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

接下来的日子,龙旖凰天天带着凤宁澜往宫里跑,十分关切的去看皇后的情况,问这问那,最后从太医口中得知皇后一点也没有好转后,还得摆出一副失望的模样。

皇帝也经常陪伴在皇后的身边,据说连后宫都很少去了,龙旖凰仔细观察了他的脸色,发现憔悴了不少,头发都有了些许的银白,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因为毒素传染的缘故,随着时间的推移,龙旖凰不难发现他很容易疲倦起来,气色也不比以往了。

这样下去,皇帝迟早枯竭而亡。

午膳在宫里用的,用完后,龙旖凰觉得有点闷,碰巧皇帝去处理政事了,便让凤宁澜陪自己在御花园走走。

她很想祁寒,虽然知道把祁寒托付给自己的大哥很安全,可是还是很想他。

但是,龙旖凰比谁都更加清楚,当下不铲除掉眼前的一切障碍,祁寒就无一天安生的日子。

如果让她和凤宁澜清闲不得,那不如就登上高处,俯瞰芸芸众生,掌握生杀大权。

虽然会寂寞,但是,至少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走过一处荒僻的别院,凤宁澜竟然不住的停下脚步,从外边朝里看去,眼眸里浮现的情感千变万化,如同云烟。

那是一间很大的别院,却很冷清很落寞,里边有几栋大房子,院子里还陈列着不少习武的兵器和木桩。

“进去看看?”龙旖凰看他的样子,轻轻一笑。

凤宁澜低头看看她,愣了一会,点头:“好。”

院子十分整洁,一看就知道经常派人打扫,可是没有人住,给人感觉便十分荒凉冷清。

龙旖凰一走进院子,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她抖了一下,抬头看看,别院四周都种着巨大的树木,树干遮蔽去了院子大部分的天空,虽然骄阳似火,可是还是给人以寒冷的感觉。

院子中央的木桩已经摆放了很久,木质都变成了深色,底部还生了青苔,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痕迹遍布在它身上,各种各样的武器都有,剑,刀,戟,棍……

龙旖凰不学武,却从小看着爹爹教两位哥哥使用各种武器,这些痕迹,她再熟悉不过。

凤宁澜走至木桩前,忍不住去摸了摸那些痕迹,龙旖凰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神很深邃很伤感,似乎已经融化了太多的悲痛。

“这里是哪呢?”她笑着问。

“我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凤宁澜的声音很低很低:“后来行了冠礼,我才从这里彻底的摆脱……再后来不久,你就嫁过来了。”

“住在这里,”龙旖凰转了一圈,愕然道:“十多年?”

龙旖凰自然是想象不到的,她从小就生活在幸福和睦的家庭里,爹疼娘爱,叔叔关怀,哥哥宠溺,根本想象不到住在这种地方十多年的滋味。

她住在平心殿两个月,已经是破了记录了,可是现在看来,这处别院比平心殿那鬼屋好不到哪里去。

“自从母后当上皇后,把我推到太子之位,我也就被顺理成章的带到这里来,整日习武看书,也只有及其少的日子才能出去玩玩,”凤宁澜很认真的看着那木桩上的痕迹:“其实这里的木桩经常换的,这些痕迹,是我得知你要嫁给我的时候才添上去,如今,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祁寒都大了,多说无益,”龙旖凰走上前,把他的手移开:“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别在这里了,怪冷的。”

“我们到里屋去看看吧,旖凰,要不要看看我住了这么久的地方?”凤宁澜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的问道。

龙旖凰不想答应的,她知道她现在如果摇头,凤宁澜也不会勉强,但是如果这样,那自己岂不是错失了一次了解他的机会?他在之前……到底经历过了什么……

龙旖凰怔了一会,缓慢的点点头。

凤宁澜笑了,走过一处宫殿前,把们给推开。

门没有上锁,他轻轻一碰就开了,宫殿里,漆黑一片。

龙旖凰赶紧跟过去,却不敢跨过门槛,站在凤宁澜的身边探头,依稀看清楚了一些宫殿内的摆设。

宫殿里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品,只是一张简单的屏风隔着室内外,室外摆着很多的书架,书架上是让龙旖凰一看就头昏眼花的书籍,而里面呢?应该好不到哪里去,顶多就一张床和衣柜吧……

