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到底是谁

“你想说什么?”

“呵呵…”

神棍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想告诉你,他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指着身后山岭的远方。

“前些日子,老道我有缘在岳阳城见他一面。你懂得,老道我是向来慈悲为怀,带着一颗普度众生的心儿行走江湖数十载,不曾有变。所以,顺便也就给他免费算了一卦。他的卦象和你一样,同样是有血光之灾的卦象。也所以呀,老道我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打算好心卖他一道驱灾的祖传灵符来着。价钱也不高,不就十两银子么…”

“呵…”

说到这,神棍得意转鄙夷,再笑一声。

“哪知道那小子,和你现在一个德行!”

“都以为老道我,是那些个江湖骗子啊,只为了骗他那区区几两小银子,就不乐意买这灵符了。你说这不是自讨苦吃么?接下来的事情,你懂得咯。结果第二天他便被人揍成了个血人,差点连小命儿都丢咯…”

“你说,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停了停,神棍似有深意地看着夏渊的眼睛,再道:“所以呀,老道我还是劝壮士你,好好掂量掂量自个的小命儿。你的血光之灾,可比你那小侄子浓多了。若弄不好啊,不出一年半载就得被人给崩咯…”

“……”

眯眼皱眉。

神棍这话,夏渊越听就越发心惊。

他和夏寻不一样。夏寻看不穿这老道,是因为修为够不着那条道。而夏渊则是能够着道的人。但连他都看不穿这道人的深浅,那这事肯定就得有妖!

所以,无论眼前这神棍,到底是何方高人。如果真如他所言那般,提前便算到了,夏寻必有那一劫的血光之灾的话。那这份手段,即便说它是未卜先知的神仙算,也半点不会夸张。即便村里那位谋比天高的村长,在推算一道上的造诣,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

有些心虚…

这个诡异的时候,出现这么位诡异的神棍,说这么一番骇人听闻的话语。夏渊实在是心里没底呀。他松下握拳的左手,缓缓伸入怀中,摸出一张皱巴的票子,小心地递到神棍面前。

“给。”

“哎哟!”

见着递来的银票,先前还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神棍,顿时就笑开了花儿。舌头一把舔过嘴唇,一身伸出,不着痕迹地就接过了银票,就立起一根大拇指。开心地笑道:“啧,还是这位壮士大方啊。五百两大银,这说给就给,阔气!阔气啊!”

“我没带碎银。”夏渊淡淡说道。

“额…”

神棍稍稍一顿,眼珠子悠悠一转,好像是害怕夏渊会拿回这银票似的,一把就把银票塞到了自己的道袍子里头,装起一副极其为难的样子,道:“啧~贫道今日出门也没带银子呀。这可不好办了…”

突然,

神棍的脸色突然一正!

“要不剩下这数,下次咱俩见面了,老道再给你补上?壮士你放心!老道我行走江湖数十载,那些偷蒙拐骗的事情是从来不干的。不信壮士你去附近的十里八乡给打听打听,我这蓬莱第一仙何曾骗过人呀?所以,请壮士你放心,这钱我只拖不欠的!”

“……”

夏渊对这神棍甚是无话可说了。

有几个瞬间,他真的很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又或者是看错人了。这世间上哪有修道高人,是这副德性的呀?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呀?方圆千里了无人烟,去哪给打听啊?这不摆明着是在耍乍么?

当然咯,这不要脸的高人中,必然不能包括夏渊他自己本人。

夏渊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冷道:“说吧,如何解?”

“呵呵…”

收起银票,结结实实地拍了拍胸脯,笑一声。

神棍再次装起一副道貌昂扬的作态,两指缕着嘴角的小胡须,就微笑道了。

“这话,好说好说…这灾劫嘛。说好解也好解,说难也难,就看你有没有这胆魄了。”

“愿闻其详。”夏渊道。

“恩…”

神棍深沉地点点头,空出的手,伸起三根手指头来。

“这人有三灾六祸九劫,血光为先。所以要解这灾劫,就讲究一个先字。只要你在灾劫来前,先一步把这血债给还上,那灾也就自然消了。这你可懂得?”

夏渊不傻,他似乎从话语中听出了些端倪,脸色逐渐变得冰冷了下来:“要怎么还?”

