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就是你和阿城。阿城背叛了你,但若非如此,你就无法穿越时空、回到草原。”小姑娘担心她接受不了。
“女娲和元始天妖的爱情故事和五世轮回,令人感动,但我总觉得跟我毫无关系,因为,我没有任何记忆。”
“我明白,五次轮回,你当然没有记忆,不然就失去意义了。待你醒来后,你就拥有所有的记忆,因为乌丝启动了骷髅链子为你们疗伤,封存在骷髅链子里的记忆就全部转移到你的脑中。”
“禺疆也会有记忆吗?”
小姑娘握着她的手,“他没有记忆,他必须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你重新开始,然而,他的潜意识总是担心你会离开他,因此你们相遇之初,他才会强迫你留下来。你的使命是好好爱他,解开他的心结,协助他保护匈奴族民,兴旺、强大匈奴。”
杨娃娃只能道:“嗯,我会的。”
小姑娘慢慢飘浮起来,向天空飞去,她急忙道:“喂,你去哪里?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姐姐在哪里?还有那个真正的燕国公主,还活着吗?”
小姑娘回头道:“燕国公主会遇到一个爱她的人,你不必担心。你姐姐和你一样,穿越时空,很幸福。”
她恢复成神鸟,扑扇着美丽的翅膀飞向天空,慢慢消失于阳光灿烂的天际。
……
咻……咻……
马鞭抽在皮肉上的声音,一声紧接着一声,令人心惊肉跳。
伦格尔看着默默承受马鞭抽打的呼衍揭儿,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随着那一下又一下的抽打,他的心跟着一上一下,那种皮开肉绽的痛,让他感同身受。
呼衍揭儿的衣袍破碎不堪、血迹斑斑,身上一道道红色的鞭痕横七竖八,新伤旧伤叠在一起,触目惊心。他耷拉着头,一鞭下来,他的头就晃一下,显然已失去了知觉。
禺疆站在一旁,冷肃的脸孔绷得紧紧的,漠然地看着这一幕。
醒来来,他每日都会亲自督促手下折磨呼衍揭儿,他不是要呼衍揭儿死,而是发泄心中的怒火——他几乎死在呼衍揭儿的阴谋中,阏氏也差点被夺走。如今他是胜者,怎能不加倍偿还?
挥鞭的人停下来,恭敬道:“单于,他昏过去了。”
禺疆嗓音冷酷,“明日继续。”
话落,他转身出帐,面无表情,伦格尔随着出帐,看着单于大步流星地走着。单于的脊梁挺得很直,龙行虎步,好像未曾受伤,而实际上,他的伤势还没全好。
伦格尔快步上前,与单于并肩,开口道:“已是第五日,阏氏还没醒来吗?”
禺疆步履微顿,继续往前走。
三日来,他不眠不休地守在床前等她苏醒,等得心力交瘁,除了折磨呼衍揭儿发泄之外,一刻也不离开,脸色又臭又硬,性情暴躁。
伦格尔小心翼翼道:“单于不必担心,阏氏一定不会有事,我倒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禺疆冷声问道。
“单于打算如何处置呼衍揭儿?阏氏醒来后,应该会问单于。”伦
格尔艰涩道,担心言辞有失,惹单于不快。阏氏与呼衍揭儿的事,他听麦圣提起过,虽然呼衍揭儿做得太过,害得单于和阏氏差点魂归西天,不过这么折磨呼衍揭儿,阏氏知道了会怎么想?
“说下去。”禺疆剑眉一挑。
“单于最了解阏氏,阏氏舍命救你,说明你是阏氏所爱之人。”伦格尔观察着他的神色,“阏氏胸襟广阔,应该不愿看到你和呼衍揭儿为了她再起争执,假如阏氏醒来后看到呼衍揭儿被折磨成这样,只怕会难过。”
伦格尔见他面无不悦之色,继续道:“阏氏不想呼衍揭儿死,应该是顾忌呼衍氏部落的实力,阏氏应该在想,假若能让呼衍部加入联盟,或者获得呼衍部的支持,单于当选部落联盟的单于,将有更多的胜算。”
其实,伦格尔并不知阏氏是不是这么想的,不过,以这种方式说,单于一定会多加考虑,因为,阏氏是单于的软肋,他会重视阏氏的想法。
“你如何知道阏氏这么想?”禺疆玩味地看着他,“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
“一直扣押着须卜也刚和丘林基泰,也不是法子。过几日就要重新选举部落联盟单于,单于有什么打算?”伦格尔冷汗直下,禺疆的心思与谋略不亚于自己,所幸当初没有与他对抗到底,否则不知如何收场。即使自己当选单于,也不知能坐多久。
“明日就放了他们,我会亲自放他们。”禺疆冷酷道,神秘一笑,迈步离去。
伦格尔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
回到寝帐,禺疆直奔毡床,边走边问:“阏氏还没醒吗?”
