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章 劫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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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的大营就扎在小山之下，陈羽将大军分成三个大营，分开驻扎，三个大营互为犄角，可以互相照应。
他的中军大帐便在小山之上的一处破旧的山神庙之中，这几日，铃儿镟儿带着亲军早已将这座山神庙修葺一番。
陈羽和六叔公子恪，以及铃儿镟儿都在大帐之内，姬重的回书送来了，和陈羽的修书比起来，姬重的回书可以说是言辞谦卑，但却只是推说退位之事乃是国之大事，草率不得，等做好准备，祭告天地祖先，颁下诏书，通告天下，然后亲自迎接六叔回国登位。
陈羽和六叔拿着这封回书仔细研究，两人当然不相信姬重的一片鬼话，姬重为人，公子恪和陈羽都是洞若观火。
公子恪虽然不相信，却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想，这不过是姬重的缓兵之计罢了，可是这件事总也不能悬而不决，到时候姬重失信于民，只怕这天下也坐不稳了。公子恪对这王位之事并不热心，他自幼追随王兄，王兄姬窟英明神武，天纵之才，当世豪雄，这才将中山国从当年被魏国灭亡之后，又从一片废墟上从建一个中山国。
可是公子恪从本性上来讲却是中庸平和，诚实忠直，所以王兄才放心的将亲卫部队铁羽军交给他，而且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六弟的忠诚。
公子恪其实就不是国君之材，也从无这等野心奢望，所以姬重中山国乱之后，大戮王族，却对这六叔并未下毒手，究其原因，之一当然是公子恪执掌铁羽军多年，虽然去职，但他待人宽仁，党羽极多，若是除去公子恪，恐怕引起铁羽军哗变；其二，这姬重其实也知道六叔虽然对他不满，却绝无叛逆之心，所以也只是将公子恪软禁，严加看管而已。
在姬重看来，十四弟公子羽急着催促自己退位，要自己让位六叔公子恪，其实不过是个借口，这天下是公子羽打下来的，公子羽又执掌兵权，这样做也不过是惺惺作态，遮人耳目而已，最终还不是六叔让位给公子羽？
陈羽看着这封回书却总觉得不对，言辞谦卑，内容圆滑，并无任何不妥，可是这封回书字迹刚厉，笔锋如刀，充满了凌厉杀气，想来这姬重在书写之时，心中怨气积郁，发泄在这笔上。
辞卑而意锐，必有阴谋。
六叔告辞回自己居所休息，公子羽却心中有事，便信步出了大帐，站在山上极目远眺。山下大营之中，队伍严整，气象森严。整个天际灰蒙蒙一片，风又刮起，开始飘起雪屑。
看着山下大营，突然陈羽心中一动，转身对身后的铃儿镟儿道：
“通知各营将官，到中军大帐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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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舞出了大殿便直奔军中大营。
天上飘起了雪花，寒气逼人，急促的奔跑使得人和战马喷出的鼻息也都成了白气。可是风起舞此时却是热血沸腾。
中山公姬重命令风起舞想尽一切办法要将公子羽这块堵在胸口上的大石搬掉。正面与公子羽为敌，现在连三成胜算也没有，最好的办法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样的天气，实在是劫营的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雪花骢放蹄疾奔，身后的亲军气也是急催座骑紧紧跟着。守门军卒刚把营栅搬开，风起舞和亲军已经一阵风闯进了营门。
风起舞匆匆回到大帐，便下令道：“召所有校尉以上将佐到大帐议事。”
不一会儿，所有校尉以上将佐身着甲胄匆匆到了风起舞大帐。风起舞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诸将听令，各军今晚二更准备出发，三更出击，夜袭公子羽大营！”
二更时分，风起舞大营营门大开，八千精骑悄悄出了大营，直奔公子羽扎营之处三里以外集结。
所有的军士都是内罩铁甲，外着白衣，口中衔枚，默不作声；战马也是口中上嚼，蹄包麻布。
静静的，只有人和战马的呼吸声，除此之外，黑暗的旷野之中，不闻一丝声息。
偶尔，有战马的轻擤声，兵刃的轻微撞击声，在这黑暗的静谧中显得都是惊心动魄，让人心悸。
白茫茫的雪花从空中落下来，大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雪，一大队夜袭的士兵便隐身在这夜雪之中，莫说是三里之外的公子羽大军，就是眼前十丈之内，也绝难发现。
风起舞朝身后挥挥手，轻声道：“通知大军，慢慢靠近公子羽大军营寨。”
八千人的大军蹑手蹑脚，牵着战马，渐渐靠近了公子羽大营半里地以外。
公子羽大营中灯火通明，只听到里边士兵们饮酒狂欢，纵情高歌的声音。这些日子，公子羽打了大胜仗，击败赵军十万大军，可以自傲了，公子羽让弟兄们放纵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营门前只挂着几盏气死风灯，将雪地上照出一片昏黄的光芒。没有一个守卒，在这样的夜里，谁会想到有人要来劫营呢？
风起舞悄悄向其他两个个营寨溜了一圈，情况大概一致，这正是偷袭的最好时机。风起舞心道，饶你公子羽奸狡如狐，也有打盹的时候。
不过他还是非常佩服公子羽的用兵，但看这营寨的设置，便显出独具匠心。三个大寨既互为犄角，互相独立，又首尾照应，无论那一个营寨受到攻击，其他两个便很快支援，成为一个牢不可破的堡垒。
风起舞还是费了一些思量。他知道这三座大营，拱卫着中间那座小山，公子羽的帅帐便在那座山上。要想直接攻击小山，必须从两座大营中间快速穿插过去，这可是冒险的事情，弄不好便会受到两面夹击。
不过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风起舞还是深有体会。当初若不是自己将赌注压倒太子重这一边，哪会有现在的风光？他这人从底层一步步爬上，若是前怕狼后怕虎，也不会是今天的风起舞了。
风起舞下了决心，长矛在身边立了起来，这是攻击前的征兆。
一个校尉轻声道：“大将军，这公子羽大营到现在灯火通明，会不会有准备？”
风起舞冷笑一声道：“放心。本将军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若是公子羽大营鸦雀无声，一片黑暗，反倒使本将军生疑，现在公子羽大营灯火通明，哪有这等打埋伏的？”
顿了一顿，风起舞指着两座大营中间一片比较黑暗的狭窄地带道：“咱们不冲他的大营。公子羽的帅帐在那座小山之上咱们从那里穿过去，直接上山攻击他的帅帐。”
“大将军神机妙算！”那校尉拱手向风起舞赞道。
听了这个校尉的赞誉，风起舞面上露出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