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浅睡在病房里,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额头布满了细汗,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单,不停地晃着小脑袋,低声的呢喃着。“不是我。不是我!”
梦里,白安诺回来了。揪着她质问着她,为什么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为什么要让她生活在地狱里,而她就可以在云端上藐视着她!
她不知所措,不停地摇着头,“不是我。”
这一切不是她造成的,她并不想要嫁给苏一南,她是无辜的,可白安诺如何都没有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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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了匕首抵上了她的脖颈,“既然你也不想这样,那你去死把!那样,我就可以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了,这个世界两个白安诺太多了。你就应该消失!”
“啊!”利器割到了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让白安浅抑制不住的尖叫了出声,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愣愣的看着四周,久久不能回过神,后背已经被汗水沁湿了。衣料黏在身上,有些难受。
苏一南正好推门走进,看到失神的她,心中咯噔了一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白安浅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低声说道。苏一南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接过,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大杯之后才缓和下心中的焦躁和不安,粗粗的喘了几口气,这才想起什么,“黄姨呢?”
她记得她应该在守着黄姨的,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黄姨没事,现在正在重症室里带着,你守着她的时候睡着了,我就把你抱进来休息一下。”苏一南解释道。
“嗯,我要去看她。”白安浅点了点头,挣扎着要下地,却被苏一南一把按了回去。
“不行,你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别太勉强自己了,黄姨那边我看着就好,你放心吧。”
“不要!”她尖锐的抗议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要守着她。”谁也拦不住她。
说完,就作势要掀开被子,可是双脚刚才在地上,陡然一个无力,差点跌倒在递上,幸好苏一南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重新将她塞回被子里,苏一南沉下脸,有些不悦,“你都已经守了两天了,甚至不吃不喝的,能熬到什么时候?”
白安浅的双眸眨了眨,抿着唇倔强的不说话,苏一南也无法了,叹了口气,软下了语气,“这样,你先吃点东西,吃完了我们再去看她,好吗?”
“嗯。”听出了这是他的底线了,白安浅也不敢再执拗,微微点了点头同意了。
她的松口也让苏一南松了口气,立刻让徐成出去买一些粥之类的食物回来。
苏一南小心翼翼的吹着勺子上的粥,直到凉了才抵到她的唇边,白安浅的脸色有些苍白,却因为这样的举动泛起一抹红。
“我,我自己来就好。”
苏一南错开她伸过来的手,不满地低沉了一声,“不必。”
白安浅没有力气与他争执,只好任由着他去了,极力的不让自己多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很快,三碗皮蛋瘦肉粥就下肚了,将空了两天的肚子再次填饱了起来。
看着已经空了的保温瓶,白安浅这才想起来,他这几天陪着自己,同样什么都没吃,“你不吃吗?”
“我还不饿,待会儿再吃,我陪你去看黄姨。”苏一南摇了摇头,眼底下的乌青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让她心生愧疚,“你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也没事的。”
“嗯。”他只是应了一声,却伸出手扶着她下床,黄姨的病房就在隔壁,因为一直在重症室里,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所以也不准许任何人的探望,她只能隔着一堵玻璃看着她憔悴的面容。
记忆里,她总是那样的和蔼,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总是和她还有他说着有趣的故事。
那样的温婉,那样的知性,让她也不自觉的向往着她,直到那天,她离开了,那人也走了。
黄姨的人生也发生了剧变,那是她这一辈子唯一选择了错误的选择,只可惜,人生从来没有倒退键。
“一南,她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白安浅的声音很低,几乎让他听不清。
苏一南感觉到她的情绪,揽过她的肩膀,安抚着,“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可是……”
“没有可是,别担心。”他打断了她的话,将她抱得更紧,身上的热度传给她,让她感知着他的气息和温度。
他身上的薄荷味让她安静了下来,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处,沁取着他的味道。
晚上的时候,许隽处理了精神病院的事,也得两边跑,晚上就过来照看黄姨,生怕她醒过来时精神有什么异样。
“白小姐,你和苏先生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看着就行了。”许隽劝诫着,白安浅有些犹豫,可是转念一想。
侧过头去看了看苏一南一脸的倦容,到底还是答应了,“那麻烦你了许医生,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请第一时间联系我,辛苦你了。”
“好,你就放心吧,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许隽一口应下。
***
白安浅坐在车上,窗外不停地略过风景,却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神,心心念念的都是黄姨的状况。
苏一南看出她的不安,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别担心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才有精神不是吗?”
