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X李世民 217 伤心
217 伤心
那背影倏忽顿住,但没有转过身来,就那样以后背对着皇帝。
“你这算什么态度?你还好意思说我是皇帝,你是怀着什么由衷的忠诚之心来劝谏我?你分明是已经被我骄宠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真的把你自己当作才是皇帝了!”
李世民慢慢的转过身来,面向着皇帝,脸上已没有了怒色,但那冰寒之意愈盛:“不,我不是皇帝。如果我是皇帝,我会对你如此执意地写下这般愚蠢至极的批复毫无办法、而只能是一怒而去吗?
“你……”杨广气得一时之间只觉一股气息堵在喉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或者……”李世民那一双乌黑的眸子之中忽地波光流转,“……我一早就不该把这份奏章的内容告诉你,而是应该像之前那样,收到这些凡是与瓦岗匪军有关的折子都不跟你说了,我自作主张地写了批复,那还更好……”
“你说什么?”杨广惊怒交集,目光一下扫向书案旁边那一叠李世民未经向他请示就已自行批复过的奏章,“你……你敢做这种欺瞒君王之事?魏忠!把那些奏章拿过来,朕要好好地审查一遍!”
魏忠这时已吓得趴伏在地上,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住,还哪有力气——又哪有胆气——上前?
却是李世民大踏步地走回书案这边,把那叠奏章拾起,“啪”的一声甩在皇帝面前,然后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书案旁边,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坐在那里的皇帝把那叠奏章逐一细致地翻看。
自然,杨广在那叠奏章里挑不出任何的错处——它们每一份确实都是前有成例、只需作简单批复的奏章,李世民并没有扣留起任何一份是理应由皇帝来决策的重要奏章。
一时之间,杨广只是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叠奏章,蓦地明白到李世民一直以来是多么克尽谨慎地给自己代笔批复这些奏章,自己却当着他的面表现出对他如此的不信任!
这该是多么地伤他的心啊……
其实,刚才自己那样辛辣的讽刺他,说他是恃宠生骄,尾巴翘到天上去,真的把他自己当皇帝,才不是什么对自己怀着由衷的忠诚之心来劝谏自己……这些都已经足够伤透他的心了吧?
然而,杨广心中隐隐有愧是一回事,当他一抬头间,看到李世民那副抱臂于胸、居高临下地低头冷冷瞪视着自己的样子,心头的怒火禁不住又再猛然高烧。
哼!这臭小子即使心里真的是觉得他是为了我好,但他这副自以为比我这做了十多年皇帝的人还懂得怎么治国理政的样子,可就真真气人!再说,他胆敢在我面前摆出如此桀骜不驯之态,还不正是因为他心知我宠着他、舍不得当真惩罚他?这不叫“恃宠生骄”,还有什么才算是恃宠生骄?我是爱你,可也容不得你这样甚至想要爬到我头顶上去作威作福的!否则那还不真的成了你才是皇帝,我倒是你的臣下了?
于是,他又再把脸一沉,手一挥,道:“你退下吧!今天……不用你来侍候了。”
杨广这样“抢先”下令让李世民退下,表面上看起来就不是李世民可以“嚣张”到对他不施一礼便不辞而别,而是他把这少年“赶走”!
李世民却是脸上神色丝毫不变,弯下身去。杨广还以为他终于要向自己“低头屈服”,见到的却是他把刚才跌落在地的笔筒、毛笔都一一捡起,整理好了,放回到书案之上,然后仍是没有向皇帝行躬身辞别之礼,就那样一转身便扬长而去……
那天晚上,杨广没有召李世民前来侍寝——说起来,这已是自从他们二人在四月份和解以来差不多长达四个月之久的第一次没有一起过夜。
第二天,杨广仍是整整一天都没有召见李世民,晚上反倒是又让魏忠安排翻牌,还把五个牌子都翻了,一夜御五女。
如此一连过了三天。
第四天晚上,魏忠跪在御榻之前,低声问道:“陛下,今晚还要翻牌,让娘娘们来侍寝吗?”
他这问话出口之后,御榻之上的皇帝却一直只是两眼瞪视着房顶,始终没有回答。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魏忠都以为皇帝不会再回答自己这句问话的时候,却见他双唇一颤,可是从那里溢出的声音虽颇为低沉含糊、但仍是足够清晰地让魏忠听明白的话语是:“这三天……他……怎么样了?”
魏忠在心中长长地哀叹了一声:又是……这样!
这三天来,魏忠是刻意地不在皇帝面前提及李世民。自从三天前二人又为了如何处理瓦岗匪军之事大起争执之后,魏忠就明白此次要让二人和好,可得费些功夫才行。
这臭小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是聪明人,就不晓得为什么偏偏在这种事情上却是那么的倔强,非要顶撞皇帝不可,明明都已经开导过他了……可是,这次他真的是闯大祸了!皇帝再怎么爱他,也不可能为了他而改变怎么去做皇帝、怎么去治理国家的方式的。再这样下去,开始时皇帝还能因为真的爱着他而对他有所容忍,但迟早……迟早要遭殃的!再深再真的爱,也禁不住这种不断地吵嘴拌架的损磨——更何况这并非什么打情骂俏的吵架,而是真个大动肝火的争执呢?
于是,明明见到皇帝这三晚来虽然接连地**,但又是一如以往两次与李世民闹翻——第一次是把李世民打入掖庭宫,另一次是在李世民去年生日之后到今年二人和解之间的那将近四个月里——那样,皇帝的心思显然根本不在性事之上,心情不爽之极,魏忠却采用了与此前表现得甚是积极地试图撮合二人和解的全然不同的做法,反而是故意忍着,只字不提让皇帝去召李世民前来。每天夜里他都只是问皇帝要不要找妃嫔侍寝,果然他忍着不提,才过了三天,皇帝自己便已忍耐不住地问起李世民的状况来了。
魏忠想了想。
这世上所谓“如实”地陈述某一件事基本是不太可能的。采用不同的说法,就能给听话的人带来截然相反的感受。他绝少在皇帝面前公然做指鹿为马之事,他只需要以“恰当”的说法来陈述事实,往往就能把皇帝引到他想要的方向去。
于是,他低了低头,道:“陛下,李侍卫这几天也没做什么,就是如常的过,一日三餐都和他那小队里的其他人一起吃,晚上也是跟他们一起谈谈笑笑的玩闹,然后就是早早地睡觉安寝了。”
他悄悄地略略抬头,以眼角余光察看着杨广的面色,果然见到他一听自己这话,脸上霎时便是一沉,眉宇之间又再渐渐的聚拢起一团乌云。
然而,过了好一阵子,皇帝那边只是那样沉默着生闷气,再无别的表示。
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魏忠又以为皇帝再也不会有别的表示、自己的如意算盘只怕在今晚还是没法打响的时候,又见到他双唇一颤,如下的话语急促得如同脱口而出:“魏忠,你去召世民来见驾……现在!马上!”
后记:
1、世民宝宝与杨表叔之间的吵架越来越猛烈鸟~~快要到爆炸的边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