“现在没人,要不要进去看看?”凤宁澜笑得特别坦然,龙旖凰却感觉到他撑在门框上的手在发抖。

“宁澜,怎么了?”她有些担心的挽住他的手臂,轻轻一捂手背,发现他整只手都是凉的。

“母后把我送到这里,就再也没管过我……一年到头,她也很少来看我几次,有一次我和师傅比试,师傅错手把我误伤……那一次我以为我会死,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太医吩咐侍女去把母后请来,我就忍着等她,可是侍女回来,说……母后在处理要事,没时间过来……”凤宁澜自言自语一样的喃喃,眼神空洞的看着宫殿深处。

如同深渊。

龙旖凰从后背紧紧的抱住凤宁澜,声音有些发抖:“宁澜,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不管你,宁澜,你有我呢。”

“恩,是啊,所以我现在不会再怕了,旖凰,我知道你在的……所以我现在一点也不担心了。”凤宁澜笑笑,轻轻掰开龙旖凰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过身抱住她:“旖凰,这世上的人都不要我了,你也不会把我丢下的对不对?”

龙旖凰赶紧摇头:“不会不会。”

“恩,这里来看看就好,呆久了会生病,我们先出去吧。”凤宁澜的手指顺着她的长发滑下,停在腰上。

龙旖凰移开自己的身子,和凤宁澜一起走出了这个令人郁闷的别院,凤宁澜笑道:“旖凰,你在我身边,我真的感觉很安心。”

龙旖凰看了看前边的路,正想开口,另一侧的路上突然闯入视线的一队人马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看过去,那队伍转眼便来到她和凤宁澜的面前,领着几名宫女的不过是一位二十出头的美女,衣着俭朴,素雅大方,发饰也是极尽的典雅,一点都不奢侈,和她静美的素颜正好相衬。

是个会打扮的女子。

那女子就停在龙旖凰和凤宁澜的面前,微微一点头:“太子,太子妃。”

“你是……”龙旖凰顿了顿,心里不免疑惑,凤宁澜看她如此不解的模样,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位是新入宫不久的靖贵妃,旖凰应该没有见过吧。”

“原来是贵妃娘娘,旖凰有礼了。”龙旖凰赶紧恢复了笑颜,微微一屈膝,简单的行了见面礼,又站直了腰板。

“太子妃不必多礼,此处甚是偏僻,不知太子河太子妃为何来此?”靖贵妃笑了一笑,声音如同平静流淌的溪水一般,听似平凡,却越听越有味道。

“旖凰只是闲着无事,便和太子四处逛逛,无意间就来了此地……不知贵妃娘娘又怎会来此?”龙旖凰微笑道。

“无事,我也是随处看看,因为此地十分清静凉爽,便时常来此,”靖贵妃温柔的低了低头,又缓缓抬起,动作优雅到不行:“静雅阁就在这附近,太子和太子妃若是不嫌弃,可愿意到寒舍一会?”

看人家这么温柔又这么有礼貌,也不好拒绝,龙旖凰看看凤宁澜,凤宁澜用眼神示意她随便,她只好强笑道:“那甚好……劳烦靖贵妃娘娘带路了。”

靖贵妃点了点头,翩翩一转身,便沿着来时的小径走了去,龙旖凰紧紧抓着凤宁澜的手,跟在她的身侧。

凤宁澜小声道:“旖凰,你可知道你答应她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么?”

龙旖凰点点头:“基本猜得出,希望不要太难办。”

“你会答应她么?”

