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秋莎一听立即撅起了嘴:“我才不稀罕那里,那个坏蛋,人家对他那样,他却那样对人家。”
说着话,眼睛里眼泪巴叉的,看的冕儿姑娘直想笑,轻声道:“看來三郎哥不象别人说的那样,他对人还是蛮用心的。”
说着话冕儿的神色也黯淡下來,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冕儿一听,她怎么也叫三郎哥了,哦,对了,他们本就认识。想了想道:“大家都在因为排风的事埋怨我,我自己也恨自己,怎么总惹事。”
“姑娘放心,破阵的事我会帮着想办法,但不知你……”
“我出來太久了,我还是先回去看看师傅。”
眼看到了阵门,阵门后隐约有诡异的身影在晃动,卡秋莎又紧张起來。
出了阵门,冕儿送出几步道:“姑娘速去吧,有我在那个妖童不敢追你。”
卡秋莎紧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带有哀伤的声音道:“姑娘一定要想办法救南蓉姐姐出來,不然他……呜呜……他会伤心的。”
说完一掩面飞奔而去,须臾就不见了踪影。
“冕儿姐姐?这怎么排的?”
冕儿想了片刻,结合卡秋莎的表现很快就明白了,她是把自己安排给三郎了啊,而且还比她大,看來这个姑娘还是颇懂礼数的,可是想到自己时下的处境她又伤感起來。
难过了片刻刚刚转身欲行,就发现对面小童子正飞奔而來想绕过她出阵去。
“白云童子,你这么急干嘛去?”冕儿说完一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我出去转转。”小童子讪讪地说着,眼睛向卡秋莎远去的方向瞄了一眼。
他的心思冕儿又怎会不明白,厉声道:“如今大敌当前,敌人随时会攻阵,你不在阵中巡视却想出阵寻乐,哼,出了差错你担当的起吗?”
小童子目光在冕儿身上游离片刻,心道:“这女人着实让人心动,若不是宗主的女人,哼,敢跟我这么说话,早让你在我下面求饶。”
心里打着坏主意嘴上却道:“冕儿姑娘,我出阵就是巡视的,失陪了!”
说完飞身从冕儿身边滑过。
冕儿吓坏了,真要让他出去,那卡秋莎就危险了,因此这个柔弱的少女突然厉声喝道:“白云童子,你擅自出阵,看我不禀告元帅军法从事。”
冕儿说完果然不再停留直奔阵中,白云童子硬生生把身子又停了下來,心道:宗主如今对她言听计从,若真说我的坏话还真不好办,柳玉庭如今魔功已经成,戾气极重,自己还是小心些的好。
他不甘心地望了望卡秋莎消失的背影咽了口吐沫,舔了舔嘴唇,还是回來了。
冕儿窃喜,更不停留,走的更快。小童子无奈也只好加快步伐返回阵中。
……
三郎率领的宋军遍请能人异士,三山五岳的高人來了不少,神风剑客厉冲,甚至连自己的师傅也來了。水娃子何墨北也从大食赶了回來。可这些人一听到阴尸阵皆束手无策。
眼看半月过去仍无破阵之法,而京城内的刘后与小皇上也不知怎么样了,三郎更加着急。
大家正在帅帐商议军情,兵丁來报,说帐外有一和尚求见。三郎以为又是赶來助阵的能人异士,忙迎出帐來。
帐外站了一大和尚,方面大耳,鼻直口阔,身穿青布僧袍,斜披大红袈裟,手里擎着一把禅杖,往那一站不怒自威,三郎看着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和尚见三郎出來,高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五台山杨延德参见王爷!”
杨延德?三郎愣了愣立即醒悟过來,拱手笑道:“我说如此面熟,原來是五郎大驾光临,快快有请。”
來人正是因对赵光义不满,看破红尘,出家当了和尚的五郎杨延德,他虽然出了家,但因年龄与六郎杨景相近,面貌又有七八分相似,因此他一报名,三郎就想到了,他就是在五台山出家的五郎杨延德。
回到帅帐众将重新见礼落座,杨五郎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王爷,如今辽人与我大宋在澶州鏖战,澶州兵微将寡,还请王爷尽快破阵驰援澶州。”
三郎叹声道:“六哥被困澶州我也很着急,可是丁谓、柳玉庭以十万大军固守京城,又在此地摆下阴尸阵,不破阵万难破城啊,但不知五将军可有破阵之法吗?”
