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陈云端听下人来报说有个叫陈容峻的小哥儿要求见自己的时候明显的怔了一下,随即一边着人往内院通报,一边自己就忙不迭的往外边跑。

陈容勋此时也早长成了大人,和陈云端个子、容貌、气质都十分相似,从来不见自家爹如此喜怒形于色,一边紧跟着出来一边道:“爹,这陈容峻,是谁啊?”听着像是和他排名的,但也没听说哪个堂兄弟叫这个名儿。

陈云端步履匆匆,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这是你六叔的儿子。”

“哦。”陈容勋立时就懂了。要说六叔是家里的传奇,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也曾身居一品,可谁想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候,他竟因公务而牺牲了呢。

这位陈容峻倒听说的确是六叔唯一的儿子,却不是六叔的正妻文氏所出。六叔的事,在家里不大不小是个禁忌,从前的事,陈容勋那时小,不记得多少,因此只知有文氏,不知有旁人,这位陈容峻又不曾在陈家待过一天半天,他竟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提他的娘亲是谁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容峻是怎么生活的?如今怎么又找上门来了,是来认亲吗?

陈容勋心里满腹猜疑,跟着陈云端到了大门口。

父子俩看清了门口的人,都怔住了。

眼前的人也就在十四五岁的年纪,身着粗布衣衫,看起来一路没少受苦,虽说不至于浑身脏兮兮的,但满面尘土,也尽显行色匆匆。

乍看之下,倒像哪家做粗活的小厮。说的难听点,就是陈家的下人比他穿着也要好的多、干净的多。

这,不会是骗子吧?

虽说陈家没上门来装亲戚骗钱的,可这样的事没少听说过,这无凭无据的,谁能判断他就如他所说是陈家人?

陈容勋睁着一双精明的眼眸打量着陈容峻,那头陈云端也回过味来,不禁眼眶都湿了,踏下台阶,张着手臂,便喊了一句:“小六儿——”

像,太像了,跟当年小六儿一模一样,只除了没有小六儿那份刁钻,但相较比他又多了一份沉稳和冷静。

陈容峻眼见得一个眉眼和自己爹相似的中年男子冲过来叫着小六儿,便知道他是爹嘴里的大伯陈云端了,忙躬身施礼:“大伯,侄儿陈容峻给您见礼了。”

陈云端忙拉起他,道:“好,好,快起来,快起来,这一晃,都多少年了……你过的可还好吗?”

陈云端只见过陈容峻一次,那是带着熙哥上京谢恩时和曼曼道别时见过一次峻哥。一晃五年过去,再见他都老了。

陈容勋此时也跟着过来。自家老爹问都不问就认了这便宜侄,他虽满心戒备,可也只能顺着老爹的意思。

陈容峻笑道:“这是大哥吧?”两人互相见了礼,陈容峻虽然看起来衣着朴素,可举止落落大方,显见得教养极好。陈容勋笑着和陈云端道:“爹,兄弟大老远来的,风尘仆仆,神色疲惫,有什么话咱们里边说,别杵在这了。”

陈云端便叹息着道:“唉,我一瞧见峻哥儿,就想起你六叔来了,他和你六叔生的一模一样。要不是他任性纵意,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故去,到现在还活着的话,能亲眼见到峻哥儿这般该有多欣慰……”一边感慨着,一边拉着陈容峻往府里走。

府里早就炸开了锅。不说陈老爷夫妇激动不已,就是大奶奶李氏都惊讶不已,连连感慨道:“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峻哥儿这是回家认祖归宗了吧?”

陈夫人抹着眼泪,道:“快,快,赶紧收拾房子,替他准备下处,那孩子打小就没了爹,也不知道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我可怜的小六儿……”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李氏又赶紧劝,福姐等人也忙上前擦泪的擦泪,说好话的说好话。

正乱着呢,听说人已经进府了,丫头们又忙着给陈夫人重新洗了脸。

脚步声响,门帘掀处,陈容峻站在当地,往上看了一眼,撩衣服跪下给陈老爷、陈夫人叩头:“不孝孙陈容峻见过祖父、祖母——”

他才磕了一个头,陈夫人就哭的不能自已,也不要丫头扶,从座位上起身下来,抱住陈容峻大哭:“我可怜的孙子啊——”

李氏在一旁也用帕子拭泪,劝住陈夫人道:“娘,峻哥儿回来是好事,您怎么倒哭起来了?”明知道陈夫人是见着了孙子想起了儿子,她却只装不懂。不独别人惊讶,她也惊讶,这峻哥儿乍一看和当年的小六儿是一般无二。

老人家最疼这个小儿子,偏他又最有出息,却又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自是不一般,这会见着了孙子,勾动前情,这场哭是免不了的了。可陈夫人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若由着她这么哭下去,身体可受不了。

陈云端也上前苦劝,陈夫人这才收了泪,看着一众孙子、孙女或英挺,或俊俏的立在跟前,越发悲伤不已:“好好的三个儿子,非要出什么人投什么地,哪如在家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守着祖业过活?”

