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儿还在墙头上看的兴高采烈的,一个劲地招呼红玉也上来看看,说害婆娘和蛮老汉演的可好了,那嘴里逗人的词是一套一套的,男的演的害婆娘还装羞弄臊的,逗的周围的人都捧腹大笑的!
红玉呢微微笑着嘱咐小翠儿站稳了,别掉下来,她呢坐在小凳上,看着天上不温不火的太阳,心里想着那黑大汉,有些着急呢,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小院去和意中人相伴呢?
下午的阳光呢暖暖地斜照在身上,自打初一雪停了,这天儿一天比一天的暖和起来了,院子角落堆的积雪,也开始融化了,洇湿了一小片的黄土地。
红玉还在这出神地想着杨棒子呢,猛然间听见墙上的小翠儿惊叫了一声,还以为看社火看的入了迷脚下没踩稳从梯子上掉下来了呢,急忙回身去看。
小翠儿没掉下来,是连滚带爬地从梯子上出溜下来了,用手指着墙外说:“姐,姐,不好了,大、大
??”
“别着急翠儿,慢点说。”红玉立起身,轻轻地抚摩着小翠儿的后背。
深吸了一口气,总算缓过来了,小翠儿这才着急地说大茶壶领着一帮人从街那头跑过来了!
墙外的锣鼓点也乱了,刚才还欢声笑语的街头一下子嘈杂了起来,隔着墙已经听到了纷沓的脚步声到了跟前了。
红玉拉着小翠儿想跑回屋里躲一躲,到了房门口,听到前院传来的砰砰地砸门声,停下了脚步,又拽着小翠儿到了墙根,小声地告诉翠儿,把梯子搬过来。
两人合力把梯子竖到后墙上,那边也是户人家,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不过这会顾不上想了。红玉推着小翠儿赶紧上梯子,翻过墙去。
小翠儿才哆哆嗦嗦地爬上墙头,前院的门已经被砸开了,这间铺子关张有日子里,啥货都没有,就留下一个老伙计在这看着铺子的,他哪挡得住如狼似虎的这群人啊,几拳就被打翻在地。
小跨院的门也被擂的山响,眼看就要被打破了,红玉招呼小翠儿快逃!去找朱老先生!说完就一狠心把梯子放倒了。拖到跨院门那。用梯子和身体死死的抵住院门。
小翠儿哭的眼泪吧差的。不过还行没吓傻了,慌神是慌神了,还有点主意,眼看着院门又要被撞开了。翻身跳下了院墙。
隔壁人家是户本分人家,一家五口,男的在码头上是个抄记员,写帐薄的,女的在家带孩子织个布啥的。
今这社火呢,男主人也去参加了,是跑旱船那队里的艄公之一,女的不喜欢看热闹,在家织布呢。
女主人听见隔壁院连叫带骂的。不知道出啥事了,刚出了屋站在院子里听动静呢,就见自己家的院墙上跳下来个小闺女,还吓了她一大跳的!这隔壁以前住的是一家人,有日子空着了。没听街坊邻居说新搬来人啊,咋还跳过来的小丫头呢!
瞅这孩子穿着也不像个穷苦人家的出身,还细皮嫩肉的,一跳下墙,看见她在房门前站着呢,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喊大婶救命啊!