“不知道,不过……或许吧。”龙旖凰顿了一会又笑,语气先后不搭,听得凤宁澜一愣一愣的。

靖贵妃所住的地方离凤宁澜带龙旖凰去的别院很远很远,害的她跟着靖贵妃走了很久很久才到,脚都软了,一看到静雅阁,她说什么也不相信靖贵妃是因为天气闷热才不惜辛苦大老远的跑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乘凉了。

恐怕,是守株待兔呢。

进了靖贵妃的地盘,靖贵妃先安顿好凤宁澜在屋内的正厅里休息好,然后说什么女儿家的事情别人不宜旁听,以此为借口把龙旖凰拉到了自己的闺房,弄得凤宁澜被一个人落在原地。

靖贵妃的房间看着素雅,多数是花草,可是她一打开珠宝箱,龙旖凰还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龙旖凰并不是缺少珠宝,也不是没见过珠宝,可是靖贵妃这里,她的珠宝不在多而在贵,及其的贵,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珠宝,价值连城。

而且,恐怕都是皇室的镇国之宝。

靖贵妃打点了会珠宝,然后看看龙旖凰有些错愕的模样,静雅一笑:“太子妃可喜欢?”

龙旖凰赶紧回神过来,道:“不,旖凰不敢……只是,靖贵妃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贵重珠宝?”

“实不相瞒,我的祖父曾经是开朝元帅,当初陪着太祖皇帝东征西伐,征服了无数的国度,战功无数,太祖皇帝赏赐了祖父不少的战利品,祖父一直留着,如今我嫁入这深宫,家人听说这些珠宝有灵气,便让我带了来。”靖贵妃说着,拿起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顿时山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龙旖凰赶紧把头别过去,等适应了光芒,才缓缓转过去……那盒子里,赫然躺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紫色夜明珠!

靖贵妃把盒子又合上了,接着递到龙旖凰的手里:“若是太子妃喜欢,这就拿了去,算是见面礼。”

“这……”龙旖凰推脱着她的盒子,尴尬道:“这见面礼也太贵重了些。”

“不贵重不贵重……只要太子妃喜欢就好,”靖贵妃不由分说的把盒子塞到她怀里:“再说了,今后恐怕还得麻烦太子妃,区区一点薄礼,怎么算是贵重?”

“旖凰不明白贵妃在说什么。”龙旖凰深呼吸一口气,小声道。

靖贵妃靠近了龙旖凰,故意在她耳边呢喃,朱唇红润得刺眼:“皇后病重,后权空悬,这后宫已经大乱了,难道到太子妃就不觉得应该择个明主管理么?”

龙旖凰全身一震,人家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可是,可是贵妃娘娘应该去找父皇,又怎么会找旖凰?旖凰可是……”

“太子妃,你就别谦虚了,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到后宫来,再说了……”靖贵妃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如今,还有谁不知道皇后是因为强行夺了皇太孙,伤了皇太子,才会被你……咳咳。”最后,靖贵妃故意轻咳几声,打断了接下来的话语,用神秘莫测的眼神看着龙旖凰,等着她的答案。

“原来贵妃娘娘都知道?”龙旖凰愣了一会,笑得突然很冷。

“我哪里知道什么呢,只是也很气愤皇后,皇后眼里只有大权再无亲情,所以才会做出让太子妃如此伤心的事情,再说……以太子妃的身份地位,和皇上说说也好,应该不是难事。”靖贵妃用衣袖掩住朱唇,笑得十分含蓄。

接着,靖贵妃又对着龙旖凰说了什么,龙旖凰没注意去听,只是听到了重点。

那就是帮助她说服皇上把皇后的权势给她。

凤宁澜看到被靖贵妃轰炸完毕而缓缓出来的龙旖凰脚步十分飘忽,赶紧起身去扶住她,小心的询问。

靖贵妃笑道:“太子妃怕是累了。”

龙旖凰怀里还躺着被她强塞过来的盒子,她胡乱点头:“是啊,我累了,宁澜,我们回去吧。”

看她的脸色不太对,凤宁澜连忙点头说好,然后回头去对靖贵妃说了些什么,便掺着龙旖凰走了。

一离开靖贵妃的地盘,龙旖凰一下就来了精神,不用凤宁澜扶了,一步一步自己走得特别有力。

凤宁澜扑哧一笑,看看她怀中的盒子,道:“在她那里捞了不少好处吧,答应什么了?”

