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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走进屋子的时候,吕氏正靠在软榻上吃水果。她没想到云居雁这么快就找上她,她以为按照薛氏的习惯,一定会搜集了确实证据后再坐实云居雁的罪名。她不能凭白招惹其他人,但云居雁是晚辈,而她是沈家的四夫人,断没有让侄儿媳妇白白看她笑话的道理。
吕氏见云居雁脸上丝毫没有紧张哀求之意,更加觉得她并不知道于翩翩的事,转念又有些同情她有薛氏那样的婆婆。“快来这边坐下,尝尝这李子,是我娘家的兄弟昨日才送来的。”她热情地招呼她,神情中满是胜利者的骄傲。
云居雁谢了座,抬头看了一眼在吕氏身边伺候的丫鬟,意思十分明显。
吕氏看她神色沉静,又隐有怒意,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她们妯娌几人都知道薛氏的为人。她不会把我“卖”了吧?她在心中嘀咕,挥手让丫鬟退了出去。
待房门关上,云居雁沉声问:“四婶娘,我可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她这声问话不低不也不高,语气却十分的咄咄逼人,又有种高高在上的轻蔑姿态。
吕氏愣了一下才沉下脸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四婶娘,我刚从母亲那边过来。母亲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这是专程来向四婶娘请教的。”
她果然把我卖了。一定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吕氏在心中暗暗责备薛氏,嘴上却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你且把事情从头到尾说给我听。”她想知道薛氏到底说了什么。
“四婶娘说是误会,难道那个低贱的女人不是四婶娘交给母亲的?四婶娘这是想干什么?挑拨我和相公之间的关系吗?幸好母亲深明大义,知道这是四婶娘故意找来的……”
“故意找来的?”吕氏咬牙启齿,“这是她对你说的?”
云居雁不答却说:“若不是母亲说四婶娘身怀六甲,我一定请四婶娘和我一起去祖父面前说个清楚明白!”
吕氏看着云居雁气愤的小脸。心中疑惑的同时却又痛恨薛氏再次的算计。她不止一次吃过薛氏的暗亏,她暂时不明白薛氏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坚信,她又在算计她了。面对云居雁的愤怒,她阴沉着脸说:“居雁。我是你的长辈,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语气,但是你跑来说这些无头无尾的话,是什么道理?再说就算你母亲说了什么,你也应该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四婶娘,难道你是想告诉我。你和那个低贱的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她不是你的娘家兄弟看着我和相公不在,故意偷偷把她送进府的?若不是母亲拦着,你是不是还想把那个人送到祖父面前诬陷我?”
云居雁一连串的质问听得吕氏心惊。最重要的是“诬陷”二字。当日,她的兄长告诉她,他偶然遇到了与沈君昊相好的歌姬,无意中听到她说,云居雁因为嫉妒,下药令她不孕,如今又逼得她离开京城。她一听这事就觉得是机会,就算不能让他们闹笑话。也足够他们夫妻怄上几天的气。后来知道歌姬居然是于翩翩,更加觉得如果能逼得沈君昊在新婚的头一个月就收个欢场女子在屋子里,就算不可能为妾,事情也一定很热闹。那时候她只顾着高兴,没来得及证实于翩翩的话,之后于翩翩就被薛氏接手了。
难道于翩翩说的都是假的,而她发现了事情是假的。就要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吕氏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在她眼中,欢场女子为了勾引男人,什么谎话都说得出口,而薛氏最是狡猾,定然会把责任推给她。最重要的。于翩翩是她的兄长带进来的,薛氏定然能找到证据的。
吕氏越想越心焦,对着云居雁急道:“我只是想让你的母亲帮你澄清。”
“母亲果然说得没错,四婶娘当真是恨透了我。我看别说是什么澄清,恐怕是你教唆别人诬陷我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吕氏依然端着婶娘的架子,“总之我问心无愧,你不该偏听别人的片面之词。”
云居雁生气地瞪着吕氏,后悔地说:“我不该答应母亲的,我应该去请祖父评评理,看看四婶娘对我到底有多么大的怨气,居然用如此恶毒的计谋陷害我!下一次,我绝不会和母亲一样善良,我绝不会就这样算了!”说完不等吕氏反应过来,她已经拂袖而去。
吕氏错愕地看着云居雁远去的背影。前前后后半盏茶都不到的时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廊下的红色身影依然在她眼中。回忆云居雁说过的每一句话,她更加肯定薛氏又把她摆了一道。她轻轻抚摸着肚子。
我怀着身孕,这次我不会吃下这个暗亏的!
