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母亲却没有立即说什么。刚才孙主任说的,确实是事实,当时她也是很感激的。
可是前提是陶大夫是有资格的中医大夫。
对了,就是这样,自己不就是为了这个,才回到儿科找她算账的吗?
“确实,刚才我家孩子候诊的时候,脸色发紫,呼吸暂停,也确实是被这位陶大夫看了出来,在孩子胸口作了针灸”
她这么一说,就相当于承认了孙处长刚才说的话,周围的患者和家属,感觉立即就不一样了。
直播间里的人也是,大多数人立时就觉得上当了。
“嗨,搞了半天,人家女大夫是给孩子做急救,还救活了。这家属到底在这闹个什么劲儿?”
“我就说得先搞清前因后果。甭管人家女大夫有没有中医执照,只要能把孩子救过来,就是好样的——说什么在孩子身上乱扎针,搞试验呢?这不是诬陷吗?”
“这件事应该还有内情。要不人家家属也不能过来闹,看着就是老实人,不像是会没事找事的样儿。”
“是不是急救的时候给孩子扎坏了,人虽然被救回来,但却影响了后期生存质量?”
“说到这个我也想起来了,上次家里有长辈心脏病叫了救护车,路上大夫给做心肺复苏的时候,肋骨都压断了三根,但我们也没去找啊!到底命更重要不是吗?”
“肋骨断了可以补,那要是针刺到心脏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怎么办?你能给赔啊?”
直播群里的人已经过了五万,苗逸心里美滋滋的。
今天这事,真相如何不重要,关键是要足够好看,最好一波三折,让我这个小直播间,一战成名!
甭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患儿的母亲想到了自己坚持找事儿的理由。
“我孩子是缓过来了,但是不是那根针的效果,谁也不知道——没她扎针我孩子多半也会缓过来的!”
“而且,谁知道那针给没给孩子扎坏,留下什么后遗症?”
当时就陶乐离患儿最近,一时间白德、孙滨他们都将目光投到了陶乐身上。
陶乐就说明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经过候诊区的时候,我一眼就发现患儿不对劲,面色紫绀,呼吸暂停,手脚还在抽搐。”
“当时这位母亲浑然未觉,仍然坐得稳如泰山。”陶乐说到这,看了患儿母亲一眼,见她面上现出了难堪之色,然后才继续说道:
“然后我便立即行中医针灸急救术,针刺膻中穴。膻中穴主治胸痹心痛、心悸、心烦、呼吸困难等症,是患儿呼吸暂停症状的首选穴道。”
“侥天之幸,刚一下针,孩子便恢复了呼吸。就像患儿母亲说的,患儿恢复呼吸的时间很巧,正好在我针刺穴道的时候,孩子便缓过来了。二者之间有没有关系,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既然家属认为不是针灸起的作用,那便不是吧。不过有一点还是要请孙处长代为证明。”
“我取得的中西医结合执业资格证,已经向我院医务处报过备。因此行针灸抢救一事,既符合规定,也符合身为医生的操守。”
说这番话的时候,陶乐的态度始终很平和,声音也不急不徐。
孙处长立即便接上了话:“我院陶大夫,年纪轻轻便十分好学,不仅医术精湛,而且医德也很高尚。”
“大家可能不知道,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食物中毒事件,就是这位陶大夫及时察觉并发现了毒源。”
孙滨停了下来,满意地看到下方的人看着陶乐的眼光都变了。
前次这个中毒事件规模太大了,云市几乎人尽皆知,没想到最早发现问题的,就是眼前这位不起眼的年轻女大夫。
是她发现了中毒原因致命白毒伞,救了好几百个人的命。
这位大夫,是真的特别细心又负责,否则怎么能发现大家都没察觉的细节?
她这样的人,会为了练习针灸,在孩子身上做试验?不应该呀!
孙处长听见了周围患者家属的议论,心中满意,又继续往下说:
“关于刚才家属过问的执业资格证问题,当然是有的。我们一院的管理是严格规范的,绝对不会出现无证行医的情况。小刘,你把刚打的证件,拿给家属看看。”
刘晗上前,将刚打印出来的资格证递给了患儿的母亲。
那母亲左看右看,也都没出什么问题,又顺手递给了父亲。
父亲也一样,看了一回,又还给了刘晗。
“这就是一张纸罢了,谁知道这证是不是真的!”患儿母亲不服气地说道。
随便打个东西拿出来,就叫资格证吗?
“没事,我这有个查验网站,只要把证件号输进去,就能查到真伪。”
刘晗笑着走上前来,现场操作给她看。
夫妻俩一个个都看过了网站验证的信息,脸上顿时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这么说,人家小陶大夫,是真的有中医执业资格,用针灸治疗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这样,那个漂亮女大夫又为什么这么说呢?人家和自己素不相识,骗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
他俩的表情落在旁观人的眼里,立马就被推断出了真相。
敢情人家这位陶大夫,真的是有这个中西医结合执业资格证。
щщщ¤ тTk án¤ co
持证上岗,路遇危重患儿再施针抢救,任谁也挑不出问题。
这么一看,眼前这位患儿的父母们,不但不知感恩,还跳着脚闹腾,人品可真不怎么样!
患儿的父母现在是骑虎难下,众人带着责备的目光刀子一样落在身上,这感觉可不好受。
“行,你有证,能行医这个我们不挑了。但你这么年轻,用针能有准吗?我反正是感觉不好,孩子说不定就让你给扎坏了!”
孩子的母亲心急之下,又说出了另一番话来。
“你这是强辞夺理吧,孩子明明好好的。说实话,要不是陶大夫那一针,孩子现在怎么样还真不好说呢!”护士小余实在忍不下去了,插嘴道。
“你说什么呢,你敢咒我儿子?”那母亲立马将矛头转了过来。
陶乐就按住了小陶的肩,示意她不要跟家属多说。
多说多错,家属能冲动,说什么都行,医务人员却不可以,会授之以柄,引来非议。
她自己则走上前来,直面那位母亲。
“我师承名家,下针自然是有数的。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去给孩子拍个胸CT看一看。”
“如果我给孩子扎坏了,那么不止这次的住院费,以后孩子的医疗费用我全都包了;但如果没有问题,那你今天在这里各种怀疑,败坏我的名誉之事,又要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