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顾次庄的爱情(下)

再见到江如初时,他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江守备过不久,可能就会从海防上下来,而且会获罪除职,再不录用。

他其实有些不确定,毕竟是父亲,如果她知道是他做的这一切,肯定还是会不待见他吧。

这天是江如初扶着她母亲去看大夫,他是专为买沉水香去的,渭东的沉水香很有名,恪伯父是惯用这家的。进了门就见江如初在那儿抓药,轻声问多少钱一副药,问清楚了后,似乎在心里估算着似的,然后说了买几副药。

掌拒见他来了,上来问候了一声,便摆了上好的沉水香出来,他拣合适的挑了些,就让掌柜去会帐。

那头抓药的伙计给包好了药,江如初便扶着她的母亲往外走,这时天下了雨,江如初没带伞,只好又回来等着。江如初的母亲咳得厉害,有同在医馆里看病的人有些骂骂咧咧,江如初就扶着她母亲到外头屋檐下去了。

他对这样的人情冷暖倒不是没见过,也不愤怒,毕竟人性如此。相同的,也并不是没有好心人,在他还没动身之前,就有人前去递了雨伞,江如初母女就扶着在雨里走远了。没过多会儿rshǚ.net,门外就有人喊“顾爷”,是府上的车夫鲁成,可能是雁儿见下雨了,吩咐了马车来接他。

上了马车,鲁成把车赶得飞快,他看了一眼这雨天,路上积了水,就说了一句:“车赶得慢些,莫惊了路上的行人。”

顾家没有这么嚣张的子弟,雨里行车不顾旁人,天下是顾家的天下,百姓自也是顾家的百姓,按先祖的说法,家长总不能欺负家里人不是。

“是,爷。”

幸好这天他走得慢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江如初母女,她们在桥上相互搀扶着,伞竟是不知道被风吹走了还是怎的,两人看着江面,似乎都有些出神。

“停车。”

“爷……怎么了,这雨大风大的,您得赶紧回去,莫染了雨气才是。”

他跟车夫要了伞,下车走过去:“姑娘,扶令堂上车吧,这样的天要是再染了风寒,令堂就该难受了。”

他知道她会拒绝,可萧奉申这人,一钻起来真是滴水不露,最近一直在处处给江如初行方便。只是这姑娘总是钱不接物不接的,让萧奉申也没办法可使了。

“我是萧大人的朋友,你安心上车,他会把你们送回家。鲁成,我自行就得,你送她们回去吧。”

“爷,这可不行,夫人让奴才出来接您,就是担心您淋了雨,伞面就这么大点儿,你湿了袍子沾了衣的,奴才可不好跟夫人交待。”

“这位爷,您还是坐车吧,我们小户人家,沾着雨气的没什么,倒是您身份尊贵,怎可淋了雨。”

这一回劝了许久,直到江母一身闷哼倒在了雨里,这才结束这场争执,这也让他意识到,这姑娘犟到了什么程度。骨气到这份上,真的就只能说个犟字儿了。

后来这一忙乱,他们都上了车,送她们母女到了家后,一看那院子虽然小,却收拾得处处干净、雅致,就知道这原也是个讲究的人家,就算落魄了,也不肯埋没随意了。

“江姑娘,我家里有从京里过来的大夫,是曾在宫里任过太医的,诊脉医病当初也是宫里各娘娘们最认同的。萧大人说江姑娘最是有气节,赠银赠物都不肯受,这医,不知道姑娘肯不肯收。”

其实他从来就是个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的,这姑娘无疑勾起了他的心思,虽然不过两次见面,但他打听的事儿可一件不少,至如今他才现,原来他可心的竟是这从骨子里透出力量来的姑娘。

如果是她,他可以放心托底吧,这是个往那儿一站,像山一样让人踏实的姑娘。

医,江如初没有拒绝,毕竟这小地方,这地方虽然富庶,名医也不少,可要说有名有姓的大夫,却是江如初根本见不上的。

自这以后,倒是常见,他的心思虽往外表露,只是这姑娘,却不知为何处处冷淡疏离。身份么?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只说是京里来的,在这儿安居了。再说,她自也是官家嫡女,海防总守备也三品官呢。说到这儿,又不能让江守备丢了官,得先吊着他。