“哦…这就简单了,血债就当然是血还咯。”

嘶…

说着,神棍缓缓伸手,由腰带里头掏出了一把黑不溜秋的三寸短刀。随着短刀的掏出,夏渊的拳头紧绷到了极致,颤颤微动。而他身后,那头数十丈高的巨大红像虚影,也随之一点点地凌空显现了出来。

狂风顿时大作!碾压在地的荒草陆续崩碎与狂风飞舞。

战意凛冽,随时都能瞬间迸绽!

很显然,现在的夏渊很紧张…

“诶,你别紧张呐…”

不过,这神棍的神色倒是淡定得很是吓人啊。

他压根就没把夏渊这疯狂外泄着的杀气,放在眼里。短刀握手,提起一尺,接着就认真说道:“你的血光源于天谴,所以这份血债可重得很呀。若不放个九成九的血,那压根就不抵事。所以,老道我连家伙都给你带来了,你若下不去手,老道就看在那银票份上,吃点亏帮你一把也成。”

缓了缓,神棍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相信我,我这手准得很,一刀子捅下去就能帮你解了这债。”

“……”

得了,话说这份上,啥情况都清楚了。

先不管这神棍是不是那神仙。至少他今天来这的目的,就是要替那天,行那未完成的天谴的!这话,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要夏渊的命!又或者说捅他个半死…

狂风作,拳头盛红绸如血。夏渊沉沉冷道:“我夏渊的命,可不是那么好取的。”

“啧…”

神棍鄙夷一声:“谁说要你命呐?我就捅你两刀子,只要把你捅废咯就成,应该要不了你那小命的。放心吧,你只要趴咯,那后面的事儿,你自然就没有机会去遇到了。遇不到那你自然就可以躲过去这灾咯。这是道理,也叫天机因果,我想你懂的…”

最后一话,神棍说着异常深沉而且是笑着说的,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他句话的认真。

在一话说完后,他停了一下,想了想,好像在心里掂量了什么。

好一会儿后,神棍又认真地继续补充说道:“大不了这样。我再吃亏一些,捅完之后你要没死,我就负责把你送回老家去。我想你们家那村长,还是有本事帮你吊回半条命儿来的,肯定废不了。但,这南边的事,你也就瞎别掺和了。只要你残了,我保准你就能消了那灾劫。”

“如果我拒绝呢?”夏渊冷问。

“那你真的只能死咯。”

“……”

冲!

气冲天,势压人间。

此时此刻,在这神棍说话的同时,夏渊的杀势已经酝酿到了极致。红象虚影急剧颤动,几乎压制不住那股内敛着的暴戾,数十丈红芒似火,疯跃。周遭荒草崩碎成条成片,伴狂风,如狂蜂,乱舞肆掠!

战,一触即发!

“你到底是谁?”

最终,夏渊还是压制住了抢攻先手的欲望,深深地问出一句。

“我说了,我就是天机。”神棍笑道。

“来行罚的?”

“替你消灾而已。”

夏渊深深地看着神棍手中那把漆黑短刀。

“就用这个?”

“你也可以自己动手…”

呼…

月如刀,狂风疾烈。

神凝煞,煞气凛冽。

夏渊的眉头与脸颊都已经绷紧到了极限,这是忍无可忍的刹那一刻。

纵然眼前这位诡异的道人,真是那位仙人。此时此刻的夏渊,也无法空隙忍受那股恐惧的压迫了!千钧一发,就在一招,先下手为强的欲望,已经冲破了他最后的底线…

突然暴喝!

“死!”

“兒…”

虎口迸绽,撕声裂吼!

杀势已成多时的拳头,携如血红芒,突然破风攻出。身后红象,一啸长鸣,随之顺拳所向,提腿奔踏!

铁拳出,象踏九州!

生死存亡之际,夏渊几乎把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他这毕生为荣的一式上。八方气破,大地随象踏崩裂。拳头与巨象的目标,就是这四尺之外的道人胸口下三寸!这是一击拼命的绝杀!

“冲!”

“靠!”

“你有病啊!?”

“兒!”

“咚咚咚!”

“……”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

在情理当中,却也预料之外了。

在情理当中的…

是攻与被攻间的距离只有四尺。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巅峰王者的全力一击,无人能躲,唯圣人能破!而眼前这位诡异的道人,很可能就是那一位能破此招的圣人。而事实上,他确实很可能就是位圣人!

因为,他躲开了!

但,意料之外的…

则是这位疑似圣人的神棍,在那拳头轰来,巨像踏至,时间几乎停滞的一瞬间!只是,轻轻松松地踩了一下脚跟,转了个身,屁颠屁颠地…

跑了!

