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一曲断愁肠 千劫摧难香 (一)

这日已是除夕,虽是年下百行俱寂,但商人好利,各色大号商铺酒楼依然未曾歇业,尚幸如此,张入云二人才有地方歇脚。而且今年冰冻雪厚,道路难行,有那已来不及回家省亲的商旅已然提前投店,如此一来,泸州城内几家不多的酒楼饭庄倒是愈加的热闹。

香丘很喜欢这般南来北往,各色人物齐备的景致气氛,只是她又爱洁怕脏,是以每次均是张入云提前将酒楼内较好的坐位占好,如此一来,二人坐等美食,又得看热闹,倒也惬意。且是过年,客人都不太计较银钱,一时吆五喝六,菜色丰盛,猜拳行令,香丘看了更是开心。

时间不大,二人已是吃了不少东西,又是气氛不错,连张入云也喝了不少酒,未想香丘酒量竟比他还大,喝得虽比他多,却是不见有醉的意思。

却说到了众座欢腾,就见一对爷孙俩行上酒楼来,老人背了一把胡琴,上来即走到各位食客面前请教。原来他二人并不是上来吃饭,而是前来卖艺的苦人。

张入云见二人除夕之夜,却还要如此奔波,先见祖孙二人一个年纪老迈,一个尚还幼小,先还以为是一对异人,有心查看之下,才发觉对方实只是寻常百姓。且衣着寒酸,便是那小孙女儿也穿的是件单衣裳。香丘见此有心,想让二人过来奏曲,但却被张入云因守着不得在外买笑的门规而阻止,一时间香丘大是不乐意,脸上满是嗔意。

好在不多时,即已有位南方客人照顾那祖孙二人的生意。张入云与香丘都是耳目聪慧之辈,一时待那老人与孙女唱曲时,却是侧耳倾听。不想那小姑娘年小,语音稚嫩还不怎么觉显,但那老人拉的一手胡琴却是妙极,一时抑扬顿挫,声声凄婉动人,虽只是胡琴,但有时竟能发出碎冰破玉的灵动声,在场众食客虽都不是内行,但只一闻声却也是感同身受,不由自主放下了筷子,只聆听起老人的琴声来。

张入云本是近日来心中甚苦,听了老人的琴声,却是愈加的心神荡漾,不由间竟又是多饮了几杯。至于香丘,却只觉那胡弦声,声声悦耳,摧肝断肠,不知怎地竟似是生来就曾听过的一般。

好容易一曲奏完,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唉叹一声,重又拾箸举杯。香丘听完一曲,也是一声幽冤,见张入云已是有些醉意,不由向其娇嗔道:“阿云!你以后也学会拉这曲子给我听,好不好?”张入云此时已有些熏熏然,一时闻了,只答道:“你即爱听,怎么不自己学,如是学会的话,倒是随时都可以听到啊!”

香丘白了他一眼道:“听曲子就是要别人拉的才好嘛,若是自己拉给自己听,反而不香甜。”张入云见她竟有这番道理,倒是乐的一笑。

再说那祖孙二人一曲奏毕,领了赏钱,重又在那楼上转悠,未想人情冷暖,虽是听曲子的人多,付钱的却少,且已是一曲奏毕,更是少人问津。只是那祖孙俩想是一日下来生意清淡的紧,一时间只是在那楼上细细的寻找客人。至有一桌皆是江湖人打扮的食客面前时,还未开口,却见一黑脸长髯的汉子已先喝道:“快滚!快滚!刚才咿咿呀呀唱了个半天,已让大爷我头痛,现在还敢来耽误大爷们说话,小心我碗大的拳头。”说着将一对拳举了一举。直吓得老人连忙提了孙女就走。

香丘一时看了气不过,即像出手教训,却被张入云阻住道:“这人只是个粗汉子,何值你出手教训,而且你我二人一时走了,这爷孙俩还要在这里讨生活,你只顾快活,却小心连累了别人!”

