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按照日本政府要求,在欧洲各国的日本武官在巴黎召开联合会议,共同起草国际军事局势以及对苏对华作战问题的分析看法。到会的有驻苏武官土居明夫(大佐),驻德武官河边虎四郎(少将),驻法武官土桥勇逸(少将)等。
土居明夫和小岛负责制作对苏问题看法,二人的意见是在中国问题上苏联主动插手可能性不大,应该采取坚决的攻击,首先打垮中国的抵抗,在这之前不要刺激苏联,尽量避免与苏联开战。土居和小岛都对苏联的战争潜力比较了解,深知日本的军力尚不足以挑战苏联。
由驻欧洲武官们汇编的这份报告虽然未能获得陆军方面完全的信服,但小岛的才华受到陆军省的重视,同年将其晋升为中佐,调回国内,在陆军省作战课担任作战班班长,着重于中国战场的作战指导。他力主对中国“全面战胜”,但反对北进政策,支持南进。
在这期间,小岛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还参与了对华的细菌战试验作战(宁波)的指挥,是指导对华细菌战的五人小组之一(小组负责人为作战课课长冈田重一大佐),值得一提的是1940年11月25日,高月已经离开作战课前往中国。
日本陆军省签发的大陆令第一百六十九号,下令中止宁波金华等地细菌战试验以检验战果,其发令序列中依然有“作战课小岛中佐”的名字,三天以后,小岛就在保定被军统击毙,可谓报应来得快。
1940年8月28日,日本军部召开陆海军协调会议,策定今后作战方略。预定南进政策,理由是英国在欧洲忙于对德作战,在南洋地区无力兼顾。美国注意力集中欧洲,但同时对日本采取禁运。造成帝国战略物资不足。会议上制定了可以发起南进作战的五种情况(三种好机和两种被迫)这次会议,被认为是一年后勃发的珍珠港事变之发源。小岛是参加这次会议的陆军三代表之一。
派遣小岛为特使“宣抚”华北驻屯军其身份固然重要,但他和早川还有另外的使命。小岛到华北后,预定不再返回,转任华北方面军参谋。
此时日本正举国全力在东南亚和太平洋做作战,而在驻华日军中,推崇北进攻击苏联的将领仍然不在少数。小岛是日本不多的苏联问题专家,他到华北还有说服北进派将领,以增进驻华日军对南进政策的理解和支持。
早川和小岛是陆士同学,长期专注于朝鲜殖民事务。他在到中国前担任的职务是陆军士官学校战术教官兼陆军第一旅团长侍从参谋。旅团长侍从参谋这个职务十分古怪。而且在日军中独一无二,其根本原因是陆军第一旅团的旅团长本身就很古怪。
这位中将旅团长并无实权,但是身份高贵,他就是战后唯一被作为战犯起诉的朝鲜皇族–朝鲜皇太子李垠。
李垠,朝鲜高宗皇帝第七子。纯宗皇太子,日本吞并朝鲜后,勒令朝鲜人改用日姓,使用日本的语言文字(大约可以看出如果中国没有八年抗战,结果如何)。同时,将朝鲜皇族(唯一可准许使用朝鲜姓的家族)子弟大量送到日本接受教育和通婚。
李垠就是伊藤博文亲自过问送到日本接受从小学开始的所有教育。这给了早川新兵卫一个发展的机会–早川恰好是李垠的小学同学,而李垠的太太梨本宮方子(一度是昭和天皇妃第一候补)和他都是佐贺出身,还有亲戚关系。
李垠一生狂热亲日,被日本授予昌徳宮李王垠称号,担任过陆军五十九联队联队长,第一旅团旅团长,第一航空军司令等职务,抗战第一汉奸汪精卫和接受日本教育的李垠比起来,要算相当的爱国者了。
虽然李垠非常亲日,但日本方面对他从不放心,监视控制功夫下的很多。早川新兵卫就是这样一位侍从参谋,在巩固日本在朝鲜的殖民统治方面,他有着相当的“功绩“。
不过,因为他与李垠的同学关系,而且李垠确实对日本极为忠顺,乘兼的工作并不太难,他也并不总是在李垠身边。李垠访问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就是早川负责接待向导,并且做了一堂示范课。
早川被派到中国,则是因为他的殖民经验,可以为冈村宁次等方面大员们提供相当重要的参考作用
对日军来说,不幸的是两位在日本陆军中堪称人才的高级军官,还没有来得及发挥他们的作用,就在保定府成了军统特工人员的靶子。
看明白了吧,这两位特使带着四个使命来的,一代表天皇宣抚华北的日军将领。二说服大陆派们全身心地支持南进派。三计划对八路军的根据地使用细菌战。四加强对占领区的殖民统治。
老话说自作孽不可活,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做好你宣抚和沟通的工作多好,非要带着细菌战和加强殖民统治这样的使命来,那就活该倒霉了,不过呢,这会还没到他们完蛋的时候。
天皇特使和一众日军的高级将领都被接到驻军司令部去接风洗尘了,军统派来的高手们也被保定城里的联络人,一一送到将军庙旁边的德国人开的教堂里,这是他们的秘密联络点,也是为这次行动启动的储备基地。
我党的几位干部呢在水碾头吃了晚饭后,听了张冲的简单汇报,马上转移到了更为安全的蛮营子去了。此时已经开始宵禁了,城门紧闭,张冲决定明天一早再进城处理事情。
单说下张大中,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到了城里,叫了辆黄包车,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在宵禁开始前,赶到了两江会馆东边的大夫第,在一座门前有石鼓立有拴马桩的黑漆大门前下了车。
过去都是朱漆大门,有两个说道,一是祖上出过荣耀的人物,朱漆大门时显赫门第的讲究。二来呢红色辟邪,能挡小鬼恶煞。按说门前有石鼓和拴马桩,六级台阶,带兽首门环的大门,该是朱红色的,可这两扇却是黑漆漆的大门。
最让人觉得奇怪的呢是门前挂着两盏白灯笼!过去都是家里有了丧事那才挂白灯笼的!
咱们这位吴掌柜的张大中同志也是见多识广了,别看来保定才半年,城里的街闻巷议名人轶事的也装了一肚子,一看灯笼上斗大的两个“朱”字,就明白了一大半了。
这位朱老先生自打鬼子占了保定城,就把大门刷成黑色的了,门口的红灯笼也换成了白纱的,那意思是亡国如丧考妣!据说被逼着当了商会会长后呢,整天也不去商会,除了去青楼饮酒作乐,就是闷在家里写诗作画,鬼子和汉奸呢也是看着反正当了商会会长了,要的就是你的名声,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吧,只要不和皇军作对就成。
“啪啪啪!”连叩了三下大门,停了一晌,门里传来了脚步声,吱扭一声,大门开启了一条缝,略显苍老的声音透出话来,问来人找谁?
张大中按照专员嘱咐他的,小声地问门内的可是卢三爷?门又开了点,能看到一张布满皱纹刻满沧桑的老人的脸来,双目在摇曳的灯笼下炯炯有神地看着门外之人,过了会子才说正是卢三。
闻听说是卢三呢,张大中压低嗓音说:“老人家,我是小林子派来的,找朱三爷的!”
老人家怔了一怔,随即快如闪电地把张大中拉进门里,探头出来四下里观望了半晌,才把门关严,落上了门闩,转身对张大中说:“随我来!”
从朱家的大门这起,一幕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抗日杀奸大戏这就算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