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易闲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两人已经离去许久,空气中的淫靡也早被夜风吹散。
淫声荡语犹绕耳旁,云雨之景历历在目。让他血气上涌,难以自制。
易闲躲入草中,双手有些发抖。竟不自觉地往下探去。
“沙沙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惊得易闲忙收回了手。他晃了晃脑袋,稍稍清醒了些。便拨开了身前的小草,看见了正站在亭里的百里筱樱。
原来三更已到,百里筱樱如约而至。
百里筱樱的到来,掐断了易闲脑中胡乱的思绪。
他拨开挡在身前的小草,走了出去。
见到易闲,百里筱樱这才松了口气。
她迎上前去,笑意盎然,说:“原来你早就到了。”
月光洒在百里筱樱的俏脸上,将她无暇的五官衬得更为精致。
易闲刚一抬头,脑子里却又闪过那些画面。他只好别过了头,不敢去看百里筱樱,生怕自己控制不住。
见易闲神色有异,百里筱樱有些担忧,忙说:“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易闲仍是不敢直视,低着脑袋,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百里筱樱更为疑惑,伸出手来,摸了摸易闲的额头。
“呀!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受风寒了?”
易闲连连摇头,索性转过身去,忙吸了一大口气。
“没有没有,我没什么事。”
说完,易闲便觉不妥,忙转过身子,话锋一转:“我真没什么事。对了,你约我来又是为了什么?”
百里筱樱愣了愣,叹了口气,说:“你不是跟付钦约好三日之后比试么?我想帮你,所以就想趁这个机会法诀教给你。”
“啊?”易闲心里一暖,有些感动。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没有得到宗主的允许,你这样做可是违反门规的呀。”
百里筱樱摇了摇头,说:“这有什么办法?谁叫宗主不传你法诀?若我再不帮你,你还不得被欺负死?”
“再说了,这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别说出去,又有谁会知道?”
易闲愣了愣,没有料到百里筱樱竟会这么说。他不再推脱,应了这个顺水人情:“那,谢谢师姐了。”
百里筱樱轻哼一声,从怀里拿出了一本秘籍,递到了易闲手里。
“这是入门的法诀,等你研习透了,我再给你下一本。”
易闲接过秘籍。只见其上写有《执剑》二字,心中大喜。
百里筱樱点了点易闲的额头,说:“先别急着看。你现在修为很低,我先教你几招,让你少受些欺负。”
“好。”易闲点头,将《执剑》收入怀中。坐在了亭里的石凳上。
百里筱樱唤出灵剑,走下亭阶,轻撩额前青丝。
“师弟,看好咯。”
月色莹莹,皎洁如丝。
手腕轻抖,星步连踏。朵朵剑花挽于月下,缕缕剑影织于亭前。
纤腰似柳,肌肤胜雪。
柔荑微曲,剑气渐溢。她唇角含笑,剑舞翩跹。玲珑身段衬于月下,铭刻心中。
易闲坐在凳上,看着月下舞剑的绝色佳人。剑招全然抛诸脑后。
剑招舞罢。百里筱樱收剑入体。
她拭去额前细密的汗珠,拨了拨鬓下青丝。转过身子,看着易闲。
“师弟,你都记住了吗?”
易闲两眼发直,脑中尽是百里筱樱玲珑的身段,没有反应。
见易闲失神不语,百里筱樱三步当作两步,走至易闲身前。玉指微曲,敲了敲易闲的脑瓜。
这般一敲,倒让易闲回过神来。
他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满脸堆笑。
“记住了,记住了。”
百里筱樱看着易闲,俏脸尽是狐疑:“真的记住了?”
见百里筱樱不信,易闲笑容一敛,脸色极其认真,说:“当然记住了!”
“那好。”百里筱樱挑了挑眉,走到亭旁的一棵大树前。伸手折了根树枝,抛给了易闲,“那你便用此枝为剑,重新耍一遍让我看看。”
接过树枝,易闲一愣。
“怎么了?”百里筱樱走至易闲身前,眉间含虑,“你不是说记住了么?那耍一遍又有什么不行的?”
“呃……”易闲拿着树枝,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
“闭嘴。”
“我……”
“你又在骗我?”
