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沙发上,老人用干瘪的手拂过皮夹上的灰尘,像是尘封几百年的古物,显是极其爱惜。------最后,还是不舍地向我递了过来:“拿去吧。”
“什么?”我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那黑色的皮夹,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个黑色皮夹,但是心里还是说不出的血脉贲张。“这个是?”
老人点了点头,干咳了一声,痛苦的对我说道:“我只能告诉你,它是冰倩的遗物。”
“遗物?我。。。。。你把它给我需要做我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用一种很神秘的眼神看着我:“你做了那个梦,冥冥中就已经注定了一件事情它现在属于你了。而要干什么,我想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在,天机不可泄露。”
我看着怀里的皮夹子,一阵心寒。伸手要去碰拉链,结果老人微带命令的说:“记住!不要擅自打开它!”跟梦里张冰倩一样的话语!
我吓了一跳,皮夹子差点掉在地上。老人喃喃的说道:“你要一直带着它,它会为你解开你所想要知道的东西。我想她也会在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我马上联想到已经死了的张冰倩,全身突然哆嗦了一下,她除了指张冰倩还会指谁?“可是奶奶,我。。。。。”
“孩子,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魂吗?”
“我。。。。。相信!”废话,作为一个降妖除魔的修道者,我们不相信鬼,这世界还怎么好好的玩耍。“我。。。。。”
“好孩子,时间不早了,是你该回去的时候了。”老人打断了我的话,直白地下了“逐客令”。
我顿时懵了还没醒过来:“回哪去?”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本想问下去,因为我心中一团雾水,不知道的东西太多。2此番之行并没有为我解开心中的谜团,反而越来越扑朔迷离多了这个梦里见到的黑色皮夹!但是面对着老人的“逐客令”,显然老人不想多说,我只能怯怯的跟老人道了别,便匆匆的下楼来。
到门口的时候,老人在我的身后冷冷的说:“还有,不用来找我了,不然。。。。。”老人没有说下去,我向老人最后鞠了个躬,当走出一段距离时回过头来,那扇破旧的木门已经第三次被关上。
大街上一片萧瑟,风卷残叶,四处漫飞。
我怀揣着这个黑色的皮夹子往回赶,此时此刻我只想尽快回家,然后睡死过去,等醒来发现原来是庄周梦蝶,杳然一梦而已。我相信自己只是暂时被梦魇住了,很快便会醒来。
那栋二层小楼被我远远的抛在很后面很后面,我想到要是现在回头会不会变成盐柱,所以不敢再回头,哪怕是一眼,我都显得吝啬。
狂风继续迸裂,肆无忌惮的吹着。
回到家里,像捡到一个金元宝一样,非常慎重的将它锁起来。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个黑色的皮夹它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念想让我从那一天开始就血脉贲张。
虽然好奇,但奇怪的是曾用阴阳神眼偷窥过,但皮夹内部却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的阻隔了一般,就连阴阳神眼也无法穿透而过,看穿里面,我想,现在除非是人为的打开才能知晓其中的惊天秘密吧!
夏日炎炎,日头很大。
一连几天,我没有出过门。令我失望的是,并没有这几天并什么离奇的事情发生。或许只是时间未到?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不应该发生的问题当初我应该坚决向老人问清给我这个黑色的皮夹到底要做什么?这是很可怖的事情,就好像拿着一颗炸弹,却不知道这颗炸弹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不止一次我抱着这个夹子想打开它,苦苦思索之下,不知为什么我的手渐缓,最后还是依旧将其放回柜子,上了锁。1
日历画上的叉叉渐渐变多,离开学日子,时间不多了。
我实在熬不住了,决定最后一次再去老人那里,就算不为别的也应该跟她道个别。我把出门的时间选在早上,抱着一丝希望若是老人肯多说一点的话,不至于没时间。
由于记忆力不错,我很容易的按着那天的路来到了老人的屋子,整条十字巷的人依旧很少。我轻轻的敲响了门,但是过了很久整个屋子寂寂然,就好像死了一般。
或许老人出门不在家?这么早能去哪?我存着一点可能的心态,又用力的敲了敲门。
屋子死寂如初。
我突然注意到了门口鞋架上的鞋子,没见拖鞋,仅有那天看见的一双旧式的布鞋工工整整的摆在上面。我突然大失所望,老人在自己走之前特意嘱咐不用再来找她,现在老人在家,却不应声,敢情老人是不想见我吧?
“张奶奶!”我把手放在嘴边在门外喊道:“我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来跟你道个别!”我喊完最后一句话心里酸酸的,很想哭出来。站在门外许久许久,才蓦地转过身,轻步的慢慢离开。走几步一回头,迈几步又是一转身,我发现自己开始留恋这栋二层旧式小楼了。
走出不远,我突然听见电话铃声不是身上的手机,而是屋子里的电话铃声,电话铃声一直持续地响着,每一声都震在我的心里老人在屋里,怎么连电话都不接?
