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残像和具象虽然带着狐火,但还没有真正狐火的灼烧能力,否则阿勒刚才肯定会被烧死,我早前在中心大祭坛的时候,也已经被傀儡娃娃烧得连灰都不剩了。这一路惊险无比,等我们到了“右后爪”墓室,阿勒心里有点阴影,不过还是壮着胆子上了祭台。
她放慢步伐,切断狐火变得出奇地顺利。完事后,胡子问:“李老板,现在是去砍了狐狸头,还是去摘掉狐狸尾巴?尾巴比较近,但这股邪火烧得不太正,我心里总是发虚。”
李亨利点头道:“我也有这个感觉,既然前面都没有找到主墓室,它一定就在后面了。我本来留着这一手,入口处的祭坛狐火柱我想最后才切断它,万一要是有问题,逃命也快一点。可现在看来,太快找到主墓室未必是好事,一个搞得不好,就会触动阴物,正主和傀儡娃娃会同时出现,满室游走。”
我忙问:“就李老板这个意思,咱们还是回头,先去切断头部的狐火链接?”
李亨利点了头,东海笑道:“这跑来跑去的,真吉跋费事。还好狐火的高度是固定的,不然就脖子那一块鸡肠子地,窄得跟针管子似的,咱们怎么过得去呦!”
吴敌说:“行了,废话少说,赶紧办正事,小哥命还悬着呢!”
他说的在理,东海也不跟他抬杠,我们赶紧往入口处奔波。路过胎位的时候,阿勒忽然叫住我们说:“这里有点不对劲嘞。”
我忙问她哪里不对劲,她指着青铜棺说:“阿丽娜好像出事了,我总感觉这口铜棺里面不止一个阿丽娜。”
李亨利反问道:“感觉?”
阿勒解释说:“我不知道怎么说了,好像是用眼睛看见的,却又不是眼睛,我说是感觉,和平时那种层面的感觉又不一样嘞。等我想想……”
东海急道:“别想了,你倒是快说呀,脱裤子脱一半,惹得我心急火燎的。”
阿勒被他一逼,忙说:“就……就好像是用心看见了,却又看不出具体的视觉感受来,比直觉还要真实!”
我听了忙道:“我觉得阿勒不是在瞎说,她有重明眼,能看见阴物,说不定还有类似天眼的功能咧,不然怎么能克制狐火和残像?你们还记得古楼兰叙事长诗《赤金册》吗,上面提到了手臂有一根羽毛的女祭司,那个能召唤出提亚马特的命运羽毛,会不会就是阿勒?”
李亨利一愣,点头道:“羽毛……青鸟……有点意思,走,过去看看!”
我们走到胎位祭坛内,主祭台上的棺材静静地躺在那里,死灰色的青铜棺小巧而妖冶,可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李亨利不敢托大,打手势比划着,要和阿依慕一起开棺,阿依慕却连连摇头摆手。胡子赶紧递过纸和笔让她画画,我看到胡子这么主动,虽然情势紧张,还是感到有些莫名喜感。
她画了狐狸墓四爪的祭坛,用线连接着中心祭坛,祭坛旁画了傀儡娃娃,又画了胎位上打开的棺材,边上站着一个小女孩。然后她将实线加粗涂成虚线,又将傀儡娃娃和小女孩连线起来给我们看。
我有些没看懂,李亨利惊道:“她应该是说开棺之后,傀儡娃娃和阿丽娜之间会产生什么关联影响,究竟是什么影响呢?”
我忽然看见傀儡娃娃扑了过来,赶紧拉开阿勒,他们全部都吓了一跳,傀儡娃娃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表示张弦已经死了?
李亨利忙说:“的目标是阿丽娜,我来缠住,你们赶紧开棺,将小姑娘带走,去找小哥!”
张弦的生死已经成了谜,他让我们去找人,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说明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脱口而出的下意识话而已。既然李亨利已经没有了主意,我想,我自己该拿主意了。
阿勒说棺材里不止一个阿丽娜,这实在太诡异,我还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看傀儡娃娃的反应,就知道阿勒肯定没说瞎话,也就是说,阿丽娜身上,一定藏着什么很关键的秘密。但阿依慕公主好像也知道些什么,她在阻止我们开棺,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我脑袋都快要挤破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李亨利估计不是傀儡娃娃的对手,连张弦和阿依慕公主联手,都被傀儡娃娃给控制了,要不是我的大乌血在他体内起了作用,他不会表现出那样的神勇。既然李亨利阻挡不住傀儡娃娃,那么傀儡娃娃必然会达到自己的目的,得到阿丽娜只是个时间问题。
想到这个环节,我心里一动,既然不开棺傀儡娃娃也同样会达到目的,那么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开棺,争取到控制局面的主动权,哪怕是错的,也非做不可,否则会陷入更可怕的未知境地,这显然对我们是不利的。
李亨利果然还是老谋深算,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的决定,我却要想半天才能想通其中关窍,那么他说让我们去找张弦,会不会也有深意呢?我意识到自己这时还不能怀疑他的能力,忙大喊道:“东海、胡子,准备开棺,带阿丽娜走!”
棺材打开,我发现阿丽娜的眼睛是睁开的。面贴着面,她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赶紧撑着棺沿离开棺材,但她用手却箍住了我,掐着我的脖子被带出了棺材,吊在我前胸上。这小姑娘劲头不小,一双手像铁箍子一样,我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来,喉结感觉都要碎了。
傀儡娃娃发现我将阿丽娜带走,居然马上朝我冲过来,我顾不得脖子生疼,就这么托着她的小屁股往前猛跑,跟抱孩子似的。忽然,她松开我的脖子,差点掉下地去,我怕她再来刚才那一手,赶紧将她的头压在我肩膀上,并用手扶住不让她的嘴接触到我的脖子,她这么可怕,我害怕被咬。谁知道还是不能幸免,她没办法咬到脖子,就狠狠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痛得我眼泪一飙。
这小妮子,下口太他妈狠了!这哪是咬人呐,简直是在吃人。吴敌追上我,一巴掌拍在她脸上,“啪”的一声耳光响亮,她这才本能地松了口。我没想到老吴就剩一只手了,还有这股子狠劲,就说:“老吴,你这一巴掌太狠了吧,别给她扇晕过去了。”
吴敌边跑边说:“我不对她狠一点,咱们要反受其害,你是没发现她那个凶狠的样子,跟头饿狼似的。对了,千万不能松手啊郭老板,她一定是想往傀儡娃娃身边跑!”
我听了心里一紧,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傀儡娃娃具象被李亨利死死地锁在了祭坛里,一时还跑不出来,但我估计李亨利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