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就想不通,为什么每年都有小青年莫名其妙的从城里跑来这里游泳?为什么深夜还会在家人的眼皮地下溜到这里来,白天都是很恐怖的地方,到了夜晚,这些小青年们就不觉得很可怕了吗?
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警察也弄得很头痛,只好在左右岸边竖起了两块大大的警示牌,提醒那些尚不完全懂事的小青年们,不要靠近这儿的危险地带,但经过几年时间的实践证明,效果一点也不明显,只要哪家人发现了自己的小孩莫名的丢失,就会第一时间赶到这里一探究竟,结果愈加的使人相信了这里的诡秘。
正因为此处如此的诡秘,整个山的走势又如此的让人浮想联翩,就很容易使人联想起了怀春的母狗,在大大方方的让公狗快乐了一番之后,却会在最后的关口,紧紧的锁住公狗的命根,让它痛苦,让它惊恐,让它只想着早一点逃离,再也不敢幻想当初的兴致,所以,人们就很形象的把这里称之为狗阴山。
其实,只要放下了心头那份沉重的恐惧,白天来到这里登高远望,这里的景色还是十分的秀美,崔老大每到春天总喜欢到这儿来散心。那漫山遍野的鲜花,与世无争的宁静,是早已厌烦了嘈杂拥挤城市生活的人们,心中向往的美好去处。
清晨的阳光,总是第一时间光临到这里,崔老大虽然不懂得什么星相五行的学说,却知道只要是阳光最早到达的地方,那就是最好的风水宝地。纵观整个山势,左右两个山头,犹如忠诚的勇士紧紧的护卫着这片宁静的土地,山坡上没有高大伟岸的树木,但却长满了郁郁葱葱青翠苍绿的松林,它们不张扬不喧哗,静静地挺立在那里,一身的傲骨,即使寒冬来临,依然焕发着春意。
真是一个人间的宝地啊!崔老大常常想,假如这个世上容不下自己的那一天,能够把生命的终点留在这里,享受这一片阳光,享受这一份安宁,那时候,想必真的是会很惬意的。
车顺着蜿蜿蜒蜒的山路一直朝前走,车灯打在道路两旁黑黢黢的松林,仿佛一把能够劈开阴阳的巨斧,一半是白一半是黑,分界十分的明显,只不过黑永远大于灯前的白。一阵阵阴冷的山风正是从那鬼魅的黑影里飘来,扑在身上,躲进怀中,不知是否有那耐不住寂寞的孤魂野鬼,化作了无形潜入车内,自己没有能力看清这周遭的一切,无端端的添了几许莫名的惶恐。远处不时传来一声蚊虫的低鸣,总想划破这沉寂的夜,但终归力量弱小了些。
已经是下半夜了,他们坐在车里没有人开口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张二楞始终低垂着头,心里也不知在琢磨着什么,走了许久,他才偷眼看了看身旁的冬子,见冬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犹如经常出远差的人睡在长途汽车里,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他就伸长了脖子越过冬子的肩膀朝崔老大瞄过来,
见崔老大正好紧盯着他,吓得赶紧缩头怔怔地看着脚下。
兄弟轻车熟路的把车开到了半山坡,在一处开阔地带停了下来,前方就是池塘,风无声的吹过,带来一池馨香,崔老大走出车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一整天没有休息了,想借着吸口新鲜的空气提点精神,可惜落入口中的竟有浓浓的腥膻,原以为会为之一爽的心情,顿时低落了许多。
兄弟们把张二楞架下了车,这小子瘫坐在地上无助的望着冬子。冬子再次问他:“想明白了吗?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张二楞苦歪歪的望着冬子,哀求着说:“大哥,我只是吩咐他们把人藏好。至于他们把她藏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敢对你撒谎,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好!你小子有种!别怪我太黑,你愿意硬充好汉,那我就成全你吧!”说完,冬子对着兄弟们说:“开始干活!”
在车前大灯照射着不足五米的地方有一大坑,里面积了不少雨水,兄弟们本想下去再把坑挖深一些,但四周都是湿泥不好下脚,其中一位拿出铁锹伸进去?了?,感觉深度还行,就跟身边的兄弟商量着说:“差不多够深了吧?把这小子捆紧一点,让他蹲下估计没问题。”
另一兄弟说:“还有这么多水不要弄出来吗?”