这本分人家的女人心肠都软,听那院的动静,骂骂咧咧地一准不是啥好人,这小姑娘看着可怜价的,身子还瑟瑟发抖的,就起了恻隐之心了,一把拉起小翠儿,进了里屋,打开炕里的一口木箱子,示意她躲进去。
女主人带上房门,把自己的三孩子驱赶到另一间屋里,反锁上门,又去把街门打开了,张望街上的动静呢。
墙那边大茶壶领着的打手们,怎么撞也撞不开被木梯子顶着的门,后来一搭一手的从门上过去两个人,一个按住了红玉,另一个去挪开了梯子打开了院门。
大茶壶冲进来,看着一动不动也不反抗的红玉,干笑了两声说:“姑娘,想出来散散心和妈妈打个招呼吗,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俺们多担心呢。”
说完一挥手,过去两个打手一条绳子就捆上了,嘴里还堵上了手帕,随后提着胳膊拖到了前院,铺门那早等好了一辆蒙着布帘子的马车,人一拖过来就塞进了车厢里。
这边大茶壶指挥人又把院里院外,屋里屋外地搜了个遍,除了几件衣裳和小物件以外,没找到小翠儿,这不对啊,那巡警明明看见的小翠儿呢,红玉这抓到了,小翠儿不找到也是个麻烦呢。
溜了一圈,抬眼看到了后墙,那墙头上的黄土坷垃很明显被踩碎了几块,喊过人来搬着梯子,大茶壶上去一看,那土面面上还有半拉脚印呢!心里一下就明白了,红玉那么拼死的挡着院门,就是让小翠儿从这跑了!
一扬手几个打手鱼贯从梯子上爬了过来,噗通噗通地跳进了隔壁院,街门那的女主人听见院里的动静了,急回身一看,从墙上跳下来几个短打扮的男人,凶神恶煞的,三角眼到处的踅摸。
看到女主人了,恶声恶语地问看见没看见从那院跑过来个小姑娘?一边说还比一边用手比量着身高。
女主人也不搭话,一边往身后的街门指,一边往反锁着自己孩子的那屋走。
几个打手刚要追出街门去,大茶壶心眼多,看着这女的往回走呢,就瞅见挂着锁鼻子的那屋了。
走过去手就去开门,那大嫂一把打落了大茶壶的手,把身子挡在了房门前。
大茶壶愣了一下,仗着自己身后人多,一挥手,三个打手过来连拉带拽地和大嫂撕扯开了,这妇女一旦叫骂起来,那可是响彻多半条街的!纠缠之中,大茶壶趁机扭开了房门,一脚踹开,冲了进去!
这屋平时不住人的,放的都是柴火啊篦子啊啥的杂物,三个孩子靠在一起,躲在柴火堆那害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瞅了一圈没看到小翠儿,就觉地三小孩身后的柴火堆有问题呢,走过去伸手一扒拉几个孩子,就要去柴火底下套。
那最小的孩子被大茶壶的手一扒拉,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当时就哭出声了!门外的大嫂呢一听自己孩子哭呢,以为大茶壶把对孩子下黑手呢,没命地挣进来,一头就撞到了大茶壶的腰上!
这下没防备,被撞的脸朝下就趴在了柴火上,脸和嘴唇被干柴火给刺了几个血道子,火辣辣地疼,这下恼羞成怒的,爬起来抬腿就踹呢!
这结了婚的妇女们,打起架来可不是没嫁人前那娇娇羞羞的闺女子呢,何况护子心切,那就和母狮子一样!就和疯了一样!
大茶壶的这脚才抬起来,就被大嫂一把抱住,上去张嘴就咬啊!一口咬住了大腿上的肉就不撒口了!
钻心的疼啊!疼的大茶壶嗷嗷的怪叫呢!院里的几个打手一听屋里这动静不对啊,急忙冲进来动手就想分开两人,连拉带打的,大嫂也不撒手,那稍大的男孩子也抄起了一根杠子,乱伦乱打起来!
一窝人打乱了套了,从屋里战到了院里,几个人合力总算把大茶壶和这妇女分开了,跳着脚地从地上爬起来,抄起墙角的顶门杠子,大茶壶举起来就要下死手了!
可惜棍子举得挺高,还没落下呢,自己后脑就挨了重重的一击!都没工夫看是什么人打的,看什么物件拍的,大茶壶两眼一翻,这就晕过去了!
人家大嫂可不傻,刚才把小翠儿藏好了,去开街门就是招呼街坊邻居地去喊她男人呢!
男主人领着不少的街坊赶过来的时候,正看见大茶壶举棍子要打自己老婆呢,他抡起手里拿跑旱船的木头船桨,一下子就砸在了大茶壶的后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