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往她手上砸火药啊,她怎么能言之凿凿地把矛头引向周兰湘?万一顾夭夭去找周兰湘对峙,那是非要惹祸上身不可。周兰湘这人心机深,一旦被王秀清供出去,那是非要抱着一块沉底的。
王秀清佯装一脸不解,两叶弯眉往眉心一皱,道:“能有什么蹊跷,都是一家子人。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我害了你娘?万万不能够啊,你可是冤死我了。这十多年都过去了,要对付你娘亲怎么不早对付了,非要等你当了七王妃,足有能力拿捏我了再对付,这不是自己活腻了嘛。”
王秀清的说辞没有纰漏,言谈之间惋惜颇多,还捎带替自己喊冤,她跟顾蓁蓁在绣云之事上都表达了惋惜,倒是周兰湘和顾依依尚未露面。
尉迟云臻听到了聂绣云不幸亡故之事,派了寿庆到顾相府慰问,夭夭坐了一晚上疲惫不堪,丧母之痛让她强打起精神。王府上派人来接她,尉迟云臻一定是知道她这会儿魂飞魄散似的,连路都走不端正了。
寿庆在前开道,夭夭乘上安车回去,顾博文、王秀清站在青石貔貅旁目送他们远去。顾博文低沉声道:“绣云之事,真的是意外?”
王秀清替自己叫屈,忙不迭回道:“老爷,您这是怀疑我?夭夭怀疑我也就罢了,怎么连您都怀疑我。咱们夫妻小二十年了,在您心中,我王秀清是这等阴狠狡诈之人?”
顾博文负手,道:“我不过就是问一问罢了。”
尉迟云臻在王府门口迎她,夭夭失魂落魄的下了安车,见到门边一人长身玉立,垂眸等着她,谦谦君子,如珠如玉,此时的等候,足以抚慰她垂死之心。
她小跑过去扑进尉迟云臻怀里如泣如诉,尉迟云臻拍了拍她的脊背,缓声道:“想哭就哭吧,谁能想到离开长安数月,一别就是永远了。”
夭夭痛心疾首,整个人在尉迟云臻怀里瑟瑟发抖,闭上眼都是绣云的样子。她喘了几口大气,低诉道:“娘亲这辈子没过上好日子,没想到最后又是这般草草了事。”
他捋着夭夭的头发,看她一脸灰败,眼睛哭得红肿,肯定是一宿没有合眼,他真是心疼死了。“回去歇一歇吧,这两日我陪着你。”
夭夭摇头说不必,“您有事便忙您的去。朝政荒废这么久,皇上该是念叨您了。”
尉迟云臻亲自送夭夭回了灼华馆,陪着用早膳,夭夭说没胃口,只是一味头疼欲裂,他伴着夭夭去内寝,哄着她睡下。
到了晌午后,月儿从外打探了消息回来,采青去床帐外听了听,王妃呼吸均匀缓沉,还在睡中,月儿便在外候着寸步不离,就怕夭夭醒过来第一时间要喊她。
她们是共过患难的主仆,对于主子的心思喜好,她能猜个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夭夭在梦中呼喊娘亲醒过来,满头大汗的被梦魇了,两只小鹿似的眼睛裹在水壳里。
月儿赶紧撑开床帐,撩起一角挂在床勾上,“主子,月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