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庆蹲下身,见王妃面相真不妥,怕是娇贵的身子骨被打坏了,宰相府上的千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三成力都能要了性命,这回真是闯了大祸。
寿庆这下子着急了,“王妃,您哪里不妥,奴才这就去喊大夫,您千万撑着。”寿庆大手一摆,让围观在灼华馆的众人赶紧都散了,“不是看热闹的时候,还不快散了,仔细王爷回来了,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采青扶起夭夭,夭夭伸手抓着寿庆的左衽,可手腕乏力得仿似融化了,立刻垂下来。“寿公公,怎么这小腹绞痛得厉害,我是不是要死了?”
寿庆不安又慌张,他是尉迟云臻的得力左右手,代主子行事从没有出现过如此纰漏。王爷再是不待见王妃,好歹也是皇上赐婚的宰相千金,新婚不足三日王爷为了立威生生把王妃给打死了,这要是传出去,皇上必定会狠狠开发王爷,庙堂上下的文武百官非要弹劾他不可。
寿庆慌道:“王妃您吉人天相,您可千万要挺住,奴才这就去向王爷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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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合上眼,再也没有计较的力气。采青和寿庆支着她回房,血液晕染开来,晃得人发蒙,寿庆心里更是捏了一个澡堂子的冷汗。
夭夭身子颤抖,也说不出犯了什么毛病,但是小腹之下汩汩流淌出血。采青比夭夭小一些,本就呆头呆脑的,更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哭天喊地求他们手下留情,可王妃被打着打着就打出了一堆血来,现在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人还能不能救回来。
尉迟云臻得到消息和府上的大夫一同入了灼华馆,他让大夫给顾夭夭诊脉。难不成真的是立威过了头,把人给打死了。虽说他对顾夭夭的来历存疑,但是生生把人打死绝不是他的本意。
夭夭奄奄一息地躺着,脸色僵白得如白宣,身子弓成虾子状,捂着肚子发着冷汗,此情此景,他心底没来由地抽搐了一下。
他轻轻唤了声,“王妃。”
夭夭没有理会他,他又唤了声,“夭夭。”
夭夭慢腾腾地开了开眼,那双明媚的桃花眼,好似流干了水,干涸又无助地看着他,他感到了内疚。也许不该责罚她,不该当众落她的颜面,如今这样难以收场,绝非他想见到的。
大夫诊断之后,回身朝尉迟云臻拱手,“王爷,王妃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尉迟云臻走到一旁,声色俱厉,问道,“并无大碍,何以气息微弱,面色枯槁,疼痛至此?”
大夫不敢马虎,回道:“王妃是信期已至,只不过王妃乃是初潮,所以不知腹痛缘故。信期之痛无药可医,唯有服用些红糖姜茶缓解。至于王妃身上受刑的淤伤,我开些金疮药外敷,假以时日便会痊愈。”
尉迟云臻吩咐道:“采青,去熬些红糖姜茶来。寿庆,随大夫去取金疮药。”
采青煮好的姜茶热了一遍又一遍,可她迟迟不醒,尉迟云臻不忍心叫醒她。他扪心自问,若不是他下令用刑害她来了月信,恐怕他不至于内疚至此。
内疚真是一种可怕的心情,让他明明可以甩袖而去,却偏偏留在她身边,等着看她醒来的第一眼。
腹痛难忍,整个人好似晕厥了好几次,夭夭半夜醒过来,昏昏沉沉的视线里,好似看到尉迟云臻守在她的床榻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