真儿回道:“还没有。”
他挥手让真儿和侍女们下,坐在床沿,看着沉睡的女子。
她玉致的脸如覆冰雪,没有任何生机,让人心寒。若非巫医反复强调她还有心脉,还没有死,他会以为她的魂灵已离开了他。
巫医还说,她昏迷不醒,可能过几日就醒来,可能半年、一年,甚至数年……他无可奈何,只能静静地等候,等候她醒来。这三日来,她的身子越来越冷,即使他抱着她,她仍然那么冷,冷如冰霜。
“雪,我该怎么做,你才会醒来?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握着她的手,掌心的冷意袭来,他吓了一跳。
糟糕,她的手、身子更冷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脱靴上床,紧抱着她,揉搓着她的身,希望以自己的体热温暖她。
“雪,醒来好不好?不要折磨我了……只要你醒来,怎样都可以……你不要他死,我就不杀他……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你的脸这么冷,身子也这么冷……雪,听到我说话了吗……回答我,回答我……”
禺疆侧过她的身子,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闭着的眼睛、霜色的双唇,曾经,这眼眸慧黠灵动,这双唇从不认输。
为什么她这么冷?为什么?他很害怕,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雪,假如你永远醒不来,我也不会独活。
他看着她眉目如画的容颜
,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俯首,轻轻吻她的眼睫,细细吻着她的唇瓣。
她兀自沉睡,他克制着自己,深情地吻她,温柔而缱绻。
当火热遭遇冰冷,他的脊背蹿起阵阵寒意。
不能放弃,也许他的吻、他的深情呼唤能够让她感受到一丝暖意。
蓦然间,他僵住了,因为他强烈地感觉到,她唇瓣好像动了一下,好像是回应他。
下一刻,他又感觉到,她的双唇开始反攻,就像以往她回吻他那样,柔软,灵巧。
这是真的吗?
狂喜,激动,不敢置信……
禺疆看着着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可是她没有醒来,眼眸仍然闭着,双腮晕染了桃红,双唇微张,宛若粉嫩的花瓣,闪着诱人的光泽。
“雪……”他激动道,狂喜的心飞上了云端,喜极而泣,“你醒了吗?睁开眼睛,好不好?
可是,她的眉目一动不动,毫无知觉似的。
他轻摇着她的身子,一声声地叫着她,嗓音抖得厉害,暗哑低沉。
忽然,他看到,她的眼皮动了一下,很细微,若非他一直盯着,必定看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坚信自己没有看错,她的眼皮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匪夷所思,假如她仍然昏睡,眼皮怎么会动?眼皮会动,就表示她已经醒了。
再者,她回吻他,也说明她已经醒了。
禺疆神采奕奕,面露愉悦之色,黑眸闪现一抹危险的锋芒。
突然,他吮吻她的唇,激烈地纠缠,深沉地索欢,为了逼她睁眼。
假如她紧闭着唇,那就说明她已醒来;假如她任他为所欲为,那也不行,因为她会越来越憋闷,无法正常地呼吸。就在这样的两难境地里,她只能缴械投降。
他奸诈一笑,沉声蛊惑道:“雪,还不愿睁眼吗?”
杨娃娃缓缓睁眼,眸光流转,轻笑道:“我只是想让你尽兴嘛。”
其实,她不是故意不睁眼,是不好意思,因为,她被他吻醒,觉得无地自容,说不定会变成日后他取笑她的“武器”之一。
为了以后不被他取笑,她决定假装自己在昏迷中回应他的吻。
没想到,他竟然瞧出来了。
禺疆搂紧她,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无法形容,眼中泛着泪光,“我还没尽兴,怎么办?”
她轻抚他憔悴的脸,想着她昏迷的这几日,他必定心急如焚、寝食难安,不由得心痛起来。再者,那些久远的记忆,刻骨铭心的爱恋,充满了她的心,悲伤而美好,沉重而甜蜜,她不由自主地为他心痛、为他牵挂。
他面色憔悴,额上刻着几道浅纹,眼眸不再清亮,眉宇深重,她看得出来,他经受着怎样的痛苦与折磨。
“对不起,我昏迷这几日,让你担心了。”她哽咽道。
“不,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禺疆的眉宇聚拢着自责与凄痛,蓦然收紧双臂,“不许再伤害自己!不许有下一次!你知不知道,你流那么多血,会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