直到后来她一句:“爷,民女卑微,您家自有出身高的夫人,又何必为难我。”

说起这得怪鲁安,总是管他叫爷,管雁儿叫夫人,怎么能不让人误会。“那位夫人,是我亲妹妹,眼下妹妹、妹夫也都在一块儿住。你如果不信,我今天就带你去看看。”都半年过去了,没半点进展,他有时候心里也着急,虽然总想着细水长流,却也该有个成江河的时候啊!

也不管她的挣扎,把她带到了雁儿面前,雁儿惊讶地叫了声:“哥,你这又做什么呢,随便抢个街边的姑娘来充数是不对的,也压不过这阵儿去。”

“娘亲,是如初姐姐!”

“江如初?”雁儿这会儿才细细打量她,没过多会儿脸上就满是笑意:“哥,你手脚也大慢了,多半年了才带人回来,我还当珍珠说的都是你哄她玩的呢。”

“还站着干什么呀,赶紧领着人坐下,思红,快给江姑娘奉茶。”

雁儿也是个爱搅事儿的,别说这事被她一搅还真是有了几分意思,她也不像从前那么冷淡了。不过却还是隐隐有些疏离,还是雁儿说一句:“她怕高攀了你,这么有心思的姑娘,哥,你可要抓紧了。”

雁儿其实是想说,好不容易有个能动心思的,别再错过了,被逼得满世界跑吧。

笑话,他顾次庄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了,如初,咱们也来纠缠一辈子吧!

可是,如初真的很难拈得定,当父王追到渭东来的时候,她还是疏远着,甚至比从前更疏远,也许是因为知道了他是宗室子弟,处处躲闪着他,偶尔见了面只见了礼却并不多言,这倒是比从前更疏远了些。

这姑娘,真有让他想掐上一把的冲动。

雁儿说得对,对女人得使计,把她哄得心向着你了,那还能离得了。只是雁儿的主意向来不怎么样,竟然说苦肉计、美男计……听得他直想让萧永夜来听听,雁儿这说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艺儿。

不过后来他还真歪打正着用上了苦肉计,他只是在海上被几个不开眼的散匪给拦了,身上有很多零星伤口,有一处刀伤比较严重些,流了些血。雁儿竟然趁他昏迷的时候,把如初给拐来了,说是可能就快死了。

他昏迷之中听到了如初的抽泣声,不由得想翻白眼,究竟是谁把雁儿教坏的。

也不知道大夫给他用的什么药,他竟怎么也睁不开眼来,如初就趴在床榻边上,守了他几夜,期间伤势有些反复,她却是寸步不离的。只是天天要问大夫他什么时候醒来,大夫许是被问得烦了,问她为什么老问这事儿。

她没回大夫的话,却在大夫走后幽幽地一叹说:“我待你何尝没有心,只是我却不能有。你是宗室子弟,而我却不过一介寒门女,我们如何能比肩呢。次庄,我不想让你见到我,也不想总见你,我也会怕啊,怕身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他的爹倒真是他亲爹,雁儿也是亲妹子,在他“被”昏迷的时候,雁儿安排父王见了如初。有雁儿事先的铺陈,有恪伯父的夸赏,父王很难拒绝。再说,对他的婚事,父王是早就急了,现在别说是三品嫡女,就是街边的乞丐,八成也会答应。

有了父王的应承,如初也总算是安心了。

只是,如初的父亲知道了她的事后,反应却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竟然说如初不够好,几次见面都要把那小妾的妹妹介绍给他,直是让人想掐死他扔江里了事儿。

等他和如初的婚礼结束以后,一定要把这江守备削官去职,世上竟有这么不担负责任的男人。

“如初,以后,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疼咱们的孩子。”

“我信你……”

纵得千万般,都抵不过这一句我信你,他终于明白,雁儿说的那句话——幸福在细微之处。

如初和他,也一定会幸福的!

