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副经理,波斯慕。”
“波斯慕?”薛振华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这个家伙,是不是向孙水侯推销国产设备那个人?”
“是啊!”郭宁宁笑着告诉他。
“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坏蛋当你的助手?““什么,坏蛋?你看他像个坏蛋吗?”
“一看这人就不怎么诚实。”
“人太诚实了,就容易让人欺负。”郭宁宁随意说着,“振华啊,他,不仅是我的助手;还是晓锁的干爸呢!”
“干爸?你怎么让孩子认他做干爸?”薛振华问道。
“他为什么不能做孩子的干爸?”
“孩子跟着他会学坏的。”
“我就是让晓锁向他学点儿坏心眼儿才这么做的。知道吗?晓锁那孩子太善良,像你一样。这在美国,会吃亏的。所以……”
“呵呵,要是需要坏心眼儿,我会教他的;何必让老外去教?”
“薛振华,你有坏心眼儿吗?”郭宁宁疑惑地看着,“平时,我看你连吵架都不会。”
“那是没*我到那个份儿上。”薛振华笑着说。
“今天孙水侯找上门来向你宣战,难道这不是*你出击吗?”
“是啊,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坏心眼儿……”薛振华说着说着,笑眯眯地打起了电话,“喂,总裁,还没下班?辛苦啊!”
“呵呵,振华,没啥;喂,你有事儿吗?”
“总裁,有件事儿给你汇报一下,最近,因为工作需要,公司党委研究之后,给水侯派了一位副厂长……”
“这个副厂长,就是那个李金铸吧?”看来,对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儿。
“是啊!”
“振华,副厂级干部的任免权在你们公司;你尽管派就是了!”国家公司总裁显得很大度。
“可是,孙水侯同志对这件事儿很有抵触情绪,今天,两个人吵架吵到我家里来了;他公开骂人家李副厂长是傀儡。还守着我骂公司党委也是傀儡!”
“这个孙水侯,真是不像话!”国家公司总裁装模作样地骂了一句,“振华,你一定要好好批评他。”
“总裁,我让他从明天起停止工作,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说过的话。”
“什么,让他停职反省?这,振华,太过份了吧?”总裁立刻不高兴了。
“总裁,即便我不这么做,孙水侯在厂里也干不下去了……”薛振华慢慢说道:“他的出国采购腐败行为已经被市纪委立案了。职工对他的事议论纷纷。他再这么飞扬跋扈地干下去,恐怕长久不了的。我想,暂时停止工作,让他冷静一下也好!”
“振华,你这么做,不是等于赶他下台一样吗?”总裁直接反对起来,“好端端地停止了工作,工厂里闲言碎语不是更多了吗?”
“如果他真是好端端的工作,我就不会采取这种行动了。总裁啊,这个孙水侯,真是越来越
不像话了。如果不看你的面子,我早就把他送进(监狱)去了!”
“振华,你什么意思?”总裁质问道,“孙水侯不过是犯点过失,批评教育也就算了。怎么也不至于到违法判刑的地步吧?”
“总裁,如果他回国之后我不是那么迁就他,让他做试车总指挥;他怎么会干出修改主机程序的事情来?这种人,你越是仁慈,他越是猖狂;不采取断然措施,他不会老实的。”
“薛振华,看来,你是决心要置他于死地了?”
“对于他,我别无选择!”
“薛振华,别忘记你这个总裁是谁给你的?”总裁恼怒地与薛振华算起了旧帐,“当初,你破坏你们老总裁卖掉重机厂的改制计划,弄得东北公司已经乱糟糟了!现在,局势刚刚稳定下来,你又要排除异己,怎么,你想要独霸东北公司吗?”
“薛振华当初反对卖厂,保的是国有资产;反的是腐败。我怎么把东北公司弄得乱糟糟了?要是那样,中组部会让我担任国家公司总裁助理吗?总裁,我现在和你谈的是处理孙水侯的事情,不要扯太远了好不好?”
“薛振华,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儿小心眼儿,你这么反对孙水侯,不就是他抢了你的女人吗?情场失败了,就要坦然面对;不要用手中的权力报复。”
“总裁,你看你,这不是越扯越远了吗?我和张晓丽虽然恋爱过,但是并没有法律婚姻关系;她年轻漂亮,愿意找谁是她的自由;这怎么能扯到我报复孙水侯呢?照你这么说,孙水侯有了天大的错误我也不能纠正了是不是?”