香丘听他话说的有理,只是终是不解气,仍是恨恨的盯着那汉子,一时抓了一粒花生在手里。张入云见了,知她要用暗器手法小惩戒一番地黑脸汉子,心下她手下万一失了轻重,却是惹出事来,又是一把将她按住与之说了。

香丘见他又来阻止自己,即气道:“你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怎么就帮着坏人,你要怕我手重,那好,你来出手就是了!”

张入云哑然失笑道:“我才不和你一般胡闹呢。”

香丘接口道:“怎么我说的就是胡闹,你的暗器功夫比我好,手下有轻重,喏,我也不要你把那个人打的多厉害,你只管给我把他用这花生米打翻个筋斗就是了!”说到这里,她倒是自己觉得有些过分,一时倒是先笑了!

好在一时那先前叫曲子听的南方客人此时已是重又来唤老人过去,如此,才让香丘将此事丢过一旁。

未想那老汉琴声一起,却又起了变故,就见那先时的黑脸汉子此时腾地站起身来,却是摇摇晃晃的走至那老人身前,一把就欲拎住子老汉的衣袖,未想酒喝的多了却是脚下虚晃,一时抓了个空,等他稳住身子时,已是歪过至小孙女一旁,一时看着惹厌,就是并指一弹,当下一根指头就已着在了小姑娘的额头上。

那汉子人甚高大,看打扮显是练家子,虽只一指,但当时也听得小姑娘一声惊叫,竟是翻倒在了地上。老人见了大惊失色,忙将孩子扶起。一旁的商客,却是自忖力弱不敢惹他。店家见那汉子一桌人都是武家打扮,当下也不敢过来。那汉子先也一阵惊慌,怕无意之中惹下官司,再见那孩子被老汉救醒了过来,只头额上肿了一个小包,当下放了心,却又不免得意,一时只站在当地哈哈大笑。

未知忽见空中一道物事划过,虽是细小,竟带有破风声,一时正中那汉子的眉心,只听他一声大叫,当下就是凌空翻了个筋斗,栽倒在了地上。再听见地上一阵滚动,原来伤了那汉子的却只是一粒小小的花生。

幸是那汉子皮糙肉厚,虽是被打的眼冒金星,但一时却也未曾怎么伤着,当下挣扎着以手支地正要起来的时候,却又听见空中又是一阵啸声,又是一枚花生直打在了其手腕上,直将他打的一阵哎哟,又是翻倒在地。

此时与那汉子在一桌的三名同伴,已是瞧出那花生是张入云所发,当下见他与香丘,一男一女俱是年纪轻轻,为防是名门之后,却是有些顾忌,一时抱拳道:“这位公子,方才是我这位兄弟出手不当,还请尊驾手下留情,给我等一个面子!”

不想张入云却是寒声道:“你三人方才见他出手伤及老幼之前怎不说这话来,却在这时又来说些公道!”正说间,那汉子脸上难堪,再次挣扎欲起,却又被张入云一粒花生打在膝盖上吃痛处,一时跪倒在地。张入云双指连弹当下两枚花生飞出,第三次将那汉子打翻在地,看情形,他竟欲让这汉子躺在地上再不得起来的意思。

那桌上的三人此时见张入云如此出手作贱自己同伴,一时也自恼了,纷纷抽动兵刃,就欲上前,内中有一个也是暗器行家,当下挥手就是三枚飞刀直向张入云面门射来。未想张入云只将手一招,便将那飞刀一一捉在手里,重又整整齐齐地平放在自己餐桌前,看情形实是渺视三人之极。

那使暗器的见对方手段高强,心下恼羞成怒,不顾计较又是两枚铁蒺藜打了过去,跟着左手腕再又一抖,却是暗地将一枚阴沉沉的逆水行舟针射了出去,这针本就专破武人真气,如被击中人身要xue,轻则身受内伤,重则几十年横练气功就要被破去,实是歹毒这极,且又是色作淡灰,此时在酒店灯光下看来,更是难辨。

