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冲走到院子里,把车子发动,高铭慧坐了进来,只不过是无声无息地坐在了后面位置。
韩冲载着高铭慧往医院去了。
好几天没见,韩老爷子气色好了很多,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老爷子一看到孙子和孙媳,便是打心眼里的喜欢,眸光慈爱地向韩冲招手,“冲儿,回来了?”
韩冲唤了声:“爷爷”,走过来窒。
韩老爷子摸了摸孙子的手,又慈爱地向着高铭慧望过来,“听你妈说,你发烧来着?现在怎么样?好利索了吗?”
“已经好了,爷爷。”高铭慧回。
韩老爷子道:“前段时间把你累着了,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吧,让冲儿好好陪你。”
高铭慧只是弯弯唇角,没说话戛。
韩冲也没说话。
韩老爷子向着孙子语重心长地道:“冲儿,爷爷还是那句话,早点儿生个孩子,趁着爷爷还活着,如果爷爷这口气没挺过来,那就真的带着遗撼去了。”
韩冲心里一沉,“爷爷不会去的,爷爷会活到一百岁。”
韩老爷子道:“怎么可能,爷爷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哄爷爷开心。”
“铭慧呀!”韩老爷子向着孙媳唤了一声,高铭慧上前一步,韩老爷子将高铭慧的手拾起来放到韩冲的掌心,包裹住,“爷爷希望你们,能够真正地恩爱起来。冲儿,铭慧是个好姑娘,如果你不好好珍惜她,以后一定会后悔。铭慧,冲儿他孩子气,你年纪大一些,担待他点儿,有些感情,虽然会迟一些,但却是值得等的。”
韩老爷子虽然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但在男女感情方面却很是看得透彻。
韩冲低眉没言语,高铭慧亦是没有应声,如果韩冲爱她,或者有那以一丁点夫妻之情,她也会在老爷子面前点下头。但是现在,她做的,唯有沉默。
韩老爷子松开了他们的手,“好了,你们都去忙吧,爷爷休息一会儿。”
韩冲和高铭慧从病房里出来,两个人都是沉默。
高铭慧在前面走,韩冲在后面若有所思地跟着。两人一路进了电梯,又出来,各自怀着心事一直走到住院楼门口。
韩冲停住脚步,望向她。
高铭慧却淡淡地道:“我自己回去,你去忙你的吧。”
她说完,不再停留,迈步往前走去。韩冲一直看着她高挑的身影上了出租车,才若有所思地走向停车场。
白素兰早已候在她的公寓里,韩冲过去的时候,白素兰嘟着嫣红嘴唇,一脸的懊恼,背着身子怎么都不肯理他。
“素兰?”韩冲将白素兰的小肩膀给轻扳过来,耐着性子道:“别生气了,我是出差,又加上爷爷生病,才没空陪你,并不是不惦记你了。”
白素兰却在他怀里扭了下身子,“我看你是在家陪你老婆了。”
韩冲皱皱眉,“怎么会,我和她没有爱情,我也没有陪过她,你放心好了。”
白素兰撅撅嘴,“谁知道呢?你们每天睡在一个屋檐下,说你们没在一起过,谁信!”
韩冲脸色严肃竖起手指,“我跟你指天发誓,我真的没有陪过她,我要是陪过她,跟她在一起过,我就让老天爷打雷劈死我!”
白素兰这才撅撅嘴,哼了一声。
韩冲这才走到沙发旁坐下了,“我出差回来,连公司还没有去过,就到你这儿来了,你就给我这脸色看?太狠心了吧!好了,别生气了。”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来,抽出一根点着,心里头还在因着韩老爷子的话,而挥之不去的沉重。因而,对于小别胜新婚的心上人,他也没有过多的精神去应对,哄劝。
白素兰嘟嘟嘴哼了一声,满脸幽怨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就是天天过来陪我又有什么用?我也只是你见不得光的情妇而已。说不定哪天厌弃我了,就再也不来了。”
韩冲立即望向她,皱着眉心,“放心吧,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孩儿。”
说话间,又将她揽进怀里,“委屈你了,素兰。”
……
高铭慧从医院离开,直接回家了,韩太太随后回来,奇怪地问道:“咦,冲儿呢?”