“我靠!”

“咚咚咚…”

“你个天杀的!老道好心帮你破灾,你还要放狗咬我!”

是的,他转身就跑了…

“唲…”

“咚咚咚!”

“滚犊子!你等着,你会遭报应的!”

“咚咚咚!”

“你那血光灾劫有你好受的,你个杀千刀的痞子货!”

巨象长啸。

这神秘的神棍,他真跑了,而且跑得狼狈非常。

巨象在身后疯狂奔踏,追着。他在前头,一手拧着旗幡和拂尘,一手提着裤衩,跌跌撞撞,狼狈地逃着。甚至有好几下子,拿是一个踉跄差点就给摔倒了。但,纵然如此,一人疯逃,一象疯追,追逃两者之间的距离,始终都保持在三四丈以内。不多也不少,就是让后头的巨象追不着,连毛也碰不着。

夏渊猜得不错,这人绝对不简单。

能有如此自信的道行底蕴者,那便绝对不可能只比夏渊强上一星半点而已…

但,他为啥跑啊?

“唲…”

“咚咚咚!”

“痞子渊,你完蛋了,我告你…”

“咚咚咚!”

“连我你也敢放狗咬…”

“冤孽啊…”

“……”

说时迟,那时快。

一轮骂罢没完,一路跑罢追罢便已百十里路。前后也就是十余个呼吸时间。

威压渐消,狂风渐止。

远去的一人一象,已逐渐没有了踪影。唯有幽怨的怒骂,还隐隐传来,回荡在空阔的原野里。剩一道被象踏成了平路的小径,还在冒着余烟,记录着刚刚曾经发生过的事实。以及一位孤零零的傻眼人儿,还摆着那一拳击出的姿势。

嗦…

嘀嗒…

嘀嗒…

风吹草低拂清凉,

打一个哆嗦,哆嗦又震落一把如暴雨淋过的虚汗。

许久许久…

冰冰凉凉。

风吹干了九味杂陈。

颤抖不止的眼睫毛,艰难地合上眼皮子,再艰难地提起。一拳之后,被那逃跑的神棍,唬成了木头人的夏渊,这才恢复了一些神色。

然,随之而来的无穷疑问,则一股脑地涌入了他的思绪。

乱。

理不清,理还乱,不能休。

这神棍,到底是何方神圣。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想做什么?是别有图谋,还是局中隐圣,又或真是那仙人的化身?这样一个诡异的夜晚,出现这样一位诡异的神棍。这将意味着什么?根本就没人能够知道…

此时此刻的夏渊只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有关于这位神棍的存在,就连那位手眼通天的村长,也从不知道!

“干你个龟孙子啊!!!”

“……”

一声怒吼,带着一夜的憋屈与恐惧,泄上长空与繁星闪烁。

他,真是天机吗?

南行的脚步,继续…

南归。

归,三千万里外,岳阳城。

雷雨仍未止,满城湿嗒嗒。

酒尽,饭饱,人散。

岳阳王府的大门,迎着磅礴大雨,悄然打开了。

一老一少两道人影撑着两把油纸伞,从里走出。没有回头,没打招呼,走出的两人,就这么无礼地走入了雨夜。尔后,打开的破烂门板,随之又悄然关上了。

狂风引暴雨扑打,片刻便打花了门沿所留下的两道平滑轴痕。就像,这门从来没有开过一般,依旧坑坑洼洼。

夜雨瀑洒。

载烦心,乘风归家。

一把纸油伞,挡不住乱舞风雨的侵扰,打湿了青衫。不过,打湿了也就打湿了,反正都要归家。只是,这可恶的风雨,却没顺势洗去那凡尘琐事,反而更加一分雨露的沉重。

让人,心更烦。

一左一右,两把纸伞。

“你先前提狗娃那事,是什么意思?”道人轻声问道。

“大念咒,迷心术。”

“东周舞家的血脉天赋传承。无影无形,念动则瞬间攻人六识,防不胜防。”

说着,少年执着伞柄,顺着风向偏去一些角度,接着道:“昨夜两位道长,就是着了这道。而,更早之前,我去那村子遇着那些事,也都是在他们的安排之中。都是一位舞家的高人所为…”

道人似有领会:“这么说来,舞家的人又叛了?”

“不…”

少年摇头:“他们从来都没有因为十二年前的事情,叛出过岳阳王府。”

“那本身就是一个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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