突然,我感觉到了一丝诡异,像发了疯一样的往回跑,突然想到一件连自己都不敢想的事情。在门口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顾不得疼就爬起来,用尽力气敲响了门:“奶奶!奶奶!您没事吧?快答应我一声!”
屋子里,像坟墓,没有声音,是可怕。
那一瞬间,明显感觉到若隐若现的邪魔鬼气,修为应该在我之上,但我顾不得犹豫往身后倒退了几步,定睛看着眼前的木门,然后冲过去一脚踹开。木门已经不结实,轰的一声整扇门全部裂开。喘着粗气我从裂缝中钻进去,屋子里很安静,特别是一楼简直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我沿着楼梯爬上了二楼,二楼整个客厅也是一片寂寥,像是在预告着什么不详的事情要发生。我扫了一眼客厅,突然整个脑子一震,回过头来看着开半扇的门,然后便慢慢的走向里屋。
屋子的门半开着,我咽了咽一口口水,伸手推开门。看见地板上倒了的一张椅子,并且一条条恶心的类似蛆虫的东西在地上爬啊爬啊。。。。。。然后瞳孔放大慢慢的抬起头,刚把头抬起就看到老人整具尸体直挺挺的挂在天花板上。我整个脑子轰隆一声,像被雷劈到尖叫出来:“奶奶”
我杵在原地,整个腿好像灌了铅一样,忘记了继续寻找鬼影的蛛丝马迹。
“叮铃铃”就在这时,电话像妖精鸣叫一样,再次响起来。我感觉到了一些来者残留下来的气味,慢慢的退出房间,差点要哭出来的看着一直在响着的电话,最后我伸手过去接起了来自幽冥的电话:“喂?”
“嘟嘟嘟嘟。。。。。”电话突然断了。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四个恐怖的字午夜凶铃。
现场很快的被警察封锁,我战战兢兢犹自无法逃脱刚才的恐惧这是一个实力绝对高强的幽灵,恐怕也有阴阳天师的实力,能够在我眼皮底下逃脱,而不被发现,也只有如此想了。
没想到警察局这个地方也是一片阴冷,我不想再这里多呆一分钟。花费了将近有半天被录完口供后,我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在门口处我有感觉到一阵恶心,张开嘴想吐,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翔同志。请等等。”就在我想离开时,身后传来了叫唤声。我回过头去,竟是刚才在局里给我录口供的女警,她应该大不了我几岁,长得颇讨人喜欢,要不是在这里见到她,我肯定只会以为这是一个某某大学的校花呢。
“还有什么事吗?”我看到这样的女孩假装舒坦,却其实心中踹踹,因为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情没说就是那个神秘的黑色皮夹。我知道要是让警察知道那个黑色皮夹存在的话,就会强行被拿去当做证物来调查,而我相信这决不会是死去的张冰倩所想要的。
“事儿倒没有,就是想问你还有没有什么要私下对我说的?”女警察的眼睛看来很尖锐,难道她看出来了?
我用足底气回到她:“该说的我都说了。”
女警笑了笑,竟然不肯放弃:“还未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若琳,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这样吧要是你再记起了什么的话可以联络我。”说着拿出一本便笺迅速地在上面写下一个号码,利落的撕下来然后递给我,我看了看,上面娟秀的写着她的名字跟一排手机号码。
“是不是,我被列入疑犯之一了?”
若琳很抱歉的回答:“没有,您不用担心,这只是我私人的调查而已。初步调查是为自杀没错,只是我希望这个案子不会有一丝错误立案的可能。”说完向我略微一笑。她的笑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楚的温暖,让我没有任何的理由排斥她。我傻傻地看着这样的带着亲和的微笑,突然想起了老人,想到才几天,便跟她恍若隔世永远阴阳两隔了,心中便是一痛。怕自己哭出来,我匆匆跟若琳道了别,便坐着车迅速离开。
在车上,我一直在想着,因为很多事情想不通:老人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偏偏是在拿给我那个黑色皮夹的以后自杀?难道那个黑色皮夹本来就代表着老人的生命,脱手就会死亡?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个像午夜凶铃的来电到底会是谁打来的?或许老人的死跟那个他(她、它)有关系?
在死亡面前,人原来可以这么无能无力。
我不敢想下去了,开始由衷的怕,至于怕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恐惧的来源不是有影像的事物,而是你根本无法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和到底会发生什么!
现在对于生命更重要的是那个黑色的皮夹!我最后这几天,犹如一个守陵人看守陵墓似的守着它。
黑色皮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