧。”
池文隆一进来,年轻的脸庞上容光焕发,大声说道:“大哥,事成了!”
王竞尧大笑着站起,拍了拍衣服,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笑着对李成说道:“李公,你请我吃了那么可口的美味,我也不能白吃,省得别人说我为人父母官,吃拿卡要,传出去名声不好,现在我就请你去看出好戏,保管你大大满意!”
也不管李成同不同意,抓住了李成的手就往外走去,边上李襄阳想要阻拦,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动,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还没有走到大门,就听到外面传来“劈劈啪啪”的打斗之声,没一会,铁残阳大步从外面走进,手里拎着七、八颗人头,往地上一扔,闷声说道:“所有在外面监视的吕家的人头全部在此,一个没有逃掉,外面道路已通,几位可以出去了!”
李成大惊失色,这才多少时间,这叫铁残阳的人,片刻竟然把那许多吕家的人杀得干干净净,居然一个不剩。
“粗人,粗人。”王竞尧满脸谦虚地说道:“我这个手下也就只能做做这些个粗事了,让李公你见笑了,咱们这就去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