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书记,你瞧瞧,省公安厅这是想干嘛呀?窦天海可是我省著名的民营企业家,还是我们省人大代表,省公安厅要抓他居然直接给全国人大常委会打报告,这简直是不把我们省人大放在眼里,目中无人啊!还有,我让我的秘书赵文涛去询问情况,省公安厅的常务副厅长周克钟居然把他给抓了,这是不是太霸道了,这简直就是地痞作风、流氓行为!咳咳咳……”
“哎呀,我的老主任,您瞧瞧您,这么激动干嘛呀!来来来,喝口茶,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说,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骨呀!”
常文良拉着咳得满脸通红的张伯文坐到了沙发上,然后递了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给他,这才道:“老主任,您说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这样,我马上让杨建过来问一下,您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张伯文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指着常文良道:“那好,我先回去,今天之内,必须让省公安厅给我个说法。”
常文良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好,今天之内一定答复您。”
送走了张伯文,常文良点了一支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思了起来,良久过后,他起身来到了办公桌前,拿起电话道:“省委办公厅吗?我是常文良,马上通知省政法委的杨书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一个小时以后,杨建敲开了常文良办公室的门,微笑着道:“常书记,您找我?”
“是杨书记呀!来来来,快请坐。”
常文良热情地把杨建迎了进来,又给他泡了一杯西湖龙井,这才道:“杨书记,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杨建喝了一口茶,道:“有什么话您请问吧。”
常文良道:“是这样,刚刚省人大的张主任过来找我,说你们省公安厅把他的秘书给抓了,他还提到了天海集团的窦天海,说你们越级上报,不把省人大放在眼里,可有此事?”
杨建闻言冷笑了一声,道:“常书记,我说句难听点儿的话,张伯文有什么资格来省委告我们省公安厅的黑状;窦天海是个什么货色他张伯文心里不清楚?做为一名共产党员,一名党的高级领导干部,他这就是在包庇纵容黑社会;实话跟您说吧,在抓窦天海以前我们就发现张伯文和窦天海之间往来甚密,因此我们才越级向全国人大常委会上报,他居然还好意思跑您这儿来说我们的不是,简直是岂有此理。”
常文良闻言表情怪异的看了杨建几眼,然后迅速换了一张笑脸,道:“杨书记,你也别激动,我只是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既然越级上报是事出有因,那么你们把张主任的秘书抓了又是为什么?”
杨建道:“我只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那个赵文涛到了我们省公安厅之后出言不逊,居然还敢当着周副厅长的面儿拍桌子,他以为他是谁呀?一个小小的正处级秘书耍威风耍霸道居然耍到我们省公安厅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就是周副厅长脾气好,要是换了我在现场,非抽他丫的不可,他把我们省公安厅当什么了?王八羔子!”
得,今儿来这里的两位脾气都是出了名的大,常文良表示很头疼;长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对杨建道:“杨书记,你和张主任都是咱们琼海省委的常委,彼此之间的关系不要为了一些小事闹得太僵,这样不利于我们这个班子的团结呀!张主任好歹也是老前辈了,虽然我的职务比他高,可是在他面前我也是尽量保持低调,你作为一个后辈,该让一让他的地方还是得让一让,听我一句劝,赶紧把赵文涛和窦天海放了吧,一切以和为贵嘛。”
杨建闻言斩钉截铁地道:“常书记,人我是肯定不会放的,我不能为了团结班子就对违法乱纪的行为视而不见,这次赵文涛和窦天海一个也跑不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哎呀!我说你这个同志,干嘛这么认死理呢!”常文良是真急了,道:“杨建啊!我痴长你几岁,算得上你的老大哥了;你我共事的时间不长,也就几天功夫,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非常有原则性和党性的官员,你听老哥我一句话,趁着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赶紧把赵文涛和窦天海放了,否则你会有大麻烦的。”
不待杨建答话,常文良就把脑袋凑到了他的面前,神秘兮兮地道:“我实话跟你说吧,张主任可是蒲总理的老战友。”说完这话常文良就闭口不言了,言下之意很明显,张伯文关系太硬,你杨建动不了他。
杨建闻言冷笑了一声,也故作神秘地对常文良道:“常书记,我也跟您说句实话,我杨建在中央也不是没人的,不比张伯文的后台软。”
常文良闻言心头一惊,看杨建的整个神色完全都变了;比蒲老爷子还硬的后台能有谁?自然是目前的华国老大林老爷子;他赶紧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林系的人?”
