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暮迟抓住黄立宏的手腕后,心中一喜,他知自已扑向黄立宏后,肖尝红必定从背后给自已一刀。所以不敢停留,身子一跃,欲拉着黄立宏闪过一边。哪知突然之间,一道寒光直逼自已的面门而来。张暮迟心中大惊。当下不假思索,松开黄立宏,拿刀欲把飞来的寒光格开。这时,他感到后背一冷,知道肖尝红的大刀已到身后。他轻功甚好,身子一跃,飞出十来米。身子站稳之后,向这边瞧来。只见路大盛手拿钢钳,冲着自已嘻皮笑脸。张暮迟这才明白,原来刚才奔向自已的面门的正是路大盛手中的钢钳。他怒骂道:“疯老花子,居然坏我大事。”
路大盛听他怒骂,也不生气,笑道:“你把他抓住,架都打不成了,有什么意思,不好,不好。”张暮迟气极败坏,挥刀向路大盛劈来,骂道:“疯花子,既然你那么喜欢打架,我就给你打一架。”路大盛接了他一招道:“好,打就打,不过说好了,不准用暗器,别和刚才那个老头一样不要脸。”
张暮迟鼻孔‘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刷刷’几刀直奔路大盛的要害。肖尝红刚才心中一惊,他的刀还未到张暮迟的近前,忽见他手一松,将黄立宏的手腕放下。他护主心切,急闪在黄立宏的身前,把刀横住,然后转过头去,见黄立宏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拿刀立在黄立宏前面,不再离开半步。
这时,右边想起脚步踢踏之声,肖尝红向脚步声望去,见何志远手中拿着烟锅,一边大口抽着烟,一边干咳着向自已走来。到了近前,他将烟锅在鞋底磕了一下,慢慢说道:“刽刀手,刽刀手,不知有多少人的头被你这把刀砍下,今天,再算上老汉一颗吧。”肖尝红把刀一横,道:“听闻何老爷子在江湖上独来独往,什么时候也干起造反的勾当了。”
何志远面无表情道:“独来独往时间长了,便厌倦了,多谢你关心小老儿,我可要进招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烟锅别在腰间,慢吞吞的抽出腰间的劈柴短刀。缓缓的向肖尝红递去。到了中途,突然加快。肖尝红眼晴盯着他的手,早就凝神戒备。见他刀瞬间到了近前,向前一步,见招拆招。他的刀厚,所以不惧与之对刀,哪知两把刀刚一接触,便感到手心一麻。手中的宽刀显些脱手。肖尝红想不到此人干瘦,却有如此劲道。
肖尝红大惊失色,但心中生不不服之气,把劲力全都用在刀上,两人又‘当当’对了数刀,肖尝红感觉对方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强劲,而自已却已使上全力,他知如果再对数刀,自已的力气不支,手中的刀肯定会被对方磕飞,瞧情形对方似乎还未使出全力。当下身子一动,使出金钟刀法,以快刀与敏捷身形缠住对方,尽量避免与对方柴刀碰撞。何志远却偏不遂他愿,刀刀指向他的那口宽口大刀。肖尝红虽然身形讯捷,反倒越打越是笨拙。两把刀又碰撞了几次,肖尝红只感到手臂酸麻,那把重约五十斤的刀此时在他手中似乎重愈千斤,几乎挥舞不动。
此时,远处突然有人喝道:“不好,有人下山了。”何志远听到这里一怔。他将刀收住,向山口处望去,肖尝红此时才得以缓了一缓。只见山口处有两道灰影一闪。消失了。何志远放下肖尝红,抬腿向山下追去。原来两道灰影正是‘漠北双狼’查氏兄弟,昨日晚查一杰将风去归扔下山崖后,他抱着查一智来到风去归睡觉的山洞,二人在山洞之中呆了一晚,第二天查一智身上的药性已解,二人随群雄一同上了山。此二人与皇族后裔关系密切,自然不会在白布之上签字。但瞧着田太庸等人势大,所以二人退至众人身后,想寻找时机,然后脱身下山。何志远离开山口,二人感觉机不可失,故才有方才一幕。此二人既然号称双狼,轻功自然不弱,何况何志远刚才故意大力与肖尝红对刀,体力消耗甚大,所以追了一会,见二人身影越追越远,知道已追不上,一转山,返回山上。