只不想他今番遇上的却是暗器名家张入云,当下只如没事人一般,右手二指连晃,竟将两枚满是毒刺的铁蒺藜钳在指中,跟着又是卖弄本事,左手曲指一弹已将射来的逆水针弹起至半空,曲掌一伸,那针已是平躺在他手里。

张入云见了手里两样暗器都有带毒,一时看了一眼那使暗器的人道:“看你使的这两般歹毒的暗器,就知你不是个良人。”跟着就听他一声断喝道:“还你!”,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两枚毒蒺藜已如电射一般,分别打在了那使暗器的双手手腕上,因这铁蒺藜有毒,张入云此时又有些醉意,手下忘了轻重,一时那蒺藜竟是透骨打入,看情形纵是治好,少说也要半年多功夫。再听嗖的一声,就见那三寸来长的逆水行舟针,已是cha在了那人的发髻上。

如此这般三人这才知道张入云身负绝艺,一时为他一身本事惊服,当下不敢再妄自动手,口中也没了言语。只得扶起那已被铁蒺藜打的痛昏过去,又是因中毒脸已化作紫灰色的同伴,当下手忙脚乱的找出刀伤药和解药赶紧为他疗伤。

而地上那黑脸汉子,此时但凡是想要站了起来,便被张入云一粒花生打倒,不多时他身上已是着了十多粒花生,虽是痛的他哇哇大叫。但那汉子生来彪悍,此时见张入云有意折辱他,倒也光棍,只一味的咬着牙跌了又爬,倒了再起。

只是到后来却是终经受不住,一时嘴里大声骂道:“你这哪里来的小牲畜,*祖宗,竟也敢教训老子起来,你有种就把老子打死,这样一跤一跌把我绊倒算是什么鸟本事!”说完又是亲娘祖宗的乱骂。

张入云闻言轻声冷笑道:“我还当你真个光棍,本还想再将你跌上三十跤,就一脚把你踹下这酒楼。谁知你自己脓包无用,已自先叫起软来了。杀了你我之当捏死一只臭虫,就你这般的欺老胁幼的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装强。”说完,右手中指一弹,一粒花生利啸着激射而出,正打中那汉子眉梢处的地板上,就见那只是软软的盐水花生,竟在张入云一身功劲之下直打在地上与地平起,一时地下飞灰木屑溅起,打的那汉子黑脸上一阵生痛,这时他才知道张入云方才手底已是留情,直到现在才使出真功夫。

再听张入云道:“你若再口里乱吠,我就将你背脊上十三处xue道制住,让你在三年内,只能像条蛆一样的在床上躺着!”说完又是卖弄本事,双手交汇连弹,一时十三粒花生飞过,正好在那黑脸汉子身旁排了个直直正正的一条直线,为显本事,竟是每一粒均是相距都只三寸,且力道均匀,每一粒都是与地平起。这手功夫一显,便是那满楼的不懂武艺的老百姓也知是惊世骇俗的本领,当下本已寂静无声的酒楼内,更是变地如死一般的寂静,就边空气也仿佛如那窗外的冰雪一般,竟在这一时间凝固住了。

众人里只有香丘的本领和张入云是一个级数,她原先虽也知道张入云暗器本事在自己之上,但未料到他手下功夫竟得这般的高强,此时使将出来,却是连顽皮如小香丘,也是一时间啧了啧舌头说不出话来。

再看那黑脸汉子,当闻之身旁一连串的疾风声,已是吓得不轻,再侧头看时只见地上已是多了个一字,一时间当不得张入云这般武力,也是被吓得傻了。

再说那同行的三人中,有一个较老沉的着红衣的汉子,此时见了张入云露了这一手,虽是惊人。但听其口中意思,却是只为争一口闲气,并未有伤人之意。当下他挣了挣脖子,拎了拎衣袖,方才大了胆子与张入云说道:“这位好汉请了,今日之事确有我们做的不对的地方,尊驾即也是江湖中人,又露了这手本事,我四人自负不敌,已然是无话可说。只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即是评理,就不该持强做势,有什么话,您先划下道儿来,我们接着也就是了!”一番说的不卑不亢,虽是服软跌低,倒也有几分意思。