“我知道。”只是总是忍不住担心而已。
红灯,苏一南将车子停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嗯。”
车子身侧紧跟着停下了一辆车,对面的人摇下了车窗,漆黑的夜里,路灯微弱的光亮打在她的脸上。
就像是午夜梦回的梦魇一样,让她无法摆脱。
“啊!”白安浅陡然惊讶出声,定睛再看去,身侧的车里的人哪里是那个人,分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怎么了?”苏一南连忙凑过身子,抱住她不自觉颤抖的身躯,担忧的询问道。
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白安浅摇了摇头,极力甩掉刚才的那一幕,一定是自己精神不济出现幻觉了,那人怎么可能会回来。
“没……没什么。”她颤着语音说,“刚才看到车外面跑过一道黑影,吓到了而已,没事,只是树的影子而已。”
“是吗?”苏一南明显有些不相信,看着她惊慌的反应,顺势往窗外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路灯已经转绿了,因为车子停在了路道中,身后的车辆已经急躁的按着喇叭了。
“你快开车吧。”白安浅收回眼底的惊慌,着急的对他说道。
苏一南深深的看了她几眼,她什么都不说,他同样也问不出,只能松开她。
心慌始终无法消散,下午的噩梦,还有刚才的虚幻,究竟是她的幻觉还是……
眼皮不停地上下跳动着,总感觉有事情就要发生了。
“你先去洗澡吧。”苏一南替她解下她的外套说道,“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一下。”
“嗯。”白安浅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双眼始终放空,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面前摇了摇,“安诺,安诺!”
一声低喝拉回了她的思绪,茫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去洗澡吧,你先睡。”
白安浅是真的累了,这几天的折腾让她的精神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匆匆的洗了个战斗澡之后刚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苏一南回到书房联系了徐成,“这几天公司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再联系我。”
“是,苏总。”
“高耀在洛杉矶那边的合作让他尽快处理回来,还有,白氏有什么动静吗?”
徐成正好拿着一份调查报告,“高耀明天早上的飞机飞回来,白氏的话,确实有些动静,还好你让我先将文件取出来了。”
“嗯。”苏一南揉了揉眉心,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有些疲惫,“别让她得逞了,盯着点。”
“知道了,你放心,对了,莫小姐这几天都有联系你,我想着你应该没时间,所以给拒绝了。”
“不必理会。”
徐成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苏一南再回到房间的时候,白安浅已经抱着被子去找周公下棋了,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毫无所察觉。
眉心微皱,让他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替她抚平了,“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放心睡吧。”
许是听到了他的嗓音,白安浅渐渐舒展了眉头,迷迷瞪瞪的感觉到他贴上来的胸膛,只是下意识的拽住蹭了蹭,随即继续睡去。
苏一南勾起一笑,倾下身子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晚安。”
我会替你驱除那些对你不利的人,在我的怀里,就尽情的放松把,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你的。
两人都熬了两天了,这一睡,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白安浅低吟了一声。
微微睁开眼,却被窗外照射进的强光给刺得闭上了双眸,下意识的拉起被子捂住双眼,待缓和过来了才再次睁开眼睛。
“一南。”
她看了看身侧,苏一南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起来了,而她竟然半点动静都没听到。
睡得可真是死,“起来了?下来吃点东西,我陪你到医院。”
房门外,苏一南的身上还系着围裙,站在门口与她说道,“好。”
两人吃完后,在白安浅的提议下,也顺便带了一些给许隽,以慰问他这几天的辛苦了。
医院的走廊上,白安浅抱着保温盒,身子被苏一南揽着,走廊的尽头,闪过一道人影。
白安浅突的停下了步子,愣愣的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下一刻,回过神来,挣脱了苏一南的怀抱。
迈开步伐追了上去,“等一下!”她尾随在身后叫喊着,可是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女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仿佛自己的心同样是空落落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处。役每土亡。
不上不下的牵扯这她的心,她不会看错的,可是,为什么会不见了?
身后,一道身影突然站立在她的背后,黑影将她的身形全都笼罩住了,白安浅仿佛感觉到了一般,霍然转过身,喊了一声,“安诺!”
