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皑龙眼睛一亮,死死的盯着维克诺夫手中的装置,脸上闪过了几丝兴奋。
“我手里的是这个训练营的濒危自毁装置!在这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我们埋置了大量的炸药,炎龙!放了他们,否则我们同归于尽!”维克诺夫高高举着手中的爆炸装置,声音中透露着紧张,一直在二线协同的他这次是头一回参加前线战斗,也正因为这样,他了解了战争的残酷。在生与死的考验中,维克诺夫虽然没有退却,但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
刘天赐和野猫冷冷的看着满脸大汗的维克诺夫,双方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僵局。良久,缓过劲来的姜皑龙站起身来,磨蹭着挪到维克诺夫的身边,将全身的重量都堆在了他瘦弱的肩膀上:“来,装置给我。”
接过维克诺夫手中的起爆装置,姜皑龙扶住屏风喘了几口,自嘲的笑了笑:“我没想到今天会用到这个东西,炎龙,我们的生死斗掌握在这个小小的按钮上。”
见刘天赐依然没有说话,姜皑龙看了眼在手术台上依然昏迷的莫菲斯,又看了看正在给张扬和雷欧松绑的维克诺夫,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生死未卜的安德烈身上。
“真厉害,真是厉害!区区三十多个人竟然将我北斗的天玑训练营搞的鸡飞狗跳!”姜皑龙咳嗽了几声,道:“这样的军队,却要阻止我为自己的国家建设尽一份力,为什么?炎龙!为什么?”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这样的做法,比那些激进组织更离谱。宙斯,你只看到多党制国家好的一方面,但是你没有看到不好的一方面。”
“放屁!我没觉得不好!”姜皑龙啐了一口,道:“政党之间互相牵制,才能激发更大的潜力,相互督促间提高效率,为了拉拢人气就必须为老百姓谋实务,办实事,哪里不好了?”
刘天赐冷冷的看着姜皑龙,道:“那选举呢?西方国家政党在选举的时候哪个不是大肆挥霍?多少家庭因为所支持的政党不同而大打出手?再看看抗灾救灾,在百姓水深火热的时候,那些政党就用这个作为弹劾执政党的武器却不管百姓的死活。”
见姜皑龙楞了楞,刘天赐继续道:“你也吃过苦吧?否则你也不会来当雇佣军,可是你真正了解什么叫水深火热吗?那是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况,整个世界就仿佛是一个地狱,而你是唯一生活在这个地狱里的人。没人帮助你,你只能眼睁睁的等待死亡,而你最希望来救你的人却为了争夺自己的地位正在会议室里对着电视镜头唾沫横飞。你想过吗?”
“谁、谁说我没有吃过苦?我曾经就是一个乞丐……”
“有人管你吗?”刘天赐打断了姜皑龙的话,追问道:“有人对你伸出过援助之手吗?有政府关心你吗?”
“谁说没有,曾经就有一个……”姜皑龙的话讲了一半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是的,对他伸出援助之手的不还是中国人吗?每天蹲在墙角忍受那些洋鬼子的鄙夷、谩骂甚至口水,又有谁曾经真正关心过自己?
想到这里,姜皑龙的手微微一颤,甚至差点按动了起爆装置的按钮。而这一幕则被在场的人捕捉到了。
“维克诺夫,去,叫我们的人停火。”张扬矮矮的说了一声,见后者点点头出了门,这才上前几步走到姜皑龙的身边,道:“能想通吗?”
姜皑龙闻言抬头看了看张扬,迷茫的摇摇头,道:“我想不通。”
“你当然想不通。”
似乎是站累了,刘天赐搬了一张凳子坐下,道:“因为你没有完全认识到自己的国家。”顿了顿,又道:“宙斯,回中国生活一段时间吧,你应该充分的了解自己的国家,这样你才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姜皑龙又是一愣,转头看看张扬,后者点点头,道:“可能这样是对的。”
听到这句话的姜皑龙手一抖,随着“叮”地一声,起爆装置掉落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外面的枪声也渐渐的消停了下来。
和平停战,这个在现代战争中基本不存在的名词又一次出现在了北非的这片沙漠里。停战后雇佣军开始扑灭战火,而血獠的成员则马不停蹄的冲上了楼梯。
“老班!老班!老……“
“我没事。”对来到门口的众队员摆摆手,刘天赐并没有一时间扑到起爆装置前把握这良好的时机,而是对姜皑龙微微一笑。
“如果我不是一个军人,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抛开其他的不说,就冲你对国家的执着,我就交你。可惜你现在的行为严重危害了国家体系,而我也是一个军人……”
“所以我们注定还是敌人。”姜皑龙翻眼看了看刘天赐,道:“今天这一仗,就算是战平了,炎龙,我会征求你的意见去自己的国家住一段时间,好好了解国情,如果倒时候我认为自己还是对的,那么……我们的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随便啊。”刘天赐耸了耸肩膀,无比轻松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在军队一天,我就不会容许有人威胁到我的国家,这是我的职责。”说着,抬步出了房间。
“哦,对了,明天来接爱丽丝,我们的事就算到此做个了解。”站在门口顿了顿,刘天赐头也不回的往楼梯走去。
“炎龙!”站在窗户口看着即将登上车子的刘天赐,姜皑龙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我欠你个人情!我会还你的!”
“白痴。”刘天赐闻言啐了一句,坐上车子便扬长而去,谁都没有注意到夜幕中刘天赐嘴角挂起了的那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