到了山口,田太庸,张暮远迎了上来,原来二人正与路大盛,言百春斗到紧要处,双方不分胜负,忽听人喊有人下山,二人也是心中一惊,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欲要下山追去,哪知到了山口,见何志远已经回转。田太庸当下问道:“何兄,追上没有。”何志远摇了摇头。张暮远又急问道:“可曾看清两人是何人?”何志远又摇了摇头。漠北双狼生在漠北,虽然偶入中原,但也只是为人办事,并不混迹其中,故何志远不认识。
田太庸低头沉思半晌,道:“此二人没有在白布上留下姓名,既然不愿在白布留下名字,肯定与官府有联系,清狗兵营就在山下,若是二人下山向狗官禀明此事,狗官把山路堵死,彼方人多,对我等不利,此地不可久留。”张暮迟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若是放了这些人,也太便宜他们了。”何志远道:“我们拦住这些人,便是不想让其下山,但既然有人下山,现在与他们拼命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现在早离开此地为妙。”
田太庸道:“不错。”他话刚说完,身子跃出,呈俯冲之势向唐老大剌去。草原十三鹰诸人刚才与方达等人混战一起,方达等人虽然人多,但武功却是强弱参差不齐。比不了草原十三鹰诸人功夫匀衡,所以双方斗了半晌,双方斗了个半斤八两,相互都有人受伤。田太庸一剑剌去,并非与之打斗,而是逼退诸人,好让方达等人抽出空隙撤退下山。所以唐老大一见田太庸一剑剌来,知道厉害,退后躲避。田太庸也不紧逼,又挺剑向柳冒财剌来,口中说道:“方达贤侄,不要打了,我们下山。”他连剌数剑,逼退草原十三鹰,方达等人也退至山口。与张暮远,何志远施过礼后,一干人向山下奔去。田太庸见诸人俱都下山,虚晃一剑,然后身子向后一退,冲黄立宏诸人说道:“此事绝不会完,你等今日不在白布之上留下姓名,乃是与整个武林之人为敌。以后在江湖行走要小心了。”他话说完,身子已到山口拐角处,山上人再瞧时,身影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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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神女峰上除了黄立宏手下人外,仅剩路大盛一人。言百春见田太庸消失没影,轻蔑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冲黄立宏施礼道:“公子,你没有事吧。”黄立宏摇了摇头,道:“没事。”他将折扇展开,突然间笑道:“言师傅,难怪那么多人喜欢闯荡江湖,没料到到江湖如此血气,想起刚才凶险刹那,宫中那些武士摔跤就如小孩子打着玩似的。”言百春听了此言大惊失色,急道:“公子,你怎么说话又不小心。”
黄立宏也感到有些失言,急忙捂嘴,笑道:“言师傅,此时山上只有我们几个,无妨,以后说话我自然会注意分寸。”言百春口中应了声:“是”心中道:“你是皇子,说错一万句话也不打紧,平日里在宫中无所顾忌,怎么知道江湖凶险,需知隔墙有耳。”他想到此处,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转身寻找路大盛的身影。却见他坐在一块大石上,手中摆弄着一块玉佩。言百春大惊道:“公子,你瞧一下,他手中的玉佩是不是你身上之物。”
黄立宏向路大盛瞧去,并下意识的在腰间摸索了一下,入手处空空如也。黄立宏一阵诧异,奇道:“奇怪,我身上的东西怎么在他手上。”言百春听了此言,知道刚才混乱之时,公子身上的玉佩让路大盛给偷了去。玉佩乃是宫中之物,上面刻有御用字样,无论到何处州府,见玉佩如见王孙。若是让不肖之人得去,推测出玉佩主人的身份,将对黄立宏大大不利。当下喝道:“那疯花子,快将玉佩留下。”说罢,一挥手,肖尝红、唐老大等人向路大盛围去。
