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清阴阳怪气道:“王妃,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我来看望娘亲,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夭夭特意打量了下院落,“院子不大,胜在素雅。我娘亲隐忍惯了,只要不让人明目张胆地欺负到头上来,还是可以大度宽容些。”
王秀清心里不好受,这到底是谁明目张胆欺负人,一个洗脚婢的女儿,居然敢蹬鼻子上脸教训起她来了,为了讨她欢心,顾博文不仅给了绣云名分,还让她单门独户当起主子来了。“王妃这么说就磕碜人了,你娘亲说到底也是自家姐妹,我们关照还来不及,哪里能欺负她。”
夭夭笑道:“如此便是最好不过。”
绣云是个和气人,端庄地弯起笑容,“夭夭,夫人来跟你请安,这会儿站着不合适,屋里坐,吃点点心。”
顾蓁蓁扯了扯王秀清的袖子,嘀咕着要走,王秀清甩了个眼色,让她沉住气,顾夭夭今日让她吃的鳖,他日连本带利还回去。
王秀清勉为其难走进屋,眼睛一项长在头顶上,故而没看清脚下的路,脚背绊住了门槛,周兰湘连忙上前搀扶,“夫人,看路。”
俗话说的门槛高,只有大户人家,身份尊贵的人住的地方才配得上高槛,如今连个洗脚婢住的地方,那门槛都能把她绊住,她心里越发不受用。
顾蓁蓁看不过顾夭夭的神气,说道:“王府上必定是闲得慌了,王妃才有空往娘家跑。这年头出了阁,还能老是回娘家转悠,迟早是要当弃妇。”
“妹妹真是牙尖嘴利。我的确在王府上闲得很,王府上的姐妹们各个贤良恭顺,温柔动人。至于王爷么,爱重我,凡事宠着惯着我,你没瞧见么,眼下我即便是出个门,王爷不放心,非得让下人们伺候着。”顾夭夭说得言之凿凿,丝毫不露怯,连她自己都被那套说辞恶心到了。
周兰湘息事宁人道:“王妃有福气,咱们蓁蓁和依依将来必定也会找到这么好的良人,被宠着惯着,捧在手心里。”
顾蓁蓁嘴角一牵,谁要跟顾夭夭似的嫁给个黄赌毒沾全的男人。谁不知道尉迟云臻不重女色重男色,她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仗着王妃的身份,没人敢当面揭穿罢了。
绣云让下人张罗了些糕点,沏了壶茶,招待大夫人和二姨娘。
周兰湘看荷花酥做成荷花的造型,粉色的花瓣,下面是碧绿的底,做得很是精巧细致,不禁赞美道:“绣云真是好手艺,这么精巧的点心,到时候老爷四十大寿宴席上,点心便用荷花酥正好。”
绣云含笑道:“就怕上不得台面。”
王秀清觑了眼荷花酥,不得不承认,点心做得手巧,一看就让人垂涎,生硬道:“看着还不错。”
绣云道:“夫人尝尝。”
夭夭吃了点心,品了口茶,听她们说起顾博文四十大寿,这才发现原来她的父亲已届不惑之年,只是这些年,她们母女俩连一口寿酒都没喝过。
周兰湘脱口而出道:“老爷下个月初五便是四十大寿,过阵子咱们去兜率寺上香给老爷祈福。”
夭夭闻言,凑趣道:“那我也去凑个热闹,给父亲祈福。”
夭夭看到王秀清的脸色骤然发黑,僵硬的嘴角一动不动,倒是顾蓁蓁婉拒道:“王妃贵人事忙,还是不劳烦您大驾了。”
夭夭故意塞心顾蓁蓁,说道:“妹妹记性可真差,前头你还说姐姐在王府闲得慌呢。”
自打夭夭当了王妃,在顾蓁蓁和顾依依面前仗着自己的身份,“妹妹”前“妹妹”后地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