“这位小姐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是在找人吗?”小护士不明不白的突然被她抓住了手臂,茫然的看着她,询问道。
苏一南也紧跟了过来,对于她突然的举动甚是不解,“怎么了?”
白安浅回神,眼珠子转向面前的两人,眸子闪了闪,“没什么,我认错人了,以为是遇到了一个熟人。”
“安诺,你有些不对劲。”苏一南根本不相信这样的她,昨晚她也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根本就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真的没什么,你想多了。”她冲他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走吧,许医生怕是累了,该让他回去休息了。”
说完,松开了扯住小护士的手,“抱歉,刚才是我看错了,你别放心上。”
“没关系。”护士温和的笑了笑。
接连两次遇到这样的状况,白安浅只觉得这一切都似乎开始变得真实了起来,如果是幻想,这也太虚幻了。
此时的她不应该要担心黄姨吗?白安诺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
“刚才医生已经进去做过检查了,黄姨的情况很好,很快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许隽将医生检查的结果说给他们听。
白安浅听言,心底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一半了,不管如何,这都是好的现象,“谢谢。”
“不用,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是黄姨自己坚强,我可什么都没做。”许隽耸了耸肩,鼻子敏感的嗅了嗅,“什么东西这么香。”
他要是不提,白安浅都忘了,将怀里的保温盒递给他,“啊,对了,一南今天早上做了些早点,我也给你带来一些,辛苦你了。”
“哇哦!”许隽有些吃惊,打开看了一眼,还有些吃惊,有三明治,还有几道小菜,最后一个小个子里还盛着粘稠的小米粥,看着他的眼睛都直了,“正好,我肚子也饿了,苏先生,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过一些剩菜而已。”苏一南并不以为然,淡然的勾唇一笑。
呃……
白安浅嗅出其中的硝烟的气味,连忙打断了两人的话语,“好了,许医生,你也应该回去了,饭盒的话,晚上再带来也可以的。”
“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有事的话也可以先回公司的,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也没什么。”白安浅转过头对苏一南说,她可没忘记他好歹也是ska的总经理。
“没事,有徐成看着,有重要的事他会联系我的,其他一些琐事,他处理就行了。”
白安浅点了点头,也知道劝不动他,“是吗?那好吧。”
“你好,我想问一下,黄雯黄女士住在那间病房?”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白安浅的耳膜中。
她抬头顺着视线看去,有些诧异,没料到会撞见廖茹,“妈?你们怎么来了。”
“不好意思,已经找到了,谢谢啊。”廖茹对被她拉住的护士说道,随即就走了过来。
廖茹听到她的询问,回答道,“我听一南提起她住院了,就过来瞧瞧啊。”
“妈!我求你了,你快回去吧。”白安浅站起身,小声的说道,脸上带着些许的哀求。
廖茹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为什么啊,我能来看她是她的福气,凭什么赶我走?”
“妈!”白安浅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沉了下来,“你没有资格来看她,别忘了,黄姨能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
“你说什么?你这个臭丫头!”被说中了话,廖茹气的脸都红了,尖锐的声音陡然拔高。
苏一南敛下眉,不平不淡的视线在她的身上走了一遭,提醒着,“白夫人。”
果不其然,廖茹这才想起身边有苏一南的存在,方才还愤怒的脸一下子笑的比什么都灿烂了起来,“一南啊!你看看这丫头,我来看看自己的故人还有错了,真是的。”
“嗯,黄姨现在还不适合探望,所以……”他暗指着说。
可是廖茹岂是这么好打发的人,论死皮赖脸,没人能比她强的,“你们不也在这守着的吗?我正好过来陪你们解解闷的。”
“医院需要安静,妈妈!”白安浅咬着牙,为什么偏偏会让她知道,偏偏她还来了?
“怕什么,我们又吵不到别人。”并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对了,一南,你们吃了东西了吗?我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吃的,你们饿了也可以垫垫肚子。”
“不必,我们已经吃过了。”苏一南沉声拒绝了,“黄姨需要静养,还请白夫人小声一些,影响了她的病情就不好了。”
“是……是。”苏一南都开腔了,廖茹只好讪讪的闭上了嘴,瞪了一眼白安浅,只怪她话多。
“抱歉,我和妈妈去上个洗手间。”白安浅一把拉起廖茹,对苏一南说。
苏一南点了点头,白安浅连忙拽着一脸不愿,想要拒绝的廖茹离开了。
洗手间里,廖茹没好气的甩开白安浅的手,“你干嘛呢?”
