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郁不屑的挺胸向前一步, 故意外放出来的气压,凌厉的让官差们顿在原地。
我连忙喝止:“小郁,不要乱来!”
吕捕快眯起眼睛道:“这位姑娘看来是个明白人, 要是拒捕, 罪加一等!”又转头喝道, “还不快上!”
官差见我们没有抵抗的意思, 又壮起胆子, 拿着铁链,就往萧郁的脖子里套。
“这个就不用了吧,吕大人~!”我挡到萧郁面前, 不爽的看着那捕头。
我们两个对视的瞬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那人的眼睛在哪里见过。
吕捕快摆摆手, 便带我们去了衙门。
这不是我第一次到衙门, 不过作为嫌疑人的确是第一次。
吕捕快快步走向大堂,两边笔直站立着衙役。
“大人, 嫌犯已经带到。”他弯腰禀报。
县令的长相颇为清瘦,他坐在位子上,‘嗯’的一声,摆摆手,姓吕的就退到了一旁。
县令一拍惊堂木, 架子端的十足:“来者姓甚名谁, 何方人氏, 一一报上来!”
萧郁轻蔑的笑了笑:“北旗章子村, 萧郁。”
我犹豫着要不要报个假名, 师兄也大方的抱拳道:“天山,楼天涯。”
迟迟没有报出姓名, 满屋的人都盯着我看。我心一横,大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独孤烟!”
县令微微点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呃,是我太多虑了?不是说,妖女的恶名传遍天下了么?我有丝尴尬。
另一边的师爷,走向前去凑到县令耳旁嘀咕了几句,县令突的瞪大了眼睛,冲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挥退了师爷,道:“独孤小姐,萧郁与你是什么关系?”
“……师徒。”我照实道。
县令脸色僵了下,道:“独孤小姐可先在一旁歇息,此事主要是和令徒有关,传证人上堂!”
衙役端了椅子给我,我狐疑的坐下,那师爷应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可是不管是祸害武林的妖女,还是要秋后问斩独孤澜的姐姐,都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客气吧。
“大人,证人贺氏带到。”衙役带上来一个妇人。
妇人走到大堂中间,‘啪’的就跪在了地上。
“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我支起下巴,看着那妇人,三十来岁,扎着头巾,全身上下只有一副金耳环。
“民妇贺氏。”贺氏巍巍颤颤的答道。
恭敬的态度,让县令很受用,他捻捻胡须:“起来答话。”
“谢大人。”
“贺氏,你把今早你看到的事情,再详细的说一遍。”
“是。”贺氏低头应道,“民妇家住东门街口,平日就在家门口摆摊,今早,我见一少年拖着汉子去了废弃的元宝巷,再后来那汉子就死了。”
县令瞄了我一眼道:“贺氏,你可认得那少年?”
“认得。”
“那人可在堂上?”
贺氏抬头扫向我们,最后落在萧郁脸上,拿手指道:“是他,就是他!”
县令捏着架子道:“贺氏,你可看清楚了,冤枉好人,可是有牢狱之灾!”
那女人又跪倒在地上:“民妇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不得好死!”
“行了行了,”县令转而看向萧郁,“萧郁,你可有什么说的?”
萧郁挑着眉:“不错,我的确是拉着那人去了巷子,原本是想教训一顿,给点苦头。不过,还没等我下手,那人就已经不行了,他是中毒而亡。”
审问一直持续到吃午饭,也没有太大的进展,那尸体还在仵作那里搁着,没验好死因。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正所谓空口无凭,萧郁不能证明他到底有没有下毒,其他人也拿不出,就是他下了毒的证明。
最后,县令判了个,收监再审的决议。
萧郁蹲大牢去了,我和师兄被安排在衙门后面的厢房,这事真够神的,扯进凶杀案还能包吃包住?
仵作到了第三天,才确认是中毒而亡,具体是什么毒,不得而知,类似是蛇毒。又是升堂又是审案的折腾了好几次,还是没有一个定论。
我们在德庆镇就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的事情耽搁了近半个月,不给放,不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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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多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再呆在这里,我都要发霉了。这算什么啊,我躺在榻上,用力把手上的书甩回到桌子上。
我转头看向窗外,雨水沿着屋檐落下,石板的过道给冲刷的透净,树叶也是苍翠欲滴的妖的很。眼角带到一片灰影从墙头掠过,我起身追出了房间。
沿着墙根,我小心的跟着那人。那人身手不错,下脚轻盈,可惜,跟踪他的人是我独孤烟,哈哈!
