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我几乎可以确定了,这就是一堆烂肉,像是被人刻意剁碎了似的,成了肉沫。
而那个人大把大把的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吧唧着嘴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让我又是一阵反胃。
孙林和霍进也都看出来了,孙林忍不住干呕着冲出了石室,霍进则是大概死尸见得多了,心理承受能力要更强一些。
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后霍进忽然开口道:“这些肉…….该不会是那群燕子给她送来的吧?”
我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刚刚在外面余燕还说过,曾梦到自己被人拴住四肢常年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暗室里,靠着一群燕子送来食物才勉强活了下来。
难道她梦里的东西全都在这个人身上成真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后背发凉,想起来先前在外面亲眼看到那群燕子把那个老汉的尸体啄成了一具骨架,随后就飞进了这个洞里。
难道地上这些,正是那群燕子刚从老汉尸体上剔下来的肉!
想到这里我顿时抑制不住的反胃起来,干呕了几下慌忙也跑到暗室外去透气,好半天才缓过来。
等我再进到暗室的时候,余燕正蹲在那个人身边像是在和她交谈,不过都余燕在轻声安抚她,她则是静静的靠墙坐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轻声喊了余燕一声,问她在干嘛。
那个怪人忽然猛地抬起了头,这一瞬间她我第一次看到了她的脸,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是一张近乎扭曲的脸,几乎都快失去人类的特征了。
不过精通相术的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张脸的主人,应该只有四十岁左右。
而最让我不安的是,虽然她的面部特征已经早已不正常,但我还是能看出来,她的眉眼和余燕有些相似……
这种情况在相术里被称作亲子相,两个相似的人多半是亲子,或者至少也有血缘关系……
那个妇人抬头怔怔的看着我,嘴唇微微蠕动,用一种尖锐而有带着嘶哑的声音念叨道:“余燕?余燕!”
余燕握住了她的手:“我就是,您说?”
然而那个妇人像是完全听不到余燕的话,依旧盯着我,自顾自的念叨道:“余燕……余燕……”
她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念叨了能有两三分钟,然后才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余燕,余下的那只燕子?”
我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妇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她却忽然紧张了起来,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缩在墙角里,然后用一只眼睛偷看着我们,伸出一只手来指着我们数了起来:“一……二……三……四……”
这个妇人明显精神不太正常,好像数到四对她来说都很吃力。
而在数完我们四个后她又忽然笑了起来,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咦?是四个?”
说着她像是不敢确定,又认认真真的重新数了一遍,然后突然拍着手笑了起来:“哈哈!是四个,不是七个!”
“不是七个!不是七个!”
妇人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似的,神经质的坐在地上拍手大笑,余燕一脸不忍的握住了她的手:“你别怕,我们这就救你出去。”
然而那个妇人却反手一把抓住了余燕的手,我心里一急就要冲上去,却见她拉着余燕的手认真的说道:“快走吧!你们快走!”
“那七个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们快走!”
妇人说着又满脸惊慌的喊了起来,站起来要把我们往外撵,说着什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七个人要回来了。
我心头有些沉重,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七”这个数字就下意识的会联想到七星身上。
按照之前来到院子里的那个人的说法,二十三年前七星来过这里,带走了还是婴儿的余燕。
可是也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间段,这个村子似乎遭遇了灭顶之灾。
七星当年到底来这里干什么?他们走了之后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隐隐间我觉得这个妇人似乎知道些什么,甚至和余燕有着血缘之亲!
就在我低头思索的时候,那个妇人忽然怪叫了一声,把我们四个人都吓了一跳。
接着她忽然用力的拉住了余燕,瞪大了眼睛喊道:“燕子!你是燕子!”
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那个妇人居然拽着余燕就往外跑,边跑边喊着:“燕子你快跑!快跑!你怎么回来啦!”
余燕被她拽了一个踉跄,我慌忙上前去就想拉回余燕,却见那个妇人刚跑了几步就被身后的铁链拽住了。
然而那个妇人像是发了疯似的喊叫了起来,边喊边挣扎这要往外跑,结果带动了拖在地上的铁链扫到了放在地上的那根蜡烛。
蜡烛一倒,整个暗室里瞬间就被黑暗笼罩了。
我只听到黑暗中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接着就听到那个妇人癫狂的喊叫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远。
是她把铁链挣断了!
我心头一紧,慌忙打开矿灯追了出去,灯光亮起来的瞬间我就看到那个妇人拖着长长的铁链正在那个坑的边缘往上爬,而余燕也紧跟着爬了上去。
我和孙林、霍进三人忙不迭失的追了出去,一路顺着刚刚下来的石阶往上爬,因为石阶是盘旋向上的,一直都在转弯,我们看不到余燕和那个妇人,只能听到前面传来的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以及那个妇人癫狂的喊叫声。
很快我们就追出了洞口回到了地面上,正好看到那个妇人正顺着小路往一个方向跑,她并没有拉着余燕,而是余燕在追她。
我也只得无奈的去追余燕,一行人就这么穿过了近乎大半个空荡荡的村子。
而最终余燕终于在一栋木楼前停了下来,那个妇人没了踪影。
我追上去后余燕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情绪低落的叹了口气:“她到了这里后就不见了……”
我怔了一下,抬头去看,发现这里并不是那种两层的吊脚楼,而是一间相对高大的一层木屋,看着有些像是……殿堂?
这附近方圆几米内都只有这一处建筑物,但屋子的门上挂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锁没开过,妇人不可能进去,那她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