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殒命

两柄剑相交在一起,擦出了耀眼的火花,两个人厮杀着,一剑一剑地对准对方的要害部位。虞庆五年来一直喝取青魔的血液,自然而然获得了他的一些灵力,因此最初虞庆占上风,但是虞宁这杯幽禁的五年来,也不日不夜地修习自己的灵力,原来素琴得高人收为徒弟之后,传了她一些修习灵力的诀窍,因此她将这些修习灵力的法门详细写了下来,托银弋交给虞宁,虞宁被幽禁,闲事也无事可做,因此就每日里修习灵力,渐渐地灵力修为大增,因此和虞庆对战起来,倒也不显得很吃力。

两人打斗得越久,虞庆渐渐就落于下风了,因为他的灵力是通过外吸而获得的,并没有完全的融会贯通的,而虞宁是自己修为所得,所以能运用自如,时间一长,自然而然虞宁会胜过虞庆。

当虞宁的剑锋指向虞庆的胸口时,白色的光芒笼罩着他,而虞庆挥出他那把白色长剑挡格住剑锋,虞宁直闯而进,手上使力,便将虞庆往后逼得不住倒退,当将虞庆逼到玉阶前时,虞庆停了下来,他使出全力抵住对方的力量,因为力量的释放,脚下踩出了两个大坑。

然而虞宁的剑锋越挫越勇,他大喝一声,顿时灵光大盛,竟穿过了虞庆的剑锋,直朝他的胸口直刺而来。

所有人都有些惋惜,觉得虞庆最终会死在虞宁的剑下,而这场兄弟之战也将结束,但突然听正殿前的走廊上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大声喝道:“不要杀我城兄!”随后一道金色光芒闪过天空,朝虞宁直逼而来,虞宁见到那光芒忙得朝后跃开,顿时便见从玉阶之上疾步冲下一个女子来,那女子美丽依旧,但已经掩藏不住经过战火的苍凉与悲望。

而这女子正是一向高傲自负的静公主,她奔走到虞庆的身边,将他掩在身后,自己面对着这些‘造反谋逆’的人,眼中掩藏不住悲愤,她怒道:“你们居然谋反篡位,你们就不怕上天谴责吗?”

面对这个骄傲的公主,众人都一阵沉默,银弋知道这公主本性极劣,便怒道:“就是你们触犯了天怒,所以我们才会起义,请公主你有自知之明。”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本公主说话。”就算处于这种境地,她依然无法放下自己的骄傲,依然觉得自己贵为公主,而这些人在冒犯她,冒犯君颜。

虞庆见到自己妹妹这样维护着自己,他自己站了起来,将静推了开,道:“既然我败了,那我任凭你们处置,但是我这妹妹,你们这些自称仁善的人,想必不会去难为她吧!”

擎站知道静公主对自己一片深情,只可惜他对她始终没有半点情意,两个人也无法再能在一起,但面对曾喜欢过自己的女人,就算是作为王城少君的擎站也难以狠下心对她,他看着这个虽然美,但却自负到让人发寒的女子,轻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杀害她的,将来也会好好地安置她,你不用太过担心。”

虞庆听到这句话,倒是放心许多了,然而虞静却并不领情,她缓步走到擎站的面前,凄冷笑道:“我并不需要你可怜,也不需要你来同情我,你留给我性命,但是我并不在意,我只要求你让我和我哥哥能在一起,他活着那我陪在他身边,他若必须得死那让我一起陪他死,当初你说过你答应我一件事,既然你背信弃义无法答应娶我为妻,那么你现在就答应我这件事吧,我相信你不会连这件事都会无情地拒绝我。”虞静流下了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骄傲如此的女子流下泪。

擎站见到这般摸样的她,心下怎么还硬得起来,想到之前自己那般对待她,擎站自己也感到有些内疚,毕竟对方是个女子,无论怎么傲慢怎么残忍无情,她都是一个女子,擎站深深地看着她,道:“如果这便是你的愿望,那我自然会答应你的请求,对于你,本君真的感到很歉然。”

听到擎站这一句话,虞静不知为何,泪流得更加厉害,她想到自己那场本以为是一生最难得的爱情,可到如今,原来也变得如此的落寞,最后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难道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得到别人的爱,当年,父亲不疼爱自己,而去疼爱跟他丝毫没有血缘关系的素琴,这也罢了,他还将自己丢弃在雪地里,让她自生自灭,这样的父亲虞静怎不恨,而擎站,此生遇到的以为可以配上自己,可以爱护自己一生的男子,却没想到为了另外一个女子如此待她,到最后还要兵刃相向,为何她的一生如此悲戚,为何上天总是这般不待见她呢?

