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着胆子进了内室,她一眼就见到了躺在软榻上的那只花白斑纹的猫,心头立时浮现了婉容对他百般关怀呵护的情景。眼珠一转,一计便上心头。冼氏大步冲到榻前,伸出鸡爪似的手掌一把掐住白月的咽喉,然后动作迅速地用宽大的袖口一遮,一路冷笑着快步走出了留香园。
黑衣暗卫们看着冼氏一路走出他们的视线范围,其中一位黑衣男呆呆地冲另几个同伴说道:“这女人莫不是有病吧?咱怎么觉得她笑起来就那么邪忽呢?”其余几个人望着冼氏离去的方向,愣愣直点头:“就是这句话嘛!”
出了留香园,冼氏直接奔了畅春院,对着躺在床上毫无精神的彦青就一阵狂笑。彦青抽了颊边的一块面肌,嫌恶地看着眼前的冼氏,心道:这女人怕不是要疯了吧!
冼氏就这么狂笑了一阵,直到笑虚脱了才停止。彦青不着痕迹地往榻里缩了缩身,尽量离眼前似乎疯魔了一般的女人远一些,实在太恐怖了。冼氏仿佛没看到彦青的异样,眼里冒着青光,移开自己的宽袖,露出另一只手上正被掐着的白月。
“我的儿,你看为娘把什么带来了?”冼氏把白月举得高高的,一副邀功的神情。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彦青看了更觉全身寒意阵阵,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蹦跶出来了,胃中不断地翻腾,隐隐作呕,一张小脸端的是苍白一片。
冼氏终于发现了自家女儿的不对劲,一把扯开正在榻前嘘寒问暖的丫头,自己将脸凑了过去:“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
彦青尖叫着,揪着锦被不断往榻角缩去,而冼氏不明就里,又一个劲地往前探身子,偏偏手里就是掐着白月不放。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几道声响。冼氏母女俩这会都安静下来了,使了个眼色给彦青的贴身丫头香云,让她去门口瞧着,若是有什么人来了就拖延下时间。将香云打发出去后,冼氏手提着白月在房内走了好几个来回,就没寻到个合适的地儿可以安置白月的。于是她皱着眉头又转回榻前,眼光四扫。
“姑娘,您怎么来了?”香云毕竟是这院里头的一等丫头,见到墨柔扶着婉容袅挪而来,虽然心里还有些紧张,但自我情绪调整的非常快,该行的礼是一丝不差。
只见她福了福身,上前迎了婉容,自动自发地将她往外间的迎客厅里带:“姑娘也不早些吩咐人前来说一声,这会子来倒是有些不凑巧了,我家姑娘刚刚才歇下。”
婉容深深地看了香云一眼,了然于心,带着一丝笑,柔柔说道:“听墨柔说,夫人今早去寻我为你家姑娘讨个治病的方子,可我那时正忙着上山采药,等我回来时便听说夫人来此看望彦青妹妹了,我也就顺道过来瞧瞧。怎么样?彦青妹妹的身子又不爽利了?可有好些了?”
香云已是急得满头大汗了,对于婉容的问题,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她能说她家姑娘根本就没有问题?那她敢肯定,屋里的那两位会先跳出来一把捏死她。咬了咬牙,犯忌讳就犯忌讳吧,如今也只能顺着眼前这位主子的话说了
。
倒了杯清茶递到了婉容手边,香云才开始道:“回姑娘的话,我家姑娘已经好些了,可身子还是有些不利索,要不您明日再来?”
香云的眼睛散发着亮眼的光芒,奈何她诉说的对象好像并不怎么懂得欣赏。墨柔刚要上前与香云分说分说,婉容却伸手将她给拦下了。
婉容温柔一笑,那笑容就宛如窗外和煦的日光,温暖而又明丽,让香云呆看了好一阵:“彦青好歹是我妹妹,如今她病了,我既然知道,又怎能不予理会?何况今日夫人一大早就亲自去留香园寻我要方子,只怕彦青妹妹这病还轻不了。以前我未过学医术倒也就罢了,如今我即拜在容族长的门下,便要遵循医者的医德,不亲眼见一下彦青妹妹的病情,我这心是怎么也放不下来的。”
婉容这话虽然不强硬,可却是个难缠的软钉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表明着她今日里非见到彦青不可。香云是个心思活泛的,自然明白婉容的意思。此刻她正踌躇犹豫着,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付,她所有的想法都让婉容拿话给堵的死死的。正当这时,她忽然听闻内室有几声轻咳,眼中一抹亮色闪过,心中便有了计较!
“呀,小姐在咳嗽了,姑娘,奴婢先进去瞧瞧,如若我家姑娘醒了,奴婢再来唤您!不瞒您说,我家姑娘房里正乱着呢,奴婢叫小丫头们先收拾收拾,再开窗透透风,再怎么着也不能冲撞了您不是?”
婉容见她一脸的汗,好笑之余倒也没多难为她,挥了挥手,便放她回了内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