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街巷最权威的版本是这样的:康家为了避免当年收养的孩子与自己的亲生儿子争夺财产,将他入赘到柳家,从此再与康家无关。
至于康易安怎么这么厉害,他是少见的木系灵术师还有很有钱什么的都不是她们喜欢说的话题,这只是她们话题的一个大背景罢了,婆婆妈妈们凑在一起,喜欢说的是恋月还没有过门就把康易安留宿的清倌柳梅兰的大门给打得粉粉碎,这个她们最喜欢聊了;
还有,有人看见她早上天蒙蒙亮与年轻有为的县令一起从府中走出,两人一起吃了馄饨,天还没亮,要是说两人谈正事太早了点吧,这种暧昧的事情传的最快了,聊天时说什么最后都会说到这么一段,然后开始揣测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然后三姑六婆们互相递着眼色,心里想象前一个晚上他们孤男寡女的在干什么……
还有恋月曾经对都尉说“如果你去后.庭.欢,我一定去捧场”,暗地里,这句话比恋月后来用他的兵符砸他的脸,把他的鼻子砸陷下去,流传地更广更火,怎样的女子竟然知道“后.庭.欢”,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说出“去后.庭.欢捧场”这样的话,结合这句话,三姑六婆们对她和县令那一晚上的揣测更是暧昧不清了……
恋月对这些流言蜚语是浑不介意的,甚至如果她有空,她会吃着瓜子自己也跟着听得津津有味,可怜的县令张先岂料到他一时“失足”便千古恨,一朝便清白丧尽,他已经顶着枕头撞墙无数次了。
……
第二天,恋月干脆请了几个建筑工匠,只要他们管建成什么样的,整体规划,做细部的装饰,至于要做什么店,自然少不了魔宠店、武器店,城西是防御工事退下来的必经之路,这里开魔宠和武器店一定是好卖的;还有康易安说的“招标”,愿意来这里做生意的都可以来,当然,要交租金。
最大最好的建筑做什么,恋月一直只说两个字“保密”。
只过了三四天的时间,城西的商业街就已经初具规模,全金子做的商业街,只有一个词形容了——金碧辉煌,不少商家开始入驻,中间最好的建筑还是空着,这栋精致地装饰着飞鸟金铃的高大广厦离地一人高,需要石阶而上,踩在金子做的台阶上,每个人的想法可能有不同,但有一点想的是相同的——太美了。
可惜一直没有人来偷来抢,大概是都听说了魔宠稻草人可以收回灵力,收回后金子就会变成一团烈火,什么都不会剩下。
军队捐赠方面每个人都很积极,进展顺利。
军营里李大壮抢着时间安排新兵的操练,操练是地狱一般的,每天从早晨到深夜,到第二天早晨,惨叫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以至于吵得这几天太阳和月亮都在云层里不出来躲清静去了。
六叔公带着几个长辈给抓做苦力的柳家子弟求情,恋月直接回答他们:“抢.劫.自己家族的店铺又目无族长,主要是目无族长如此大逆不道,我不把他们沉塘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他们运气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然怎么会还活着?”
“大逆不道”和“沉塘”都是开祠堂议事那会儿,不知哪个老学究骂恋月的话,恋月还记着呢,所谓秋后算账一点都不晚,六叔公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叫他们去军营劫营救人?也要他们这些老骨头能有力气走到军营才行啊。
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只是第四天早上,稻草人三三突然罢工了,立在翘角的黄金屋檐上眺望远方,口中一直喃喃念着:“我忘记了什么呢?忘记了什么呢?……我还是忘记什么了,我到底忘了什么呢?……”
恋月算账时,他在说;恋月去看军营的情况时,他在说;恋月回来吃饭喝药时,他还在说……一直一直的说,谁劝也不听,简直要站在屋檐上成为一个新的雕角了。
到第二天的时候,恋月终于受不了了:“我带你去找,带你去找,可以了么?”
“可以,谢谢。”三三过了很久才回答。
恋月问:“你在哪里出生的?从出生地开始找吧,一定能找到的。”
三三转了一个方向,水平的稻草手臂指着他看着的方向:“那里。”
他指的方向上原先有开拓的广阔良田,现在已经遍地剑齿虎了,水痕劝道:“三三,那里暂时去不了,我们以后再去好不好?三三乖……”
恋月眺望着远方十指交叉向前,伸了个痛快的懒腰肯定道:“我们现在就去!”
“主子,怎么去啊?”您说大话倒是一点都不腰疼。
“嗯,”恋月很认真地点头道,“现在先开始想怎么过去的问题。我答应了三三帮他找回丢失的东西,就一定能想出办法。”
“……”水痕晕倒,急了,“他连自己丢了什么都不知道。主子你以为你是棵葱么,其实你就是一蒜苗!”
“神马比喻?”恋月看着水痕眨巴眨巴眼睛,“我就一蒜苗又怎么了?别把蒜苗不当一盘菜,我就是抱着三三也能飞过去啊。”
“不行!太危险了!”
“不行!太危险了!”
“不行!太危险了!”
“不行!太危险了!”
康易安、水痕、小白、蛋蛋同时说。
“我什么危险的?多好玩啊……”恋月的眼里已经在冒绿光了。
“不行!”水痕太了解自己的主子了,赶紧将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必须我们一起去,好保护你。”
“我跟三三在天上飞呢,需要什么保护?”
康易安建议道:“叫水痕跟三*吧,小月月你等着。”
恋月抗议,完全把她的另一面暴露出来了:“凭什么啊!凭什么你们去玩不带我啊?不带这样的,我也要去,我都多久没有出去玩了……不让我去我就不喝药了!……”
康易安这才说出他真正的目的:“那必须我们一起去。”
水痕很天真,但是一点都不傻,立刻明白了康易安的意思:“我看我跟三*最好了,又安全又快。”
恋月嘟起嘴可怜兮兮地小声道:“那还是想办法大家一起去吧,要不我们做一个大金子圆桶作为保护,我们在里面踩着转着前进,就像那个滚筒游戏一样,圆桶上做些小窗户,可以往外看,这主意怎么样?”
康易安赞叹道:“小月月你好聪明。”
“还好还好,也就是在玩乐界,我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罢了。”因为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该玩的一定要玩痛快。这一句,恋月没有说。
康易安却似乎听到了,看着恋月的眼底隐藏着黑黑的一团复杂的东西在流动,“小月月……”他想说我不会让我的小月月有一点不测的,但还是又忍住了,恋月怎么会看不到他眼底的那浓厚的柔情,浓厚得如同轻轻拨弦的手,不经意地波动她心底那根柔软的弦,她赶紧别过脸去,看着远方。
康易安给出建议道:“叫蛋蛋带可以一起飞过去,蛋蛋可以高负重飞行。”
“他圆的头和身体都长一块儿了,还有最要紧的是他那爪子细得找都找不到的,能带多重的东西飞起来啊?”水痕表示不信。
能负重多少,试试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