吕氏对着自己承诺,转身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在她眼中,云居雁说得很明白,薛氏说她找人诬陷云居雁,薛氏不让云居雁去找沈沧。
她不让我去找父亲,我就偏去,她说是我诬陷她儿媳,难道我就不会说是她的主意吗?反正就算大闹一场,我怀着沈家的孩子,总比她占便宜。
吕氏这般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就该这么做,可是一想到沈沧,她又有些害怕。沈家上下,没有人不怕他,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或者我应该直接找她把话说清楚!”吕氏暗自嘟囔。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薛氏。或许根本占不到便宜,可是如果她假装摔倒,再嚷几声肚子痛,请个大夫什么的,就足够薛氏喝一壶了。她觉得相比面对沈沧,这个办法似乎更好。可她又怕不小心真的伤了孩子,这可是她的骨肉。
吕氏犹豫间,云居雁已经回到了凝香院。她对吕氏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暂时她能做的只有等。因为她是儿媳,她不能和薛氏明着斗争。否则“不孝”两个字就够她受的。不过她也知道,吕氏绝不是薛氏的对手,所以事情捅到沈沧面前之后,她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中午时分,沈君昊并没回来,也没有遣人回来交代。玉瑶摆了午膳,小心翼翼地说:“大奶奶。大爷昨晚还是回来了。奴婢说句讨人嫌的话,今晚您对大爷说句软话吧。”
“为什么?”云居雁低头吃饭。
玉瑶真的很担心。有时候她觉得两个主子的感情很好,比云平昭和许氏都好,可他们总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也不是办法。“大奶奶,大爷真的对您很好,前几天您不舒服的时候,他急着要奴婢去请大夫,昨天也是,才刚打雷。大爷就马上去玉衡院接您了……”
玉瑶絮絮叨叨说着,云居雁静静听着,默默想着:有时候不知不觉的,但真要细细数数,他果真为我做了很多事。就算只是为了让他安心,我也要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云居雁暗下决心,只道让玉瑶不要担心。又吩咐她找小丫鬟悄悄注意着吕氏和薛氏的动静。
大约未时一刻左右,小丫鬟告诉云居雁,吕氏往枫临苑去了。云居雁吁了一口气。如果吕氏再不去,恐怕她不得不想办法再刺激她,不然等她的丈夫回来。他们商议过后,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数。
过了一刻钟左右,从枫临苑出来两个小丫鬟,一个往玉衡院去了,而另一个向云居雁传话,沈沧请她过去。云居雁早已换了衣裳,直接跟着丫鬟过去了。
枫临苑的堂屋内,沈沧坐在太师椅上,而吕氏由丫鬟扶着,正坐在一旁抹眼泪。云居雁忽然觉得这情景很熟悉。不过她知道沈沧毕竟不同于云辅,亦不会顾念祖孙之情。她上前行礼,也不多话,只是垂手而立。
“你今日去找过你四婶娘?”沈沧沉声问,微微睁眼斜睨着云居雁,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是。”云居雁轻轻点头。
“都说了些什么?”虽然只是极平淡的问句,但沈沧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一旁的吕氏吓了一大跳,眼睛直直往云居雁身上扫去。
云居雁依旧面色沉静,不慌不忙地说:“祖父,您一向公正严明,定然不会偏信一面之词。不如等母亲来了,再一并把话讲清楚吧。”这一刻她有些感激云辅。若不是以往的经验,她恐怕做不到如此冷静。
稍早之前,吕氏听沈沧低声骂了自己一句“蠢货”,以为自己着了云居雁的道,受了她的挑拨,这才跑来状告薛氏。如今看到云居雁的镇定自若,她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所以她一定会与薛氏死磕到底,把之前的恩仇也一并报了。
很快薛氏也来了。她向着沈沧行了礼。云居雁上前给她行礼。吕氏依旧坐在一旁“呜呜咽咽”的。
“四弟妹,你这是怎么了?”薛氏关切地询问,心中已经开始设想无数的可能性。她的目光偷偷朝云居雁瞥去,只见她低头而立,神色与往日无异。转头又见吕氏不止没回答,反而瞟了她一眼。她只能转而面对沈沧,却并不敢抬头看他。
沈沧面无表情,沉声道:“我前几天才说过,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是不能踏入我沈家大门的。”
他这一句话让薛氏和云居雁俱是一怔。相比云居雁纯然的诧异,薛氏心中立马犹如吊了十五个水桶。其实薛氏若没有想太多,最多也就是向沈沧请个罪,把于翩翩何以出现交代一遍罢了。可薛氏觉得沈沧这是在针对她,不由地开始思索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沈沧不快。
就在薛氏思量间,沈沧接着又道:“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云居雁再次偷偷朝沈沧看去。她怀疑沈君昊可能对沈沧说了什么,不然不会薛氏一到,他立马说了这两句话扰她心神。她相信沈沧一定比她更了解薛氏,更加知道薛氏能从这两句话中联想出无数的可能性。
薛氏在短短几年间获得了沈伦的信任,生下了儿子,又从几个妯娌手中把管家的权力牢牢握着,当然不会因这两句话腿软。她低下头,恭顺地回答:“回父亲,昨日儿媳见到一位于姑娘,请她去我那里把一些事情说清楚。因为事情尚未完全明白,所以暂时没有回禀父亲。”
薛氏没有牵出吕氏,是想卖吕氏一个人情。可吕氏一心认定薛氏要把责任推在自己身上,急道:“父亲,那个女人确实是我的兄长带入府中的,可她说的那些鬼话绝不是我们教的,根本是有人居心叵测……”
沈沧只当没听到,继续问薛氏:“是什么事,都过了一夜还没问清楚?”
薛氏清楚地听到了吕氏的话。她知道云居雁去找过吕氏,她原本以为她是去贿赂吕氏的,如今她知道自己可能被云居雁摆了一道。不过一时间她也无法确定云居雁到底在计划什么,只能对着沈沧说:“父亲,那位姓于的姑娘说话一时一个样,媳妇实在不知道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她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更不想直接与云居雁撕破脸。最重要的,于翩翩的话完全没有证据。
吕氏虽害怕沈沧,但她最是厌恶薛氏永远置身事外,一副清高贤良的模样。她擦了擦眼泪,对着薛氏说:“大嫂,既然你什么都没弄清楚,为何又对居雁说那样的话,害得她那般误会我。”
“四弟妹,你何出此言?”薛氏说着朝云居雁看去,问道:“你和你四婶娘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沈沧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云居雁身上,不紧不慢地说:“你母亲对你说了什么,而你又是如何对你四婶娘说的,就在这里原原本本说清楚吧。”
云居雁知道,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了。她几乎可以肯定,沈君昊一定在背后做了什么,才会让沈沧有心偏袒她。她忽然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当然,她也知道在事情未有结局前,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她决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