张入云本是酒后失神,一时发了性子,先闻那人的言语也还有些恼怒,但后首一想,如真的这般依强而胜,倒是在人前做不得江湖好汉的榜样。当下略笑了笑道:“你这人口里刁滑,但说的话也有三分道理,我只为不忿你这同伴逞凶欺弱,既然事已如此,你自与那祖孙俩行礼道歉,若是人家说放了你,我也没有为难你的道理。”

那红衣汉子闻了这句话,即知此事已然无碍,他出入江湖几十年,人甚乖觉,一时间已自上前与祖孙二人施礼。那老汉怎当得这江湖强人势派,当下自是忙不迭的摆手,不敢与之计较。红衣汉甚会做人,当下又取出二十两纹银出来与那老汉,说是为那孙女疗伤,又唤过黑脸汉子来,就倒在地上,与二人说些陪礼的话。‘那黑脸汉子,此时也是心气软了,一时红衣人怎么吩咐,他也就怎么办。

至此时红衣人见左右已无事,便伸手欲扶起同伴,向外行去。未知却听张入云忽然大声道:“慢着,我虽说了老丈饶了他,我就饶了他,但却没说他可以站着走出这家酒店!”

一时间那四人听了都是睁大了眼睛,众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怎不知道张入云这话里的规距。当下那黑脸汉子听了这话,两只眼睛只睁的如牛一般大,一时依然是躺在地上的他,将大手往地上使劲一拍,跟着就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钢牙一咬,便是照着自己左手划去,准备削下两根手指给张入云做个印记。

未想却听当的一声,张入云又是一粒花生打在那刀刃上,立时那汉子虎口酸麻,那精钢匕首已是跌落在了地上。黑脸汉见张入云如此,以为他还要生事,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勃然大怒道:“你这后生,杀人不过头点地,大爷既然要陪你两根手指,你若还不满意,却又待怎地?”

只听张入云不紧不慢道:“大过年下的,谁要你留什么记认,一时闹出血来,也坏这店家的生意,我只说你不能站着走出这间店而已。你或是自己爬出去,或是被人抬出去,却都不当我的事。”

那黑汉子至此方听了个明白,一时间脸上又是一阵青,虽说此举太过丢人,但也好过削了手指做个终生残废,当下正在犹豫间。他身旁的红衣汉子倒是乖觉,一时已是唤过另一名同伴来,两人二话不说已是将那黑脸汉子抬下了楼去。再二次上楼将那中了毒镖的同伴也扶下了楼,待行至张入云身旁时,就见那红衣人抱拳与他说道:“在下岭南神拳门焦春赞,今日与公子面前,我众人是认栽了,只是还请留个名号,也叫我四人心里有个谱,终是知道在什么人手底落了架,以后回去也好与人说个明白。”

张入云听了这焦春赞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也自笑出声来,只口中答道:“按理依你同伴先时的行径,却不配问我的名姓,既然你一定要留个念想,我的来历说与你知倒也无妨。我乃一介江湖野人姓张名入云,峨嵋白翅子是我师兄,你日后要是寻我不到,尽管去寻白翅子一问便知。”

那焦春赞行走江湖多年,如何不能知白翅子东方文宇的大名,一时听了张入云的话,又见他这么年轻便得了这一身高强的本领,实也只有峨嵋派这样的名门大派才能调教的出来。当下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他峨嵋派势大,实不是自己一个神拳门能得罪的起的。他方才一番话,本就是找回些场面的江湖俗语。此时闻对方靠山势重,已然将那最后一点点争胜之心,尽数收起,至此也不再多话,只微一抱拳,便是抽身而去。

再说香丘此时见了张入云胡说乱盖,方才自先前的惊讶之中醒过神来,只听她笑道:“想不到阿云也会撒大谎骗起人来,一时间说起谎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只是这么一来,这焦春赞和那东方文宇大坏蛋却都被你蒙在鼓里,若是日后路上遇见生出事来,却都是你倒的鬼,也难为你这么促狭竟能这么快的想出这套话来。”

张入云听了,倒是第一次露出些坏坏的笑容来,只道:“他二人都不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我又何必与他们讲公道!”

