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起身去厨房,低着头继续切着,刚刚还未切完的土豆,眼泪却哗啦啦的顺着流,滴答滴答的打在刀面上、手背上、土豆上。她手上的动作没停,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了,连面前的菜是什么都有些看不清楚,她有些自嘲的笑笑说。“我切的不是洋葱阿”

楚辞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瘦瘦小小的人,让他满是心疼。

他取下她手里的刀,一把把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一手轻柔的拂过她的头发,像是哄着正在入睡的小孩子。

直到在他怀里,她才放声大哭,眼泪滑过衣服,然后消失,只留衣服上的一片印记,然后终究会消逝。

如每个人青春中的疼痛,时间久了就会消失,只留下岁月的印记…

除夕夜,窗外烟花姹紫嫣红,转瞬即逝犹如昙花一现,花炮升腾五彩斑斓,整个城市沉浸在节日的烟花爆竹声中。

还依稀可以听见一些孩子的尖叫,充满了欢乐。

徐蔚蓝还记得去年除夕夜和他是怎么过的,他在除夕夜一般不怎么喝酒的,或早早睡起去,或与她谈谈心,又或者与她一起把春晚看完熬夜到十二点,然后再深夜入睡。

电视上的节目依旧如往年热闹,可小品界再也没有本山大叔,而后来的人,再也没有人超越本山大叔的,每年春晚都被网友吐槽到,让总导演想吐血。

去年除夕夜吃饺子是襄市的习俗,在超市买的饺子皮,和他一起包的饺子,然后一起看完了春晚,放一十二点的烟火。

今年她一人,热气腾腾的饺子,索然无味,对面摆放着还冒着热气的饺子,仿佛对面一会儿还会坐着那张熟悉脸。

家里一片欢笑,如往年一样,和沈家一起过的,饭桌上热热闹闹,楚辞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吃鱼一个人在家里,外面热闹无比,每个小家热闹无比,会显得徐蔚蓝有多凄凉。

沈舟延照旧是饭桌上的开心果,沈舟延正在手舞足蹈的讲着,同宿舍的一位男生,睡觉从床上摔下的事,楚辞却有些笑不出来,曲柠溪看着沈舟延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大人们则是开怀大笑。

趁他们的欢笑过后,楚辞有些讨好的对他妈说;“妈,一会儿吃过饭,我和舟延带着柠溪出去玩可以吗?”往年过年是不可以出去的,因为人太多,大人担心有些危险。

“除夕在家多好,柠溪才不会和你们一起呢,肯定是你小子想出去,拿柠溪当借口。”母亲语气有些不满的道,就知道他是想陪那个叫徐蔚蓝的。

楚辞给沈舟延眼神信号,在接受到信号的沈舟延,忙拉着楚辞母亲的手摇摇晃晃,有些撒娇的说;“阿姨,你就让我们出去嘛!我们家柠溪都没怎么出去看过烟火,也没怎么出去玩过呢。”

母亲自然是最了解孩子的,但是还是口是心非的说,是看到在柠溪的份上。

大人们原本就喜欢柠溪多些,柠溪乖巧懂事,料他们也不会带着柠溪做什么坏事。

沈舟延转移战场,“妈,你呢?同意我们出去吗?”

沈舟延母亲装作不开心的样子说,“你不就已经决定好了吗?还要问我意见呀。”

沈舟延的爸妈就很好搞定了,沈舟延随便一个笑话,一个小撒娇之类的,就可以轻易搞定。

临走时大人们最担心的就是安全,交代了小心点,早点回来之类的话,就随他们去了。

“叮咚,叮咚”正在洗澡的徐蔚蓝,听到门铃传来很急促的响声,便匆匆忙忙随便洗好,穿好衣服出来,在看见门口的人时一阵惊讶。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奇怪的说。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一边往里走,一边推着她往房间里。“快点,换衣服,然后我们出去玩。”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她的头发张长了些,现在已经齐肩了。

他把她按在沙发上,拿来毛巾,给她头发擦擦,差不多不滴水了,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发,热热的风传入脖颈,痒痒的。

她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僵硬,他的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头发,拂过她的头顶,她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突然站起,然后夺过吹风机,“我自己吹就可以了”,就胡乱的吹试着。

“好吧,”他没再勉强,她还没习惯他对她的好。

换好衣服的徐蔚蓝,被楚辞匆匆忙忙的拉了出去,然后拽在车上,系好安全带,楚辞便一脚油门,飞似的跑掉。

听楚辞讲过他的驾照是高中毕业的时候考的,徐蔚蓝觉得他的技术还不错,至少她坐了这么久了,还没有觉得头晕。

因为她有晕车症,一般人开车,她都会觉得头晕,冬天她也不好开窗户,但还好没有觉得晕眩,想吐。

很快地点到达,是郊区,离市区还有些远,所以这里放烟花的人还算多,市区不可以燃烧大量的爆竹。

吼一声,一朵五彩缤纷的花朵出现在天空,当烟花骤然绽放,璀璨了整个天际。

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直落,等待着人们许下心愿,那展开笑脸与漆黑的夜色相映成晖。

那一束束光线突然炸开,金色的、银色的、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星星般的花朵向四周飞去,似一朵朵闪光的花朵,光彩夺目。

徐蔚蓝看着耀眼的烟花,开心的笑着,却不知有人因为她的笑容,也开心的笑着…

一个月的寒假,很快就过去了,回到学校。

她很感谢楚辞,沈弟弟及身旁的这些朋友对她的照顾,让她得以走出阴霾…

大一下学期,选修课开始了,她和楚辞选的是同样的课程。

原本是要和莫烟他们选一样的,因为没有电脑,楚辞帮忙选了,可是因为有楚辞,她们都不愿意和她选一样的课程了。

为了结业能及格,修满学分,即使企业管理课再无聊也得干坐着,集体磨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