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利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干扰,甚至于很多将领和士兵下意识的连呼吸声都小上许多。
“我听您的,导师。”桑多微微躬身,他可以对任何人甚至是国王展现他的高傲,但却不能对自己最尊敬的导师没有礼貌。
“麦鲁王子?”科普利看向麦鲁。
麦鲁诧异的望着科普利,他没有想到这位大师会帮着自己,他下意识的就想要答应,领兵作战是他一直的梦想…
但,他刚要顺着科普利的话语答应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后背软甲处被人轻轻一拍,他转头去看,却发现了桑多似笑非笑的脸色,他升起的热情瞬间被浇灭,同时,背脊处一股凉意直升头顶。
带着寒意的冷风吹过,麦鲁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强行压下心中的一丝紧张,恭谦的说道:“大师,父王说过,我还没有资格领兵作战。”
科普利脸上如枯树树皮般皱纹挤在一起,露出一个阴森难看的笑容,他先是扫了一眼麦鲁身边的中年男人,轻语到:“赖利千夫长会帮助您的,殿下!”他说话的时候用干枯的手指指着桑多身边一位头顶牛角铁盔的大汉。
桑多这时踏出一步,居高临下的望着麦鲁,轻笑着说道:“好好照顾我们的麦鲁王子,赖利千夫长。”他口中的‘照顾’说得很是大声,让附近的士兵和军官们闻言后都相续笑出声来。
他说完之后再踏出一步,看似走向营地的身体却撞在了麦鲁的肩膀…
“砰!”厚实的铠甲撞击后发出一声闷响!
撞击的惯力让麦鲁整个人退到旁边,而桑多却是看也不看麦鲁,在亲卫和一众军官的拱卫下走进早已准备好的营地里。
“嘶!”疼痛让麦鲁吸入一口凉气,凉气通过呼吸道进入肺部,让他整个人都一阵发冷。
“忍耐,我的殿下。”麦鲁王子身边的中年男人抓着王子紧握拳头的手腕,用很小的声音在王子的耳边低语着。
“我明白,克博特!”麦鲁用阴冷一闪而逝。
“殿下,请原谅桑多的无礼。”科普利一直站在旁边,当桑多等将领走进营地后他说道:“我们巴鲁王国将领都是如桑多这么傲慢,他们甚至把这当做一种高尚的品质…说实话,我很担心,我很想教导他们学会南方人的谦逊与忍让,但我没有做到,不过…”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望向克博特,“不过,克博特好像已经做到,至少,我在殿下您的身上看到了一点我们巴鲁人不曾拥有的气质…”
“大师,您…”麦鲁心头狂跳。
“我别无他意,殿下,您不用胡乱猜测。”科普利微微躬身,“我先告辞!”说罢,他一瘸一拐的踏着厚厚的积雪向着营地内走去。
很快,雪地中只剩下麦鲁和他的南方人导师克博特,当然,还有赖利和他麾下的一千士兵。
“殿下,请跟进我的步伐!”赖利是一位沉默寡言的军人,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趟着积雪向着坎尼亚山口走去。
……
时间过得很快。
一个小时几乎没什么感觉就过去了。
坎尼亚山口哨塔的帝国士兵在佩特的带领下,在哨塔周边的整个山口附近布置起一道还算过得去的防线。
一个小时修建一座关卡?
这根本不现实!
所以佩特退而求其次,选择修筑一道简单的防线。
斥候在十分种前传回消息,蛮人先锋军的主力部队已经抵达,而且,一个千人队正直扑这里。
现在,士兵们正在长官的命令下休息着。
这是明智的决定。
毕竟,这些士兵已经在天寒地冻的环境里忙碌整整一个小时。
嘈杂的营地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少量的后勤兵运送着战斗所需的物资穿梭在防线的各个防御区,军官们来回巡逻自己负责的区域,有时会停下来与需要鼓励的士兵交流几句。
“咚…咚…”
帝国军阵中突然传来一阵阵悠长的战鼓声,它提醒着士兵们蛮族的部队在慢慢靠近。
很快,大地开始微微颤抖。
“唔啦啦啦…”
伴随着大地的震动还有一种令人牙根痒痒的怪叫声从漆黑的山口内传出。
蛮族士兵在对战的时候总是喜欢发出这种怪叫。
“嗖…”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带着风呲的呼啸声响伴随着蛮族战士的怪叫声响起,同时,一点火光带着点点浓烟在黑暗而狭窄的山口中升起,然后又猛然落下。
“举盾!”帝国军阵中,防线各区军官们扯着上嗓子大喊,声音此起彼伏,手中的令旗更是回来挥动发出“噗噗”的声响。
几乎在帝国军阵作出防御动作是同时,狭窄漆黑的坎尼亚山口半空中突兀的升起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火光,它们划出一道又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犹如雨点般往帝国士兵前线防线上倾洒而下。
这是蛮人投出的长矛!
不过,这种攻击看上去很吓人,实际上却没办法给予防线上的帝国士兵太大的伤害。因为,这些长矛大多的是木制的,蛮人没有还没有奢侈到消耗这么多的铁质矛头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不要放松警惕!!”
军官们大喊,伴随着他们声音的是满足又一轮的抛射!
不过依旧没有对帝国士兵造成严重的伤害,只有为数不多的倒霉蛋被刺穿了膝盖。
但这样的抛射很好的掩护了冲锋的蛮族战士。
却见,在五次的重复投矛之下,蛮人的战士已经冲到帝国阵线最前沿地带。
...
帝国阵线后方哨塔上,亚尔弗列得用瞭望镜把远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对着旁边的佩特说道:“看来蛮人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们只派出了少部分士兵…”
“但他们的后续部队二十分钟左右就能支援过来!”佩特提醒着,“您知道的,这些蛮人拿起武器就可以战斗。”
“那就在他们援军没有赶来之前结束战斗!”亚尔弗列得板着脸说,“况且,在这个狭窄的山口,人多并不一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