番外原主的话外音

并顺便交待一下前世今生,其实是挺恶搞的番外,与正文没有半点关系……

我是顾雁歌,那个被占了身子的可怜娃儿,其实我也称不上多可怜了,那姑娘成了我,我也成了她,这个世界多新奇,处处都好玩儿。

虽然不免一时不适应,但我学得快,仅仅用了半年我就熟悉了这里的生活,而且很快就忘了从前的事,也许是我从前所谓的爱,太过于浅薄了,嗯,是的浅薄。从此以后我就不是郡主了,我会收敛起骄傲,会遗忘过去,所以谢君瑞,我不恨你了。(仅仅?半年?您的时间观念真强)

嗯,我现在叫朱紫,这个名儿真奇怪,又红又紫的,不过大概是有红得紫的意思,希望这个身子的主人能够活得灿烂吧。

可是这孩子活得一点都不灿烂,反而很悲催,据说丈夫跟一个女人JQ了,然后他们分居了,再然后丈夫跟那女人合着伙,借着孩子骗光了她身家,然后逍遥去了。

她竟也没有就此消沉不起,在这点上,她比我强多了。她重拾心情,带好孩子,把工作做得风生水起,一样活得很滋润,只是内心无比凄凉杯具而已。她为什么不见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等我醒来时,多已经有了个新名字,朱紫……

朱紫今年三十了……一下子变这么大,我还真不习惯,不过据说在这个时代,这是女人最美丽的年龄,有年轻女子的美,有成熟女子的风韵。

我么,现在活得挺好的,辞了工作……原谅我,我实在干不好,但是我可是宫里长大的,刺绣女工,琴棋书画,哪一样倒也都拿得出手。孩子则在我身边,我替她改了名儿,现在叫朱悦颜,希望她快乐幸福的成长,每一天都笑容满面,她……一定会比我过得快乐的。

我带着悦颜学绣画,裁衣,制古装、戏服,顺便开个淑女班儿,教授皇室里最正统的贵族淑女课程,开始真的挺艰难的,没人上门儿,所幸我遇上了他。

那日里,他带着一个十岁的女孩子来,像是随便扔的就给丢了进来,我一喜,这可是开张生意,一定得好好对待。可是这孩子真是不好教,但是宫里的公主、皇子们哪个不是又横又嚣张的,比起坏点子和整人的主意,她可不是我小时候的对手。

很快地她蔫儿,和悦颜一起,我教她们画画、弹琴、绣花,女孩大抵对手工有着天生的喜爱,加之还有悦颜的带领。

后来我还带她去国学馆参加现代的“汉服集会”。这小女孩儿一回穿着宽袍大袖,举止却不甚雅观,但是看着别人谈吐儒雅,举止雍容,女孩儿天生对美的狂热就油然而生。

自那儿回来,小女孩儿就开始认真的学礼仪了,说也奇怪,那男人除了把女儿天天扔过来,有时悄悄来看之外,竟然从来不过问我怎么教她。

在以后的一年多里,小女孩儿渐渐地文雅如玉起来,谈吐、举止、衣着都那样的美好,只除了对父亲的态度之外,对每个人都很好,笑得也很美。

又是一次汉服聚会,她穿了一身粉色的对襟襦裙,像小花朵一样,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她的父亲竟然也扭捏地穿着一身玄色深衣出现在人群之中,我看到的那一刻,实在有些难以相信,那个我以为只穿西服的男人,穿起深衣来那么的气度非凡,虽然举止有些拘束,但那风采却依然不损。

好吧,他其实挺像一个人的,那个人年幼的我,曾经天真的仰慕过,但及少年可论嫁娶之时,我拒绝了……因为他让我没有安全感,仿佛如同父王一般随时会离我而去。

不知道,那个人过得怎么样了……对不起,是我轻易许诺,又轻易地放弃了,你的不幸福,有我的责任,我应该向你道歉。

如今我已经学会了道歉,也学会了低头,所以就让往事随风吧,我们都在各自的时光里,愉悦地生活着吧。你……会幸福的,而我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番外:杯具的反证

