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钦问了问在御医局上了哪些药,夭夭把所知道的说了个巨细无遗,洛君钦观了舌苔色,诊了诊脉。他叹息了一声,夭夭的外伤再重,好歹还有金疮药可以敷用,尉迟云臻那不知名的内伤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夭夭又问了她娘亲眼疾的情况,洛君钦道:“王爷特意嘱咐过,每日顾夫人用的汤药都是由我亲自炖了派人送给顾夫人服用的,假以时日,必定能重见光明。”
“真是劳烦洛公子了。”
夭夭心里感念,尉迟云臻虽然娶了新王妃,好歹也没有对她置若罔闻,她娘亲的眼疾尚算关心。
洛君钦替尉迟云臻说好话,道:“还是王爷看顾得紧。”
洛君钦给夭夭拆了纱布,清洗了一边伤处,轻轻掖干后重新敷上金疮药,再包裹好双手
嘱托夭夭不要碰水,不要沾荤腥等。
夭夭笑道:“那我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月儿送走了洛君钦,昨儿进毓秀宫可算是九死一生,现在静下心来,身上的汗都贴在脊骨上,衣裳透着汗味,夭夭嗅了嗅,道:“味儿有点大,换了吧。”
月儿回屋伺候夭夭更衣,夭夭第一次发现,双臂抬起来,可双手不听使唤,衣袖不小心碰到了夭夭的伤处,夭夭咝咝倒抽着冷气。“月儿弄疼您了么?”
夭夭摇头说不是,道:“不怪你,确实疼。”
夭夭才坐了一会儿,听来回忙碌的侍婢说起采青受了杖笞,屁股彻底开了花,现在被架回来了。“月儿,带我去看看采青。”
月儿有些迟疑,看样子并不愿意。“怎么?”
月儿心里想什么直隆通地倒出来,回道:“她护主不力,是该受点惩戒,下回机灵点,也不至于害您吃这么些苦头。”
夭夭拿眼看月儿,到底是跟她出生入死带回来的,简直把她当成了活下去的主心骨。“采青跟你不同,她不如你聪明,但心地不坏,只不过脑子转不过弯来,不怨她。况且,王爷已经惩处她了。”
月儿说道:“您下回带我去,上山下海的,月儿替您挡着,皇后要砍人手,找人油锅里煎,都让月儿来就成。”
“没下回了吧。”夭夭笑了笑,“王爷这回彻底禁了我足,这辈子都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灼华馆了,皇后就是想找我麻烦也不能够了。”
月儿刀子嘴豆腐心,搀扶着夭夭去廊下等采青被人架回来。刚走到廊下,寿庆捏着手巾掖了掖鼻子,看到夭夭从不远处走过来,躬身道:“哟,王妃,您可好啊。”
“寿公公觉着我好么?”寿庆这人说话可逗,夭夭看他还算顺眼,“你家主子可好呀?”
寿庆支吾了声,王爷前阵子刚有新王妃了,内里跟新王妃不对付,这会儿因着旧王妃的事又气上火了,喊打喊杀的逮人就骂,可旧王妃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被王爷禁足,估摸着绝对好不了。两下里一计较,还是换个话题。“王妃,采青我给您送来了,王爷带话了,说采青这丫头不机灵,不如撤换算了。”
夭夭指桑骂槐似的,道:“留着,我念旧。不比旁人,喜新厌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