而此生唯独疼爱自己,珍惜自己的只有与自己同母所生的哥哥虞庆,当初是他不顾危险从雪地里将自己救回来,是他跪在父亲的面前求恳了一日一夜才让父亲改变心意没有杀掉她,是他为了她能回到城廷打算赦父从虞宁手中夺回城主之位,为了就是能将她从深山里接回来,重新做回该属于她自己身份的清周公主,可是就算如此,她的心也依然是孤寂的。

虞庆见自己妹妹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很是气愤,他将虞静一把推开,怒道:“你想跟我待在一处,我却不想,我照顾你、迁就你、纵容你这么多年,接下来的日子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你走吧,走得越远越来,最好回你的深山里去。”

虞静听到虞庆如此训斥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好没用,为什么连自己的城兄都如此的厌恶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那么讨厌吗?以至于全世界的人都想要抛弃她,她哭道:“你当年在雪地里跟我说过的,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绝不会把我抛弃,为什么现在要抛弃我,我知道,你是想救我的是不是,可是我不需要,你是我哥哥,我最亲的哥哥,我绝不会抛下你独自活着的,如果你要赶我走,那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虞静从袖中抽出匕首,对准自己的咽喉,显得很是决裂。

虞庆见她这样,知道他是无法劝说得了她的,他叹了口气,道:“好,我们兄妹两就算死也死在一起,就算到了地下,我也会照顾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

虞静见虞庆松了口气,她放下匕首,奔到虞庆身边,将其紧紧抱住,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抛下我不管的,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抛弃我,唯独你不可以抛弃我。”虞静泪如雨下,想到自己和城兄沦落到这步田地,她心里更是感触。

然而虞庆抬起手肘,趁虞静没有注意之时,朝她后颈猛力击去。虞静后颈吃痛,她头昏晕起来,顿时明白了他这样做的目的,她吞吐道:“你…真的要抛下…吗?”随后昏晕过去,倒在了她哥哥的怀中。

虞庆将昏晕的虞静放在一旁,站了起来,面对着擎战,冷笑道:“看到我们二人到现在这地步,你这少君心下是不是很开心呢?是啊,是该开心的吧,我想你也在考虑该怎么来折辱我,囚禁?处死?还是游街示众?”

擎战见虞庆这有些癫狂的模样,道:“本君会保留你最后的尊严的,所以你勿须担心。”

“是吗?那看来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他缓缓地将剑举了起来,对准自己脖颈,便要割下去,婕蓝见状,竟是不忍,忙奔走过去,道:“为何你一定要走上这条路,难道你就不能舍弃你的权位做个平凡的人吗?”

虞庆看着婕蓝那怜悯的眼神,更觉得心下凄苦,他只道:“你这是在同情我吗?告诉你,我并不需要同情,尤其是你的,也好,倘若你当初成了我的妻子,现下不知道你是愿意陪我一起死还是说像得到救星一样投入这些叛贼的怀抱?”

婕蓝有些愠怒,觉得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拿这些事来开玩笑,她只冷言道:“你当初娶我为妻不也只是为了得到我血魔的力量吗?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娶我之后是不是打算像折磨青魔那样折磨我,好让我也堕入魔道,借助我的力量成全你的野心?”

虞庆沉默地看着婕蓝,许久,许久,才笑道:“或许是吧!”他将头慢慢靠近婕蓝的耳畔,道:“不过我想尽办法为了娶你,是真的想让你做我妻子,因为从见你第一眼开始,本主就已经喜欢上了你。”

就算在这种情况,婕蓝听到这句话,作为女子的她也很是感触,她怔怔地看着这个虽然残忍但对自己却还算一片真心的份上,婕蓝对他以前所有的恨也都烟消云散,只是有一点她还是不明白,问道:“那么,你当初说让我答应做你的妻子是第二件事,那么你当初想让我做的第三件事是什么?”

虞庆抬眼望着擎战,又将目光移回到婕蓝身上,他突然伸出手朝婕蓝的颈部探去,婕蓝一惊,以为他要伤害自己,正准备躲避时,却见他将自己一直戴在脖颈之上的那日月珠链扯了下来,握在手中,道:“为了这个,看来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啊?真是可笑,想要知道答案,你就去询问那叫擎战的王城少君吧,他会告诉你答案的。”

婕蓝很是愕然,觉得第三件事怎么会跟自己母亲送给自己的日月珠链扯上关系,又怎么叫她去问擎战,擎战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思。虽然觉得虞庆是在回避自己的问题,但是婕蓝还是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擎战,希望他能给自己答案,然而擎战只是面色沉重而冰冷,仿佛遇到极严重的事般,让人看着都觉得害怕。

而婕蓝转过头之后,却听得虞宁众人发出一声唏嘘之声,随后婕蓝听到身后传来倒地的声音,婕蓝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转过身,但见虞庆已经横剑自刎,鲜血从他脖颈间缓缓流出,将这玉石路沾染上了让人心寒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