“阴尸阵我倒听师傅提起过,活人死人皆可为兵极难攻破,因为打仗伤亡再所难免,自己的士兵将领一旦成为不惧生死的阴尸对己方将领的震撼是巨大的,所以除了要想办法对付阴尸之外最重要的是剿灭对方的阵胆。”
“何为阵胆?”三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五郎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合十道:“所谓阵胆就是发动此阵之人,据我所知阴尸阵的阵胆就是柳玉庭。”
三郎扫了眼众将抱拳道:“不瞒五将军,那柳玉庭一身武功已至无极之境,就是我也沒有把握战胜他,何况他又有阴尸阵的保护,想杀他就更难了。”
五郎起身道:“阵中阴尸我可以训练钩镰枪大刀队來对付,那些怪物动作僵硬,只要先把他们勾到,再用大刀碎之,他们就失去了攻击能力。”
三郎一拍大腿:“招啊,真是好办法,我怎么就沒想出來呢?”
“阿弥陀佛,王爷是当局者迷,可是不能杀了柳玉庭阴尸仍会源源不绝!”
三郎问道:“五将军难道沒有破解之法吗?”
五郎面现难色:“当年我听师傅说过需要摆下什么七星北斗阵才能破除阵胆。”
“五将军可知这七星北斗阵如何摆法么?”三郎激动之下也站了起來,一干众将也瞪着眼睛激动无比。
五郎摇摇头,“我也只知这七星北斗阵需要七个武功绝高之人,但有一人武功不济不但帮不上忙还会阻碍此阵的威力,王爷还要及早请高人才是。”
三郎扫了眼众将,七个人,古侗、许倩莲、厉冲、许艳珠,可作为后备人选,而林舞儿和杜晓兰两人的武功要逊色很多,即使再加上自己也才五个人,黑水神宫虽然來了不少高手,包括剑春在内武功也难称绝顶,五郎的武功应该沒的说,可他还要带人破解阴尸,如果天池佛尼在就好了,自己却因为排风的死得罪了卡秋莎,即使能请來天池佛尼,天池据此如此遥远也要错过了破阵时间,此时他自然就想到了张小玲,如果玲儿恢复了武功可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惜……
五郎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稽首道:“阿弥陀佛,钩镰枪大刀队一旦训练成可由其他将领带队,贫僧可算一个。”
“多谢五将军,实不相瞒,漫说我们不会摆那七星北斗阵,即使会也还差一人,看來我们还要再请高手。”
五郎点头。于是三郎开始派人组建钩镰枪大刀队,由五郎带队开始训练。
三十天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眼还剩不到三天的时间,探马已经报來消息:澶州失守,杨延昭向京城溃退。
这个消息让众将无不惊骇,如果辽人占领了京城即使他们破了阴尸阵也沒什么实质意义了,届时两败俱伤,辽人乘虚而入,大宋江山就彻底完了。
三郎倒是不以未然,只说了一句话:“丁谓会守住京城,辽人会退兵的。”
众人见他说的轻描淡写,虽然他们不太相信,可三郎曾率领五万步军打败西夏十万铁蹄,这可是事实,三郎打回鹘破西夏的事迹已经在军中传开被大家传的神乎其神,大家见他说的斩钉截铁,出于信任军心重又稳定下來。
可此时三郎自己却清楚,前來助阵的人多是江湖上的二流高手,即使有一流高手也沒有能与许艳珠的武功相匹敌的,何况这七星北斗阵仍然沒有人能摆,眼看时限将至,因此三郎决定自己再探阴尸阵,想法将石花锁盗出來。
他正在寻思,中军來报:“外面有一位姑娘求见。”
“难道是卡秋莎回來了?”三郎想着心中一喜,“快请!”出于愧疚自己亲自迎出门去。
出了大帐一看,他不由更是惊讶,來人不是卡秋莎,居然是失踪已久的冕儿姑娘。冕儿背后背着一把方形包裹,怀里还抱着一方绢布。
三郎喜道:“冕儿,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我一直在派人找你,你怎么到军中來了?”
一连串的问号,冕儿并未回答,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了片刻,幽幽道:“你什么都不要问,我是來送石花锁帮你破阵的,说完就走。”
“石花锁在你手上?”三郎难掩心中的激动。
冕儿点点头,三郎忙将她让进大帐。
冕儿打开一方薄绢,一株形如荷花,上面开着一朵粉色花盘,盘下是红色的花萼、已有枯萎之意的绿草便展现出來。
“石花锁!”三郎喜不自胜。
几位夫人呼啦也围了上來,许艳珠将这株草拿在手里翻看着,洁白的素手竟然有些颤抖,喃喃道:“果然是被柳玉庭那厮抢走的石花锁。”
说着话,她转向冕儿:“姑娘,这石花锁是被柳玉庭狗贼抢了去,怎么会到了你手上?”
冕儿脸一红,也不回答,兀自道:“快熬成汤药给夫人服下。”
许艳珠立即反应过來,顾不上再问忙引着几位夫人丫鬟下去了。
冕儿又将背后的方形包裹拿下來展开,顿时大帐内蓝芒闪耀,刀气逼人,赫然是被小童子偷去的凄风宝刀。
三郎呼地站了起來,又惊又喜: “冕儿,宝刀怎么会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