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阿闲又不是故意的。小翠,你就别说这些伤人的话了。”
易山拦着易闲,一个劲儿地替易闲说着好话,也没忘记照顾杨翠的面子。
“阿闲,你先回房休息吧。再过几日就要到花灯节了,明儿你跟阿丰就与我一起出海打渔,为花灯节做些准备吧。”
易闲点了点头,没去看杨翠跟易丰的表情,径直离开了正厅。
凭着脑子里的记忆,易闲找到了自己住的屋子。
推开木门,屋子里除了一张极其简陋的木床外,便再没了其他东西。甚至连一张桌子都没有,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
易闲拍去裤腿上沾染的灰尘,深深地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到了木床上,不忿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看来老爹在杨家没多少地位,一切还得凭杨翠做主。而且杨翠跟易丰一直处心积虑地要置我于死地,我该如何在这座满怀杀机的庭院里活下去?”
“明儿又要跟老爹一起出海打渔,不知道易丰又会捅出什么幺蛾子来。”
“虽然我现在有小婴帮忙,但自身终究还是个普通人,一切还是得小心为上。”
“唉,还是先休息会儿吧。”
想罢。易闲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疲惫让他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
杨家庭院,正厅。
易闲走后,易山随之离开,正厅里,只剩杨翠母子。
杨翠转过身子,茫然无措地看着易丰:
“这是怎么回事?”
易丰摇了摇头:
“不知道呀,我可是亲手把砒霜放进他随身携带的馒头跟淡水里的。那些砒霜见血封喉,他没理由还能活着回来呀!”
杨翠慌了神,来回踱着步子:
“难道那小子的鬼魂现在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易丰站在一旁,不停地摸着下巴。
他回想起易闲的样子,果断地摇了摇头:
“我想不是,他跟爹回来的时候,有影子,而且能在青天白日里自由活动,就证明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也许是什么机缘巧合,让他没有吃下那些东西,这才稀里糊涂地保住了小命。”
杨翠听易丰这么一说,稍稍安心。
她重新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凌厉的光芒:
“既然如此,我们便再杀他一次。我就不信这小孽种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易丰亦是攥紧了拳头,不过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疑惑地看着杨翠:
“现在那小子已经回来了,我们要怎么才能毫无声息地除掉他?”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难为杨翠了。
只见其眉头紧皱,思忖了许久:
“这个……儿啊,你先别急。现在没什么下手的好机会,我们还得再等些时日。”
“不过,这几日你若要整那小子,可别亲自去,否则会不利于咱们之后的计划。”
易丰恍然,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如果您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逗蛐蛐儿了,有事再唤我吧。”
杨翠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说罢,易丰便没心没肺地跑了出去。杨翠,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所谓的机缘巧合给破坏了,她又怎么开心得起来。
…………
直到次日清晨,易闲才从梦乡转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他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意犹未尽地咂着嘴,犹如梦呓般自言自语着:
“嗯,天怎么这么快就亮了,我的‘豪华大餐’都还没吃完呢!”
易闲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像是突然被闪电劈中一般,抖了个激灵:
“什么?我,我睡了整整一天?”
易闲匆忙下床,整了整有些散乱的衣着,这才想起今天还要跟易山出海打渔。
仓促之间,再顾不得其他。易闲连忙打开房门,却见易山站在门外,手悬在半空。
易山看见屋门已经打开,微微一愣,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尴尬地笑着:
“我正想敲门叫你,你就已经开门了。”
易闲挠头,笑了笑:
“我也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了那么久。”
“不过,我从昨儿到现在一点儿东西都没吃,肚子里空荡荡的。”
易山听易闲这么一说,倒是松了口气:
“今儿用早饭的时候,我没见着你,就偷偷地拿了几个馒头。馒头现在就放在船上,待会儿你就吃了吧。”
“你也知道,小翠就是那个臭脾气。如果我多拿几个的话,你恐怕就真得饿着肚子了。”
易闲看着有些难堪的易山,不好说些什么,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易山拉着易闲的手,出了杨家庭院。
两人到了船坞,马不停蹄地登上了自家的小船。
易闲站在船头,想去帮易山收拾渔网,却被易山伸手拦住。
“趁现在船上就咱俩,你赶快把馒头吃了。这收拾渔网的累活,就先让老爹来做。”
“待会儿阿丰也会上来,你……多让着他些。”
易闲闻言,收回了伸出的手,点了点头,拿起了放在身旁的馒头,无奈地吃了起来。
默默地吃着馒头,易闲在心里悲叹起来。
“老爹虽然对我疼爱有加,可杨翠跟易丰却是恨我入骨。”
“这个家明显都是由杨翠做主,与其说老爹是她的丈夫,还不如说是她家的渔夫。”
“看来,我若想好好地活下去,就绝对不能在这个家里久待下去。”
想及此处,易闲试着喊了喊小婴。
小婴经过一天的休息,灵力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也不至于还累得呼呼大睡,很快便回应了易闲:
“小婴已经醒了,您叫我有什么事儿吗?”
易闲一边嚼着馒头,一边问着:
“现在我阴差阳错地穿越到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
小婴盘着小腿,眉头一皱,看着身旁的灵草:
“有是有办法,只是……”
听见小婴说有办法,易闲一时激动,不禁喊出声来:
“只是什么?”
正收拾着渔网的易山,听见易闲这声十分突兀的询问,蒙了头脑,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易闲:
“什么只是什么?你怎么了?”
易闲听见易山的询问,这才反应了过来。咽下了嘴里的馒头,连连摆手,尴尬地笑着:
“没什么,老爹您继续收拾渔网吧,我刚刚可能是被馒头噎到了。”
易山摇摇头,笑道:
“你这娃儿,怕是饿坏了吧。吃归吃,可别吃得太急了。”
说罢。易山转回身子,弯下腰重新收拾渔网去了。
易闲见易山并未深究,松了口气,抑制住了心里的激动:
“小婴,只是什么?”
小婴眉头微皱,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只是,这个法子难得很。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在空间里撕出一条裂缝来,这般强横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修士能够做到的。”
易闲明白小婴的意思,继续问着:
“具体要多强大?”
小婴愣了愣,答道:
“至少要跟我前任主人一样强大。”
“嘶……”易闲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深问下去,他怕问得越深,越打击自己的信心。
“算了……我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吧。至于撕开空间裂缝的事情,还是看老天爷的心情吧。”
“我想……就算真有一天我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撕开空间,那边恐怕早就物是人非了吧。”
听着易闲的兀自感叹,小婴无奈地点了点头:
“您现在倒不用担心这么多。如果真有一天您变得那般强大,一切事情,自会迎刃而解。”
“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好好适应当下吧。修行是必须的,您可不能做一辈子的普通人呐。”
易闲苦涩地笑了笑,咽下了嘴里的最后一块馒头:
“那是当然。我得到了你跟衍界葫芦这样的稀世珍宝,又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平凡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