先,她是一个从小穿越,在家里被人嫌弃,母亲早亡,出身不讨好的庶女。偶然间遇上了谢君瑞,两人相爱了,想要得到自由的她,离开了家里,到谢家才现,谢君瑞和顾雁歌有婚约,将会成为郡马。

她失望过,挣扎过,但最终选择了留下,因为她明白这样的时代,哪里都是牢笼,爱过……至少这牢笼也心甘待下去。于是她先择了留下,她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小小的私心,让谢君瑞感动了,于是上演了本文开始的那一幕,谢君瑞带着她去了边关,为了避开顾雁歌。

不得不回来的时候,谢君瑞甚至不碰顾雁歌,她失望的心多少有那么一点点死灰复燃了,但是很快青砂的出现,让她再次失望,而且扶房的那夜,谢君瑞还和青砂同床共枕,后来她还要看着青砂怀上孩子,而自己……

一边是身份高贵的郡主,一边是怀了孩子的青砂,她终于还是失望透了。然后在秋水关围猎的时候,那出调戏的戏更该让她清醒过来了。(而江杏雨如果是女主,那么顾次庄要么是男一号要么是男二号,假设是男一号吧,这孩子挺有爱的。)

这时候谢君瑞又被折腾去边关打仗了,在皇帝拿顾雁歌当枪使,顾雁歌又精心安排之下,她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虽然失望,可是情义还在,她要去边关告诉谢君瑞,让谢君瑞提防。

一路上风雨飘摇,她一个人到边关时,又遇上了顾次庄。(女主定律开始)顾次庄现江杏雨是多么的勇敢而坚强,只为了告诉谢君瑞一句话,就能千里而来,顾次庄感慨了,此时仅仅是感慨。

再然后,她和谢君瑞见面了,谢君瑞没有感激她,反而因此而惶惶不可终日,对于江杏雨关心得少,反而在军中不如意时,去她身上寻找精神和身份上的优越感。一连串的事下来,她不可能再对谢君瑞抱有任何的感觉!

于是顾次庄顺利出镜,顾次庄是个外表混,内心柔软细腻的人,江杏雨的一切他看在眼里,感慨在心里,不自觉的多关心了些,不自觉的多问候了两句,两人也就渐渐的走近了。

顾次庄终于意识到江杏雨的不同,那么的坚强,一切都没有压垮她,反而依旧坚持着自己内心的宁静。于是在顾次庄的温柔的照拂之下,江杏雨有些动心了,可是她还是个贱籍的通房丫头,她配不上顾次庄,她冷静理智的拒绝了顾次庄。(穿越金手指篇,穿越女都是与众不同的)

顾次庄不把身份这样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更加亲近江杏雨,两人回到京城,顾次庄把事和瑞王一说,瑞王怒了,宗室也震惊了。最终的结果莫过于,要么得到了宗室和瑞王的认可,要么两人退隐山林过平淡生活,如果悲剧就是两人分开,生生不见之类的。

(穿越金手指之再篇,因为地位而拒绝,最终都会被解决,二嫁也是完全可行的,瑞王话,改贱籍抬江杏雨死去的娘做正室,丫不就是嫡出了。而且文里南陈江家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人家,这些东西都可以改的。)

顾次庄之“京城街霸”长成记

顾次庄自打生下来就是王府里最受宠的幺儿,出生的时候,累月的大旱在他的一声啼哭里迎来了阵阵响雷。

“爹……”

“说过了要叫父王。”瑞王看着自已的小儿子,总是分外高兴。

顾次庄摇着小脑袋,眼珠子溜溜转着,又喊了声:“爹!”