未想香丘反倒白了他一眼道:“才不是呢!我看你就是酒品差罢了,只喝了这么一点就颠狂起来,与平常完全两样。若你真不与他二人讲公道,前番就不该与东方文宇在纤微洞时那多废话。要知道你这样的性子和那些没品行的人在一起最吃亏了,现在仗了一点酒力,却倒反了常态,说起这些便宜话来了,真真替你害羞!”

张入云一时被香丘说自己酒品差,不由红了脸,再听她说自己与东方文宇斗智争强吃亏,虽也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知道香丘一番话俱是在维护自己,反倒是不甚在意。此时他再见那祖孙二人已是渐渐走近自己桌前,却忙一摆手打断了香丘的话头,起身相迎。

再说那老汉此时携了孙女过来,虽是有些害怕张入云这样的江湖客,但守着受人之恩,当以礼待人,却是提起一副肝胆前来道谢。张入云尊他是位长者,且琴艺出众,不似个没来历的,见他踱步而来,也自忙持了后辈的礼数恭身相迎。香丘在恭敬老人这面也是自幼得了礼数,见张入云起身,也忙放下筷子立起身来,再见老人行的近了,却将一张椅子移好,为老人端坐。

那老汉不想眼前年轻男女对自己这般恭敬,反倒着了慌,忙作揖打躬谦身。张入云见此,自开口道:“老先生不需如此多礼,先生高寿我二人自是晚辈,您还请先坐,我倒有几句话想与先生商量商量。”说完便已举手相迎,那老汉见此,又因方才张入云一副狠劲,不敢相违,却是颤巍巍斜斜的在那方椅上坐了。

一旁的香丘见此,也忙拉过他身旁的小孙女坐下,查看之下见那小女孩生的可爱,却是在额头了肿了一块,头上油皮也擦破了好些。当下只骂着那黑汉子无赖,却又从腰里将所剩不多向来不准张入云食用的,水仙环姬留赠自己的坚果子取出来递给那孩子。因都是异种佳果,小姑娘怯怯地只尝了一个味道却是又香又甜,一时脸上露出些笑容来,香丘看了也是喜欢。

再说老人在张入云一番请教之下,已自道了名号,他姓江名海石,赣州石城县人,孙女江玉儿,父母只在七岁便已双双身亡。老人一身贫困多难,本指望其子长大了老来有靠,却不想儿子媳妇竟是一朝身死,只得拉扯着孙女儿过活。谁知天不养人,之后家里连遇几次天灾人祸,本就小小一点田产也已赔了个干净,无奈之下,虽是投亲靠友,但终不是长久之计,幸是自己早年年轻时倒练过些琴艺,穷困到后来只好典当了最后一点家私,干脆漂泊四方,只想着能将小孙女拉扯成人,其余的却不做他想。

张入云见他谈吐不俗,不似是个毫无见识的,细闻之下,原来老人也是出身书香门弟官宦之家,虽是自幼家道消乏了,但却是未将书本丢下,只是守着祖训再不为官,书虽读多了,却也求不得功名。至后成人从业,却是百无一着,渐渐地却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张入云知老人说的虽从容,但内里一定曲折,一时与老人说的很投机。却是换了心思要与其长谈,思到这里时,才看见满桌的残肴,当下猛拍了一记脑门道:“该死!该死!!”一时连忙唤店中小二过来。

待店家行来,张入云与其说了要换置一桌酒席,再换一间雅座好与人说话。那店家见了他方才那等势派,敢不奉承,一时如得了圣旨一般,只片刻间便已诸物齐备,又请众移座。张入云此时回头看了看桌上,尚幸自己和香丘近来食量日大,一桌菜肴都已吃了个倾尽,倒是没怎么糟践,这才转身离去。

