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审就在喷泉池外的场地上进行,米字广场上都聚集满了武士,据说神兵阁的人都到齐了,可是仔细看看,人数也不算很多,大约也就二三百人这样。喷泉池的中间坐着风翼,两旁是一些曾经被庄辰掳走的,以及其他的证人。青岁和我就站在这一群人中间。艳若坐在风翼的正对面,虽说他是被审的人,但就像他说的,公审还没定罪谁也没有权利敢对他怎么样。
记得他一大早起来,就让我去外面的服饰库给他买一套干净的衣服,说什么是出于对别人的尊重,哼,在我看来不过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以狼狈的形象出现。为此青岁又赚了一笔,看青岁眉开眼笑的样子,我总觉得我与他是同谋,正在骗艳若的钱。
这天的天气比较凉爽,而且多云,所以阳光很温和,当风翼说公审开始时,太鼓的声音咚咚的槌响,米字广场上本来还有些小声的话音,便在这一刻全部的消失掉了,使得若大的一个广场就像一座活死城,这样的氛围让我很不习惯,不禁往青岁身边靠近了一步。
青岁转过头对我笑笑,示意我不用太紧张,我苦笑,哪里是紧张,实大是觉得站在这里比出面指证艳若还可怕。
太鼓结束后,两个仅戴着银面具,穿着像文士打扮的人便从武士群中走了上来,站到了风翼的身旁。其中一个比较高的人说道:“我们都知道这段时间有一个巫怪时常出现,他骑着一种奇怪的动物在这里横冲直闯,不仅抛掷有毒的豆子,还掳走年纪轻轻的少年们,据证实,这个巫怪并不是什么‘怪’,只不过是人,而且这人与我们认识的艳若大人很像很像,现在我请想问一下面前的艳若大人:巫怪是否与您有关系?”
“没有。”艳若靠在椅子上回答。
“你是否有亲戚或者朋友与您长得很像?”
“长得像啊——”艳若露出一个很秘密的笑容,“倒是有一个。”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会想在这里说出庄辰吧?我什么都设想到了,却没想到这一点。
“谁?”那人问。
艳若轻笑:“呵,当然是我父亲。”
我哑然失笑。
旁边人的侧目过来,我急忙假装咳嗽了几下。
那人眉头结了一下,又说:“如果说令尊是巫怪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据证人描述巫怪年纪和你相仿。”
这一句话,又绕回了正题。
风翼开口说话了,用他那冰冷的语调道:“省时间,证人一个个轮流上来描述一下自己与巫怪的经历。”
我笑了笑,看了岁一眼,青岁弯下腰在我耳边问:“你这笑容——好像在取笑我们老大。”
我凑过他耳朵说:“只是觉得风翼真是没有好耐心。”
“你怎么知道老大的名字?”青岁倏地侧头过来,我闪不及,唇便与他的唇相碰。
“呃……”我退后半步,很囧。
青岁只是怔了一下,便笑了笑,站直身体继续观注审问的情况,我也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转过头,结果与艳若的眼神碰了个正着,那里带着一种深意,似乎还含有责怪的意味。
我忙闪开眼神,不敢看他。
我们前方的一个少年证人,千遍一律的重复着上一个人对巫对的描述,如果不是我知道庄辰掳过人,我不禁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被叫来做假证的。
“那时我面对巫怪就觉得很熟悉了,总觉得像一个人,却又说不下来,因为气质上有点不太一样。”那少年最后随口而说,却带出了一个疑点。
我心惊。
艳若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指证我?”
少年转身看着艳若,“我原来也不敢肯定的,毕竟巫怪一直都蒙着面,可是我曾在他的坐骑身上和他打过,当时还扯破了他的衣服,露出了肩上的那朵彼岸花。在肩上有这种花的族人,我们都知道只有你一个。”
艳若笑笑,“你当时也没有仔细去辨认那朵彼岸花的不同吧?如果给我颜料,我也可以在你肩上画上一朵和我一样的彼岸花。”
少年说:“当时打斗时的确比较混乱,看得不是很仔细,可是……”
艳若打断他的话说:“所以你的证词有疑点,不能指证我。”
少年结舌,“可是他们都和我的猜想一样。”
艳若笑出声来:“原来你们是因为猜想得一样,才一起指证我的啊,如果是这样,可就很没说服力了,我也可以叫一群的人来猜测巫怪是另有其人,而不是我。”
少年说不出话来。我听得越来越不安和紧张。
“我来提几个问题吧。”风翼开口说话了,“如果答案大多数是,那艳若就是巫怪。”
少年点头,艳若无所谓地道:“好,请问吧。”
风翼问少年:“你和巫怪打斗时,他的武艺怎么样?”语调冷冷,我听着都觉得不好受,那少年就更是如此,额上有些微汗。
少年摇摇头,肯定地道:“武艺不行,可以说根本没有任何武术技能,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他没练过什么功夫的。”
风翼道:“一样。艳若也没有学过任何武艺。艳若——对吧?”