陈云端不好说什么,只垂手在一旁不说话,陈老爷咳一声,不太耐烦的对陈夫人道:“陈年旧事,你老翻旧帐做什么?今儿孩子回来,正是大喜的日子,你总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陈夫人好歹收了泪,拉着陈容峻的手,喋喋不休的问着:“你这是打哪儿来?在路上走了几天?怎么找到这来的?近几年家里可好?怎么就你一个人上路?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快先梳洗梳洗,准备午饭,对了,你这孩子都喜欢吃什么?”

陈容峻一一答了:“从家里来,路上走了一个多月,娘给了我地址,我就一路打听着来的……”

不可避免的要谈到他娘,陈夫人明显的顿了一下,好在陈容峻早就了解了爹娘的前情,因此剔繁就简,三言两语的说起自己都爱吃什么。

陈云端率先笑道:“峻哥儿和小六儿真不愧是父子,连吃饭的口味都一模一样。”

陈夫人也点头道:“可不是,小六儿爱吃什么,我到现在都还记着呢,这不愁什么,他爱吃,就给他准备。”一迭声的叫人去做,恨不得一时三刻就送到跟前来。

李氏如今管着家,自然不甘落后,忙下去安排,出了门忽然想起一事来,转身吩咐茶浓:“去看看春姨娘在做什么,若得闲,叫她做一碟昔年六爷爱吃的点心来……”

茶浓笑着应是,道:“还是奶奶心细,连这都记着呢,您要不提,奴婢都记不得了,可不是,当年六爷为了吃这点心,还曾经特意请春姨娘过去教过徒弟呢。”

李氏笑叹道:“这话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多大的人了,还说话口无遮拦,当年的事,可是能随便说的么?倒也不为着讨好这位小爷,还不是……这不明不白的张口就叫大伯、伯母、祖父,谁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情呢?”

茶浓忙笑着奉承道:“还是奶奶思虑深远,奴婢自愧弗如。”

“行了,赶紧忙你的去吧。”李氏抚了抚鬓角,道:“这一进门先哄住了太太,若怠慢了,太太心里不高兴,还不定怎么发作呢。人越老是脾气越古怪,就说从前,在京城住的好好的,老爷说回来就回来,连个招呼都不打,你说就他们老两口,这山遥水远的,路上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好?”

虽然事隔多年,李氏提起来还是多有怨言。茶浓不好评判主子们做事,因此只陪笑道:“好在总算有惊无险,这两年老爷、太太虽然脾气古怪点,那不也是事出有因吗?总算都过去了,如今少爷们也都大了,只盼着他们多享几年清福就是好的。”

李氏笑着撵茶浓去了,才又在心里感慨了一回。不怪老爷和太太这几年越发古怪,实在这两个弟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小六儿就别说了,那是家族的荣耀,就是死了,皇上也赏下来不少的金银,还有一个虚名,虽是不能世袭,但也算给了勋哥儿一个虚职,领银子多少无所谓,关键是名声好听,陈家在当地越发有威望,生意也越发好做。

可那位三爷,野心倒是不小,也借着小六儿的势攀上了文家,可却运气不够好,文相倒台,他也吃了挂落,竟落了个不知所踪的地步,真个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倒把两个妻室,一群妾室撇下,还是大爷仁慈,把这一家人照旧接回来好吃好喝的养着。

三个儿子里,只有大爷是最安稳,最靠谱的。李氏不禁有那么一点点慨然。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活生生的例子可就在跟前啊,不容得人不折服。勋哥儿还好,人肯上进,又听话,如今已是大爷的左膀右臂,她对勋哥儿没什么特别高的奢求,只要他肯按部就班的娶妻生子,接管家业,她就知足了。所以说好儿不怕少,一个足够,若像了三房那屋的成哥儿……

李氏绽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和当年的三爷可真是像个了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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