高铭慧道:“去公司了吧。”
韩太太皱皱眉头,“刚才你爸爸还找过他,秘书说他没在公司。”
高铭慧没言声,没在公司,那么韩冲在哪里,她自然明了。
韩太太道:“这个冲儿,一天到晚都忙些什么。”
转头又向着高铭慧道:“铭慧,妈问你一句,你跟冲儿,你们……”
韩太太望着高铭慧一双忧郁的眼睛,后面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你和冲儿在一起,还好吧?”
做婆婆的只能这么委婉的问,有些话不能点破,也不好意思点破,韩太太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高铭慧。
高铭慧声音有些艰涩,“
tang妈,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着您了。我和他,我们一直……”
高铭慧咬住嘴唇,“一直没有同过房。他在外面,另有所爱。我们已经决定离婚了。”
韩太太的脑子里嗡的一下,好半天都吃惊地瞪着高铭慧,“你……你说的是真的?”
高铭慧点头。
韩太太身形晃了一下,手扶住了头,“王嫂……”
女佣王嫂急忙走过来,扶住她,“太太您怎么了?”
“扶我进屋去。,”
韩太太不能接受这出人意料的消息,她的儿子和儿媳结婚已经快有两年,可却从没有同过房,而且,她的儿子在外面还有了别的女人。韩太太不能想像那种婚内出轨那种不耻的事情会发生在她家。
韩太太被王嫂扶进了屋,在床边坐下,手指发抖地指着外面,“去,打电话给我叫他回来!”
“是。”
王嫂赶紧出去打电话了。
高铭慧愣然地站在客厅里,事到如今,让她再继续在长辈面前做戏,再伪装恩爱,她已做不来。
她没有精力,亦没有了那种心情。
他不爱她,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养得很好。金屋藏娇。她已经心灰意冷,再不指盼他能回心转意,那么说出一切,只是早晚的事。
早点说出来,也就早点解脱了。
韩冲的手机铃响起来时,白素兰正偎在韩冲的怀里,满脸的幽怨,“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能到头,你不知道孩子们的家长都是怎么看我的,昨天我还听见有人说我是你养的小情妇。”
韩冲恼道:“别理他们,我爱你这就足够了。”
“那怎么够!”白素兰恼火地从他怀里出来,“我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被人指着脊梁说三道四,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韩冲皱紧眉头道:“别说这么难听,我爱你,也愿意把世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你,别作践自己好吗?“
白素兰道:“我没有作践自己,是你害我背上不耻的名声,呜呜……”
白素兰捂着脸哭起来。
“我怎么会爱上你呢?怎么会大老远地跟你跑回国内来,我真是脑袋抽了!”
韩冲被哭得没法,柔了声哄道:“素兰,别哭了,乖。”他将她哭得一颤一颤的小肩膀揽进怀里,“我也不是成心让你被人非议,只是现在,一时半会还不能跟高铭慧离婚,爷爷正病着,如果我和高铭慧离了婚,爷爷会受不了的。”
“所以,再忍一段时间好吗?”
白素兰听到他还让她忍一段时间,当时又哭起来,而且越发委屈了。
“你根本就是不爱我,我跟了你快两年了,你在乎你爸爸你妈妈,你老婆,你爷爷,他们所有人的感受,你就是不在乎我的……”
白素兰哭着一扭身,跑屋里去了。
耳听着那房门砰的一下拍上,韩冲耳根跳了跳。
手机铃声恰在此时响起来。韩冲很心烦地把手机拿出来,看到屏幕上闪动的韩家固话号码,压下心头烦躁,“喂?”
“冲儿,太太叫你回家一趟。”是王嫂的声音,因为自小看着韩冲长大,所以一直跟着韩太太他们叫他冲儿。
韩冲皱眉道:“怎么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王嫂的这个电话,不是平白无故打来的。
王嫂道:“太太叫你来的,你先回来再说吧。”
韩冲说:“好吧。”
手机挂断,韩冲走到白素兰卧室的门口,对着那紧闭的房门道:“我先回去一趟,我母亲在叫我,你先冷静一下,我明天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