瑞王摇头,一把抱起戴着虎头小帽的儿子,用力掐了把儿子的鼻子,顾次庄吃疼地挣扎:“叫你吃个疼,长个记性,在院里头这么叫没关系,回头上外头,可记着叫父王,要不然得说你没规矩了。”

“告诉皇爷爷,打爹爹大板子。”

顾次庄年岁小的时候,可是个逗人喜欢的娃娃,长得眉目清俊,身上还有股子王家的端庄威仪之气,最惹人疼。不仅王府里上下疼宠着,就边宫里也喜欢得不得了,都认为这孩子是个福星。

“哟哟哟,你可不得了了,还想打父王板子,我可得好好跟你娘说说,瞧这什么儿子!”瑞王说着又拧了顾次庄一把,顾次庄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本身就怕疼,被瑞王又掐又拧的,哪能受得了哇。

于是,次日,顾次庄同学进宫去见先皇帝,先皇帝问起这几天在府里过过得怎么样。顾次庄同学听了话,小嘴儿一扁,眼泪泪泪地扑到先皇帝怀里,可怜兮兮地说:“皇爷爷,爹欺负次庄,皇爷爷,您对孙儿最好了,一定要给孙儿做主。”

先皇帝听了哈哈大笑,然后又佯怒地差人把正在前堂会政的瑞王给叫了来,瑞王本来正在跟太子和恪王商量边关布防呢,这一下被叫进了可是一头雾水。

“儿臣拜见父王。”

“起了起来,在内堂不拘礼。”

瑞王不疑有他地站起来,忽然看了眼儿子,那小泪眼汪汪的模样让瑞王心小小的疼了一下,然后又迅地低过头去站在一边。

先皇帝看得笑,却又忍住,含饴弄孙不就这点乐趣:“老五,你在家是不是欺负朕的乖孙子了?”

瑞王一怔,然后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啊,老子过问起儿子管儿子的儿子了,得,这关系够绕:“回父皇,儿臣不敢。”

瑞王心说:那屁小子可是您的心头肉,我敢欺负吗?得,回家让王妃好好罚罚,这骑老子头上了,这什么儿子,什么爹。儿子幼不知事,爹还跟着起哄……

先皇帝看了瑞王的反应,更觉得有意思了:“大胆,朕的乖孙子也是你能动的,庄儿跟皇爷爷说说,该怎么罚他?”

顾次庄扬起小脑袋,眯着眼睛想了想,怎么也是爹嘛,不能真打板子,可是不借这机会告诉自家那爹他不好欺负,又让他觉得太浪费眼下的场面:“孙儿听皇爷爷的,皇爷要怎么罚就怎么罚1”

“那就罚俸半年,庄儿觉得好不好?”

顾次庄再小也明白俸是个什么东西,摇头Bs先皇帝:“皇爷爷,您这在罚孙儿吧,您罚父王的俸,到时候孙儿就没肉吃、没糖吃了。要是顿顿吃青菜、馒头和稀粥,孙儿会瘦的。”

太子和恪亲王在帘子外头听了,不由得大笑出声,皇帝当然也忍不住乐了:“那就打板子?”

“也不好,有道是‘打在爹身,痛在儿心’,皇爷爷忍心看孙儿疼吗?”顾次庄倒不是为这个,他倒是很乐意打瑞王板子,小孩子不懂事嘛。可是打了瑞王板子,回头王妃该哭着心疼死,他可不想看娘掉眼泪。

先皇帝听了话怜爱的拍了拍顾次庄的脑袋:“好孩子,要是天下的儿子都跟你似的,做爹的就都省心了。老五,你看看你家这儿子多好,你也舍得下手,以后不许再对朕的乖孙子动手了。你要动朕的孙子,朕就好好管教管教你。”

瑞王听了直接没话说了,这下成,以后连儿子都不能管教了。瑞王心说,父皇啊,您可知道这孩子已经够受宠了,再这样宠下去,将来可不知道宠成什么样。

事实证明,瑞王的预见是无比正确的,先皇帝死后,太子登基,瑞王升了亲王,那曾经被先皇帝夸过的乖孩子,就真是无法无天,没人管得住了。

“顾次庄,你把四皇子给打了!”这是肯定句,绝对不是问句。

顾次庄也从来不会否认,反正谁也不能拿他怎么着,他可是先皇帝的心头肉,现在还领着免死金牌呢,谁敢动他。

“是啊,我就打他了,谁让他来抢我的马。”

瑞王从前依着先皇帝宠顾次庄,是因为这孩子懂事,可现在是越来越反叛了,做事越来越大胆了:“他是你哥哥,他也不是要抢你的马,他想骑着溜一圈,你不借就算了,还非得把人给打一顿?”