“妈,你快回去吧,要是黄姨醒来了看到你就不好了。”她拽了拽她的手,倒是廖茹,满是不在意。
“怕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白安浅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她,就像是要将她看的彻底,“您敢说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廖茹一时间,心虚的别过头,支支吾吾的回答,“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和一南说一下吧。”
顶着她的目光,廖茹实在有些难以招架了,终于松了口,“还有,臭丫头,别以为你自己嫁了个好人就能威胁我一辈子了,等苏一南不要你的那一天,你就等着哭吧!”
“这个并不需要你来担心。”白安浅不急不恼的回以一句,眼看着她就要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突然拦住了她,“等一下,我有件事要问你。”
“怎么?”
白安浅有些踌躇,不知应该如何开口,沉默了半响,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安诺有联系你吗?”
“安诺?”廖茹一惊,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紧张的看了看四周,“说什么呢你!也不看看什么地方,人多口杂的。”
“没什么,是我多想了。”白安浅摇了摇头,看出她的反应并不知道什么,或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
“记住,以后在外面千万不许提安诺这个名字,要是露馅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廖茹狠狠地说道,绘着蔻兰的手指着她,带着警告。
她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送走了廖茹,白安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洗手盆里,捧起一掬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洗完手罢出来,她的面前与一男一女擦身而过。男人五官硬朗,一身的西装着在他的身上,添了几分严肃。
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女人,脸上却带着柔和的色彩,“检查结果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没怀上,只是吃坏肚子了,害得我,还真的以为怀孕了呢。”女人撅着嘴,略带不满。
“没关系,我再努力一把就行了,担心什么,害怕你老公我会不加油吗?”男人呵呵一笑,安抚着女人,对于这一次的失利并没有太大的失望。
白安浅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女人的身上,猛地冲了上去,她十分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她如何能认错~?!
“白安诺!”她喝了一声,女人的身体突然僵住了,仿佛全身都被雷劈了一般。
身子瞬间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缓慢的转过身,看到她面前与她同样样貌的女人也是一惊,“安浅?”
“这是怎么回事?”白安浅吃惊的看着白安诺,眼角不停地跳动着,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白安诺真的出现了,就在她的面前,这样的真实,不再是虚假的,更不是幻觉。
“安……唔!”白安浅正想再说些什么,只见白安诺已经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有开口的机会。
“嗨,安浅,好久不见。”她的红唇抵在她的耳畔,低声对她说道,白安浅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像是被定住了。
目光悠悠的投放在她的身上,双眼暗示着她看得懂的意味,只可惜,白安诺只当没看到。
松开她,浅浅一笑,“这是我的妹妹,安浅。”白安诺重新回到男人的身旁,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解释道。
“这样,你姐姐经常向我提起你呢。”男人同样对她一笑,“你好,我是陆扬,前两天刚与你姐姐在国外回来,没想到,就见到你了。”
“你好。”白安浅整个人处于虚幻的地步,这一切出现的太突然了,将她打得措手不及。
“对了,我们现在还有事,改日再跟你细说。”白安诺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提醒着陆扬。
陆扬点了点头,“对,下次有时间,我们再约你。”
白安浅反应过来,才知道他们这是要离开,伸出手,“等……”可话才刚到嘴边吐出一个字。
白安诺便在男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状的手势,“我会联系你。”
她放慢了嘴型,让她清楚的读懂了她的话。只能眼睁睁的放任着两人的离去。
白安诺回来了,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回来了,他们亲密的程度,甚至到了来做妇产科胎检的,让她竟然说不出任何拆散他们关系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黄姨所在的病房外的,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她的手脚冰冷。
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苏一南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白夫人呢?”
“妈妈她,她有事先回去了。”白安浅强打起精神,对他解释着,“一南,我有些累,能让我靠一下吗?”
苏一南听言,安静的搂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小脑袋枕在他的腿上,“嗯,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我会叫醒你的。”
“好,谢谢。”她很疲惫,说不出的累,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枕在他的腿上。
心脏没来由的抽疼了,白安诺回来了,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告诉苏一南真相吗?