前一位笑着说:“你以为盖宫殿啊,水在里面又不影响活埋。
那位兄弟也笑了,说:“呵呵,也对,反正是个死,有没有水无所谓哈。”
冬子听他们议论着,就走过去看了看,说:“行,不用挖了,就这样吧。”
冬子说完又回过身来,从车里摸出两根火腿肠和一只乡巴佬茶叶蛋,走到张二楞身边说:“兄弟,去了那边可不要怪我啊,我们都是为了求财,还请多多理解,多多包涵啊!”
张二楞可怜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冬子也不需要他说什么,把两根火腿肠和一只茶叶蛋递给他,很动情的说:“兄弟,临时我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准备,这点东西将就着吃吧,去了那边可不希望你做饿死鬼,等会我给你烧香,保佑你来世有个好前程吧!”
冬子很深情的拍了拍张二楞的肩,仿佛是一对难兄难弟在告别,张二楞这时候哪有心情吃东西,一脸的哀求望着冬子,冬子做出实在人的样子把东西塞进他的怀里,继续柔声的说:“吃吧,别跟我客气,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边吃着边想一想还有什么遗嘱要托附我帮忙的,我能办到的会尽量帮你,咱们能够见到最后一面,缘分啊!”
张二楞哪里会吃,见冬子这样说,赶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大哥,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啊!放过我这次,求你了啊大哥!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说着,“咚咚咚”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脸上
、头上污泥一片,在车前灯的映照下满目的狰狞,听起声音又是那么的凄楚悲怨,在这阴森恐怖的山坡上,胆小的人一定会吓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真以为这小子的身上已经鬼魂附体了一般。
张二楞不傻。他知道这个冬子很黑。可是,一想到明天八点钟,薛金锁就会把六个亿打到他的帐号上,心里就充满了希望。只要挨着、挺着……过了今夜这一关,明天他就是亿万富翁了。冬子虽然手黑,刚刚绑了自己,不至于就真要他的命吧?于是,这个坚定的信念让他不停地演起戏来,一会儿磕头、一会儿哀求饶命、一副令人可怜的样子。
不过,冬子可不吃他这一套,别说看不见的鬼魂,即使是青面獠牙的夜叉真的出现,也说不定谁怕谁呢。
冬子就说:“你不吃是吧,你做饿死鬼可怨不得我!”说着,冬子向兄弟们一摆手,三个兄弟一起上来,把拼命挣扎的小子捆绑结实,拽着绳头就往坑边拖,张二楞吓得惨叫:“不要啊,不要!”
兄弟们可不管那些,到了近前,两人一使劲把他仍进了水坑,噗通一声溅出许多水花,张二楞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虽然双手已从背后牢牢的绑死,双脚也被紧紧的缠在了一起,但他依然能够撅起屁股往外蹭,一个兄弟拿着铁锹死死的按在他的肩上防止他跃动,另外两兄弟快速地往坑里填土,张二楞的肩头渗出了鲜血,他也顾不得疼痛,条件反射般的依然做着垂死挣扎。
一锹,两锹,三锹,含有大量水分的泥土重重的砸在张二楞的身上,眼看着就要埋到了胸口,张二楞再也不敢逞强,终于大声的哀求:“我说,我说,别让我死啊大哥!”
崔老大依在车门边盯着整个场面,终于可以很舒心的吐出一口气,冬子听张二楞这么说,立即让兄弟们停手,走到张二楞的近前,俯下身来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张二楞满腔的恐惧哭着说:“大哥,我不想死,我说了,求你放了我行吗?”
冬子嘿嘿嘿的拍了拍张二楞的脸,说:“放心,你不是主谋,只要你说了,我保证你不会死。”
“真的?你别骗我。”
“我告诉你小子,就你目前这熊样,还不配我来欺骗你!懂吗?”
“你答应我了大哥?”
冬子也不理他,转身跟兄弟们说:“把他提上来,看他还耍什么花招!”
兄弟们使劲的把张二楞从坑里给薅了出来,一个兄弟弄得满身是泥,恨得牙痒痒的说:“你小子早说不就少受这么多的罪么?害得老子们也陪你遭罪!”
冬子走到崔老大身边,乐得屁颠屁颠地说:“呵呵,老板,这小子还挺能撑哈!”
崔老大也笑了笑,小声的说:“能撑到现在也算是条汉子了,他要是说了,就不要再折磨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