“谁说就想骑着溜一圈,我没那小气,要只是溜一圈,我能不借嘛?他就是看上了三伯送的马,我能给他嘛,哼……想都不要想。”十一、二岁的顾次庄懂些什么,反正抢他东西的就不是好人,管他是皇子还是宗室里的亲贵子弟,先打了再说。

瑞王沉默,绑着顾次庄进宫请罪,皇帝早已经把事问清楚了,见瑞王绑着顾次庄来,连忙亲自把顾次庄扶了起来:“王弟,你这是做什么,次庄这么小,大太阳底下你绑着他,怎么受得了。要是病了伤了,父皇在天之灵也不答应。”

顾次庄这孩子就没存过什么单纯的心思,一听这话,眼珠子一转就扑进了皇帝怀里,一把泪一把鼻涕地开始哭诉:“皇上,侄儿错了,就算五哥要抢侄儿的马,五哥是皇子,侄儿应该让给他的。皇爷爷走了,就再也没人疼次庄了,唔……”

“谁说的,小五这孩子一点也不懂事,王弟你怎么也不问个前因后果。”皇帝听得大怒,不管这怒是真的假的,反正事情展到最后,五皇子被关了小黑屋,而顾次庄同学呢,则是打那儿以后,再也没人敢惹他,继先皇帝之后,当朝皇帝又成了他的坚实后盾,瑞王啊也是懒得管他了。

于是顾次庄同学顺利迈上了成为一代“京城街霸”的漫漫征途……

红尘有幸,世上相逢(上)

红尘有幸,世上相逢(上)

海风徐来,船上白帆成阵,椰林之间偶尔有阵阵欢声笑语传来,有少年的低沉,也有少女的娇柔。而不远处的沙滩上,迎着海风,正有一对夫妇在海边斜躺着,不时看看椰林里,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哥哥,你们真的要回京城啊,能不能不去呢?”说话的真是萧碧溶,年方十三,正是花朵一样的年龄。而她的两个哥哥,此时方满十六岁,正是要回京受爵封的时候。

“不能,只是去受爵,完了就回来,你这依依不舍的做什么,倒弄得跟从此不相见了一样。”顾弘璋同学呢,长啊长啊长啊长,就长歪了。小时候又爱笑,又爱闹的孩子,如今是越来越沉静了,透着沉稳持重。

倒是一这的弘琨同学,越来越跳脱,几乎有管不住的架势。顾次庄最喜欢这小外甥,主要是对他胃口,这孩子憋在骨子里的坏,很让顾次庄有点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的味道。

“溶溶,又不用去多久,两个月不用我们准得回来,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到时候哥哥给你带。”

萧碧溶长这么大,一没离开过爹娘,二没离开过哥哥,两个哥哥就是她的保护伞,有时候被娘亲训的时候,哥哥们总是挡在她前面。这两哥哥一走……谁还来替她背黑锅啊……

要是弘璋和弘琨知道她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三日后,弘璋和弘琨启程去京城,已经上了年纪,头斑白的恪亲王亲自送兄弟俩上了马车,远远地站着看了很久,这才回过身来感慨一句:“孩子们都长大了,连两小家伙也要封爵了。”

“阿公,我将来也要受爵吗?”