待移至雅居内,宾主对饮了几盏,张入云方打开话匣子道:“老先生在上,小子有一事相求,不知老先生可否答应。”

那江海石听了这话,忙放下筷子,却又略带惶恐道:“公子千万不要如此客气,有话您尽管吩咐,只是小老儿年岁老迈,又是百无一用的身子,实不知有什么能帮到公子的。”

张入云知他是怕自己说出些施恩望报,对其不利的话来,当下忙道:“老先生万毋担心,晚辈只是有事求教,成与不成只在老先生一句话,却是千万别以为晚辈挟私相逼,有甚歹意!”

一时这话说的那老丈脸上一红,张入云见了不想使其尴尬,连忙道:“我为的一事,只为老先生方才奏的曲子,真是平生罕见,想知道些内中仔细,若蒙先生不弃,还想于此道上求教先生一二,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香丘未想到张入云竟是将自己一句玩笑话当真,此时竟真的要请教老人学起琴艺,当下大是兴奋,只两眼冒光看着那老人,只盼其立刻答应。

未想那老人闻此,却是脸上露了难色,一时间竟是沉默不语起来。

第六十五回 支吾了佳人 梦断的劳魂 (壹)正文 第十回 娥眉徇私情 颠云战文宇 (四)第五十二回 灵园中惊色 仙山外问责 (伍)第五十四回 云清望乡归 (参)第五十三回 遁仙径密探 破法阵张狂 (玖)正文 第二十回 苦心劝良言 一恨刺破天 (三)第四十九回 沙漠浮倩影 荒海留兰香 (拾参)正文 第六回 风来留花影 雨过漫荷香 (四)第三十七回 苦海觅仙宝 桃源闻魔音 (拾壹)第四十七回 迷迷茫茫夜 凄凄切切天 (拾贰)正文 第八回 贤霞借骏马 拙云忘香娃 (三)第五十三回 遁仙径密探 破法阵张狂 (壹)第七十一回 (伍)第五十九回 佛法力无边 对影不自怜 (拾壹)第四十回 惊云龙携手 叹神僧解危 (贰)第四十回 惊云龙携手 叹神僧解危 (玖)第四十回 惊云龙携手 叹神僧解危 (陆)第五十八回 会南疆凶蛮 斗北海冷仙 (拾贰)正文 第二十二回 残红伴月仙 独影托青莲 (二)第七十一回 完法乾坤教 周始混沌天 (陆)第五十八回 会南疆凶蛮 斗北海冷仙 (贰)正文 第二十回 苦心劝良言 一恨刺破天 (一)第三十一回 一曲断愁肠 千劫催难香 (二)第四十回 惊云龙携手 叹神僧解危 (陆)第五十六回 初遇乾坤教 聚云龙逍遥 (拾)第五十二回 灵园中惊色 仙山外问责 (拾壹)第五十三回 遁仙径密探 破法阵张狂 (捌)第五十六回 初遇乾坤教 聚云龙逍遥 (柒)第六十回 纵有无穷路 不负有心人 (拾壹)第五十一回 万花丛行怒 御灵台伤神 (柒)第五十九回 佛法力无边 对影不自怜 (捌)第六十三回 雨打花万紫 剑落雪千红 (柒)第五十一回 万花丛行怒 御灵台伤神 (捌)第五十四回 云清望乡归 (参)第六十七回 倚邪缠郎君 幻法天魔祟 (柒)第四十九回 沙漠浮倩影 荒海留兰香 (伍)第二十八回 普济寺遇险 仙人洞遭劫 (四)第五十六回 初遇乾坤教 聚云龙逍遥 (柒)第三十三回 痴肠遇惊变 怜伤以应劫 (三)第四十八回 山间添闲乐 举目为心哀 (拾壹)第五十九回 