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节 隔阂

赵恒过来道,“何事愁闷?”六郎摇头道,“皇上对耶律高之事可有想法?”

赵恒默了默,亦同他站在一起道,“今日早朝,一半官员同意送回去,一半将欲杀他。”

“皇上的意思呢?”

赵恒道,“父皇一向心高,自是有了决断,此次有人敢单身劫狱,父皇自是心头有恨,打了耶律高个半死,明日行刑。”

六郎心灰,刚刚平复的战争,恐又要激起波浪,只是不知辽国知道此事后,又将如何报复中原百姓。赵光义本是武功夫一个,行事作风不比太祖赵匡胤柔断。他侧脸看向赵恒,若是他坐了皇帝,事态也许会好些。

赵恒见他眼光担愁,便道,“放心,此次劫狱事件,我会独自承担,不会拖累与你。”

六郎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属下失职,自是该责,皇上该罚该惩,我绝不会推脱于旁人。王爷本就与此事无关,怎能为我牵连。”

赵恒摆手道,“你是殿前左指挥使,我是总指挥使。你不必在说,皇上自有定论。”

千雪把这一切听在耳中,心中不得不承认赵恒虽性格有些偏弱,却是个极其善于收买人心之人。

她看向六郎,她帮了耶律斜轸,却拖累了他。心中隐隐过意不去。一抹眼神与她相对,她忙低下目光,朝四郎的目光迎去。

没几日,她的伤势已完全愈合。雨滴阶下,一个人矗立,思绪涌上心间。一晃又是一月,日子如飞,她在宫里的生活无忧无欢。仿若这阴雨蒙蒙的天,虽沉闷却掩盖了炎热烦躁,有种浓浓的泥土气息,很清晰亦很清爽,伸手触摸雨身,闭眼,凉意沁心,滴在这寂寥的四方院子,倒也宁静安详。

“你倒是惬意。”睁眼,是杨六郎的身影。她微微躬身,淡淡的看着他。她知他最近一定会来,耶律休哥之事,他不问个缘由,定不会心安。这也是她最近一直烦恼的事。

她倚在栏杆上,静默等着他的开口。六郎近身,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道,“每日涂在伤口处,便不会留疤。”

她道,“已经好了。”

他直接塞到她手中道,“女儿家,留了痕迹,以后如何嫁人。人家都爱美,倒是你总也不放在心上。”

她收了起来道谢。六郎道,“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她翘眉道,“是你有话对我说才是?”

他轻哼,复道,“你这倔性子,何时能改改,救了他们对你有何好处?你可知你谎称他们伤了你,四哥如何心疼,五郎如何担心?就连七郎听闻了,吵着闹着要来瞧你,非要把你弄出宫,你知道他那急脾气,你对他好,他恨不得豁了命的回报。而你倒好,在这自得其乐。”

“我哪有,不过是自哀自叹罢了。”她瞅着他道,“他们曾救过我两次,如此还了,我也安心了。六哥若是非要问罪,拿了我去便是,千雪无怨。”

他瞧着她,许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地承担起来,低叹口气道,“知你是个重情义之人,可什么事该做,该管,什么不该做,不该管都应是分得清?”

“我知道。但在千雪心中没有宋辽之分,大家都是炎黄之孙,何必争的你死我亡——”

“司徒千雪!”他力吼住她的争断,凝结了眼光道,“并非咱们要动武行暴,辽人在边境杀害我无辜百姓,夺我灿灿土地,侵我煌煌城楼,你可曾见他们手软心慈过?”

她无语垂首,转身默在一边。她说不过他,亦也不愿多说。她是现代人,而他则属于这个朝代,思想根本不会苟同。又何必争论的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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