按理说像常文良这个级别的官员在官场上绝对是八面玲珑,谁是哪一派的,后台是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没想到眼前这位封疆大吏居然连杨建是林系官员都不知道,这让杨建大感意外;其实这也是他不了解常文良的为人罢了,此人出身贫寒,完全是靠着兢兢业业的工作和不错的为人爬上省委书记的宝座的,他在中央可是一点儿后台也没有;而且此人性格豁达,对当官完全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因此根本没有去收集各路官员的信息,就连张伯文是蒲老爷子的战友这样的消息也是无意中听说的,他自然不可能知道杨建的底细。
当下杨建面带疑惑的反问道:“怎么?您不知道?”
常文良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长叹了一口气,道:“哎!我们琼海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好吧,既然你决定要动窦天海,我不能给你什么支持,但也不会拖了你的后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呵呵……杨建淡淡地一笑,道:“常书记,要动窦天海的可不是我,而是……”说完杨建举起右手竖起食指朝天上指了指;常文良见状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道:“你是说林系准备对窦天海动手了。”
杨建点了点头,道:“窦天海祸害乡里,鱼肉百姓,人人得而诛之,常书记,您恐怕还不知道吧,我们家大少爷已经亲自到琼海来了,窦天海这次在劫难逃。”
“你说什么?林家大少爷来琼海了?”常文良惊得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样子确实是被惊到了。
杨建点头道:“我们家大少爷这次出任崖州市市委常委兼副市长,为的就是替老百姓除了窦天海这个祸害;我也不怕跟您透个底,琼海的武装力量已经被我们完全掌控了起来,窦天海现在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我们随时可以切了它。”
常文良此刻才算明白过来,他急忙问道:“你是说那个神童警察林枫就是林家大少爷?”
杨建笑而不语,默默的点了点头,常文良吓得一屁股又坐回到了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杨建道:“这么说来我想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了?”
“当然不可能,您可是琼海的一把手,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您可没有当中间派的权利。”
常文良一向是个老好人,从不与任何人为敌,此次大神掐架小鬼遭殃,他想求个不关我事儿都不可能了,这可把他给急坏了;低着头想了半天,常文良忽然抬起头来对杨建道:“老弟,可否安排我跟林枫见上一面?”
“没问题,不过我们家大少爷现在不方便露面,因此还得麻烦您亲自去崖州一趟。”
“好好好,咱们马上就走。”
常文良急不可待的拉着杨建出了门,为了掩人耳目,常文良这次去崖州一个人也没带,而是由杨建亲自驾车把他送了过去;到了凯申大酒店门口之后,早已等在那儿的阎光头立刻把二人引到了一间包房里;不一会儿,林枫就推门进来了。
“是常书记吧,您好、您好!”林枫一进门就和常文良热情地握起了手来,那亲热劲儿就跟见了多年的老友一般,倒是弄得常文良有点儿不自在了。
寒暄一番之后,林枫招呼着常文良坐下,又亲自给他泡了一杯铁观音递了过去;刚把烟掏出来,就听常文良笑道:“林少爷,我不会抽烟。”
呵呵……林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把烟又揣回了兜里;常文良见状赶紧道:“林少爷,你们抽就是,不用管我。”
“算了,这包间里不透气,让您这一省之首抽我俩的二手烟那多不合适呀!”
不待常文良答话,林枫又道:“常书记,我是您的晚辈,您就别一口一个林少爷的叫了,听着怪别扭的,您就叫我小林好了。”
林枫的谦恭让常文良顿时大生好感,人家这是给自己面子呀!他欣慰的笑了笑,道:“小林,我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常书记,有什么话您尽管问,我一定如实相告。”
“照理说窦天海在我们琼海虽然也算个人物,可是跟你比起来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你又为何会千里迢迢的亲自来这儿对他大动干戈呢?难不成你们之间有过节?”
林枫闻言笑道:“常书记,我跟窦天海之间连照面都没打过,何来过节之说;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为中政委刘书记的委托;窦天海一伙肆意妄为,逼得受害的老百姓把告状信都送到刘书记那儿去了,刘书记大为光火,指示我一定要为民除害。”
原来如此,常文良略微思索了一下,这才问道:“小林,你希望我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