佛法力无边 对影不自怜 (贰)第五十二回 灵园中惊色 仙山外问责 (贰)第六十八回 绸缪的云归 祸乱的龙回 (贰)第四十八回 山间添闲乐 举目为心哀 (拾壹)第二十三回 闹市逢浮羽 深宅斩狐妖 (二)正文 第十五回 卿究竟何名 生乃是佳幸 (二)第六十回 纵就无穷苦 不负有心人 (壹)正文 第二十三回 闹市逢浮羽 深宅斩狐妖 (三)第四十三回 施仁聚众云 重义集群英 (贰)第五十八回 会南疆凶蛮 斗北海冷仙 (柒)第三十九回 苍海浣碧云 寒山探玄冰 (陆)第三十四回 只言红裙俏 莫问青衫老 (二)第三十九回 苍海浣碧云 寒山探玄冰 (肆)第三十三回 痴肠遇惊变 怜伤以应劫 (一)第五十一回 万花丛行怒 御灵台伤神 (拾壹)第三十回 花香愁满径 前尘不愈伤 (三)第二十六回 十年浮世梦 一缕沁香魂 (四)第四十回 惊云龙携手 叹神僧解危 (拾)第五十六回 初遇乾坤教 聚云龙逍遥 (玖)第六十三回 雨打花万紫 剑落雪千红 (陆)第四十一回 三春杨柳絮 一园百花芳 (壹)第四十五回 洞庭湖辞友 琅琊谷扶妖 (拾壹)第四十二回 灵犀潭逢缘 养心斋偿愿 (陆)第五十五回 平地起风云 荒茫遇明星 (柒)第三十四回 只言红裙俏 莫问青衫老 (三)第七十回 云不知归处 龙痴惘穷途 (贰)第六十四回 花瘦谁堪问 憔悴凭栏人 (伍)第五十九回 佛法力无边 对影不自怜 (拾贰)第四十一回 三春杨柳絮 一园百花芳 (伍)正文 第十九回 秀色照无边 月隐渡愁年 (三)正文 第二回 蛟龙初入海 雨夜佳人来 (四)第三十七回 苦海觅仙宝 桃源闻魔音 (拾)第四十四回 莽少年遭戏 落魂女执迷 (捌)正文 第十五回 卿究竟何名 生乃是佳幸 (三)第二十七回 东海授佛语 兰州戏娇娘 (三)第六十五回 支吾了佳人 梦断的劳魂 (陆)第四十九回 沙漠浮倩影 荒海留兰香 (拾)第四十九回 沙漠浮倩影 荒海留兰香 (拾)第三十九回 苍海浣碧云 寒山探玄冰 (参)第四十五回 洞庭湖辞友 琅琊谷扶妖 (陆)第四十七回 迷迷茫茫夜 凄凄切切天 (参)第四十二回 灵犀潭逢缘 养心斋偿愿 (柒)第六十一回 云清求自在 风雅任逍遥 (贰)第四十一回 三春杨柳絮 一园百花芳 (伍)正文 第十八回 盛怒惩双鬼 一笑送花魁 (一)第五十四回 云清望乡归 (伍)正文 第二十五回 华凌道结义 西昆仑抢亲 (四)第六十一回 云清求自在 风雅任逍遥 (壹)第四十二回 灵犀潭逢缘 养心斋偿愿 (捌)正文 第五回 赤血救红伶 浊水渡俊鹰 (二)第三十七回 苦海觅仙宝 桃源闻魔音 (拾壹)第三十三回 痴肠遇惊变 怜伤以应劫 (三)第六十六回 碧苍苔露寒 冷月梢弄影 (壹)第六十三回 雨打花万紫 剑落雪千红 (拐)第四十九回 沙漠浮倩影 荒海留兰香 (参)第五十二回 灵园中惊色 仙山外问责 (拾壹)第四十八回 山间添闲乐 举目为心哀 (陆)第四十七回 迷迷茫茫夜 凄凄切切天 (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