“呵呵,她很聪明……她知道找谁对她有利,可是,她的聪明反而会害了她。”龙旖凰看了看那盒子,目光突然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不屑,几次想丢到水池里,却又忍住了:“这么贵的珠宝啊,丢了还真可惜,先留着吧,回去给祁寒当玩具去。”

凤宁澜低头笑了笑:“靖贵妃进来很得宠的,而她入宫不到两个月,她自然有她的办法。”

“随便吧,与我们无关。”龙旖凰看了看盒子,接着一头扑到凤宁澜的怀里:“宁澜,我想祁寒了。”

“好,我们一会就回去看他。”凤宁澜答应道。

“对了,云凤鸾现在情况如何,都没多少时间关心她了。”龙旖凰呢喃道。

“还是那样,她现在还是被关在牢里,你一日不开口给她洗脱罪名,她一日不能出来。”凤宁澜想了想,说道。

“哦……这样,没事,她再忍一忍,等宫里的事情解决了,我就给她解脱。”龙旖凰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什么要问了么?”凤宁澜忍不住问道。

“还问什么?”

“比如说,凤离渊的事情……”

龙旖凰心中一颤:“宁澜,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我和他,早已经恩断义绝。”

“旖凰……你不会离开我,对吧?”凤宁澜突然有些放不下心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你要我说几次?”龙旖凰笑着说道。

“旖凰,”凤宁澜觉得心情很好,停下了脚步,很认真的看着龙旖凰:“亲一下。”

“别胡闹!大庭广众,注意点影响!”龙旖凰苦笑一声,拍了下凤宁澜的手背,忽的看到他神色有些严峻,下意识的转头过去,只见远处的水池边,渐渐走过来一个人。

是凤离渊。

龙旖凰动了动嘴角,在凤离渊走过自己面前的时候,缓缓侧过身去,和他错开视线。

凤宁澜顺理成章的揽过她的腰,毫不忌讳的对视上凤离渊的眼。

凤离渊表情十分疲倦,行色也很匆忙,他看了一眼龙旖凰,再扫了一眼凤宁澜,加快脚步离开了两人的视线范围。

龙旖凰扣在盒子上的五指一点点收紧:“看来父皇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看样子,迫不及待的要找继承人了吧。”

“应该吧。”凤宁澜低声道。

“宁澜,那我们动作要快点了,如果父皇留了遗嘱让他登基,我,你,还有祁寒,都不能幸免于难,就算不是他愿意的……他的人,也会想方设法除掉我们,我们的仇还没报,我怎么甘心落得这样的下场?”龙旖凰冷笑两声,盒子被捏得吱吱的响:“云凤鸾……我要杀了她!”

“现在还不能定的,父皇的身体看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应该只是告诉凤离渊让他做好准备,若是遗嘱,也太快了,旖凰,你不要这么生气好么?”凤宁澜拍了拍她气得发抖的肩。

“我不气……我不气的……”龙旖凰喃喃,闭上双眼,额头抵在凤宁澜的怀里。

现在她一冷静下来,就不可避免的想起很多事情,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神奇的僧人。

他说,让自己做事三思而后行,否则就会后悔。

难道……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况?

