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着夭夭湿漉漉的长发,问道:“你觉着她可疑么?”
夭夭转头瞪大眼睛,直言道:“大大的可疑。她今日当着我的面认下了,去年散布谣言我不贞的谣言,她便是始作俑者。她不过就是丞相府上的庶女,却有本事让别人替她顶了缸,您不觉得有蹊跷么。顾依依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以为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却把背后的高人给暴露了。”
“顾依依那点斤两在你跟前确实不够瞧,班门弄斧了。”尉迟云臻眼眸聚拢了一星微光,他一直觉得顾依依自荐入宫可疑,如今坐实了她与人勾结,可到底是谁人?
他牵起夭夭的手,一脉脉数着她指腹上的螺旋,夭夭好奇道:“阿臻,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他扬眸讪讪笑了笑,道:“到底是瞒不过你。”
夭夭严阵以待,以为他这难以启齿的阵势,是必有难以启齿的理由。她心思天马行空一通,而后颤颤道:“您看上哪家姑娘了?”
尉迟云臻眉头一簇,心口一颤,就差要甩袖子走人了。“顾夭夭,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您有话便直说了,做什么支支吾吾的?”夭夭大气道,“只要您不是娶妻纳妾的,我都能受了。”
尉迟云臻反唇相讥,道:“说得好像我别的都不干,净是娶妻纳妾的事儿。”
夭夭道:“那您还有别的事您就说,别消磨我的耐心。”
尉迟云臻捏着她得瑟的下颌,道:“我还真是把你宠坏了,你这没大没小的样,是不是讨打?”夭夭扯着他的衣袖让他快说。他踟躇了会儿,道:“明日我要出趟远门。”
才说了一句,便转头看夭夭的反应,夭夭脸色微微一变,喃喃点头道:“您什么时候回来?”
“怕是要去个把月,我尽量早些回来。”他揽过夭夭的肩膀往怀里带,满心都是不忍,“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只不过这事不可假手于人,非要自己亲眼去看过才好。”
夭夭点点头,在他的公事上她全力支持,知晓自己应该站的位置,于感情上,自然也是信足了他的人品。“您放心去,我给您看着王府。”
他眼里心里都是无尽的不舍,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平心而论,不想离开你半分。”
夭夭不经意地探了探他的口风,道:“那您要不带我同去呗。”
尉迟云臻道:“我倒是真想带你去,可是这一趟不是出去玩乐,行程紧张,沿途都要快马疾行,怕你这小身板受不住。”
夭夭嘟囔了下,道:“说得您好像过去常带我去游玩似的。”
这还真把尉迟云臻给问住了,他跟夭夭出行两三回,每一回都是生死命悬,就连这次上兜率寺祈福,最后被王秀清闹了个不欢而散的结尾。“也是,还真没有带你畅快游玩过大江南北。”
夭夭扯着他腰系的白玉革带,嘴上说不出挽留的话,心里铺排了一大篇文章,书写上了一千一万遍的舍不得。