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多日,何麻子终于传来消息说准备妥当,就在中秋的家宴上动手。
明日便是中秋,夜,我躺在床上无心睡眠,辗转反侧。
对于阮玉的事情,书画大为紧张,几乎是跟小澜寸步不离的护着,庭昕也是时时守在屋外。原本曹玄还要调集高手潜伏四周,以防不测,被二妹严声喝阻,怕被对方察觉,打草惊蛇。
我问到时真的来了大批人马,打起来这么办?二妹狡黠一笑,说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我只要按着何麻子的安排去做既可。
反正睡不着,我干脆在床上打坐练功,天快亮时,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喧闹。我披上外套,打开房门,看见团子和喜儿她们站在门口张望。
“你们在看什么?”我绑紧腰带。
“啊,大小姐你起来了!”团子连忙吩咐另几人去打水,准备早饭。
“外面在干吗?”我凑到门口张望。
团子帮我整好衣物,拉我回房梳妆:“好像说谷里丢了什么东西,我也是从他们话语里零星听到几句。”
“噢?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的盗贼好身手啊,敢跑到忘忧谷来,就这胆量,我还是蛮佩服的。
“昨个半夜。”团子边说边给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两支花簪。
半夜?我微微回忆,练功中途,好似是有听到东西在屋顶掠过,但接下去再无动静,我也就没去在意。
“啊!”我拍案而起,不要是阮玉出手了,“二妹那有什么消息么?受伤还是什么有么?”
团子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没有啊,刚刚我还看见二小姐带着一大队侍卫路过呢。”
我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看见桌上的白瓷瓶:“庭韫呢?为什么没见到他?”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看到庭韫,平日他应该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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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推开庭韫的房门,屋里没人,被褥也叠的整整齐齐,不像是睡过。我皱起眉头,一转身,走出房间,忽的从房顶上落下一人。不是庭韫是谁,我松了一口气:“庭韫,你跑哪里去了?”
庭韫没有出声,只是盯着我。
我纳闷的上下打量:“怎么了?”庭韫身上充满了潮气,发丝粘在脸颊上,我看看屋顶,“你在上面呆了一晚上?”庭韫站着纹丝不动,想到昨晚的异响,我心中大急,“庭韫你是不是遇到了刺客,又受伤了吧?”
我靠近庭韫,想察看有无伤口,庭韫退了一步,我手僵在半空。
“请容许属下先行告退。”庭韫突然正儿八经的向我行了礼,我下意识的点点头,他大步回去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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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早上就被庭韫异常的表现,弄的心神不宁,我几次想去问个究竟,又犹豫下来。
今晚的中秋家宴,容不得我在分心去想其他。
团子给我准备了一套茜红渐染的长裙,配条蓝底银花的刺绣宽封,我出了房间,庭韫已经候在门口。我瞥了一眼,他跟平日一样跟在我身后,我张张嘴,还是把肚里的话咽了回去。
到了福园,宴会已经开始,往日爹爹在场,难免有些莺莺燕燕。今年倒是清爽,三妹、四妹都不在,除了侍女,就小澜一个女子坐在主位,份外的惹眼。
二妹轻抬眼眸:“姐姐,多日不见,可好?”
我哼的一声,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才回道:“我是无官一身轻,倒是二妹自小体质羸弱,才叫人挂心!”
二妹咳嗽了一声,书画连忙抚她后背。
“看来家业的确繁重,让二妹受累了。”我端起酒杯,叹了一声,“不是自己的东西抱在怀里也没用处,就是没有这命去享啊~ ”
“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面的一个男子‘霍’的站起身来。
这人二十来岁,长的颇为秀气,我挑着眉道:“好面生啊,以前这种家宴可见不到如此年轻之人。听说二妹近来提拔了不少的青年才俊,委以大任,借以排挤老人,看来是真的!”
我想他二妹提起过的木子澹吧,二妹对此人颇为满意,我倒是一直没机会见面。
木子澹听了我的话,憋着一口气正要反驳,旁一发福的老人开口道:“木掌柜,此乃中秋家宴,家主都未成开口,尔等不要放肆。”
我轻轻一笑:“咦?这不是戚大总管么?虽说你我不熟,不过令弟我在塔利塔里倒是见了一面,”我看向二妹,“真是一等一的狗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