恪亲王欣赏两个外孙,却最疼这个小外孙女儿,那一举一动,眉眼笑语间都灿烂无比,总让人觉得像阳光一样,能照进人心里,融化所有的冰冷:“是,咱们的小珍珠,将来要做天下最漂亮的小郡主。”

“那阿雪和小芳姐姐她们会不会不跟我玩了,她们都不跟郭姐姐玩的,说郭姐姐是有身份的官家小姐,跟郭姐姐玩不来。其实郭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对人总是很亲切的,可是大家却都觉得她不好接触。将来要是真的公布天下,她们知道我是郡主,会不会也不跟我玩了?”

小女孩儿还能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此类的小事罢了。

恪亲王笑笑说:“别担心,你那郭姐姐,倒是对你亲切,可对别人却未必亲切吧。可我们小珍珠啊,对谁都是亲切热情不做伪的,当然不会有人因为你是郡主就疏远你。”

摸了摸萧碧溶的脑袋,恪亲王笑得分外温和,虽然话不重,却到底点明白了,这位“郭姐姐”对萧碧溶态度是不一样的。

而萧碧溶当然是聪明的,虽然她在父母和外公、哥哥的保护下,纯粹得近乎天真,可她是知事的,也懂得什么叫权势,所以恪亲王一点透了,她立马就明白,郭姐姐怕是多少猜出一些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对她有些不一样。

这个认知让她多少有些失落,她从小和这群朋友玩到大,是小也是闺蜜,所以她很看重这份情谊,只是没想到,原本应该纯净的玩伴情谊里,也掺有这样不纯粹的杂质。

“小珍珠难过了?嗯……是会难过的,年少的情谊,谁不认为是纯粹的,可这世上,有真正值得交一辈子的人,也有只能交到半道上的人,有可以交心托底的人,也有只能相逢只点头,不能深谈的人。你要学会的是,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和交往方式。”

恪亲王尽量用小姑娘能听懂的话说着,只是说完了还是觉得可能深刻了些,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懂是不懂。

他低估了萧碧溶,她不仅仅是听懂了,而且是以后就照此奉行下去了。

就在哥哥们上京城的日子里,她经常在海边思考着关于朋友的问题,萧永夜偶尔也来劝劝这女儿,但更多的时候是顾雁歌坐在萧碧溶身边,给她讲故事。比如《高山流水遇知音》,比如讲《笑傲江湖》里的曲洋和刘正风,当然也会讲《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和丁力,以及其他……

听完这些故事,对于朋友这两个字,萧碧溶有了更多的认识。

于是她不坐在海边了,而是满城晃,希望寻找一个真正的朋友,可以交一辈子的知音!

有一天,她在酒家外,遇上了一个少年,少年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着一袭豆青衣裳徐徐从四月的杏花雨里行过。

一支短笛横在他腰间,他的衣着很朴素,而腰间那支短笛却是极好的玉料,通体干净而无一丝杂质。

少年下马进了酒家,萧碧溶正要走过,楼上却传来一阵呼喊声:“珍珠,快上来,你从我家酒馆门前过,怎么能不进来坐坐就走。”

说话的是她的小闺蜜,名叫曲芬芳,本来是从街上过,正要回家的,曲芬芳这么一叫,她也只好上楼去坐坐再说了:“阿芳,我这就上来。”

穿过大堂上了楼,见曲芬芳兴奋地招着手,她笑了笑说:“你又被曲爹爹叫来客串跑堂姑娘了?”

“对啊,你说哪有老爹这样折腾自家女儿的,像萧爹爹和萧妈妈多疼爱你呀,连帕子都舍不得让你洗,还请了丫环侍候你。我爹也不缺银子,就是小气,对我这样,对哥哥这样,对他自己还是这样。”说起这个,曲芬芳总是无限的幽怨。

笑笑闹闹了很久,天渐暗了下来,家里派了人来找她回去。路上,她又遇到了那个少年,她从桥上过,而少年在很远的另一座桥上过,横笛在嘴边轻轻吹响,那曲子在风里播散开来,竟是分外的好听。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让车夫绕了过去,听着他吹完了曲子,还特别冲动地下了马车,问他:“你知道《笑傲江湖》吗?”