“没……”
“那你耍一遍给我看看。”
“……”
无语凝咽。易闲低着脑袋,拿着树枝走下亭阶。
百里筱樱抱臂而坐,柳眉上扬,杏目微睁。
刚摆好架势,易闲猛地一拍脑袋,说:“哎呀!我得先回去了。”
百里筱樱轻嗤一声,没有理会易闲的鬼把戏,说:“那也得耍完了再走。”
脸色苦闷,易闲只得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
“哼。”百里筱樱有些生气,站起身来。她走至易闲身前,夺过了他手里的树枝,瞪了他一眼,“我再演示一遍,直到你记住为止。若你再不用心,那便把我累死吧。”
“你到亭里去,免得我伤了你。”
“是……”
易闲走回亭里,没有坐在凳上。倒是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再不敢去想其他的东西。
…………
厨屋。
何源照着小婴的话来到厨屋。他寻遍四周,愣是没有见着易闲的踪影。
“难道那家伙是骗我的?”
想罢。何源眉头紧皱,转身欲走。
没走几步,他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何源师弟。这么晚了,你还来厨屋作甚?”
何源转过身子,看着来人,说:“灵风师兄又在这儿作甚?”
灵风挥了挥袖,走至何源身前:“呵。我只是有些饿了,想来这找点吃的东西,却没想到碰上了你。”
“难道何源师弟也饿了?”
何源看着灵风,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只好笑了笑,顺着灵风的话接了下去:“是啊,今儿不知怎的,竟比平常要饿,所以便来这找些东西吃。”
“噢?那倒巧了。”
“是啊,是挺巧的。”
灵风看着何源,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笑了笑,说:“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师弟了。”
说罢。未等何源回应,灵风便转身离去了。
何源在原地等了许久,直到灵风的背影淡出视线。才松了口气。
“呼……还好瞒过去了。师父可是交待过我,这件事情不能随便说出去。”
想罢。何源有些着急,便离开了厨屋,往易闲的小屋行去。
…………
易闲屋。
阵法已经启动,灵剑成网,织于屋外各个角落。将这间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莹莹蓝芒透过木窗映于屋内。不仅消耗着小婴的灵力,更是压得小婴喘不过气来。
“呼……没想到这个阵法如此强横。先前主人在时还未发觉,如今真是自讨苦吃,唉。”
小婴闭目,盘膝而坐。它调动着全身的灵力,一方面用以抵抗阵法的威势,另一方面则是用以维持灵体。
屋外,何源正死命奔来。待他停步时,才发现这间屋子已经被阵法禁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阿闲哥的屋子竟然被缚住了,到底是谁布下的阵法?”
何源挠着脑袋,看着悬于屋子四周的柄柄灵剑,一时乱了方寸。
“何源师弟。你不是说只去找些吃的东西么?怎的会跑来易闲的屋子?”
何源闻声,心下大惊。却只得强作镇定,转过身子,循声看去。
“灵,灵风师兄……你怎么来了?”
灵风神色冷峻,眸中寒芒尽显。他盯着何源,冷声说道:“这句话应当是我来问吧?”
杀意尽显,寒意迫人。
何源只觉寒芒刺背,双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看向灵风,喉头微动,连连吞了几口唾沫,说:“我,我跟阿闲哥乃是生死之交。来,来找他商量些事……难道,难道还有不妥么?”
灵风冷哼一声,唤出疏影。指着何源的鼻尖。
“有什么事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能商量?莫非是些不想让人知道的勾当?”
何源被此话一激,登时大怒。也顾不得什么长幼有序,反口相驳:“灵风师兄!我敬你是我师兄,但你也别血口喷人!我何源行事光明磊落,从不会做龌龊勾当!”
灵风嘴角轻挑,手腕轻抖。一道剑气凛然刮出,击在何源身后的一棵大树上。
枝叶四散,树干猛摇。
“若你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我不念同门之谊。”
何源心中一抖,脊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思索之余,灵风已然迫近。剑锋下移,离何源的咽喉不过数厘。
“我执剑堂可不像蕴丹堂,一旦有弟子违反门规,可先斩后奏。”
“你可想清楚了,切莫以谎言来糊弄我。”
看着离咽喉不过数厘的剑锋,何源已然害怕至极。可百草有言在先,此事决不可透漏给任何人。
所以,哪怕他此刻怕得要命,也只得紧咬牙关。既不说谎,也不和盘托出。
灵风眼神一凛,剑锋迫近。
肌肤被划破,鲜血沾于剑刃之上。
饶是痛楚袭心,何源仍是紧咬牙关。
“当真不说?”
“绝不……”
剑气四溢,寒风乍起!
灵风的袍袖,已然被激荡的灵力急速掠起。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