“大人!”是县令的声音。
噢?来头不小啊!那人进了房间,我贴在窗边偷听,
“嗯,事情办的不错,上头很满意,让你再拖个10天。”
“这、这恐怕,那独孤烟已经不耐…..”县令吞吞吐吐的答道。
“拖不住也要拖,实在不行,就派人擒住她!”那人不耐的说道。
“大人,那独孤烟可是,可是重创了无相大师,血洗…..”
“不要废话,做不到,就直接带着你那六房小妾,滚回你的乡下去,想做这事的人,多着呐!”
难怪萧郁的事情拖了这么久,是为了留住我啊!哪个家伙这么吃饱了撑的慌?搞这么大个坑,等我来跳?难道是为了二妹?我到不到不了京城,有这么大作用?
我撇撇嘴,摸了把脸上的雨水,下雨真闹心,本来脑子就不够用了,还泼冷水在我脸上。还好,我不上妆,不然要化了。
或者,是因为庭韫……
想到庭韫,我的心就会抽痛,新罗撩没有骗我,他真的要做驸马了……
那个宁安公主,亲自找圣上求了圣旨,要下嫁给他。宁安撂下狠话道,今生非庭韫不嫁,要是圣上不同意,便落发出家。宁安公主是圣上的同胞妹妹,自小受宠,任性妄为惯了。
庭韫能在半年里,从从六品忠显校尉,升到正三品的昭勇将军,除了救驾有功,更多的原因是圣上不想让自己妹妹嫁的太过于丢脸。甚至有传言,说那次遇到刺客,原本就是给庭韫升官的安排的一场戏。
“这封信,是大人让你转交给那家伙,大人说很高兴能和他们合作。”
“是!”
开门的声音传来,我连忙闪到角落。待到那人离开,我看到县令也慢悠悠的离开了房间。我看看房间,又看看渐渐远去的人影,押大还是押小?算了,我转身跟上那身影。
他没有去什么密室,而是直接到了大堂:“吕捕快呢?去找来。”
衙役应了一声,疾步离开。我四下张望了下,哎,这么空旷旷的让我躲哪里嘛~
我隐在梁上,差不多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吕捕快才慢悠悠的出现。县令遣退了其他,两人交谈起来。隔的太远,两人说的又轻,我听的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有“下毒,四方联盟,”之类的字眼传出来。
我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只见吕捕快掏出一条黑色的布条,随风荡了下,我眼尖看到那尾上绣了个金晃晃的一个什么东西。
是安曼宫?!我心头狂跳,黑衣,在衣摆绣金色的‘安’,是安曼宫的传统。
县令接过布带,从怀里掏出封信交给了吕捕快!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吕捕快其实是安曼宫的人?安曼宫怎么不顾祖训和朝廷也有往来?或许趁萧郁揍人,趁机毒死那汉子的,就是他们!这样留下我们,又是什么用意?那冬梅这种小百姓,也值得劳师动众的毒死?我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号。
不管他们是什么阴谋,我现在唯一肯定的事情就是此地不宜久留!京城到底怎么了,我现在是心急火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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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师兄,告诉他事情的经过,我们商议后,觉得择日不如撞日,马上分头行事。他负责去救萧郁出来,我则混到外面准备好马匹。
我摸到墙根,趁着四下无人,翻了出去。买好马匹,我让老板送到城外,自己则去备了干粮,换了一身行头,找个斗笠戴上,才慢悠悠的向城门走去。
萧郁的身手,区区一个牢房根本难不住他,师兄只要把消息传给他,凭他们两个的身手应该没问题。
出城还挺顺利,我付了银子给老板,打发走后,翻身上马,候在密林里,等师兄出来。
雨越下越大,斗笠完全没什么作用,身上湿了个透。我忍不住牙关微微打颤,现在真的跟死人差不多,没有太阳的日子,我就冷的不行,浑身没有一点热气。
我双手圈在胸前,运起内力游走,稍稍好了些。等了半响,肩上开始隐隐作痛,我只得又停下运功。
莫不是,半途出了什么岔子?我焦躁起来。
正想拨马重新进城的时候,两道人影,突破雨幕急速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