很久很久没有声音,正在她以为他不会回话的时候,他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你有家吗?”这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游侠儿,游侠儿据说都是四海为家的,这样的生活初一听,她好生羡慕,只是现在长大一点点了,越来越觉得这样的生活有点可怜。

“有……”

噢,那么就不是游侠儿了:“你的家在哪里?”

“最北的北边!”

最北的北边,难道是连山深处吗,那里是回屹人的地方:“你不是景朝人!”

“不是。”

“兔崽子,才多大点儿,就想把我外甥女拐走,也不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说话的是顾次庄,她回头一看,笑眯眯地扑过去,甜甜地叫了声:“舅舅。”

“小子,离小珍珠远点,别以为我不知道回屹王打的什么主意,别说,打这主意的可不止你一个。一个两个都是爱之不得,想在咱们小珍珠身上找补回来,哪有那么荒唐的事儿。”

…………这什么意思!!!

萧碧溶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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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胆提议第62章 回京第176章 运气这玩艺,也不是人人都有的第136章 骑驴看唱本,一步一步来第157章 春节好“热闹”第110章 小巫见大巫,认命吧第95章 公子闹场第171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第169章 这戏可似曾相识哇……第31章 大胆提议第43章 第一公子无比悲催的胜利第169章 这戏可似曾相识哇……第136章 骑驴看唱本,一步一步来第11章 通房丫头第117章 这托孤之臣就是孤臣啊第91章 再饮酒,醉春风第2章 谢君瑞第30章 契机第143章 拍你个脑残娃第155章 诚郡王啊,你赶紧烧香拜佛吧第55章 赴边关第145章 萧叔叔,你邪恶了!第21章 脑残属于遗传学范畴第157章 春节好“热闹”第172章 身在敌营很happy第118章 风风雨雨第52章 各怀心思第23章 为青砂解惑第60章 公子覆灭记之终结篇第122章 放虎归山,陷个阱好了第156章 二姑娘,接招吧第139章 开场戏,热身剧第120章 此夜缠绵第66章 不要指望nc会反省第152章 爷与你大战三百回合第51章 候府的堂,公主的戏第47章 此中事,诉永夜第170章 失踪?!第93章 荧出现了第11章 通房丫头第170章 失踪?!第84章 围观群众也有爱第96章 戏言成真,噢耶……第92章 昨夜海棠初着雨第16章 回谢府,正热闹第84章 围观群众也有爱第184章 开溜是要讲究方法滴第122章 放虎归山,陷个阱好了第17章 一顿大板子第165章 不要人命的才叫手段第34章 恶趣味结恶果第111章 病来如山倒第49章 一诺千金第89章 皇帝的日子不好过第173章 这……这叫什么个状况第53章 君心难测第32章 是福?是祸!第37章 和萧叔叔一道溜马的时光第189章 顾次庄的爱情(上)第86章 酒醉春还待第82章 “弃妇”也有“春天”第111章 病来如山倒第129章 夜闯禁宫第63章 兰姑之死第179章 没这么圣母的第16章 回谢府,正热闹第53章 君心难测第187章 惯孩子的家长第79章 忱王有位BH爹第68章 春风满城池第98章 都不稀得吃你第141章 要玩就玩彪悍的第188章 我们都会幸福第81章 好戏连台第114章 一石击起千重乱第81章 好戏连台第2章 谢君瑞第54章 回京密谈第5章 一切为了不圆房第92章 昨夜海棠初着雨第56章 万劫不复的开始第176章 运气这玩艺,也不是人人都有的第114章 一石击起千重乱第86章 酒醉春还待第79章 忱王有位BH爹第82章 “弃妇”也有“春天”第6章 孝媳贤妇是怎样炼成的第60章 公子覆灭记之终结篇第12章 一只羊要赶,两只羊还是赶第176章 运气这玩艺,也不是人人都有的第72章 路遇回屹王第71章 表白中的萧叔叔第30章 契机第183章 要生个妹妹第52章 各怀心思第45章 揍人=切磋第182章 做官要有学问第162章 有些人要拿命相陪第18章 杏花残,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