刚才路大盛躲田归庸一剑之时,闪到黄立宏的身后,他手无意在黄立宏的腰间一摸,见腰中有鼓囊之物,顺手取出放在了怀里。之后张暮远与之打斗,他无暇细玩,待田太庸等人走后,他才想起此事。把玉佩拿在手中,见此玉光滑圆润,温存暖手,非河田玉不能有此手感。玉佩上的字倒没在意。正在把赏之际,听到言百春叫喝,他抬起头,见十几个人向自已围来,心道“不好”,站起身来,冲言百春道:“怎么,你们刚才架打的还不过瘾,还想和我再打,不过我肚子饿了,不想打了,明天再打吧。说罢,拔腿向山下跑去。言百春道:“肖老弟,你在此护住公子,我去把玉佩给抢回来。”拔腿便向路大盛追去,草原十三鹰俱听他的,自然也紧追了上来。
一行人追到风去归与路大昌处,言百春好话说尽,路大盛却胡搅蛮缠,瞧意思无论言百春说多少好话,他打定主意不把玉佩交还给他。言百春心底窜起无名之火,心恼道:“就算你此处有帮手,我就怕了你不成。”当下把脸一沉,说道:“你真的不愿把玉佩交出来。”路大盛道:“玉佩又不是你的,凭什么给你。”
言百春知道除非动手,否则他不会主动交出玉佩。抽出剑道:“我对你礼数已到,若你不交出来,我可要动手了。”路大盛嘻笑道:“怎么,又想打架啊,这样好不好,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先弄点吃的,再睡一觉,明天清早再打一架你瞧怎么样。刚才架都打过了,你不嫌累吗。”
言百春见他胡说八道,也不答言,一剑向他剌去,路大盛并不和他招架,一晃身,向边处闪去,言百春轻功不如他,所以剌了几下也没剌中。一边的唐老大瞧的不耐烦,说道:“既然言先生这么看重玉佩,想必是贵重之物,咱们几个一起动手吧。”他怕上去帮忙失了言百春的面子,故此才说出此话,见言百春没有答声,显然是默认诸人一起动手,他抖了抖口袋,一晃身形,跃至路大盛的身后,欲把他拦住。
路大盛左躲右闪,突然感到后面一阵风声,急回头瞧望去,见唐老大拎着一个口袋向自已奔来,他不由惊奇道:“我使用的家伙就够奇了,想不到你用的兵器比我还好玩,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用口袋当作兵器。”他抽出钢钳,用口袋剌去,唐老大拉住口袋一角,向他头上一兜。钢钳顺着口袋向下剌了进去,路大盛一用力,已剌到口袋底,但却没有剌破,只将口袋剌的突出一角。此口袋不知何物所制,极是坚韧,再往下剌,钢钳已不够长。他的手臂已到布袋口处,唐老大右手一用力,布袋口居然紧束起来,路大盛心中大惊,他出手甚快,急忙将钢钳从口袋撤了回来,唐大老左手执着一把朴刀,向他小腹剌来,与此同时,言百春的剑也到身后。路大盛叫了声:“不好。”他将钢钳扔掉,就地一滚,才险险躲过刀剑。他还没有来的及站起,又有几件兵器向他身上招呼,左边是‘算计鹰’柳冒财的算盘,右侧是‘飞天鹰’和春玉的吴钩。路大盛眼见难以躲开,急从怀中掏出玉佩道:“住手,我给你们玉佩。”
几件兵器同时撤回,言百春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刚开始路英雄把玉佩交出来,咱们也不会失了和气。”路大盛趁此机会站了起来,将玉佩收到怀中,一闪身向右边奔去,一边跑一边坏笑道:“什么玉佩,是什么样子,我可没有见到。”言百春没想到此人如此皮赖,怒道:“疯花子,居然敢戏弄我等,拿命来吧。”他一出手,诸人跟着追去,对方人多,路大盛左冲右闪,但不大一会,诸人又将他团团围住。
路大盛见势不好,猛然站住,向来时小道一指,惊诧道:“噫,刚才山上与你们打架的老道怎么又回来了。”言百春心中一惊,还以为田太庸张暮迟等又人去而复返,他与唐老大诸人俱都调头望去,小道上却连个鬼影也没一个。言百春放知又被戏弄。他将头转过,见路大盛已经奔至路大昌近前。他大怒,挺剑又向他剌去。路大盛从怀中掏出玉佩,塞进路大昌的怀中,然后将路大昌拎起,挡在身前。笑道:“别追我了,我身上可没有玉佩,玉佩在这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