“薛振华,你、孙水侯、张晓丽之间的个人恩怨我不想过问。我只是告诉你:孙水侯是省委组织部任命的厂长,他这个级别的干部是由国家公司组织部管理的。无论他犯了什么错误;都轮不到你来处理他!”
“对不起总裁,没想到这事儿惹恼了你;不过,我薛振华此举也是为了重机厂的工作,也是为了挽救孙水侯,如果你觉得这事不妥,你可以批评我,但是,对于干部队伍中出现的这种败类,我是绝对不留情的!再见!”
“呵呵,振华,这一下,你惹了大祸了!”郭宁宁担心地说道,“你们之间,这可是撕破脸皮了!”
“没办法。如果总是这么维持下去,重机厂就完蛋了!下一步,我还得靠李金铸父子给我干大事儿呢!”
薛振华打完了电话,走出书房,到卧室躺下休息了,郭宁宁却守在电话机旁,听听“国家公司”总裁会不会再打电话来?还好,过了半天,电话铃也没响起,这说明,“国家公司”不得不接受薛振华对孙水侯的决定了。
闷了一会儿,闲得无聊,郭宁宁想儿子了,就打开电脑上网,输入了薛晓锁三个字,没想到,搜索目录里显示了儿子的博客:谈谈砍价技巧所有企业每天都会遇到价格谈判,无论是小到一吨钢材的价格还是大到一个重大工程的供应,每一次价格的谈判将影响
到企业的直接利润收入。而不管您是否愿意,你已经被残酷的商战拉进谈判的漩涡。或许你已经身经百战,有过成功,更有事后后悔不已的挫折;或许你刚踏入采购或是大客户销售部门,对即将到来的谈判充满忐忑,那么你需要一个环境,学习在不同的条件下,与对手进行最最冷静的谈判;商务谈判,说白了就是砍价格!
砍价,不能太狠;也不能太软。狠了,对方认为你没有诚意;会导致买卖不成。软了,对方觉得你柔软可欺,会继续维持产品的高价位……
“振华,快来!”郭宁宁读着,心里喜欢得了不得,急忙喊薛振华起来,“看看你儿子发表的文章……”
“呵呵,这小子,满肚子尽是生意经啊!我这当爸爸的自愧不如啊!”薛振华看着儿子的文章,十分感慨:一个二十几岁的孩子,就满脑袋都是谈判、博弈的道理了;自己那个年龄,一天到晚还沉醉于数理化课程的复习中呢!
正感慨间,电话铃声响了,郭宁宁一接,是北京父亲打来的。他问郭宁宁:薛振华是否作好了投标的准备?郭宁宁告诉父亲,此事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薛振华刚刚任命了一位副厂长,以作好组织上的准备。父亲提醒说:“南海公司已经有了机械制造方面的成功经验;如果薛振华真想投标,要把目标放到核心技术的攻关上。这方面,东北重机厂是有优势的。”
薛振华感谢了岳父大人的关心,同时也表示接受岳父的意见。因为,深水采油平台的主体工程浩大,东北重机厂没有那么大的作业场地,也没有南方同行的经验。他们只能靠自己的技术优势,攻克其中的关键技术,特别是主控部分与机械部分的联接。这样,才能有希望取得成功。想了想,又觉得抱歉,岳父大人是自己的老领导,也是恩师;可是,自己与郭宁宁办了结婚登记手续,他这个女婿还没有登门拜见岳父呢!想到这儿,他就对郭宁宁说:“我们去一趟北京,看看爸爸吧!”郭宁宁却想的更多,说道:“还是等孙水侯这件事儿过去再说吧!看看他对你的处理会有什么反映?等这事儿平静下来,再去北京不迟。”
“孙水侯会有什么反映?”薛振华看到郭宁宁担心的样子,问道。
“振华,你这一个举措,等于打乱了他的部署。他会善罢甘休吗?”
“那又怎么样?”
“我想,他一定会有报复行动。”
“报复?”
“是啊。振华,你要有思想准备,准备面临他的第一个冲击波……”
第二天,薛振华刚刚走进办公室,霍副总裁悄悄走进来,看到小苗出去打水,就问道:“振华,你让孙水侯停止工作了?”
“是啊,老霍,因为他找上我家的门,当面与我叫板……呵呵,我没法与你商量。”“振华,你这么做是对的。可是,你要注意……”正说着,办公室主任领着三个陌生人进来,说:“薛总裁,这几位是钥阳市中院的同志找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