还是要将真相继续隐瞒下去?这样带着别人面具的日子,她同样是真的受够了。
眼角不经意的滑落一滴泪,落在他单薄的衣料上,穿透渗入皮肤,带着滚烫的痕迹。
让他的身子僵住了,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扳着她的脸,不让她有任何躲开自己的机会,“安诺,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她咬着唇瓣,倔强的摇了摇头。
“你绝对有什么事瞒着我,安诺,你太容易被猜到了,别骗我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苏一南的话语里带着担心,一句简单的话,总是能崩塌她的内心,不,。她隐藏的比任何人都要深。
不然,为何会完美的将谎言隐瞒到现在呢?“说吧,安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流泪。”
“我怕……”她的唇颤了颤,泄露出来的颤抖也表明了她的情绪,“怕黄姨会出什么事,怕我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怕……”
“唔!!!”白安浅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她想说什么,可是唇舌都被结结实实的堵住了。
他的舌长驱而入,攻略了她才城池,温柔而深情,让她整个人就像是失足滑落了蜜罐一样。
一身的甜腻,却欲罢不能,让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攀上了他的肩头,抱住了他的脑袋。
舌尖怯生生的伸出,回应着他,苏一南的身子不可察觉的一僵,按着她的身子,紧紧地抱着她,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安诺……”他有些动情,声音蕴含着情欲的低哑,一吻罢休,两个人都有些微喘。
苏一南抱着她,闭着眸,暗暗压下小腹的躁动,不让它出了丑,白安浅也有些愣,臀下一个炙热的硬物抵在下面。
她也不是懵懂不知的少女了,自然猜到了那是何物,瞬间羞红了脸,双眸不知所措的四处投放着,不知该落在哪里。
无措又害羞的模样落在苏一南的眼中,情不自禁的又低下头轻吻来一下她有些红肿的唇瓣。
湿湿糯糯的,带着女子特有的清甜,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安诺。”
他仍然喊着她的名字,白安浅抖了抖身子,低下头,整个身子坐在他的腿上,一颗小脑袋恹恹的靠在他的肩头,低声应了一声。
“不用怕,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他同样低声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却如一颗细小的石头扔进了她心里那面平静的湖水里,激起了无数的涟漪,“我……”
对于他的话,她不知该如何回复,突然开始懊悔自己为何要说出那一番话了,可能,那自己一时的鬼迷心窍了。
她犹豫着,苏一南看穿了她,伸出食指抵在了她的唇边,不让她将话说出口。
“我不需要你给我承诺,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你别忘了,我跟你说过,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你死磕,不怕你不动心。”
“苏一南,你有没有想过我会骗你?”她靠在他肩头的脸埋进了他的胸膛,不敢抬起看他。
下意识的害怕着,“你有骗了我什么吗?”他不答,反问道。大手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哄着,渐渐缓和了她的颤栗。
“没有。”白安浅毫不犹豫的立刻否认了,“我是说,如果……”
苏一南嘴角噙着笑,笑意浮上眼底,“那便等到你告诉我的那天吧。”
“谢谢你,苏一南。”她说道,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得彻底,苏一南低头看了看。
某人已经肆无忌惮的揪着他胸口的扣子熟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声浅浅的传出,打在他的胸口。
带着温热的气息,将他本就絮乱的心又忍不住狂跳了起来,“磨人的妖精!”
苏一南低咒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现在这个状况,根本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许隽过来的时候,两人仍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因为是vip重症监护室,来的人并不多,只有指定的医生和护士才准许到的楼层。
期间,并没有人将她吵醒,白安浅靠在男人的怀里,小脸红扑扑的,粉唇微启。
淡淡的吐着气,苏一南同样抱着她假寐着,听到动静,陡然睁开了眼,看着站立在面前的许隽。
眸底不带一丝的温度,只用眼神暗示着他别出声,许隽点了点头,不再打扰两人的时间。
迈着步子离开了走廊,心中有些郁气堵在胸口,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他深吸了几口气。
又吐出,不知为何,只觉得那一幕碍眼极了,伸手摸索了一番口袋,终于在衣兜的角落里翻找出一盒未开封的烟盒打火机。
点燃,深吸了一口,烟雾被他吐出,迷了他的样貌,所有的情绪同样隐藏在浓浓的烟雾中。
“咳咳!”他不会抽烟,吸得有些太急了,一下子呛到了,曾经有人说过,吸烟能够消除烦恼,他突然觉得,这话是真的没错,至少此时能够稍微平缓下他的所有情绪。
一盒烟很快的被他抽完,想要再摸索出一根烟,却什么都找不出来了,长舒了一口气,地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烟蒂了。
医院的一名护士巡楼时瞧见了,面色有些难看,“这位先生,请有些公德心,这是公共场所,请勿吸烟,医院有专门的吸烟处,你这样要是让病人吸取到了应该怎么办?”