慕容他……

龙旖凰神情有些痛苦,脑海中的画面闪了一闪,竟然转变成之前自己失忆的时候,慕容赦玥教自己写他的名字。

她明明什么都记不得的,可是在他教自己写完慕容两个字后,她竟然忍不住在前面写个小字。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就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然后,他强吻过自己,但是却不敢再有下一步的举动,他很自私……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自私,自己也不可能活命,他的自私……也只是因为爱自己。

画面再度一转,变成了她和慕容的婚礼。

极度盛大的婚礼,在血液中盛放的美丽,慕容赦玥临死前对自己所说的话……就如同一把把匕首插在心底。

想到这里,原本已经冷静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沸腾。

龙旖凰恨恨的咬着牙:“我……我永远都不回原谅他杀害慕容的事情……”

两天后,龙旖凰孤身一人进了皇宫,以那颗夜明珠为证据,在皇帝的面前直接弹劾了靖贵妃要收买她。

靖贵妃当时也在场,一下子面色惨白起来,站起来就要说皇后是被龙旖凰毒害的,龙旖凰冷笑,然后命人去搜查了靖贵妃的宫殿,结果华贵妃那里没搜出来的毒在她那里搜了出来,御医查证后,证实这毒毒发的症状和皇后的症状的确很像,皇帝无语了。

这消息一经传开,朝野沸腾,大半皇后的人马纷纷上书,请求皇帝处罚靖贵妃。

皇帝被逼无奈,一天后,只得把最受宠的靖贵妃一夜之间打入冷宫,而她的父亲家人直接发配边疆,不久,从冷宫就传出靖贵妃疾病过世的消息。

原本因为皇后徘徊生死而大权落空,沸腾的后宫也因此安静下来。

没几天,被软禁的华贵妃也染了病身亡,皇宫更是死寂,似乎皇后的权势成了禁忌,再也没有人敢出一声。

皇后被查明是被人毒害,而皇帝处置“真凶”又这么的潦草,皇后的家族开始不满骚动,一部分宣告罢工,皇帝一时间被诸多政事压得喘不过气来,当下还得安抚人心惶惶的后宫,一时之间分身乏术,而且还有云凤鸾的事情没有解决,龙旖凰锋芒出现,准备一点点吞噬掉他。

当下……是不是先要解决好皇储的问题?

可是如今看来,凤离渊太过轻浮,容易激动,不要说皇后的人了,就连站在自己这边的元老院大臣们也不回赞同,相比之下,皇太子的凤宁澜的确更为出色……

皇帝被问题缠得不胜其烦,终于有一天夜里承受不住所有的压力,病倒了。

这一回不仅仅是后宫,连朝廷也乱了起来,大臣们分成两派,各执其说,吵得不可开交。

皇宫正乱得可以,龙旖凰却和凤宁澜躲在太子府里享受清闲,甜甜腻腻的黏在一起,商讨着该生女儿还生儿子的问题,龙烨羽每次都大呼肉麻受不了然后跑开。

皇宫内,御医们忙得不可开交,一方面照顾皇帝,另一方面还得观察皇后,所有人都把心悬到嗓子口,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指不定现在所有的芒刺都会指向自己,敏感得不行。

后来龙旖凰抽空去了一趟刑部,去问重瑾云凤鸾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重瑾一边翻着资料,一边无奈摇头,听说这几天他和凤义阳正闹不快,还是和凤暮紫有关,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龙旖凰正失望的准备离开,可是返回到门口,却意外看到一道许久不见的人影。

她一看到那人影,错愕得连忙捂住嘴巴差点失声叫喊出来。

那人冷冷的没有笑容,只说了句:“许久不见了,太子妃。”

龙旖凰激动得声音发抖:“冥湮……冥湮,怎么会是你?”

“我来做证人的。”冥湮冷冷道:“受人之托,作为证人,帮助你早日把云凤鸾正法。”

龙旖凰顿了一下:“是谁?”

“你不必知道。”

“哦……那么,那么慕容呢……他……”

“他死了。”

“我知道……他埋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龙旖凰低头呢喃起来。

“不用去看,他也不想见你。”冥湮还是面无表情。

“我知道……他想见的,是未央,而我,只是龙旖凰。”龙旖凰一阵恍惚,神情痛苦的闭上眼:“是我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