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僵了一下,那个窗帘是半透明的,我刚刚就已经特意的看过,根本没有看到人,但偏偏关了灯以后却能看到一道黑影……
看来这道黑影多半不是人了,我僵在原地犹豫了两秒钟,二话不说拉着余燕就往楼下走。
如果对方不是人,那么不会阴阳术的我们想要对付它胜算不大,再加上余燕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不适宜去冒这种险。
我们到了一楼的时候老板一句缩在柜台里脸都白了,牙齿都在打颤,看来刚刚他应该已经看到那道黑影了。
“兄弟,你……你们这是被牙瘴盯上了啊,我劝你们赶紧去山上的普乌木寺里求佛驱邪吧。”
老板一副急得不行的样子,我问他什么是牙瘴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叫我们赶紧去庙里,说是被牙瘴缠上的人都是要变恶鬼的。
最终老板好赖没连夜把我们赶出去,怕归怕,还是把一楼的储物间腾出来说让我们将就一晚,他明天要去庙里请法师来作法,不然二楼他是再也不敢上去了。
我和余燕也倒不挑,储物间里搭了个地铺照样能睡,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兄弟,我给普乌木寺里的法师请来了,一会儿你跟他一起回寺里去驱驱邪吧,听老哥一句,大意不得啊!”
我刚开门就看到老板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看来他虽然被吓怕了,出于好心劝我们也是真的。
我本想拒绝,知道自己的事情多半不是拜拜佛就可以解决的,却看到一个宝相庄严的中年和尚走过来朝我作了个揖:“施主可是姓吴?”
我怔了一下点点头:“正是,大师认识我?”
“自有因果渊源,寺中还有一位施主在做客,怕是与施主有缘,何不前去一叙?”
这中年和尚自称乌鲁,说起话来倒是不让人讨厌,就是有些绕。
我和他说了半天才听懂他的意思,他们前些天在山里救了一个昏迷的人,正是药老头的徒弟,这时候正在他们寺休养。
听到药老头的徒弟回来的消息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正好余燕这时候醒着,我便答应了乌鲁和尚和他一起去寺里。
普乌木山不小,海拔也高,我在山下的时候还感觉有些热得慌,随着跟这乌鲁和尚慢慢登山越接近山顶气温就越低,空气都变得有些稀薄了起来。
我担心余燕的身体吃不消,余燕却摇头表示没事儿。
我们一路登山爬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由得心里抱怨,这些和尚把寺庙建在这么高的地方干嘛?干嘛非要建在山顶?
乌鲁和尚大概是早已经走惯了这条山路,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我估摸着要不是为了照顾我和余燕他恐怕早都自己走到寺庙里了。
一路上我们鲜有交流,顶多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当地的风土人情什么的。
乌鲁和尚说话太绕,总是开口闭口就是缘啊因果啊什么的,倒是余燕很愿意听这些,问了他不少问题。
足足花了四个多小时我们才登上山顶,却发现这座普乌木寺,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我原以为这种一个小镇旁边的寺庙,顶多就是几间佛堂一个院子的事情,没想到它的规模竟然丝毫不输我以前跟我爸旅游见过的那些名寺!
山顶上有一片像是被人削出来的平地,而这块平地上,密密麻麻全是屋舍,看着简直就是一片宏伟的宫殿!
然而这么大的一片建筑,大门却又显得有些寒酸了,只是一扇丝毫不起眼的双开木门,上面的红漆都已经脱落的七七八八了,像是普通农村小院的院门似的。
我和余燕被领着进了寺里,却发现这里头冷清的紧,走了好半天才能碰上一两个僧人。
我不由得有狐疑的问了一句:“大师,你们寺里的僧人都干什么去了?”
乌鲁和尚微笑致意:“施主不是已经看到了,除了两个进山寻药和两个下山弘法的僧侣,其它都在寺里各司其职。”
“不是吧?那我怎么半天见不到一个?还是大师你是领我们从后门进来的?”
乌鲁和尚笑着说这就是正门,只因为寺庙太大了些,现在僧侣又少,一共只有十七人,所以看着冷清空落了些。
我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怪怪的,这么大一座寺庙,容纳数百名僧侣恐怕不成问题,居然只有十七人?那平日里到处都空空的,岂不是会很阴森?
乌鲁和尚先领着我们到了佛堂,说到了这里怎么说也要拜一拜佛的。
我抱着入乡随俗的心态上了柱香,余燕则是一脸虔诚的跪拜祈祷。
做完这些乌鲁和尚又领着我们到了佛堂后头的一处房舍,说我们就暂且住这儿,让我们先歇一会儿,洗洗脸,他一会儿过来领我们去见药老头的徒弟。
余燕今天出奇的亢奋,这么长时间下来居然愈发显得精神,连气色都好了不少,从起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犯过一次困。
我们在屋里暖和了下身子,山顶上虽然没有雪,却让我感觉像是冬天一样冷得不行。
摸约过了半个小时,乌鲁和尚又回来了,领着我们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这里的房屋建筑重重叠叠,长得又都很相似,像是迷宫似的,我没几下就给绕晕了头,根本分不清哪儿是哪儿了。
绕了半天后终于到了地方,刚到门口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
屋里光线很暗,似乎是这种屋舍的窗户设计得不太合理。
靠着墙的位置有一块略高于地面三五厘米的毯子,看来就是床了,上面躺着一个人。
那人脸色不太好,一副很虚弱的样子,见我们就来头扭头盯着我看了半晌,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你是吴道?”
我怔了一下,摇头说吴道是我爸。
那人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就扭过头去看着天花板发呆,竟然就这么没了下文。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我干咳了两声:“你就是药老……前辈的徒弟吧?怎么称呼?”
那人眼神放空依然开始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几秒钟后才回道:“叫我阿茶就好。”
我点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阿茶又紧接着说道:“我一个人在这儿太闷了,腿又伤了下不了床,不如你们搬到我隔壁来吧,晚上睡不着好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