“抱歉,是我的不对,实在是抱歉。”许隽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连忙道歉。
他同样是医生,自然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大的害处。
也许也是看出了他的诚恳和歉意,这才让女人的脸色好看些,“算了,想必你也是遇到了什么事,下次不能再犯了!”
医院里生老病死她天天都经历,到底还是有些能够体谅的,“嗯,谢谢。”
许隽再回到病房外的时候,白安浅正好慢悠悠的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揉着惺忪的眸子。
苏一南一脸宠溺的掐着她的脸颊,好让她快些清醒,却惹来女人娇憨的抱怨,“好痛!”
“是吗?我给你治治。”
“怎么治?”白安浅不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似乎真的很认真的询问。
苏一南狡黠的一笑,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偷了个香,随后问她,“还疼吗?”说完,眼角淡然的扫过不远处看着他们的男人,唇角的笑泛得更深了。
“你又耍流氓了!”白安浅满是怨言的瞪着他,捂着脸颊,“呀!”她惊讶的叫了一声。
这才注意到身旁的许隽,羞得不知所措,更知道自己此时和苏一南的姿势有多么的亲密。
一下子就从他的怀里蹦了起来,整理着自己刚睡醒时凌乱的衣衫,歉意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啊,许医生,居然让你看到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白安浅捂着脸,几乎欲哭无泪,她哪里会知道许隽居然已经来了,要是知道,绝对不会与苏一南这样的。
什么都被看到了,她的最后一点脸都要丢到家了,许隽故作不明,一脸的茫然,“什么?”
“诶?”白安浅愣了一下,看着他的反应,心中奇怪,难道他没看到?是的吧,不然怎么这个表情。
“黄姨还没醒吗?”许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她纠结,径直的走到玻璃窗前,往里面观看了一下。
果真仍然在昏睡中,“嗯。”一提到黄姨,白安浅的情绪有些低落了,点了点头。
“这都已经几天了,还没有醒过来,该不会……”她有些担心。
苏一南站起身,揉了一把她的脑袋,“不会的,医生不是说了吗?再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的,那时候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对啊,难道医生的话你也不相信吗?”许隽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没事,我也是随口胡说的,她会没事的!”白安浅双手握成拳,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
“对了,今天我安排徐成请了一个护工,这时候也差不多过来了。”苏一南看了看手腕的腕表,说道。
“为什么要请护工?我们也可以照顾黄姨的啊。”白安浅不解,苏一南却笑了笑。
“很多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你别忘了,黄姨已经几天没擦身子了,我和许隽都不合适,你的话,我怕累着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白安浅才惊醒过来,确实如此,脸上带着些许的歉意,“没关系啊,我可以的!”
“不用,反正已经找到了,就听我的,嗯?”虽是询问意见的话,却没有给她半点反抗的机会,下巴轻轻一指,双眸也落向了前方,“看,她已经来了,你还要让人家回去吗?”
“呃……”话是这么说,“好吧,就听你的想,谢谢你。”她都没想到这个,明明她同样是个女人。
想到这几日里委屈了黄姨,心中就觉得有些愧疚,苏一南看了出来,没说话,只是揽了揽她的肩膀,让她别在意这些。
嘱咐了护工一些注意的事项和要做的事后,白安浅这才放心的跟着苏一南回家。
在车上的时候,口袋里的铃声突的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钻入她的信息中,白安浅皱了皱眉。
猜想着会是谁呢?指尖点开,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却足以让她不知所措,白安浅慌张的将手机塞进包包里,紧紧地揪着宝宝的口袋,手心不自觉的渗出冷汗。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侧的苏一南,只见他,正钻心的开着车,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反应。
才让她微微松了口气,安静的躺在包包里的手机仍然没有失去光亮,上面一行字清晰的写着。
“安浅,我想跟你单独聊聊。白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