艳若笑笑:“嗯哼。”
我疑惑不解,没有武艺?这怎么可能,夜游那晚,他可是功夫了得,四个人打他都打不过。
风翼道:“第二个问题,艳若,我请你回池下做客,你为什么千方百计想拒绝?难道是做贼心虚?”
艳若懒懒地道:“因为有事在身不方便逗留,所以才婉言拒绝,却没想到你在那时候就把我当作巫怪了,然后变相软禁我,呵——”
风翼坐着的姿势没变,语调却变了,变得有点嘲弄,他问:“如果你真有事在身,我勉强留你就有错了,可是我想知道,你住在喷泉池里为什么还那么不安稳,还要亲自跑出神兵阁,门口的守护着就说过见过你出来,并且方向可不是什么能办事的地方,相反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贵邸的某个暗道,如果你不是想逃跑怎么会选择这个方向。”
我呆了呆,那个所谓的暗道,不会就是我掉下来的陷阱吧?
此时艳若微笑道:“那里就是我要办事的线路啊,当时我要见一个人,是约定好的,所以我可不想被软禁,而错过了办事的时间。”
“什么事?”风翼追问。
“无可奉告。”艳若简单拒绝。
风翼哼道:“你可以不说,不过据我所知,你离开喷泉池去所谓的约定地见人时,那天巫怪就出现了,而且那一次是把真面目给露了出来,我阁的青岁和暗部的庄就看到了,你怎么说?”
艳若悠然的扬扬眉,“怎么说?呵,两个字:巧合。”
风翼冷笑:“巧合?这真是一个推卸责任的好借口。”转头对我们说:“你俩出来吧,说一说那天见到的巫怪的情况。”
我缩到了青岁身后,在背后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先说。
青岁也真是善解人意,朝我呵呵笑了笑,走上前一步说:“是这样的,那在我和庄……”他刚开个头时,米字广场入口处忽然爆出一声狮吼,我扭头看去,发现一群的狮子冲入广场,我整个人吓呆了。
那些武士们也因为事发忽然而被狮子扑倒在地,也许是他们平时都训练有素,所以被扑到后,很快就进行反击,让狮子也没法咬伤他们。
于是,米字广场一下子就成了一个狩猎场,武士们好像平时都没得试身手,这时后一并试的一样,开始追着野兽跑,我站在那里,晕头转向。
忽然一个白色的影子忽地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惊了一跳,定神看去,是白狮子,他直奔向艳若,眼看就要接近他,风翼忽然站起拨出佩在腰上的剑,嗖嗖嗖!几道寒光闪现,将白狮子逼退了下去,而同一时间,另一个身影骑着棕色的狮子出现,直奔向艳若,风翼反应也快,反身就执长剑攻向来人,电光火石间,我看清了来人是正是凌风。
白狮子一得到解困,呼的一个闪身就窜到了艳若面前,等到旁边的那两位文士一齐拥上前要阻止它时,白狮子一个跃起,把两个人扑到在地,艳若此时不紧不慢的站起来,白狮子反身跃到他身边,他就坐了上去。
一连串的动作,几个人,看得我眼花缭乱,只能一味的呆站。身旁的青岁此时却不知失踪到哪儿了。
耳边传来艳若的声音:“歆——拉住我的手!”
有白影从眼前闪过,我只来得急看到一双修长的手伸来,我不知觉的就把手伸了出去,没有任何的犹豫和防备,下一秒,我便骑在了白狮子上,与艳若一起奔向前方。
“艳若,朝米字正上方走!”凌风的声音就在身后。
“好!”艳若道:“我们就去看看禁地是什么样的情况!”
凌风笑了几声。
风翼的声音紧逼而来:“休想!要进去先过我这一关!”
我回头而望,风翼也骑上了一头狮子紧紧相随。
我头痛,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早知道我就不伸出这只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